“好啦,被吓到了吧。额娘就是看你姐姐那样,所以才问问的。乖不哭了,怎么跟端顺小时候一样爱哭呢?”
“呜呜……,姐姐是玛姆养大的,瑜儿是额娘养大的,我们……呜呜……不一样。”
贵太妃无奈的看着媳妇,这丫头虽然长了一副机灵的样子,但心里还是一团孩子气啊。
被贵太妃一下下的拍着,婉瑜没一会儿就恢复了平静。抬头看着一脸揶揄的贵太妃,婉瑜脸腾一下红到了耳朵根。刚才那人绝壁不是她,不是她,哎呀她没脸见人了。
“额娘,你怎么……怎么能看媳妇哭呢?”婉瑜嗔怪的说出来之后,瞬间觉得一阵理亏,“额娘,媳妇失态了。”
“好了擦擦脸,额娘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婉瑜接过乌嬷嬷手中的毛巾,抹了抹脸。四下一看房内就乌嬷嬷自己在伺候,总算这脸没有丢太大。
“这屋里刚才没别人……”
贵太妃的一句话,让婉瑜脸更红了。
“好了不闹你了,你看看这个。”
婉瑜见贵太妃从身后拿出一个匣子,那匣子跟她平日摆弄甲套用的没什么两样。她如往常一般轻轻地打开匣子,拿出了一个通体黝黑的牌子,递给婉瑜。
婉瑜接过来一看,这牌子看着小但是拿在手里很沉,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的。牌子正面雕着一面人像,反面则是一只雄鹰。
“额娘,这是?”
婉瑜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但是她还是不敢确定。贵太妃拿过婉瑜手中的牌子,轻轻摩挲着正面的人像,似乎沉浸在了回忆里。
婉瑜静静的坐在旁边陪着她,她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果然过了许久,贵太妃终于开口了:“想必你也猜到了,这是画像正是林丹汗,这钨铁牌子是他的信物。”
贵太妃似乎回忆起了以往的时光,她慢慢讲述着在察哈尔的生活。婉瑜静静的在一旁聆听着,后世历史上那个作为失败者出现的林丹汗,在贵太妃口中突然鲜活起来。
想想也是啊,那位十三岁继承汗位,雄踞白城遥控蒙古各部半个世纪的林丹汗,怎么会是后世影视剧中的那样粗鄙的失败者?
“皇太极和林丹汗,都是当世少有的英雄。大汗病逝前,不放心年幼的额哲,就把这牌子交给了我。”
“所以你不用担心博果尔没有实权,我只是懒得跟大玉儿那个女人争。黄金家族的后代,在千年后好不容易再次入主中原,这是我们全族的荣耀。”
“你年纪小不知道,察哈尔之所以支持大清,是因为努尔哈赤的先祖,是咱们蒙古人。”
从贵太妃叙述中,加上后世所知道的历史,婉瑜大概懂了。林丹汗死后,察哈尔的大权,落到了贵太妃手里,而且现在依旧在她手里,这牌子就是调兵的信物。
“博果尔那孩子阅历太少了。我本来想着,过几年如果他还是这样的话,就把这东西给阿布鼐捎回去。至于博果尔,就让他自在的过一辈子吧。可是没想到,瑜儿你嫁过来了,现在额娘相信你们俩。”
60觉罗氏之死
贵太妃虽然把信物拿了出来;但最终婉瑜推辞着并没有收。她刚嫁进来没半年,这样贸然收了婆婆手中最大的依仗,任谁都会心里有疙瘩。再说了;那些人跟着贵太妃这么多年,哪是一个牌子能指挥得动的。
贵太妃也没想过一下把手中的权力交给媳妇;这是她打算留给儿子的。可当她说完之后,未从媳妇眼中看出任何贪婪的神色。想着儿子这些年对这媳妇的喜欢;交给她也不是不可以。
所以一番推拖下来;婆媳俩竟是都对彼此更加满意。
虽然婉瑜没有接手所有的势力,但是贵太妃还是吩咐下去,福晋有需要的话直接调人就可以。
晚上激情过后;婉瑜跟博果尔说着这事儿。
“刚才额娘把爷叫去,也说了这事儿。现在这样不是很好么,有婉婉爷就够了。”
博果尔这样说着,埋在婉瑜体内的巨|物又开始复苏。
“爷,咱们可得听额娘的,你多少……啊,学点啊!”
婉瑜恨得把手捏成拳,恨恨地砸向博果尔。刚才已经两次了,他怎么还不够啊。
“爷什么都听婉婉的,乖婉婉,再用力点儿打……”
房内响起令人面红耳赤的□声,守在门外的南梦瞪了小旭子一眼,“小顺子呢,你又不是太监,离这里远点儿。”
“小顺公公这两天得了风寒,我就先来替班了,还请南梦姑娘多多指教。”
第二日婉瑜依旧浑身酸痛的醒来,这两个月随着她越来越配合,博果尔索要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婉瑜真担心这样下去,过不了二十这家伙就不行了。
不过这么剽悍的话,她是不会说出来的。运气体内的功法,消除疲劳感后,两人一同去给贵太妃请安。
“纸终归包不住火啊,佟妃的事,已经在宫里传开了。”
婉瑜本以为太后会把这事儿悟到出了正月。但是现在还没到十五,怎么就已经传开了呢?
