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当将军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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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当将军的士兵-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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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衣明白主夫的担心,鸾月是小姐自青楼接回来的,容貌倒也只是清秀,但性子极好,或许就是因为这个才抓住了小姐的心。鸾月去世后,小姐常常流连于青楼,主夫担心小姐在这里也会如此,就送了一个身家清白、性子和鸾月很像的少年过来。

可是闻人倾的真实意思呢?她脑中倒有一些关于鸾月的记忆,但前身的喜好与她无关,现在也没把这个名叫鸾碧的少年与鸾月联系起来,看他很乖巧,虞无恕身边只有严叔一人,不妨留下来照顾他。

当日夜里休息时虞无恕已经睡下了,背对着她,身子靠近床的另一侧,此时她并不知道今日留下鸾碧的举动让这人心下做出某些决定,还是同以往一样为他掖好被角,才躺下休息。

今日早些时候,严叔在被允许把参汤端进卧房时,就向公子透露了鸾碧的事情,以严叔的经验,当然清楚主夫把鸾碧送来的意图,小姐的同意也让他对公子的处境有了一些担忧,毕竟公子岁数大了,而这个少年正是十四五岁较好的年纪。

他虽是下人,但二十来年与公子相依为命,虞无恕也视他为亲人,所以有些话他也会像长辈一样叮嘱虞无恕,比如今日鸾碧的到来,就让他不得不提醒公子尽早为小姐生个女儿。

不能为妻主诞下孩子的正夫定是会被休出的,而不能诞下女儿的正夫虽然不至于被休,但也会受到冷落。

虞无恕突然从过去几日的美梦中醒来,也意识到她还会娶侧夫,纳很多侍夫,她的身边不会只有自己一个人。

就如秋少珂娶了虞鸣,虽说没再娶侧夫,但还有其它侍夫,虞鸣和那些侍夫一起分享着妻主的宠爱。

记得去虞鸣那儿做客,府上一侍夫低身施礼,虞鸣应声的同时,脸上也闪过落寞。现在他明白他的感受了。

因为在听到严叔的述说时,他清晰的感受到心底的苦涩,但是,他不希望自己因为她身边出现越来越多的人而变得幽怨,他有他的骄傲。

然而,短短几日的相处,他越来越习惯她的温柔,或者说是沉醉其中,然嗜酒如命的人要戒酒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今后,他不能对她太过依赖了。

说服自己平静的接受,也忽略心底的苦涩,晚上他早早睡下了,背对她又拉开较远距离,是怕自己一觉醒来,又窝进了她怀里。却一直等到她轻声上床时,还没有睡着,感觉到她为自己掖被角,眼睛泛上酸涩。

次日一早却依然是在她的怀里醒来,他迅速退离那份温暖,以“伤已大好,可以试着下床”为由拒绝了她的怀抱。

看着他自己穿衣、慢慢挪下床,她感觉到了一丝疏离。这时,隐约听到裴正的声音在院中响起。

因为虞无恕要养伤,他们两人这段时间起床比较晚,此时,太阳已经高挂了。

闻人倾走出卧房,“老大,你该不会是现在才起床吧?”裴正充满调侃的话问出,后面跟着的阿年也带了笑意。小凤儿则焦急的询问:“表嫂,表哥的伤怎么样了?”

“无碍了”,闻人倾答道。得到了满意的回答,凤儿自来熟的迈进正厅,裴正则拉住正要往里走的闻人倾,“老大,你的小日子也未免太滋润了吧!”说着朝正往正厅端菜的鸾碧努努嘴,暧昧的语声让她听出裴正是将鸾碧当做她房里的人了。

她没有解释什么,但想起虞无恕早上的一丝疏离,似乎有些明白。

裴正、阿年和凤儿本已吃了早饭,但看到桌上的丰盛饭菜,也坐上了餐桌,闻人倾让严叔把虞无恕的饭菜端进卧房,那个倔强的人虽然说自己可以下床了,但还有些勉强。

今日只有三人来老大这里,其它人则又去了武馆,裴正和凤儿轮番向闻人倾讲述了武馆中的精彩,以及众人的战况。

也正如裴正预料的一样,小静是她们中唯一一个赢了六局的人,但一个蓝营新兵就有这样的战绩也着实让当日在场的观众惊讶,凤儿描述到这里两眼神采奕奕,自豪的模样是完全把自己当成了这一行人中的一员。

小静赢得的奖品就是神力丸,大家一致同意把神力丸送给老大,一是感谢老大对她们的帮助,二来也算是新年拜访老大的礼物,还有,老大家不是正有一个伤者吗?

