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军师,探子传来重大消息,王爷要找您议事!”
一个传令兵飞奔而来,柳谦听完后,和善的笑脸微微一敛。“王妃,小的先走一步。”他转过身快步离去。
“是什么事呢?柳军师真俊,好想多跟他说一会话……”蜜儿一脸宛惜说。
姬商紫拧着秀眉,有种不好的预感。
晚上用完膳时,她看到兰格回到寝帐里,将悬挂在墙上的食色盔甲取下,用布擦拭着,擦得盔甲熠熠发亮,她感到些微刺眼,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要打仗了吗?”她忐忑开口。
兰格脸色凝重的回答,没停下手上的工作。“上次跟你提过,我跟皇上都在怀疑管司风是逃亡的二皇兄,现在得到证实了。我们查到当年提拔他、已告老还响的义父管恩的下落,他在日前遭闯进府邸的暴徒乱刀砍死,幸好我们找到幸存的总管,他证实管司风就是兰司,还说管恩之死是兰司派人下的毒手,因为兰司一直痛恨管恩……”把他当男宠玩弄。
“另一方面,皇上的探子也有了消息,兰司最近在整兵,有出兵的迹象,我得随时做好迎战的准备。”
听了这一席话,姬商紫心跳加快,只能坐在榻上,调整呼吸。
兰司有说过,九月要出兵……再过个三天就是九月了,到时两国打起来,她……
兰格看她脸色发白了,想到柳谦提过她今天去了军医那儿,恐怕是身体有恙,现在再听到他要与红瑾国打扙的消息,精神上自是无法承受了。
“商紫,抱歉,我必须保护皇朝而与你国家的人战斗。”
他是皇上的臣子、百姓信赖的柏王爷,他有责任与义务保护皇朝不被外族入侵,就算是对她感到愧疚,这一仗他还是要打。
“我知道,我不怪你……”姬商紫苦笑。她怎么能怪他?他只是尽他的责任罢了。她爱上的男人就是这样一个爱国、苦民所苦的男人,她只怪自己没用,连自己的母妃都没法保护,无能到了极点。
“打仗一定有伤亡,但我答应你,我会尽量不伤到无辜的百姓。”兰格将心比心,知道红瑾国里有她重要的母妃和国民,他向她保证。
姬商紫看到他眸里浮现的忧心,忽然想到柳谦对她说过的话。她再怏怏不乐下去,只会让兰格为她担心。
兰格很信任她,就算她有可能是红瑾国的细作,他仍是养无反顾的选择相信她……她没办法,真的没办法下毒害死他。
“怎么了?”他关切地问。
姬商紫轻轻吐露,“兰格,我希望你平安无事。”
这是真心话,她没办法伤害他,她希望他活着。
带兵征战的话,他也会有生命危险,她不想要他身上再添致命的伤,不要等不到他回来。
不管是为了救母妃,还是他,她都私心盼望他不要出兵。她很自私,没有他的高尚情操,压根没想过国家百姓的事,只盼望自己所爱的人都能活着……
这样的她,自私又懦弱的她,只能努力寻找生路,她该怎么做?
听她这般恳求,兰格忙坐上榻,安慰的将她的头按上他肩膀靠着。“没事的,这又不是我第一次带兵打扙。有危险的是你,这儿将成为后援重地,很难保证不会受到敌方攻击,你要乖乖和其他人一起撤离,别让我上战场了还惦着你……”
姬商紫忽然窝入他怀里,伸手搂住他的颈子,唇急切的贴上他的。
“商紫……”他错愕,任由她吻。
“我不想再去想了。”姬商紫停下,朝他综开笑容,接着又献上吻。
暂时,她不想再去想痛苦的事,不想再露出忧郁的表情让他担心。她只想跟他温存、想记住他的温暖,藉以驱散她心底因害怕而生的冰寒……
第十四章
想什么?兰格心里纵使存有疑惑,在看到她绝美的微笑时也消失无踪了。
自她丧父后,他再也没有看过她这样的笑容,他好怀念。
他忍不住将她拉入怀里拥吻,大手扣在她后脑勺,吻得更加深入。
近日来他看她闷闷不乐,夜里只敢拥她入睡,不愿强行求欢,想要她的欲 望在这一刻有如排山倒海的涌来,无法停止。
兰格欲像平常一样将姬商紫推倒在床榻上,在床第之间掌控主权,却被她更快的压上身躯。
姬商紫趴坐在丈夫身上,努力解开他身上的衣袍、衣带,然后双手贴在他结实刚硬的胸膛上--她快哭出声,掌下的每道疤都好美,她想再多碰触他一点,再多一点……她低下头,亲吻着他。
“商紫……”
兰格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热情如火的妻子,就连他们圆房那日,她的勾引也在上了榻之后就停止,害羞的任由他摆布了。
他无法按捺只被她亲吻抚摸,他也要她!
