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还是帮你!”
孟超然的脸扭曲了,泪水顺着脸颊,流进了嘴里,一片苦涩。
记得自己再次重上上三天,与凌寒舞喝酒。凌寒舞一边喝酒一边苦笑,当时他感叹道:“都说女人的心易变,可是,女人的心一旦付出了,那真是一生都不会变的……”
“变心的女人,是因为爱得不深。”
每一次在一起,每一次喝酒:凌寒舞都说:“我真想杀了你!我真想折磨死你!我真想将你碎尸万茶……你死在下三天吧,你为什么不死在下三天呢”…为什么不死呢?”
可是,…每一次,他还是帮我。
他还说:“初晨若是真的变心踉了我,那她也就不可爱了……但纵然不可爱,我也梦寐以求。”
“只要初晨肯跟我,我愿意用一生来挽回她,把她对你的感情,转移到我身上;可是她不肯。”
“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和初晨!没有我,你的家族不会被灭。”
但说完之后,他接着又自己辩解:“其实我们之间,没有谁对不起谁,只是造化弄人。初晨并没有爱错人,是夜家混账了。
是我,喜欢了不该喜欢的人,难以自拔。”
“但难以自拔,也是幸福。我知道,你虽然见不到,但每当想起初晨,你就心中充满了动力,充满了幸福。但你知道我么?我每次想起初晨,我心酸涩的疼,就想往自己身上插两剑。”
那一次,凌寒舞喝酒苦笑:“我的名字取得不好,凌寒舞,生在极北。嘿嘿,凌雪寒天独自舞”
“一生挣扎一生苦,一生独自凌寒舞;夜色初晨长歌吟,谁怜我心已如土。”
这首诗,是凌寒舞打趣他自己,那一天,他醉了。他醉了就骂自己。
幸福的小子!
他总是这么说我。
带着强烈的毫不掩饰的嫉妒与嫉恨。
我那时候不知道,我家破人亡,孤身飘零,狗一样逃窜;那里幸福了?但我终于明白,我与你相比,从某一方面来说,我比你幸福太多……
因为我有梦,你没有。
你爱了一生,你苦了一生,你绝望了一生……你挣扎了一生!
寒舞……若有来生,我,愿意为你这么做!
你值得的!
孟超然缓缓站了起来,缓缓地解开了自己的衣衫,缓缓脱下来,然后,铺在了地上,将凌寒舞的身体,小心翼翼的搬了起来,放到了自己的长衫上。
然后,小心翼翼的系好扣子,遮住凌寒舞那已经被打烂的前胸后背,随即伸出手,抚上凌寒舞睁大的眼皮,喃喃道:“兄弟……好走,我马上就来今生我欠你,来世,我还!”
但他的手抚过,凌寒舞的眼睛却又张开!如此三次!
怒视着自己!
这一双失去了生命的眼睛,竟然如此愤怒的看着自己!
孟超然心中狂震,他怔怔的呆了好一会,才终于喃喃道:“你还是想让我们活下去是这样子么?是这样子么?”
他悲哀的说道:“那么,寒舞,你放心吧”川,我会想尽一切办法,与初初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努力修炼,亲手为你报仇好么?你安心了么?”
手,再次抚上凌寒舞的双眼。
这一次,奇迹一般的,凌寒舞的眼睛悄然闭合。
僵硬的脸颊,也似乎安详了许多。
你就这么相信我么?孟超然这一刻,突然心如刀割!
片片破碎!
第三百六十八章仇须亲手报
夜初晨身午摇摇欲坠,她的心,只经被巨大的悲伤击的崩溃!神智在这一刻,甚至迷惘了起来,飘飘摇摇的,如在半天云里。
从今以后,世上再也没有凌寒舞。
凌寒舞的剑,依然在雪地里,直直的插着。上面满是鲜血,依然寒光闪烁。
孟超然缓缓站了起来,目光一凝,踏前一步,一把将凌寒舞的剑拔起,握在手里,似乎长剑上,还有凌寒舞的温度,突然凄厉的长啸一声,长啸声中,眼泪滚滚而下:“寒舞!兄弟!你我并肩作战!”
长空风声越加凄厉,雪花越加密集!
凌寒舞的长剑,在孟超然手中,在风雪中光芒闪烁!犹如之前凌寒舞的大喊:想杀他们!先杀了我!
“拿下!”夜帝阴沉的声音带着疲倦。
夜家的人蜂拥上前。
孟超然长啸,一手挽住夜初晨,仗剑如风,往外就闯!
夜家高手如云,又怎样?
闯不出去?又怎样?
没什么!
孟超然潇洒的身影,这一刻多了几分决绝和悍野,这样的战斗,这样的冲刺,这样的拼命,看起来,竟然有七八分像是凌寒舞!
长剑如风,竟然一连冲出去数丈!
一个愤怒的声音说道:“混账!面对一个已经叛出家门的不孝之女,竟然如此束手束脚!再不拿下,所有人人头呈上!”
