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与君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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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与君往-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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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真的是深藏不露,竟然甘愿冒此大险来帮高欢。
而且,她帮的不止是高欢……
从上次的事情来看,陆玑相助的……其实是华云,是这个国家。
画晚心里十分起落,转过味来,忽然,瞪着眼睛看着延歌,“你怎么知道的!”
延歌指了指画晚手里的鼻烟壶,“你把这个打开。”
画晚扭开了,延歌喊了声,“芷晴,拿张纸来。”
卫刑风在离京之前让人把芷晴送了回来,画晚也就让她回了自己身边待着,卫刑风一句话也没有带。芷晴看见画晚眼泪就掉了下来。画晚也是无奈,其然她跟着卫刑风离开是最好的结果,她亦没有能力保护她的。
芷晴忙奉上了,延歌把宣纸放在鼻烟壶上端,从左至右慢慢移过去,他竖起纸,“好了。”
纸张正对着画晚,画晚看见原本空白的宣纸上一行行字在微微湿润中显示出来,写的正是:三日前王蒙入京。
画晚拉下纸,盯了对面的延歌看了几看,指着他说:“你早知道了吧?”
延歌耸了耸肩,“昨天。”
“靠,那你不早说!”就知道是这样,画晚白了他一眼。
延歌不冷不淡的斜眼看她,“我只知道他进京,又不知道他具体会做什么。”
倒也是,画晚叹了口气,“司徒好像已经开始行动了……”
延歌点点头,“王蒙入京以后我一直观察他的动向,果不其然的联系了……司徒明慧。我想他们也是正好趁着高欢这次被派出京,才此行动的吧。”
“她已经做出了选择吗?”画晚闭着眼轻声问。
太子爷出京,司徒此行,完全是想把高欢的眼线和手下连根拔除,只要翻出了陆玑与高欢有染,太子地位有所动摇不说,在满堂朝臣的逼压面前,即使陆玑本身无辜,也一定会被打入冷宫。
如此,高欢的线便断了一条,她,果真,是带着别样的目的进京,嫁了高欢,撇弃了昨日旧爱,画晚总以为司徒是想争个高位,争到至高无上的皇后之位……没有想到……她的野心比这更大,想要的,更多。
是这整个华云。
“江画晚,你要明白,她早已做出了选择。”延歌的声音平静。
画晚轻轻垂着眼睛。
司徒的字字声厉犹在耳边,她已然决定,如此决绝了吗?对面相识,微笑里,言语从此不能真,她们竟要如此?竟也有一天会走到这样一步……画晚低头了沉默不语,延歌也未曾说话。
他们不说话,血染和芷晴自然更不敢言语,安静的守在一边。
延歌拿起桌上的一管玉笛,擦拭了一下,然后放下唇边呜呜的吹了起来。
延歌吹的曲子很平静,不似小九那般幽幽神伤,让画晚的心境也化作悠扬平淡。
一曲落了。
延歌拉起画晚的手,两人一直径直走出宸阳宫,深深宫苑,夜间幽暗慧然,两人也不知走了多久,待停下脚步,竟已至了祭祀的玄明台。
稀松的星夜笼罩在玄明台之上。
画晚还记得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是刚受冠成为公主的那天。
现如今,早已不似当初,物是人非,笑容也不像以前纯粹。
夜晚很宁静,延歌放开画晚的手,扭头静静的看着她。
画晚的视线落入黑暗交织的阴影里,不被月光笼罩,让人看不清楚。
延歌拉了她一同坐在楼台的最高处,凭栏之上,月光照耀了两个人年轻的身影。
就这样坐着,凝望前方漫漫黑夜,北极星光耀眼,仿若黑夜中的一盏指明灯,永不熄灭,直到太阳升起,给人们带来光明。
两人静静看天,始终没有说话。
芷晴在宸阳宫中等待夜色将明,画晚仍然未归,情急之下请血染暗中去寻找,却见了延歌背着画晚走了回来,画晚趴在他的背上像是已经睡着了,芷晴放轻了步子跑过去,张嘴刚要唤洛少爷,就瞧见延歌摇了摇头,他翻卷了一下眼皮,低声说:“她累了,让人都别动静,睡一会再说吧。”
芷晴连忙点点头,随着延歌进了内殿之中,画晚果然已经睡着了,延歌把她放到床上,离开温暖,她下意识的往被子里蜷缩了一下,芷晴放下帷帐,跟着延歌走了出来,轻声问:“洛少爷,您梳洗一下吗?”