兰格开始扯着妻子的衣衫,领口教他胡乱地扯开了,露出肚兜,大手再来到她颈后,扯松细绳、拉下肚兜,满足的覆上她浑 圆的酥胸。
两人就这么互相亲吻爱抚着,做尽只有伴侣间才有的亲密事,赤裸的肌肤相贴着,他的喘息声愈来愈大、愈来愈浓。
这时,姬商紫的纤纤素手往下滑、再往下滑,握住他最胆弱的部位。
“商紫、商紫……”兰格眼神迷离的低喃着她的名,魂魄像是快抽离,到了欲仙欲死的境界。
然后他再也无法容许她撒野了,按倒她,挺身进入她湿润的身子里。
姬商紫美丽的脸蛋很快泛红起来,带着她在承受他疼爱时,最熟悉不过的娇媚表情,但此刻,她那氤氲着情欲的眸却含着泪。
“商紫,我弄疼你了吗?”
听他怜惜的问,姬商紫眨着眼,摇了摇头。她只是因为太爱他,被他深深的爱着而感动落泪。
不知道,这一刹那的感动能维持多久?
下一刻姬商紫在他身下扭动着,刺激着他,双腿圈紧了他,迎合着。
她不如就变成火吧,像野火般尽情的燃烧着,用她的心、她的身体,她的生命爱着这个男人--
兰格出兵的日子确定了,就是明日一早,九月十二日。
狡诈的兰司自以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攻进皇朝,将皇朝打得落花流水,殊不知,兰格早看透他所有动作,在兰司派兵踏出红瑾国,朝皇朝进军的途中,他早已整兵做好迎战准备。
赤龙国在得知遭红瑾国冒名诬陷后,大为震怒,与皇朝合作,假装中了兰司的歹计,制造两国失和的假象,互递警告书信,实际上已暗中集结兵马等皇朝需要援助时出兵,对兰格而言可以说是如虎添翼。
这几天,军营里除了得上战场的女将,女眷们都忙着收拾包袱准备撤离,这几年的和平盛世,让她们很难相信要打仗了。
姬商紫的行囊都打理好了,但她坚持送兰格出兵后,再搭上马车离开。
最后一晚,两人仍像前几晚一样,在榻上缠绵地欢爱着,像是巴不得用尽全力,把对方融入身体里再也不放开。
激 情过后,两人相拥而眠,但姬商紫睁着眼,始终睡不着。
寅时,她推开兰格搂住她的手臂,起身穿上衣衫,到灶房煮了红豆汤,接着,她从袖子的暗袋里取出药瓶,撒了药粉进去。
她知道他爱吃红豆做的点心,这红豆汤他定会吃的。
姬商紫扯了扯充满悲凉的笑,端着红豆汤回到帐里,等待兰格睡醒。
她得找到一条生路,这就是她挣扎过后的选择。
但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做对……
“商紫,你怎么那么早起……”
背后传来浓重的慵懒嗓音,望着桌上汤碗的姬商紫心脏惊跳了下,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面对他。“还没有天亮,你可以多睡会……”
“差不多了,我养足精神了。”兰格从榻上下来,一件件套着被他扔在地毯上的衣服。
姬商紫垂下眼,交握的手微微颤着。
“这味道是……”兰格正色吸了口,脸上跃上喜色。“你煮了红豆汤?”
姬商紫仍垂着脸。“嗯,还热着。”
“太好了,在出发前还能吃到你煮的红豆汤,真好!”兰格系好腰带,朝桌椅走来,伸手取碗。
姬商紫系张的捉住他的手臂,眸里闪过不安的波动。
兰格以为她是担心自己,坚定的望着她道:“我保证我会平安回来的。”
不是的,她不是想说这个……
姬商紫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胸口都被强烈的内疚感给折磨得痛了。
她无法想像,他要是喝下去,会怎么看她。
她背叛了他,违背了他的意志,他会恨她、很恨她的……
“商紫?”兰格疑惑地盯着她瞧。
“没、没事。”怕被他看出端倪,她赶紧松开他的手,别过脸。
兰格看出姬商紫不太对劲,却只当她是因为他要出兵了,所以情绪不稳定。他对着桌上那碗香气四溢的红豆汤勾起笑。这是她的心意,她用她自己的方式关爱着他,他怎能不喝呢。
只要他吃下去,他就不会出兵了。
姬商紫紧张到心狂跳着,所有影像在她面前都变慢了。
她清晰的看着兰格端起碗,拿起勺子,舀了一大口,张嘴,准备吃下……一股懊悔席卷而来--
“不,不要喝!”
她想都没想就伸手推开他手上的碗,“锵”的一声,粒粒红豆伴随着汤汁和瓷碗碎片洒了一地。
她失败了。她还是没办法让他吃下,看着他倒在自己面前。
她不要他恨她……
看着那被她打翻的红豆汤,兰格吃惊到说不出话,更摸不透她反常的行径,直到听见从她衣袋滚落脚边的药瓶,他才联想到什么,满脸阴鸷。
“商紫,你在红豆汤里放了什么?”
