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唐日帮你,我也放心些!”云天梦对十二兄弟(文武尊侍和十大鹰使)一向宠信有加,当然不希望出什么差池。
龙七似真似假地叹道;“只怕又多一个与我‘争宠’的人了。”
云天梦没好气地斥责:“少给我胡说八道,现在你赶快替我找两样东西!”
龙七叫苦连天:“不会是什么七凤冠,珍珠衫吧!找东西的事干吗不叫丐帮的人去做。”
怜儿一直对他们的话莫名其妙,这时一听“丐帮”,突然想起了什么:“对呀,怜儿想到一个人,我们去找他!”
出了淮阳城,怜儿领着云天梦穿过一道山谷,来到一块儿空地上。空地上长满了各式各样的野花,虽未见得绚丽,却也别有风致。空地旁一条小溪蜿蜒而流。怜儿领着云天梦沿着溪水而行。云天梦发现前面不远处的一片竹林里竟有炊烟袅袅,莫非那里有人家不成,但又是谁傍山涉水而居呢?心下正在猜测,已被怜儿拉进竹林。刚进竹林,云天梦就发现里面有人。于是,他把怜儿拉住,果然一个清晰的语声传来:“哼!少给我耍花招,这两样东西绝不是你的!”
“吱,吱,吱!”一个声音似在抗议。
“不服也没用,未弄清事情真相以前,我是不会把它们还给你的。”
云天梦回头看了一眼怜儿,后者正得意万分地抿着嘴笑。不由地撇撇唇,云天梦说:“看来,事情要结束了,是吗?”
怜儿向他做了个鬼脸,就从石后跑了出去,边跑边喊:“白大哥!白大哥!”
云天梦恍然大悟,原来此人就是怜儿常挂在嘴边的“大人物”,那个什么“白大哥”的,他早想见识一下是怎样的一个“少年英雄”!
将袍袖轻拂,云天梦缓缓走了出去。怜儿正在责怪小金,而一个人就站在她旁边。那是个引人注目的年轻人,漆黑的眉,狭长有神的双眼,而最让人移不开眼神的是他嘴角的那抹微笑,就宛如是山间的渺渺晨雾,迷迷离离却又有种醉人的温柔。虽然他只穿了一件很普通的灰衣,但却掩不住那种自然而然的尔雅不群之气。
云天梦不知不觉中眯起了眼睛,他一向喜欢这样盯着他的敌人,尤其当对方是属于不易捕捉的猎物时。
同时,白秋伤也在惊异地打量着他。其实,就在云天梦刚到达时,他便已感觉到了。不错!不是看到,而是感觉到。那是一种不能言传,只可意会的强大压迫感。面对这个少年,白秋伤虽自负文采,却也想不出恰当的词句去形容他。
他的长眉斜飞入鬓,似是随时可化为一双矫龙腾空而去;他的眸光灿若星月,却又隐藏着一抹说不出的煞气;唇边的那撇微笑懒洋洋的,好象只是嘴角不经意的一弯,但也弯出了几分莫名的残忍,几分难以察觉的狂傲自负。他的一袭白衣衬得他好象一只高蹈隼飞的白鹤,但隐隐之间,又不见鹤的安祥,举手抬足流露出的却是属于鹰的狂猛骠悍。
白秋伤最后的结论是:这是个极端复杂的人,也是个极端危险的人。
“在下白秋伤,敢问兄台是。。。。。。”
云天梦微微一笑,眼神有意无意扫过白秋伤腕上的紫玉佛珠:“我,云霄!”原来是他,圣僧元元大师的唯一传人,当今丐帮帮主白帆伦的独子,且被誉为年青一代的第一高手,他,白秋伤!”
怜儿已然将注意力从小金身上收回,这时忙说:“白大哥,他是我的云哥哥,现在还是我们庄主的徒弟呢!”
第 17 章
“哦!” 白秋伤似有心似无意地说:“怜儿又有了一个云哥哥,那么我这个白大哥恐怕要退后了?”