这一道命令,就像是催命符。
顿时孟超然四周压力大增。
刀剑如雨,同时落下,孟超然脸上露出一份洒脱喃喃道:“我想要活下去,可别人不让我活下去,我若活不下去,寒舞,你不能怪我!若你要怪,在黄泉路上我向你磕头赔罪!但,我不能成为阳阳的负担啊……”
刀剑落下!
掌风破空的声音响起,又是至尊一掌!这一掌,不是伤人,而是封掉了孟超然的退路。
孟超然潇洒的一笑,身子一侧以胸膛迎上了至尊掌力!迎上了刀剑!
夜初晨一声狂叫,突然纵身飞扑,扑在孟超然怀中,凄然大叫道:“死在一起吧……”
孟超然大惊,千均一发之际犹自猛地抱住夜初晨,猛地一侧身子嘴角犹自潇洒的笑了一下,淡漠道:“傻丫头,男人还没死,你,要死在我后面!这是我的责任!”
他的身子刚刚侧过一半,刀剑和掌力已经临身!
夜家的人本就不想杀他;或者原来想要杀他而后快,但现在,却牵扯到了楚阳孟超然无疑乃是一枚对付楚阳的强有力的棋子,怎么舍得杀掉?
本能的猛地一收刀剑!
那位出手的至尊也忙不迭的将自己打出去的掌力猛地回收!
但,已经打了出去,如何能够收得回来?
这位至尊情急之下的回收,也只收回了六七成的力气,犹自自己被反噬的脸上猛得通红,身子摇晃了一下,哇的吐出了一口鲜血。
砰!
劲气如山,猛地轰击在夜初晨和孟超然的身上!
咔嚓咔嚓几声响,两人的身体骨骼不知道断了多少根,同时吐出鲜血,身子如同断线风筝一般飞了出去。
“废物!”阴沉的声音怒喝:“快去看寿,死了没有!”
轰的一声,两人重重的落在雪地上,距离凌寒舞,竟然不远。
凌寒舞静静地躺着,身上整整齐齐的穿着孟超然的青袍,脸色安详。
两人翻滚了一下,夜初晨已经彻底的昏厥过去,孟超然却犹自还有一点清醒,居然苦笑一下:“寒舞,我们还是在一起…嘿嘿,我冲出去了那么远,还是被打回兄弟身边啦,“”
夜家的人匆匆飞掠过来查看,孟超然只觉浑身疼痛,五脏欲裂;情知自己已经受了致命重伤,但,一时却还吊着一口气不死。
唯恐自己被救活成为威胁徒弟的工具,嘴角闪出一抹嘲笑,淡淡的自言自语:“用我孟超然来威服…嘿嘿……”
用最后的力量翻转长剑,照着自己的心窝,狠狠刺落!
便在这时,一声长啸惊空响起!
两道人影,轰然落下。
一个产音说道:“他妈的,果然有事情!统统给我住手!”
另一个声音却是急促的说道:“师父!”
孟超然长剑巳经到了心窝,刺进去了两寸,鲜血涌出,一听这声音,却突然顿住,勉力回头,想要最后看一眼。
自己的徒弟!
这声音,是自己浇灌了一生心血的徒弟的声音!
莫要说叫了这一声师傅,两个徒弟,只是遥远的咳嗽一声,孟超然就能分辨出来是那一个徒弟咳嗽的。
“阳阳……”孟超然呢喃着,眼神逐渐模糊。
一个黑衣身影如飞一般落下,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一片惨叫,似乎什么兵器被削断了,似乎有人受伤了……
紧接着,楚阳焦急的脸庞出现在孟超然眼:“师父一一一一师父一一一我来晚了一一一一一”随即手忙脚乱的取出两颗不完全版九重丹,塞进孟超然和夜初晨口中。
孟超然的伤势毕竟太重,意识逐渐模糊,不完全版九重丹入体,精神稍微一震,随即一股难以言喻的疲倦感觉涌上来:喃喃道:“阳阳……快看看……你师母,没事……吧!看看……寒舞……还有没有……救…”
徒弟来了,孟超然虽然明知道凌寒舞已经死了,但心中,却还在奢望……因为,他知道,楚阳身上……有灵丹。
楚阳急忙看了看依然在师父怀里的夜初晨,急促道:“师母气息很微弱……还有救,只是…凌寒舞……凌寒舞……”
孟超然的眼角滚下两颗泪珠,凄然道:“死了?”
楚阳重重点头。
孟超然紧紧的咬住了嘴唇,感觉意识一阵一阵的模糊了起来…
布留情的声音暴怒的响起:“夜帝!给老子滚了出来!”
孟超然突然精神一震,两眼勉强聚焦:“这人是谁?”这人竟然敢如此大呼夜帝,难道是了不起的人物?
“师父放心!我今夜,将他们全部杀了,为你报仇!”楚阳咬着牙,恨意冲天,两眼血红。
“不行”孟超然急促道:“我……我要亲手……报挠”我若是……若是不…亲手索回血债……我,我对不起寒舞……我……对不住祖宗……”
“寒舞的债……我亲手索回!”