这一句话吓得姬商紫惨白了脸,额头渗着冷汗。
她不后悔打翻他手上的红豆汤,但怎么会那么该死的巧,她藏在袖里的两个小药瓶竟掉一个出来,被他看到。
这是“神仙”的毒,但是她……
生怕他误会,姬商紫急忙张口解释,“不,我没有对你下毒,我只在红豆汤里加了迷药,想让你睡上一整天而已……”
兰格的心情并未因为她说碗里是迷药而好受点。他不敢置信地定睛望着也,心头被急遽涌上的愤怒扎得疼痛--为什么她要对他下药。
“你不知道我今天要出兵吗?”
“我知道……”姬商紫的索神心虚地闪烁。
兰格眸一冷,靠近她,无法印制怒气地朝她嘶吼,“你知道?你知道还对我下药,想让我睡上一天?!你不知道要是我真的睡上一天,会发生多严重的后果吗?群兵无首、自乱阵脚,也许还会士气大减,无法照原计划出兵,时间一蹉跎,要是敌人闯进边关来,有可能害死众多皇朝百姓。”
姬商紫被痛斥得无地自容,内疚得红着眼眶。“我知道,可是我没办法……”
“你不知道!知道你就不会这么做了!”兰格毫不留情的怒斥。
姬商紫流下豆大的眼泪,心也哀恸哭泣着。
更不,她还能怎么办?她想了又想,很怒力地想,这是她唯一的生路,不会危害他的性命,又能保住母妃的命……
但最后,她阻止了他喝下红豆汤,母妃还是有着生命危险……她让自己陷入窘境,没有活路了……
兰格看着她无声的流泪,心疼与心痛纠结在一块,说话的嗓音变得比平时还更低,更沙哑。
“你回到红瑾国奔丧时,我和皇上曾谈过,管司风或许就是兰司,当时皇上说,你是那个人推荐给你交王送来和亲的,暗示着你可能是兰司派来我身边的细作,我马上斩钉截铁地对皇上说,那个人与你无关。”
他看到她又滚落豆大的泪珠,喉头变得有苦味,但他继续说下去。“前些日子,我听柳谦说你去找过军医,便主动找了军医,想知道你身体是否有恙,军医说你的样子有点奇怪,问了他一种几乎绝迹的毒,又说你向他要了肋眠的药。
“那时我以为是你睡不好自己要吃的,可没想到,你会把迷药用在我身上……或许我该庆幸,你只是想对我下迷药,不是想毒死我……”他看着那瓶子,猜测那里头或许装着真正的毒,很讽刺地说。
说完,他抬起头望着她,一双黑曜石般明亮的眸不容她有一丝虚假。“告诉我,商紫,我有看错你吗?你真的是兰司派来迷住我,使计用药迷晕我,企图阻止我出兵破坏他野心的细作吗?”
他只能往这方向想,要不怎么解释她在他即将出兵的这关键时刻对他下药?他甚至冒出可怕的想法,会不会他们过去的浓情蜜意都是骗人的,是她的美人计,他们从不曾相爱过……
他当她是细作……这话狠狠刺中了她的心。
姬商紫知道自己不该怪丈夫这般质疑她,当她辜负了他的深情和信任,她活该。
她腿一软,瘫跪在地上,细微的呜咽声从捂住嘴的指缝间泄出。
“我不是细作,我、我是不得已的……那个禽兽毒杀了我父王,又捉了我母妃,对她下了同样的毒,威胁我要下毒让你不能出兵……可我没办法狠心对你下手,才改用迷药……”她再也无法独力承担这一切,也不希望兰格就此将她视作叛徒,她选择全盘托出。她的心好痛、好痛。
兰格震惊,在心里将兰司千刀万剐,但,就算知道她的苦衷,他也无法轻松面对,反而更加沉痛。
“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你刚奔丧回来时,我不是问过你,他对你做了什么?你为什么都不说?你不相信我能为你救出你母妃吗?”
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日子的她怏怏不乐是有原由的,后来她在夜里异常的热情,想必也是怕事后他会恨她,放纵的想留下什么,他早该察觉到的!
兰格同样感到自责。
她不信任他吗?
意识到这件事,姬商紫恐慌的倒抽了口气。原来,她心底对他是不信任的,所以,她才会轻易被兰司的恐吓给操纵了,说不出口。
天啊,她竟这么对他!
似是从她的表情读出她的想法,兰格眸里一瞬间小过冰冷。“商紫,我们不是夫妻吗?你母妃也等于是我母妃,为什么瞒着我,不让我为你想办法?商紫,我真看错你了,我还以为,我们之间的信任是一样的。”
说完,他面无表情地从她身侧越过,走到墙边,取下早擦得发亮的银色盔甲,熟练地换上,然后拿了他惯用的兵器,系在腰间,往帐外走去。
再过一刻,他将和所有参战的士兵一起起程。
听进他心灰意冷的话后,姬商紫脸色益发苍白了,动也不动。直到她看到他换好盔甲,就要走到帐外,眸底闪过心慌的喊住他,“兰格……”
她让他失望了,会不会这一走,她就完全失去他了……
兰格顿住脚步,没有回头看她,只严谨嘱咐道:“你嫁来皇朝,就是皇朝人,听从兰司唆使对我下药,欲让我无法出兵迎战,犯的是叛国罪。但念你是因为受到胁迫,且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