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琪这才反应过来,跪下谢恩,“嫔妾谢皇上赐号”
庄惠对于皇后(漪绫)的计划并不知情,一心以为这个瑶答应是丽贵妃安排的人,便有些不耐烦地开口,“好了,瑶答应下去换身衣服就落座吧”
冉琪也不傻,颔首应了一声,便乖乖地退下了,她总觉得这曲胡旋舞似乎并未给皇上带来多大的惊喜,但,自己又得了封号,倒是有些想不通了,这皇上钦赐封号可是天大的荣幸,因为按道理妃嫔的封号理应由内务府拣择,而今日,得了封号是件好事,但她隐隐有些不安。
牡丹花开:家宴【锦池邀约】
见瓜尔佳冉琪的胡旋舞得了满堂喝彩,吕颜心里免不了担心,毕竟仪清准备的也是一曲舞,若是一会儿又跳一曲舞,难免大家不会看厌,定然是占不了上风的,吕颜不禁有些担心地朝仪清方向望去,恰巧对上了仪清的视线,吕颜可以清楚的看到仪清眼中有与自己一样的担忧,吕颜冲她不着痕迹地摇摇头,仪清点点头,顺手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对着一旁的绿倚耳语道,“绿倚,告诉皇后,我醉了,想先回宫休息”
“是”随后,绿倚便走上前去,对着皇后耳语一番后,又退了下去,“小主,咱们回宫吧”
仪清故作醉态,任由绿倚扶着,步子有些摇晃地随绿倚离开了。
沉默许久的文妃开口打破了僵局,“刚刚是瑶答应献艺,不知接下来,还有那位妹妹愿意毛遂自荐呢?”见无人应声,便又开口,“本宫犹记得当日赏梅宴许答应的笛音恍若天籁,不如今日再来一曲可好?”
许落音见点到自己,不好推辞,“那,嫔妾便献丑了”
接过一旁递来的笛子后,许落音这才发现眼前有这么多人,瞬间手有些发抖,但想着这是博得皇上青睐的最好机会,便深吸一口气,闭上眼,专心吹奏起来。
四下寂静,一股婉转的笛音传来,悠扬而清远,时而如一份秋水清澈见底,时而又如洞箫呜呜不绝如缕,闭眼聆听,似乎这笛音能够洗去心中的尘埃,安抚人心,一曲终了,众人还沉浸在笛音中难以自拔。
这样的笛音才算是天籁!君延拍手叫了一个好,“落音的笛声让朕仿佛置身于月色秋湖下,当真是好极了!”
太妃适时开口,“皇上,哀家瞧着这落音做答应也有些时候了,不如晋为常在吧”
“朕正有此意,那便晋许答应为常在”
许落音一听,心中欣喜万分,“嫔妾谢皇上、太妃隆恩!”
这么久了,皇上终于看到她了!许落音心里在欢呼,在奔腾!
蝶嫔精心描绘过的脸又沉了几分,一杯杯的闷酒直接下肚,将小夏子召来递给他一杯酒,“给吕才人送去,这可是本宫亲自为她斟的”
“是,娘娘放心吧”小夏子拿着酒杯退至一旁,小心翼翼地送到了吕颜面前,“奴才见过吕才人!才人,这是蝶嫔娘娘亲自为您斟的酒”
“那蝶嫔娘娘还真是有心了,既然是娘娘屈尊为本主斟的,那本主也只好受着了”吕颜从小夏子手中接过酒杯,敏锐的察觉到了杯底的不对劲,用手中的护甲朝杯底轻轻一勾,一张小纸条便落在了掌心,吕颜抬起头正对上了清荷的目光,对视几秒后,吕颜低下头看了看手中的字条:戌时一刻,凤仪锦池见。
吕颜再次抬起头,对上清荷似笑非笑的面容,她自然明白清荷定然挖好了一个坑等着自己跳下去,锦池旁能有什么坑可以挖,无非就是落水的戏码,想明白了这件事便简单许多,随后吕颜轻声对着一旁的柔才人(冉心)说道,“冉心,可否帮我一个忙?”
清荷的小动作早已被冉心尽收眼底,“只要妹妹开口,姐姐岂有不帮的道理?”