“是董鄂妃,她嚷嚷着哈宜呼的肚子怎么瘪了,然后刚好被路过的端顺妃听到,自然宫里人就都知道了。”
婉瑜现在懂了,她心里暗自感叹,乌云珠果然是哈宜呼的克星啊。如果不是她这一嗓子,有孝庄帮忙,加上哈宜呼自己的谨慎,这事儿肯定能瞒下来的。
“额娘,这是皇上的家事。哈宜呼姐姐也可怜,怀了两次孩子,竟然都这样……”
贵太妃听到家事,就知道媳妇是不想管了。这些日子以来她也看得清楚,媳妇的确是个重情的,但也是是非分明。她娘家那些人,似乎除了佟妃和那个不清的觉罗氏,其他人她都很关心。
这样的性子刚好和她的胃口,贵太妃是典型的恩怨分明。
婉瑜这边撒手不管,承乾宫里哈宜呼衣发凌乱地坐在床上,几天前还很热闹的承乾宫,现在鸦雀无声,配合着噤如寒蝉的宫人,竟然透出了几分萧索的味道。
话梅打了一盆水,刚想伺候主子洗漱。哈宜呼猛力一推,水盆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地,“滚,你们都想看到我狼狈的样子。我现在这样你满意了,满意了?”
哈宜呼揪着话梅的头发,眼睛赤红的看着她,声嘶力竭的喊着。
“主子,奴婢知错了。”
过了许久,直到话梅的胳膊全部肿起来,哈宜呼总算稍微恢复了神智。
“话梅,伺候我梳洗。”
话梅忍痛重新打了一盆水,伺候她梳洗打扮。没过一炷香的时间,刚才还面目恐怖的哈宜呼已经变成了往日那般温婉的模样。
“好了你下去歇歇吧,叫嬷嬷给我把药端来。”
只有保养好身体,她才有希望怀上下一胎。孩子是怎么弄没得她也不清楚,只是当皇上来时,她一个劲儿的承认自己的错误。
“九哥,是哈宜呼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哈宜呼对不起孩子和九哥。”
福临当时也懊悔着呢,乌云珠劝他来看看伤心的哈宜呼。本来他是不敢面对的,都怪他贪欢孩子才没了。但是没想到,哈宜呼不仅没埋怨他,还如此自责。
所以现在哈宜呼知道,虽然太后禁足了她,但是皇上是对她有所愧疚的。这份愧疚如果能用好,她还是有机会生下皇长子的。
哈宜呼猜对了,福临那边真的很愧疚。他现在疯狂地想要弥补哈宜呼,所以先前封妃的事又被重新提起。
孝庄当然是坚决不答应的,她用当初福临答应过的条件,把儿子堵得死死的,“没保住孩子本来就是大过,额娘看在你的份上,才没削减她的月例。”
“可是孩子没了,全是因为儿子的错。额娘,哈宜呼是无辜的,她现在那么可怜那么自责,儿子想要补偿她。”
“福临你怎么这么糊涂,如果不是她诱惑你,你能留在坏身孕的宫妃宫里?”
母子俩僵持不下,谁也不肯退步。正当新一轮的争吵快要开始时,吴良甫拿着一封战报走了进来。
孝庄扫了一遍,沉默的把信递给儿子,“既然你想封,那就封吧。对了,把董鄂妃也一并封了吧。”
福临刚为额娘点头高兴呢,打开信一看,整个人愣在了那里。
前线战死的八旗将领名单中,佟丰年的名字赫然在列,如此要他怎么跟哈宜呼说?