“不是的!不是的!”怜儿亲昵地攀住白秋伤的手臂,“白大哥最疼怜儿,怜儿也要疼白大哥的!”他们却没注意,旁边的云天梦这时眼中却是寒光一闪。
“是吗?”白秋伤点了点怜儿的鼻尖,“为什么这两天没来看我?”
“我在忙着照顾小金吗?小金还给我闯了祸,白大哥你替我训训它,好吗?”
“原来是这样!我一见这小金猴手里的珍珠衫就知道有事发生。好,我一定替怜儿惩罚一下这个调皮的猴子,看它以后还敢不敢惹事生非!”原来,拿走珍珠衫和七凤冠的人就是白秋伤,小金是故意误导他们的。
云天梦看他们一直在旁若无人的攀谈,似乎已经忘了自己,他自然是愈听愈怒,但表面却云淡风清地笑了笑:“我能不能提醒一下,在你们旁边还有一个我!”
怜儿不太明白地转头看他:“云哥哥,我从来没有忘记你呀,只不过我现在实在是没空理你了。”
“哦!”云天梦似真似假地叹息一声,“罢了,是我自讨没趣,看不清形势,哀哉!云霄!”
白秋伤冷眼旁观,刚才他还一副冷漠的样子,转眼间却又是玩世不恭的语气,他倒真是变化多端。
怜儿忙跑回云天梦身边,笑得可爱极了:“云哥哥,你别难过了,我理你就是了!”
云天梦这时却面色一肃:“你别忘了,南宫姑娘还在心急如焚地等待消息,所以绝不能久留的。”
怜儿跺了一下脚,埋怨自己说:“我怎么又忘了。”
白秋伤习以为常地笑道:“你一向不是这样吗?既然如此,我也不留客了。云兄若有闲暇,不妨到我白云小筑坐坐,也让我一尽地主之宜!”
云天梦拱拱手:“有机会一定叨扰一番。”
怜儿拉住云天梦的手:“白大哥,我们先走了。”
白秋伤眼神很快地掠过怜儿与云天梦紧握的手,不动声色地笑道:“怜儿,你亲手栽种的白菊花已经开了,午后过来看看,我等你,”
怜儿高兴得跳起来:“真的呀?白大哥,你一定等我来看。”
白秋伤含笑点头。
两人一走,白秋伤却有些心烦意乱。自从五年前第一眼看见怜儿后,他的心就再也收不回来了。为了能常常看到她,白秋伤在淮阳山建了白云小筑,他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来此停留一阵,以便接近怜儿。皇天不负有心人,怜儿原本就不设防的心早就完全接受了这个白大哥。白秋伤见怜儿有天生的识药采药的本领,就将医术悉心传授。五年来,两人形影不离,亲密无间,早把对方当成了亲人。但白秋伤却心知肚明,这种情意却不是自己想要的。只是怜儿心地过于单纯,根本无法了解他的期望,他也只得任其发展,耐心等待,但今天云天梦的出现,却让他倍感威胁,他一见云天梦就感觉到他全身上下都充满着危险的气息。
心情虽然有些沉重,但他的眼神却异常的坚定,圣僧的弟子绝不会败给任何人。
告别了白秋伤,云天梦自顾自前行,丝毫不理会在后的怜儿。怜儿似乎感觉到他出乎寻常的安静,有些奇怪地问:“云哥哥,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云天梦止住脚步,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说:“怜儿,你似乎忘了我们的约定!”
“什么约定?”怜儿莫名其妙。
云天梦蓦然回头,他的眼神凌厉得仿若能穿透她:“你竟敢忘了。”
怜儿一怔,也体察到了云天梦的怒气,怯怯的,她走上前,用小手拉住了他的衣襟,小声小声地说:“云哥哥,你别生气好吗?怜儿错了,只要你告诉我,我一定改的。”
云天梦见她认错,内心已有软化,但神色却冷淡如初:“你真不知自己错在哪里?”
