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绝恋幻化成蝶- 第22部分

“你怎么了？”依雪的问话让将出神的小兵唤醒，年轻的面孔睁大了双眼，有些讶异屋里只有依雪一个人。

害怕的声音明显地发抖，小兵在收到依雪审视的目光之后，又再度低下头。

“属下……该死，没有完成将军交代下来的任务，请……夫人降……罪！”依雪好奇地看着这个快要哭出来的士兵，不明白什么大事居然让他如此害怕。

“将军给了你什么任务？”尽量得不让自己的话听起来那么的冷酷，但是依雪的话语还是充满了寒意，让他抖了一抖。

“回夫人，将军让小的将他的战袍拿去洗一洗，可是小的居然给忘了，这件战袍是将军明天要穿的，可是现在全是汗渍，而且还有点潮湿，将军明天一定不能穿了。”小兵说着说着又忍不住哽咽起来，眼看着就要痛哭了。

“你给我吧，我拿去洗，你明天也要上战场吗？”依雪离开床铺走近他，从他手中接过不算轻的战衣，并询问道。

小兵害怕地点了点头，在放手之后就立刻低头，将双手握拳。

“那你先去睡吧，我来洗。”依雪不忍地和他说道，并挥手打发他。

“可是夫人……遵命！”小兵刚想说些什么，但是在看到依雪不容拒绝的眼神之后，又即刻闭嘴，悻悻地退出去。

依雪抱紧手中的衣物，离开营帐，衣物中散发着卫沉风独有的气味，是属于男子独特的麝香，但又添加了他特别的清香，虽然是汗味但却不怎么让人反感，甚至可以说是好闻，从未干的汗渍可以看出这件衣服但是一定被汗水浸湿透了。

无云的夜空，只有明亮的玉盘高挂，洁白的月光照耀着蜿蜒的小路，涓涓的流水在午夜奏响动听的天籁，吸引着抵着月光的来人。

依雪忍不住闭目让自己投身在这皎洁的月光中，放下衣物张开双臂，怀抱着这迷人的自然，所有一切的一切。

半响之后，才有些不甘愿的放下双手，拿起刚才扔在地上的衣物，真想就这么一直怀抱着月光，但是偏偏又忘不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依雪只能根据记忆，走到当初看到那一群妇人洗衣的地方，并不怎么难找，因为一排排平滑的石块在月光照射下显得十分的闪亮。

将手中的衣物慢慢地放入水中，依雪在伸手之后即可收回，似乎没有预料到寒夜的溪水会是这么的冰冷。

“你别洗了，还是让我洗吧！”身后突如其来的低沉嗓音，让依雪下了好大一跳，在反应过来之后才忍不住轻拍胸口，转身回望他。

“你怎么还没睡，明天可是很重要的一战。”依雪以为，此时的他应该早已回到营帐准备安歇了，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惊吓自己？

“没事，倒是你，从来没有做过这种粗活，还是我来吧！”卫沉风没有忘记刚才看到她碰触冷水时的反应，忍不住皱眉她这么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一定不会做这种粗活的。心随意动，卫沉风转眼已经走到她的身旁，拿过她面前的战袍搓拭了起来。溪水的寒冷慢慢浸入手中，让他的动作显得有点僵硬。

“我来帮你吧！”依雪执意要帮他，拿起衣服的另一边与他一起搓了起来，小手不到半响已经被冻得通红。

“你该去睡了。”卫沉风不忍地推开了她，感觉到看着她受冻比自己承受要让自己难过百倍。

“我已经睡了很久了。”依雪固执起来也让人无可奈何，纤手紧握住衣襟就是不放手，连卫沉风也没有办法，只能让她继续和自己一起清洗衣物，所幸脏的只有没几件，在两人共同分担下，并没有那么的多。

看着她如此熟练地洗衣，卫沉风不禁好奇，她居然还会洗衣，这些下人干的粗活，她刚起来却得心应手，甚至还带着一种美感。

“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在拧干最后一件单衣之后，依雪目光无意间与卫沉风探索的眼神碰撞，心忍不住抖了一下。

并没有想过隐瞒，卫沉风直接将自己的疑问说出：“为什么你这么的无所不能？”像是问题，又像是抱怨，卫沉风紧皱的眉头让依雪很不舒服，有些生气他那抱怨的语气，不明白自己哪里惹到他了。

“我不是无所不能，只是这是我从小必须要学的东西。”依雪在与他对望半响之后，只是淡淡地说出这句，从小自己就被要求学所有他们想得到的东西，这些贤妻良母必会的本事是必须的。

卫沉风讶异于她如此平淡地说出这句话，不免好奇地问道：“你还学过什么？”应该说你还没学过什么，卫沉风在心里说道。

依雪只是直直地看着他，并没有回答，思绪回到自己儿时，忆起自己除了进宫和朝阳，思语一起时以外，其他的时刻都在被逼着学大人们认为有必要的东西，好像从来没有停止过，如此多的努力为的只是奶奶欣慰的目光，但是换来的却是她更大的不满，天远美人的称号，不是别人白给的，这是奶奶最常说的话，也是自己最不愿听的。