孟超然紧紧握着楚阳的手,终于晕了过去。
他的右手,还紧紧的握着凌寒舞的长剑。
长剑冰冷。
我会为你报仇的!一定!我会照顾好初初!一定!我会和初初活下去!一定!
寒舞,你的心意,不会白费!
我要让你的剑,染上你仇人的血!一定!
届时,我会与你,倾情一醉!
楚阳双眼血红;身子有些控制不住的簌簌颤抖。浑身杀意升腾!
从没有任何一刻,他如此的渴望,干掉九大家族!
自从上到上三天以来,楚阳知道自己的使命:但他却从来没有想过,将九大家族真的全部诛灭!九大家族之中,也有英雄,也有侠客,也有侠骨柔肠的好汉子。
九大家族的风云人物,人人都有一段辉煌的往事。
比如,凌寒舞;比如,叶梦色……
但这一刻,看到僵卧毫无声息的凌寒舞,看到浑身浴血的孟超然,楚阳却突然恨不得将九大家族的人一个个都斩于剑下!
他明白了;或许九大家族中的人也有英雄,位…只要是面对威胁,这些人就会抱成一团来抵抗,无所不用其极!
今天他们能伏击自己的师父,杀死同一阵营的凌寒舞,明天,又会对付谁?
自己现在在他们眼中的身份,甚至不是九劫剑主!只是一个对他们有一些威胁的新崛起的势力,他们就能这样的下毒手。
若是有一天知道自己就是九劫剑主,会是如何?以杀止杀,或者并不是最好的办法,但却是最有效的办法!
自己不可能回头,他们也不可能回头!
所以!
杀!
楚阳静静地站着,心中却是蓦然的疯狂吼了一声!
一声冷喝,随即便是一片翻滚的声音,却是布留情一下子落在他的身边,将周围的夜家人一掌震得翻滚了出去,森然喝道:“夜帝,你不敢出来么?”
风雪中一阵氤氲,夜帝的黑衣身影,裹着浓浓的夜雾出现;声音多了些顾忌和敬意:“布前辈,布前辈大驾光临,却来管我夜家的家事,夜某真是受宠若惊。”
布留情眼皮一翻,道:“家事?我管你什么家事,看不顺眼的,就要管管!怎么?你有意见?你不服?”
夜帝平心静气的说道“布前辈想管,自然有布前辈的道理;既然布前辈插手,那么,我们夜家对此事,就此作罢就是。”
布留情转头喝道:“小子,怎么办?杀不杀?”
夜帝的眼中爆出一团漆黑的夜雾,有些谨慎的、戒备的看了楚阳一眼。这小子,果然是不简单。看这情兄”布留情居然还要听他的一般?
果然危险!非除不耳!
楚阳淡淡的道:“留下两个人,帮我们把人送回去。其他人,先让他们走吧。”他顿了顿,道:“我师父说,他要亲手报仇!”
“亲手报仇!”布留情和夜帝同时心中嗤了一声。
就以孟超然现在这点微末功夫,想要亲手报仇,何异于难如登天!
夜帝嘿嘿一笑,道:“好!我就等着孟歌吟来亲手报仇!”他一挥手:“夜弑雨,你带两个人留下,帮布前辈将人送回去!其他人,都回去!”
第三百六十九章生死皆兄弟
夜帝随即转身向着布留情一笑:“布前辈,晚辈告辞了。山高水长,咱们后会有期。”
布留情没好气的道:“滚!”
“慢着!”楚阳缓缓站起,沉沉问道:“是谁,杀了凌寒舞?站出来让我看看。”
一个黑衣老者冷哼一声,傲然踏前一步,淡淡道:“是我。我叫夜色!怎么,你要为他报仇么?”
楚阳淡淡的看着他,缓缓道:“夜色!不错不错。是谁伤了我师父和师娘?”
“也是我。”夜色冷笑一声:“跳梁小丑,不堪一击,只不过一成功力的一掌,就承受不住,还谈什么亲手报仇?”
“此人嘴太臭!”楚阳淡淡的道。
“嘴太臭,我给他洗洗!”布留情哼了一声,突然身子一动,下一刻,啪啪啪几声响,那家伙已经连续挨了十几个耳光,一路翻滚着出去。
嘴角鲜血直流。
“今天不杀人。”楚阳道:“夜色,你是我师父的。好好活着,莫要死得太早!那样,会很让人失望!”
夜色披头散发的委顿在地,狠狠看着楚阳,道:“就凭孟歌吟?杀我?楚阳,你在做梦!”
“做梦不做梦,以后你会知道。”楚阳淡漠的道:“但你要保重!一定要珍重!”
“走吧!”
夜帝哼了一声,一团氤氲的夜雾摇晃了两下,就突然消失。
夜家的人,潮水一般退了出去。
“你真不该答应你师父亲手报仇的。”布留情走到楚阳身边,摇头叹息:“猴年马月啊?”
楚阳淡淡的道:“我师父说,亲手报仇,那就一定会做到的!我会不惜一切,帮助师父完成这个心愿!”
“我也很想借助布前辈的力量,将这些人都杀了……可是,那样,没感觉。不亲手报仇,总是感觉欠缺!”楚阳轻声的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