怜儿轻轻地摇头:“不知道。”
神色有些奇异,云天梦缓缓地吐出几个字:“ 不许任何男人碰你。”
怜儿恍然点头:“是这个呀,可是,可是,白大哥他。。。。。。”
望着她急待辩解的眼神,云天梦一阵怒气上涌,逼近怜儿的脸庞:“如果你告诉我,白秋伤他不是男人,那么就当我是无理取闹。”
怜儿一楞,这。。。。。。是什么话?可是想解释又不知怎么说起,只有吱吱唔唔地说:“白。。。。。。大哥,他。。。。。。好象是。。。。。。”没办法,她终于憋出了一句话,“好象是男人的。。。。。。”
听她这话,本是满腔怒火的云天梦却气笑不得了:“好象!亏你说得出!哼!”
怜儿看他似已消了气了,遂鼓起勇气说:“云哥哥,白大哥可和别人不一样!他对怜儿可好了,帮我种花,教我给人治病,还给我买好多吃的呢。”
皱皱眉,云天梦不悦地问:“就这些吗?”
看看他的脸色,怜儿小心地说:“还有许多。。。。。。但白大哥对我真的很好!”
“你认为他比我还好吗?”云天梦问了一个他真正想知道的问题。
怜儿楞住了,这也太难回答了,她只有期期艾艾地说:“这。。。。。。这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气得云天梦一咬牙,掉头便走,丢下一句话:“等你想出答案再来告诉我。”
第 18 章
午后,云天梦的居处。
怜儿紧紧跟在云天梦的身后:“云哥哥,你还在生气吗?”
云天梦不理她,来到书桌前,摊开一大张白纸,用镇纸压好,然后向怜儿吩咐:“给我磨墨!”
“哎!”怜儿答应着,扶着砚台磨起墨来。
云天梦拿起画笔,略一寻思,就在白纸上勾画起来。怜儿好奇地探头问:“云哥哥,你画什么呀?”
“不该问的少问!”云天梦没好气地说。
怜儿一伸舌头,赶快磨墨,待会儿,又偷偷瞥了一眼云天梦,小声的询问:“云哥哥,我出去一下好不好,怜儿想去看看白菊花开得怎样呢?”
云天梦心中一动,想起上午怜儿和白秋伤的约定,唇角撇出一抹冷笑,然后就不容质疑地命令:“下午你哪也不能去,我要你来是伺候我的起居的,而不是让你去和别人约会!”
“云哥哥,我和白大哥说好了的。”怜儿着急地说。
“当时我并没有答应,不是吗?”
“可是。。。。。。云哥哥,你不讲理!”
云天梦却不再理她,继续描绘他的画。他画画时非常专注,以致于仿佛忘了还在一边生气的怜儿。
“咦!是表小姐呀?”怜儿讶然看着已快成功的《美女图》,早忘了刚才还在生云哥哥的气,反而快乐地喊:“好漂亮呀!云哥哥画得真好!”
云天梦皱皱眉,有些泄气,想不到怜儿竟毫不在乎他描绘另一个女人的容貌。
怜儿凑上前,仔细地看了又看,然后拉住云天梦的衣襟,央求他:“云哥哥,你也给怜儿画一幅好吗?”
云天梦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甩开她的手,断然拒绝;“不行!”
“为什么?你不是都给表小姐画了吗?”怜儿抗议地大叫。
“我不给你画,是因为我不想,这是最好的理由。”
怜儿楞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然后委屈地将小嘴撅起,怏怏不乐地走到一旁的矮椅上坐下,双臂抱膝,不知在想什么?
云天梦狠下心肠不去理她,继续去完成画的最后部分。
过了许久,身后却没有一点声息,云天梦终于忍不住担心地回过头,天!怜儿竟然将头靠在膝上已然睡熟了,嘴角含笑,显然正不知在做什么好梦?