“学得太多了，忘记多少了。”依雪飘渺地回答着，迷离的目光让卫沉风差点以为她正在自言自语，并没有和自己说话。

“琴棋书画应该难不倒你吧！”不知为何，卫沉风就是不想看见她如此恍惚的神情，开始随便乱找话题，让两人能够继续聊起来。

依雪定定地看着他，在他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才开口道：“这是必学的，不仅要会，而且还要精。”这句话也是奶奶对自己说的，依雪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现在突然很想奶奶，想念她那严厉的教导，那对自己永远不好的脸色，甚至在利用自己是那理所当然的神情，虽然让自己生气，但是对家人的渴望却战胜了恨意，让自己在这时突然想念起了她，如今正独自撑着苏家的她
48。无情沙场催战鼓无需回忆，　我当你的依靠
“苏老妇人真的花了很多心血在你身上！”卫沉风一直觉得苏老妇人是真心为依雪好的，记得当初她在御花园叫住自己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好好待她。眼里的真心是骗不了人的，但是自己却不明白了，连自己都能够看得出来，照依雪那望眼识人的本领，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是啊，她花的太多了。”依雪幽幽的话语里有些抱怨，并不怎么认同。

“这些心血却换来了你的冷眼相对？”卫沉风听出了她的埋怨，不禁挑眉问道。

“你是最懂的不是吗？”依雪不相信他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目光平静无波，却直直地盯着他。

卫沉风闻言不禁一笑，不做反驳，红唇轻启露出无暇的贝齿，美艳胜过佳人。依雪目光直直地盯着他，可能是月光作祟，总觉得今夜的他无比地迷人，吸引着所有人的眼光，而自己很不幸就在这所有人之中。这个认知让她不禁羞红了俏脸，但在银白色的月光下几不可见，卫沉风丝毫也没有发觉，反倒是抬起了头，望着无云的星空。

“今天星空清明，你们明天一定能够打个好战！”依雪学着他的样子，仰头观赏满天的繁星，对他说道。

“呵呵，你如何能够预知？”卫沉风轻笑，以为她只是随口说说。

“北斗星移，紫微星入座，逢战必胜，庇佑帝王。”依雪记起小时候爹爹常常对自己说的这几句。

“你懂这些！”卫沉风吃惊地睁大了双眼，讶异与她居然连这些都懂。

“你也懂不是吗？”看着他一副不信的样子，不信的不是自己说的话，而是自己居然会说这种话，这足以证明观星象，他也会。

“如果不懂星象又怎么能够行军布阵。”卫沉风说地理所当然，行军打仗要时刻关注天气，时节，气候这些最普通不过的现象有时候能够帮上很大的忙。这些事情对自己这个大将军固然是必须的，但是对她这种隐居深闺，足不出户的大小姐却一点用都没有，也没有人会想学。

“只是很奇怪你一介女流怎么会懂这些。”卫沉风不敌她探究的水眸，还是照实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爹爹很喜欢观星象，小时候常和我们讲。”依雪抬头望向自己从小看到大的星空，原来身处边关看到的还是和都城一样闪耀的繁星，丝毫没有因为改变位置，时间的变迁而变得不同，如果人也能这样该多好。

依雪突然记起好多小时候的事情，不知怎么的就像与卫沉风一起分享。

“小时候，爹爹经常坐在树荫下乘凉，然后就抬头观星，我一天之中唯一的自由活动时间，就是那个时候，爹爹总会和奶奶要求让我陪他聊天，但我知道，他只是想让我休息，因为他从来不会问我话，只会将我搂在怀里，轻轻地拍着我的背，为我讲解着他所看到的，有时候哥哥妹妹也会眼红，会过来一起争爹爹的怀抱，爹爹总是一把把我们都抱住，让我们三个紧紧地拥在一起，叫我们唱歌谣，当时的时光是那么的快乐，那么的简单。”依雪缓慢地说出这些话，不知怎么了，突然觉得鼻头酸酸的，甚至连话语都有些哽咽了。

“你很想他们。”卫沉风跟随她的话语，想象她童年时应该有的可爱样貌，乖巧地窝在父亲的怀里，该是多么的惹人怜爱啊！从她的语气可以听出她对家人的怀念，对美好记忆的向往。

依雪并不否认“怎么会不想！”只是想又有什么用，都已经回不去了，自己回不到小时候了，他们也不会再回来了。

“如果他们还活着，你怎么样？”卫沉风问道，在依雪看不到的目光里有着些许严肃。

“可惜没有如果，他们死了。”依雪只当他是玩笑，无谓地说道，当时却能够让人听出话里的孤寂。

卫沉风无语地望着她，在半响之后还是抵不过心里的悸动，走到她身旁将她搂入怀中，像抚慰小孩一样，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依雪任由他搂着自己，鼻头更加的泛酸了，视线已经被蓄满的泪水模糊了，但泪水还是倔强地不肯留下，只是在眼眶停留。