“我没事,自己会处理,你和血染在里头看着吧,我走了。”
“放心吧洛少爷,奴婢知道的。”
延歌低头看了眼画晚,转身离开了。
延歌不知使了什么法子,真的把那小宫女救了出来。
接下来的事情,当然是要画晚自己搞定了,再怎么样,决不能让陆玑牵连其中,这条线,不能断了。
那小宫女凭空消失了,想来是被延歌放出了宫中去了,画晚见过陆玑一面,了解了些事情,只让她暗自放心,这件事情不得解决,司徒自然不会善罢甘休,画晚一点没使其他的办法,只是私下直言跟她说,亲生女儿有为难,哪个父亲不救的?你想怎么整顿你的东宫,你的地位,你好了,我又不会吃亏。只是,司徒,不要惹火上身。
画晚直接把事情推到了询南公身上,司徒倒真是消停了一阵了,不过,也许画晚一直看错了一件事,她总以为,事情解决了,就是解决了,却没想到,她与司徒明慧早就走了两条不同的路,就算这件事情解决了,如果她不想平息,一定会又下一件事情出来,就像后宫的争斗,只要争权人的心没有死,争斗,就永无止息。
这便是,她们要面对的。有时候画晚想,如果她只是太子妃,那该多好,可惜,脆弱的想法只能留有片刻那么短,因为,那个人,是司徒明慧。
这一次过招,司徒想要根除陆玑,招招不留后路,而画晚却走的轻巧。

第二百零六章 起杀意
司徒身边的宫女说在太子寝殿看见白玉兰簪。事情闹大了些,还请了陆玑前来,画晚自然也在。司徒字字铿锵,说:“前日子的事情,我可以说,误会了娘娘您,那么今次呢?皇后娘娘亲赐的白玉兰簪,这还会有假?不如娘娘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陆玑未发一语,画晚忽然说道:“这簪子……”所有人的目光移过去,她慢慢微笑,“其实是七郡主出嫁时赠与太子的临别之物,兄妹依依相别的信物。”
众人惊住,司徒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凤眸狠盯着画晚,画晚站起身来,拿起白玉兰簪,轻轻的说,“所以,这白玉兰簪在太子寝殿,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请。至于另外一支玉兰簪,因前头有事,为避免嫌隙,陆玑娘娘早就命宫人送来给了我。所以陆玑手中的确没有白玉兰簪,因为在我这里。”画晚扭头看陆玑,“是不是,陆玑姐姐?”
陆玑神情复杂的看着画晚,后点了点头,“正如公主所说。”
司徒沉寂了很久后,说:“是明慧的不是,误解了,给娘娘带来那么多麻烦,还请……娘娘见谅。”
送走了陆玑,司徒站在东宫门庭之处,静静的看着陆玑由宫女扶着远去的身影,“画晚,你为什么那么帮陆玑?”
她的声音好像汹涌的暗流,在平静无波的河水之中,若陷入,被无法自拔,窒息而亡。浮沉滚动,悄然,没有声息。是最能杀人的武器。
画晚眨了一下眼皮,弯了嘴角,巧笑,“你在说什么呢司徒?我怎么听不明白。”
东宫门庭下,两个华衣女子,凝伫前方。
那么,司徒。你又为什么那么要至你的夫君于死地呢?
画晚本就不喜争斗,她用最平静的方法去阻止了一场没有将来的恶斗,寂静的东宫,坐在殿内的娇美女子,在画晚离去后,是久久的沉默不语,娥眉轻凝了,暗寂无声。东宫宫女跑进内殿来,面目有些慌张,“太子妃娘娘,长公主殿下来了!”
“长公主?!”本坐在案台边没有说话的司徒惊起了眸。孝宣帝亲妹?那位一直处于公主阁的长公主怎么会来?司徒连忙起身,整理了下行装便去相迎。
长公主早就在未央殿中,已有些年纪的容颜渐显苍老,华发早生,可面目间却是别人学也学不来的气质,难怪华云皇室的儿女们,都十分尊重她,皇后的气质,也差些被她比下去,也不是说行头有多好,只是,天生的贵气造人。
司徒微笑着走上去,“明慧给皇姑姑请安。”
“乖,起来吧。”长公主朝她轻提了下手,拍拍旁边的座位,“过来坐。”
司徒依言过去了,长公主沉默了一会儿,说:“最近你这两出事,闹的大了些,若不是平阳公主拦着,恐怕整个晋阳都知道了。怎么,那陆玑有何不好?你真那么容不下她?道来与我听听。”
“皇姑姑,不是我容不下陆玑,她怎么说也是父皇的妃嫔,岂容明慧说了算?只是,这一而连三的事情发生着,我怎能当不知道?陆玑分明与太子有什么……”司徒美眸含泪,“白玉兰簪,七郡主早就远嫁了,还怎么对峙的了?平阳根本就是帮着她的兄长,包庇他!这事情就算不说那之前,陆玑的宫女拿着东西来给太子,又算怎么回事?他们就是想掩埋过去!”