想不通的福临直接回避了这个问题,他火速拟好圣旨,派人发往两宫,而他则亲自跟随圣旨前往承乾宫。
福临到的时候,哈宜呼刚刚梳妆打扮好,看她脸色苍白却又故作坚强,福临突然觉得封这样一个美好的女子为妃,实在是太委屈她了。
而此时的哈宜呼,则是被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乐了。看来皇上还是喜欢她的,不然也不会刚失了孩子就被封为妃。
福临把哈宜呼抱在怀里,他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皇上对妾身的好,妾身实在是无以为报。”
看着一脸感激的哈宜呼,福临一个激动,刚才的战报从怀里掉了出来。
哈宜呼弯腰捡起来,刚好看到上面那行字。原来这就是她封妃的原因,其实对这个从小没见几面的阿玛,她还真没什么感情。但是现在,她必须得表现得悲痛欲绝。
“皇上,九哥……,你告诉哈宜呼,这,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哈宜呼往后倒退了几步,挥了挥手摇着头,眼中含满了泪珠,正是一幅无法接受事实的样子。
“哈宜呼,你还有朕呢,九哥会对你好的。”
劝了半天哈宜呼终于平静了下来,“九哥,虽然哈宜呼已经出嫁。但是,我还是想为阿玛尽一份心,还请九哥恩准,容许哈宜呼出宫为阿玛做场法事。”
这样小小的要求,而且还是一个孝顺女儿的要求,福临当然直接答应了。而且为了表示他的郑重,他决定在哈宜呼出行时,给她贵妃的仪仗。
福临走后,哈宜呼擦了擦眼角的泪,躺在床上打了个滚。
“阿玛啊阿玛,你这是知道女儿有难,所以才舍命帮女儿么。你放心,女儿一定好好供奉您。等日后,女儿会给您无限的荣耀。”
阿玛这一死,她小产的事是真的过去了。但是皇上对她的愧疚却还是存在的,现在的情况对她实在是太有利了。
想到这儿,她决定找人分享她的喜悦。婉瑜那就算了,她可不能让这个妹妹沾光。乌云珠那里,现在想起这个人她就厌恶。想了半天,最后只剩下觉罗氏。
想好之后,她换上一副哀戚的面孔,叫人进来给佟府送信。
佟府这边,圣旨已经到达了。觉罗氏骄傲的坐在上首,昂首看着下面的媳妇和孙媳妇,“我就知道,哈宜呼会是个出息的。我这准备了些银票,老二家的你让佟国纲给她捎进去,这宫中可不能少了银钱。”
淑贞默默地答应下,哈宜呼流产了还晋封,这其中必定有蹊跷。老太太看不明白,她可明白的很。再说不就是一点银票么,等回头她给瑜儿送双份。
觉罗氏炫耀了半天,终于感到累了。把媳妇打发走后,迷迷糊糊中,翠屏拿了一封信进来。听到是宫里来的,她那个乐啊,这孙女就是好,凡是都想着她这个玛姆。
信是用满语写的,如此重要的信件觉罗氏当然要亲自看。看前面哈宜呼表现出对她这个玛姆的尊重,她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看她说自己封妃,她心里乐呵。
但是,“玛姆,此次封妃盖因阿玛战死沙场。阿玛福泽庇佑女儿,哈宜呼愿茹素做法,祈求其在天之灵安息。”
这是什么,这不是真的!
觉罗氏看了好几遍,最终确定,她的大儿子,当年帮她稳固住在佟府地位的大儿子,已经死在了南方!
老太太简直不敢相信,那个对她言听计从的大儿子竟然死在了她前面。相较于哈宜呼的装模作样,她现在的悲痛是百分之百不打折的。
悲喜交加之下,觉罗氏的身体剧烈的都动起来。
“老夫人,您怎么了,奴婢去告诉福晋。”
觉罗氏想要拉住翠屏,却发现她口不能言手不能动。翠屏绿柳这一跑出去,屋内只剩下觉罗氏一个人。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渐渐不受控制,最后她眼前一黑,直直的向床上倒去。
额头磕在坚硬的床角上,一股鲜红的血液,顺着太阳穴汩汩流出。
61父子丁忧
等到淑贞快速赶到慈和院时;觉罗氏已经彻底没气儿了。
饶是淑贞见惯了大场面,也被婆婆此时的模样吓了一跳。她整个人歪斜的躺在那张老式的雕花床上;头下是床脚雕刻的棱角。借着房内幽暗的光可以看到一股黑红的血缓缓流出;她整个人倒在血泊中,眼睛死死地睁着、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快去请大夫。”
吓傻了的翠屏绿柳已经不敢动了;最后还是淑贞身边的丫鬟反应过来,一溜小跑的去找了于柳大管家。
达官贵人家一般有固定的大夫;所以这名宋姓大夫来得很快。看到老太太这样子;他心里叹了一口气;就这样即使有气儿也活不成了。
果然一把脉,已经彻底死透了。
“福晋节哀,贵府老太君急火攻心;且头部受到猛烈撞击,已是驾鹤西游了。”
淑贞一时之间愣在了那儿,一个时辰前还精气神十足的刺她们婆媳仨的老太太,就这么去了?她瞬间有种不可置信的感觉,那个自她嫁进来难为了她三十年,天天给她找茬、看不得她安生的婆婆,真的死了?
想到这她心里一阵轻松,如果不是年龄阅历都在那,她就忍不住笑出来了。不过现在她还是很快恢复了冷静,派人去衙门通知佟图赖和两个儿子,同时又叫阖府换上孝服。
吩咐完了之后,她瞅了一眼跪在旁边的翠屏绿柳,“这两个奴才照顾老太太不周,先把她们关到柴房,等爷回来处理。”
翠屏绿柳连忙喊冤,这一挣扎下,淑贞也就注意到了被压在觉罗氏身子底下的信。
看完后,她把信折起来放进怀里,原来这就是急火攻心的理由啊。
“不过你们没照顾好额娘,也是大罪。来人,都杵着不动干什么,还不快把她们押下去。”
两人哀嚎着被堵上嘴,押了下去。淑贞现在没闲心理别人,她命人收拾下房间,坐在一旁思索起来。
淑贞派人通知的事实在是太震撼了,所以没一会儿府里所有的主子就都齐聚在慈和院,就连不满一岁的隆科多也被奶娘抱着,跟在心茹身边来了。
此时淑贞已命人将觉罗氏的易容整理好,床上的那摊血迹也不见了,只是那处深铜色的木料,比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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