手中黄绿色的药丸有拇指肚大小,外表有光泽,但并不透明,反而和蜡相似。闻人倾掐下一点含入口中,苦味,舌尖瞬间产生大量热感。

若猜的不错,有石钟乳的成分,它呈乳状,能产生热量,有祛寒的药用价值,但多服就是毒药,听裴正描述有人服用神力丸后的情形,或许其中还有某种让人产生兴奋的绿色植物。

“对身体不利,你们不要服用这种药丸”,闻人倾得出结论。

“真的?可是很多人服用后都说好!”裴正有些疑惑。

“过段日子就会看出问题”。

“这样啊,”裴正拍拍胸脯,幸好这种药丸很难得,她们也没有机会服用,“可是,炼出这种药丸的人这不是在害人吗?”裴正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我回去告诉外婆,把她们抓起来!”凤儿为终于能为这个集体出上力而有些激动。得到闻人倾的点头赞同,就迫不及待的往家里跑了。

闻人倾习惯透过事情的表面探究深层的东西,若真是有人刻意制出这种东西,在这个军事重镇,怕是图谋不小,以往或许不在意别人的死活,但现在她身边有了在意的人,还是希望青国能够安定。若老王爷能够插手,查清究竟,更好。

“你们不要对外人说起我今日的话”,闻人倾怕裴正出去宣扬,若真触犯了某些人的利益,怕会发生危险。裴正理解的点点头,三人就此离开。

 破茧化蝶

“你因何认为神力丸对人不利?”许是听到了她们刚刚的对话,他在闻人倾一迈进卧房时便开口询问。

随着对她的了解,他也对她有了信任,但还没到裴正等人对老大无条件信任的地步,对于此事,他更希望知道她得出这个结论的依据。

看他抛却了早起时的疏离,眼里有着前所未有的谨慎和担忧,身为军师的他应该是想到了神力丸背后可能隐藏的阴谋,不过他的反应还是让她起了一丝探究。

自出生之日起就被大多数人排斥,其中包括青国的最高统治者,这些年来他受到的伤害可想而知,但在可能有危害国家、危害百姓的阴谋潜藏时,他表现出来的是担心,而非漠视,更没有幸灾乐祸。

所以她没有回答他的疑问,反问道:“你就这么在意青国?”

他一愣,随之明白她的意思,有些苦涩,但也有坚定:“我做我认为对的事!”

“心甘情愿?就算被她们伤害,此生背负灾星二字?”直白的话刺中了他心底深藏的痛。

不能否认自己在做这些事时的一点儿私心,希望以此来证明他对这个国家是有用的,他并不是灾星。

她看出在神力丸一事上他发自真心的担忧,但却有意触及了他的伤痛。

因为这几日的相处中,她敏感的察觉到他淡漠外表下深藏的伤,那些伤竟扯痛了她那颗清冷的心。

这些天他倒从没在她面前流露过受伤的表情,只是两人有身体接触时,他淡淡的神色多了些窘迫,察觉到他的伤痛是她从外面进到卧房时无意间看到的,沉浸在思绪中的他,周身都笼罩着淡淡的伤痛,可就是这极淡的伤痛却让她的心也痛起来。

听到声响他回神,周身的伤痛瞬间隐没,还是淡淡的神色,好像刚刚的伤痛从未在他身上出现过,似乎常年浸润在伤痛中已到了收放自如的程度,这是那时走进卧房的她的感觉。

她竟然有些生气,想敲破他淡漠的外壳,挖去深埋的伤,让他从此轻松的生活。

今日或许就是一个契机。

“如若真有阴谋,也被你揪出来,人们也不会感激你,卢副将不会,女皇更不会。”她继续戳着他的痛处。

“我不在乎!”他的声音变冷了,斜靠在床上的身子有些紧绷,淡漠的眼里跃动着愤怒。

不明白她为何突然揭开他的伤疤,她说的事情他都明白,可是为何要这么直白的说出来?

“如果不在乎,就不会受伤,就无需在人前隐藏脆弱、故作坚强,你在乎她们的看法。”

“在乎?为什么要在乎?我早就放弃了!”他倔强的反驳,语声也带了颤音,泪花在怒瞪的眼底打转。

“你不是放弃,是缩在自己的壳里,不愿去面对。一开始,你不承认自己是灾星,也向别人证明着,却受了伤,把所有的伤都埋进心里,心神耗在这里,心也被束缚,抓着灾星这两个字不放的人是你。”

“凭什么这么说?你从未经历过!你没有资格说我!”她的剖析让他战栗,过往的一切努力也变得苍白,他紧咬着唇,但也止不住滑落的泪水。

看着他死死攥着床单、倔强又脆弱的样子,她心底的疼痛愈加清晰,但不能心软,他埋在心底的伤太深、太久,就算很痛,就算血淋淋,她也希望这次能够彻底挖出,痛,一次就够了。

忍住了上前的脚步,她再次冷声开口:“是,我没有经历过,但却知道缩在壳里不能解决问题。”

“呵呵……,我没有你那么洒脱,我的事也不要你来管!”他彻底被激怒了,全身在颤抖,汹涌的泪水止不住的滑落。

她这才上前抱住了他,他奋力的挣扎,却抵不过她的力量,慢慢安静下来。

头贴靠在她的肩窝处,泪水还是不停的涌出,浸湿了她的衣服。

他们的争吵惊动了严叔、沾衣和鸾碧三人,他们在正厅面面相觑,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严叔更是来回的走动,不时望向内堂的方向,难掩担心。