“陆玑身边的宫女?”长公主若有思索,明白过来,“……这人,你到底别去碰。如果这日子,你还想过下去。”
司徒愣了愣,长公主深沉的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
“明慧啊,”长公主语重心长的握着她的手说:“你到底是高家的人,是欢儿的妻子。从今以后的日子,是要由自己的丈夫牵着自己的手,陪你走一生的。你此刻与他闹僵了,有何意思?你真想毁了他吗?欢儿的事情也不是你表面看的那么简单,真闹大了,反而你夫妻二人,一辈子的隔阂,趁着他心中还想着你的心情,便就此作罢了吧。”
司徒低着头,没接话,长公主看了她一会儿,说:“我是也听说了,小晚也来过。可你仗着东宫之主的名头,把她请走了。”
“小六子为什么去找晚公主,而不是找你呢?是因为他觉得那是可以托付救急之人。你明白真正东宫之主的名义吗?是要撑住太子宫,在太子不在的时候,代替他抵挡一切,这才是能耐。晚公主帮欢儿有什么好处?她不过也是尽她公主的义务和责任罢了。”
长公主拍拍司徒的手,“有时候,你也看开些,萧阮浣那丫头苦命,欢儿是念着旧情,才照顾她的。你今后是一国之母,掌管整个后宫,到时候,丈夫又不知道要被多少人分了。知道吗?”
“皇姑姑,明慧知道了。”
长公主满意的点点头,“乖。”
长公主的道来,确实是高欢所安排的,若这事儿不靠个长辈来做尾,恐怕夜以继日消停不得。他这一招走的不错,不然的话,这话不压下来,往后的日子事情更多,如此说了,能抚平一阵,也已经够了,毕竟,他和他的太子妃,已经走的不同的路上,想永久和平,那简直是天方夜谭,不切实际。
画晚也总算把高欢给盼回来了,赶紧,把这麻烦事儿给丢了,丢的越远越好。连前几日进京来的岚霄也听闻了此事,私下还问她:“司徒和太子爷怎么样了?”
那时候高欢才回来,画晚缓缓说:“还能怎么样,太子都这么做了,长公主也亲自来了,太子妃还再不给面子吗?”
岚霄叹了口气,像是放下了心,“也是,过去就好。”
画晚记得高欢对自己说,那位长公主是个心细明白之人,只是从不参与如今后宫,此回请来帮忙,也是看高欢危难在即。长公主私下对画晚有所赞许,对高欢说了,这回小晚做的很好,幸而她挡了下来,否则闹开了,那么多年放下的一根线,就断了。
画晚对岚霄淡淡的说:“能过去,自然是最好的。”
从清河殿回来,发现延歌也在,画晚没理他,自己在他旁边坐了回来,连话也懒得说了。
方才与高欢见了面,高欢问她为何说这般冒险的话,画晚懒洋洋的说:“反正这事情不能找七郡主对峙,这样做不是正好?”
这个高欢真麻烦,帮他材决了事情还要追根究底,高欢点点头,“的确,可是……明慧万一要你拿出玉兰簪怎么办呢?”
画晚耸了耸肩:“这事我可真没撒谎,陆玩早就送来给我了。”
“你这不就是赌她不会再生事吗?”高欢叹了口气,又不明白了:“那明慧的玉兰簪哪来的?”
画晚撇撇嘴,“这可就要问她了。拿到皇后御赐的玉兰簪虽然不是件容易事,但想做,也倒不是太难。”画晚看着高欢,“高欢,我和你一样,我不会伤害司徒。但是,当利益立场相对的时候,我也会明白自己该怎么做,做什么。”
这事情事情结束了,画晚不会像后宫勾心斗角的女人一样,再想后事害司徒,但她绝不会让司徒做什么损害华云的事情,就算她这个公主半真不假,至少,此刻真是她的责任。带兵打仗,吞并邻国什么她不懂,她只知道此刻她是谁,代表什么,该怎么做。
至于司徒,如果他们真因为立场不同,从此隔开两岸。
夜里,平静的东宫内殿。
司徒明慧站在房间一角,望向窗外的黑夜。
“你心情倒是好的很啊,太子妃。”烛火分明的房间里,阴影之处有一个黑色的影子照射出来。
司徒明慧听见声音,回头一看,皱眉道:“你怎么来了?”
“我为何不能来?倒是你有没有忘了自己要做什么。”
司徒道:“我当然知道,可如今情势如此,我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此刻就与高欢翻脸,那大计如何办法?”
“你倒还记得清楚。”黑影子冷声,空中飞出一个纸条,司徒明慧接到手中,定睛一看,面色陡然变了,黑影子的声音幽幽传来,“这是主公这次交给我们的任务。”
司徒明慧紧紧握着手中的纸条,揉着了一团,在手心,她决然转身:“不,不行。”
“为什么不行?”
司徒神情莫测,很久咬牙道:“总之不能杀她。”
“平阳公主对我们有害无益,主公已下令,此次一定要借机解决了她。”黑影子冷哼了一声,说:“况且你真当那么容易得手?那江画晚十分手段,身边更是藏龙卧虎,我手下人几次夜探,都进不了她的身。”
司徒明慧阴沉着脸,说道:“总之我是不会帮你们的,这件事情与我的利益无关!”
“你别忘了你来华云是为什么,真当自己是太子妃吗!你夜夜对着你枕边人,谋划着那般事宜,倒真睡得着觉!天下最毒妇人心,果然一点没错。”

第二百零七章 减解药
司徒咬着牙,一掌拍在桌上,一字一句的说:“我不会忘记的,你走吧!”
她声音冷冽,带着前所未有的决绝。
“既然你不相帮,我也会完成任务,不过,你最好记得你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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