无声叹息,走上前,抱起怜儿向里屋走去,把她轻轻的放在床上,替她盖上薄被。云天梦坐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看着熟睡的怜儿,不由地问自己:“她到底什么地方吸引你呢?多少才貌俱佳的女人你都不屑一顾,而如今竟为一个不懂事的小丫头伤神,你也真是枉为‘黑道之尊’了。”
当怜儿醒来时,云天梦已不知去了哪里?想了一会儿,怜儿拿起桌上已完成的《美女图》,偷偷地溜出庄院,去了白云小筑。
傍晚。
端起茶杯,云天梦轻轻啜饮,然后漫不经心地将眼神落在怜儿身上,后者正冲着他甜甜地笑。懒懒的,云天梦毫不在意地问:“那幅画,你拿到哪里去了?”
怜儿献宝似地从怀中掏出两个画卷,将其中的一个递给云天梦:“喏!在这呀,还给你,怜儿才不稀罕呢,我也有。”说完,得意地举着另一个画卷向他炫耀。
云天梦眼神一转,放下茶碗,左手一抬,不知怎的,原来还在怜儿手中的另一个画卷也落入他的手中,怜儿毫不见怪地凑上前,笑吟吟地说:“云哥哥,你瞧这画好看吗?”
打开画卷一看,画中人星眸闪闪,巧笑倩兮,一派天真烂漫,清纯可爱的模样,不是怜儿是谁?右下角还题着两句诗: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旁边落款:白秋伤为怜儿绘于白云小筑,是时白菊烂漫。
云天梦霍然站起,眸光冷沉有若夜色。怜儿却不知他已怒火狂炙,还催问他:“云哥哥,好不好看吗?”
轻轻地吸了一口气,云天梦竟然异常平静地冲着怜儿笑了笑,真挚地说:“好看,真的很好看!”然后,他就当着怜儿的面将那幅画撕开,并且扯得粉碎,纸屑四散而飞。
怜儿终于回过神来,气得珠泪盈眶,大叫道:“云哥哥,你为什么撕坏我的画,那是白大哥画的,你知不知道,你。。。。。。你。。。。。。”
冷冷的,云天梦声色不露:“我喜欢撕了它,而且我已经这样做了,不需要什么理由。”
“什么,你。。。。。。”怜儿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不讲理,你。。。。。。。你是个坏人!”
“你现在才知道吗?”云天梦不为所动。
“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怜儿哭着跑向了自己的房间。
云天梦的神色却是阴晴不定,也不知在想什么?
怜儿所住的房间不大,但整理得井井有条,尤其是屋内到处都是插满鲜花的瓶子,可见屋的主人必是爱花之辈。
怜儿就趴在靠里的那张床上,一面伤心地哭,一面声音哽咽地嘟囔着:“原来云哥哥这么坏,再不理你了,再不理你了!”
轻轻地推开房门,云天梦满脸忧郁地站在那里,听到怜儿哽咽的话语,他心疼地蹙蹙眉,忍不住走了进去。来到床前,看着怜儿一颤一颤的双肩,他的心竟也随之颤动起来,情不自禁的,他扳过怜儿的身子,将她紧紧地拥在怀中,嘴里轻喃:“乖,别哭了,会哭坏身子的。”
怜儿却不肯再让他碰,左右摆动身子,边哭边喊:“不理你!不理你!你不讲理,你是坏人!”
“你冷静些!”云天梦呵斥。
冷静?撕了我的宝贝画,还让我冷静!怜儿使劲儿瞪他一眼,就是不吭声。云天梦无奈之下,以手轻抚她的脸颊,宠爱地说:“怜儿,别生云哥哥气了,好吗?我给你看样东西。嗯!”
于是,他探手入怀拿出一个画轴,然后在怜儿的眼前展开,赫然是一幅《怜儿春睡图》。怜儿怔怔地看着画上的自己,云天梦趁机将唇凑到她的耳边,轻轻地说:“可爱吗?这是我下午画的,怜儿睡熟时迷人极了,我就将她画了下来,本是准备送你的,但你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