为激他发泄心底的伤痛,她今日说的话似乎比上辈子说的还要多,但事情还没有结束,在他哽咽的声音渐小时,她一边继续轻抚他的背,一边开口,“对不起!”埋首在她身前的人没有理会。

“恕,不要把伤痛藏在心里,若不想对别人说,有一个办法,就是写在纸上再烧掉”,她缓缓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渐渐明白了她为何突然说出那些刻薄的话,但快要停歇的泪水又有变大的趋势,隐隐透着委屈与不满。

她知道在他不知道她意图的情况下,突然说出尖锐的话让他很伤心,但唯有这样逼他,才能激出他的眼泪、尽情发泄一回,想想这个淡漠的人怕是从没有流过这么多的泪吧。

“不需要继续向人们证明你不是灾星,你努力过,已经竭尽全力了;对于不谅解或是伤害你的人,最好抛之身后,担任军师破敌也好,查探神力丸的背后也罢,做你想做的事,过你自己的日子。”她希望他能走出伤痛,轻松的生活。

他的哽咽终于渐渐的平息,贴靠在她身上,静静的听着她说话。

“有书上说,对付伤害你的人,不一定要反之同等的伤害,而要让她看到,你过得比伤害之前还要好!就像是兵法里的心理战术。”

“心理战术?”带着浓浓鼻音的声音从她的肩窝处传来。

“呃……,就是攻心术。”没读过这个世界的兵书,她想了一个他或许会懂的词语。

“什么书?”许是与兵法有关,他询问。

“忘了”。

“你!”他突然抬起头来,这是他第二次听到这个回答了。

他的眼睛有些儿红肿,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狼狈,他把头扭向了一边,有些气恼。她伸手慢慢理着他额前的发,“别气了,还有一事,我把鸾碧留下,是要他伺候你的”。

突兀的一句话,让他一愣,头还是没转过来,但能从侧脸看出一丝赧然。

“我想静一静”,他突然开口,她点点头,出了卧房。

头绪还有些纷乱,刚刚又在她面前落泪,如此的失态让他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她,似乎有些理解她故意激怒他的用意,但她的做法还是让他咬牙。

有着委屈、气恼神色的他是她愿意看到的,今日的发泄对他也有好处,所以虽然被赶出了卧房,她脸上挂着极淡的笑容,三人见状,提着的心也放下了,看来是雨过天晴了。

 懒人

虞无恕斜枕着垒高的被子,感觉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一样,连抬起手臂的力气也没有了。

想到她不希望他把伤痛埋在心底,因而故意说出尖刻的话,却那么奏效,他被惹怒、眼泪更是汹涌而出。

以往不是没有听过同样刻薄的话,甚至有更难听的,他都能淡漠视之,今日却在她面前彻底失了冷静。

一场宣泄似乎真的让身子变得轻松,但同时心里也变得空空的,疲乏更是在全身肆无忌惮的蔓延开来,眼睛也变得沉重起来。

闻人倾把午饭端进卧房时,看到他就那样靠着被子睡着了,她没有叫醒他,而是轻轻抱他躺好,盖上被子,他确实需要睡一个踏踏实实的觉了。

刚刚的事情发生的太突兀,这人都忘记了他关心的神力丸一事,但这事有人操心,眼见假期没剩几日,他还是尽快把身子养好。

她没有离开卧房,而是坐在床边看着他安静的睡颜。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变化很难预测,在京城时,他们也睡在一张床上,却更像是顶着夫妻头衔的陌生人,在这里的几日,每每他在她怀里醒来露出窘状时,暖意也在她的心里升腾。

她不知道什么样的感情可以称之为爱情,也不会费力去探究,她只知道这人的情绪变化会牵扯她的注意,会让她心疼,她只要顺着自己的心去做就好,让他不受伤害或少受伤害,或者让他快乐起来。

同一日,凤儿把神力丸的事情告诉了外婆,老王爷起初并不把这事放在心上,因为城里的药铺全部隶属于军医院,药丸有这里的大夫炼制也有从外地买来的,从外地买来的要经过大夫的辨识后才售卖,那些用做奖品的药丸同样出自城里的药铺,应该不会有问题。

但凤儿信誓旦旦的说,表嫂亲自咬了一点儿,才说神力丸不好的,老王爷很少出门,叫来管家,管家说神力丸在近日确实受到很多人的追捧,老王爷这才把军医院的大夫召来询问。

这时,在城里一个武馆观战的人也得出了和闻人倾相同的结论,这人的右手臂还绑着木板、缠着棉布,显然受了伤,她旁边之人正是好些日子都没有出现在裴正一行人中的蔺千叶。而右臂受伤的人来头也不小,是镇东将军的嫡女宗政澜。

这次新兵训练确实汇集了三大将军世家的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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