“他们并没有死，他们一直都在你身边守护着你，保护着你，你的家人并不全都死了。”卫沉风说的话，让依雪吃惊，忍不住挣开他的怀抱，用充满泪水的眼眸看着他。

“你这话什么意思，他们没有死吗？”依雪不敢置信，双手激动地抓住卫沉风健壮的手臂。

卫沉风伸手握住她抓紧自己的那只手，将它从自己手臂拿下，牢牢地抱在自己厚实的大掌里。“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的家人不只是你爹娘他们，你忘了，你还有我，还有麒儿了，既然你已经嫁进了卫府，那你就是为家人了，卫家大小一百多口人都是你的家人，而我更是，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的，像家人一样。”卫沉风的话虽然让依雪有些失望，但是他坚定不移的目光，却让她不由得去相信，去依赖。

“真的会把我当成家人吗？”依雪移开视线，将目光转向清澈见底的小溪，淡然地问道。

“当然会！”只有这三个字，卫沉风紧了紧握住她的手，决心将来以行动证明自己的保证。

只要这样就够了，依雪满足地回望他，哪怕他真的只是在安慰自己，敷衍自己，但是只要他能够有心说这些话，就够了，让自己以为自己还有亲人，自己并不孤单，这真的够了，自己不会再多要什么了，也不该再要了。

“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你明天……”依雪看了看不早的天色，应该说很早的天色，早已经过了子时了，再过不到四个时辰天就要亮了，两人实在不应该再耽搁了。

卫沉风察觉到她有些发抖，轻薄的衣料上已经沾上了一层薄薄的水珠，夜半的露气已经慢慢地凝重，她确实不应该再继续呆在这里了。

拿起拧干了的衣物，卫沉风将它们揉成一团，空出一只手臂抱住，另外一只着搭着依雪的纤腰，将她搂进自己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并为怀中人儿的温顺与服帖而莞尔。

依雪突然害怕晨光的来临，害怕白天的到来，那个时候他就会领着几万人甚至是十几万人去冒生命危险，在和自己说过那些话之后，在自己将他当成家人之后，实在舍不得他离开自己，害怕自己又再次便会一个人，连自己也没有想到原来对他的依赖已经这么的深厚。双手不由得紧紧抱住他的腰，汲取他的温暖，安慰着自己离天亮还有好久，短得不能再短的好久。
49。无情沙场催战鼓儿时童真
醒来时已经见不到卫沉风的身影，留下的只有让人恐惧的孤单感，原本热闹的营帐也变得冷清，甚至整个营地都变得安静了，他们已经走了，为了这个国家，为了这些这个国家的人，他们正用自己的生命来捍卫着所有人。

无精打采地走到医帐，似乎只有这里像昨日一样人满为患，到处都是伤病，不同的是，今日的他们都忘记了嚎叫，忘记了哀伤，只有严肃。

“睡得不好吗，为什么这么没有精神？”寒铁衣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依雪身后，没有预警地出声让依雪吓了一跳，但脸上平静无波的表情却丝毫没有变。

“你认为我会睡得好吗？”依雪似水的明眸直直地盯着他，略含深意地问道。

“但是沉风说，你睡得很熟！”寒铁衣习惯地皱眉，今早碰到春风满面的沉风时，他的确是这么说的啊！

依雪不禁羞红了俏脸，尴尬地别过脸移开视线，感觉到双频不住地加温，像是火焰般燃烧，有些不适地将冰冷的双手贴在脸边，却不知道此时的动作有多么的可爱动人，连身边的寒铁衣也不禁痴迷了。

“这里的气候好奇怪了，明明绿树成荫，为什么会时不时飘来黄沙？”依雪看到一旁石块上覆盖的黄沙，不由得好奇问道。

“天远五峰这里是最险峻的，但也是最迷人的。”寒铁衣不由得走近身后的大树，挥掌拍向结实粗大的树干，发出清脆的撞裂声。

“很奇怪的是，青山峰的东面是搀树成林，西面却是漫天黄沙，一边是另一边的极致。”话语里充满了对这里的热爱。

“一边黄一边绿，火焰山旁四月雨。”一旁的一位老人喃喃地说着从小唱到大的歌谣。

“这么说，这座山的另一边草木不生？”依雪对这里更加的好奇了，不由自主地靠近老伯，想问他更多。

“我们天远啊，是老天庇佑，给了我们这么好的地方，四周被五峰围绕，易守难攻，地理形势十分复杂，但是也因为五峰的高度而形成了宜人的气候，高大的山峰围阻了大部分的雨水，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