“戌时二刻,请姐姐务必将和硕静长公主引来锦池”
片刻的错愣后,冉心点点头,“嗯,好”
要她亲近长公主是不可能的,而要把长公主给引过去,还是很简单的。
牡丹花开:家宴【赴约锦池】
时间在一点一点的流逝,一切都在有序的进行中,不出意外地吕凝与吕静姝带来了极致的精彩表演,但有着前面的瑶答应与许常在作对比,也就没那么博人眼球了。
很快,便已到了宾客自行观赏的时间,也就是戌时。
吕颜对着一旁的冉心使了个眼色,对着依晓开口,“依晓,你留在这儿服侍柔才人吧,我想自己出去走走”
“这,小主…”依晓犹豫了片刻,“是,小主要小心些”
吕颜点点头,朝着清荷所在方向望了过去,只是那里,早已空无一人,朱色红唇有了一抹笑意,迈开脚步径直走了出去。
清荷,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与你,成为敌人…
另一面,静长公主四周正围着不少的宫妇妃嫔,唧唧喳喳的,长公主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头,这个小动作恰巧落在了冉心眼中,看来这和硕静长公主的性子还真如传说中那么直率,看这样子是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呢,冉心挤进人堆儿,“嫔妾才人瓜尔佳氏见过和硕静长公主,长公主金安!”
静长公主连头也懒得抬一下,只是挥了挥手让她免礼,冉心早已料到,也不恼,“先前长公主吩咐嫔妾备的排箫,现下已经准备好了,不知长公主可否移驾?”
原本静长公主还在想有什么法子能够尽早脱离这煎熬,如今既然有眼尖儿的开口了,她也愿意顺着她的意思走,“劳才人费心了,即便如此那本宫且去看看吧,众位,也请自便,恕本宫先行离去了”
“是!长公主慢走”
天色已是渐黑,淡淡的月光散在青石子路上,衬得长公主琉璃紫旗鞋更加华贵。
长公主与冉心漫步在石道上,忽然,长公主在一株秋海棠前停了下来,“瞧瞧,这秋海棠开得多好”
冉心上前了一步,“开得确实好,只是,长公主要当心些,千万不要触碰,这秋海棠可是有微毒的”
“哦?是吗?”长公主自顾自的说了一句,但却伸手折了一朵海棠花细细观赏,“秋海棠确实有微毒,但四季不绝、妖艳繁茂,最重要的是其块茎和果可以入药,这也是本宫之所以喜欢她的原因”冉心只是在一旁笑而不语,看这时辰怕是也快戌时一刻了。
吕颜不急不缓地赶到锦池时,便看到了等待许久的清荷,吕颜笑着迎了上去,“蝶嫔娘娘万安”
“吕才人什么时候竟与本宫这样疏远了?也是,毕竟才人只是才人”清荷伸手死死地摁住了吕颜的手腕。
“蝶嫔娘娘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很简单,本宫要你知道,只要本宫稍稍一动手指,你便”清荷顿了一下,看这吕颜那张并不出色的脸,恶狠狠地再次开口,“万劫不复!哈哈哈哈——”
吕颜漠然的听着,良久,才回了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呵,吕颜,你问我为什么?难道你不觉得可笑吗?”
“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你”
“吕颜,你知道我这个嫔位是怎么得来的吗?”清荷加大了力气,“你不知道!你永远也不可能知道!”清荷愤怒地咆哮着,尖锐的声音在经过刻意的压低后,显得格外的扭曲,清荷一把将吕颜拉到锦池旁,双手紧紧掐着吕颜的脖颈,“你知道吗?我恨不得你死!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你!”怒气盛极之时,清荷的咆哮戛然而止,而是换做了一副笑脸,“但,我不能亲手了结你,这,会是我永远的遗憾”
此时,假山后面出现了两个影子,吕颜见此适时故作惊慌,在清河未反应过来时,反握住清荷的手,大喊了一声“不要推我!”后,自己便向池子倒去,自然在坠河瞬间放开了清荷的手,还死死地在自己的手腕上抓出了几道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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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对不起,最近更新不稳定,各位见谅!
牡丹花开:家宴尾声
这一幕恰巧被刚刚赶到的冉心与静长公主看到,静长公主一个箭步冲上去,“来人啊!有人落水了!快来人!”
经静长公主这一叫,冉心这才反应过来,吕颜,你可没说过你要跳河啊,要赌也不应该拿命来赌,事已至此,看来她也没有选择只能配合了。
冉心冲上去,一把钳住清荷的肩膀。
“是你!刚刚就是你推的她!”
“为什么!你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啊!为什么!”
清荷被冉心抓得生疼,微微推了一下冉心的手,却不料将冉心未站稳一头栽到了一旁的假山上,鲜血顺着额角喷涌而出,冉心不免有些眼冒金星,静长公主见此怒斥了清荷一声,“放肆!”
先前慌张赶到的小太监也将吕颜从锦池里捞了出来,长公主上前看了看,“马上召太医”
“怎么回事?”君延的声音骤然响起。
“见过皇上!”
君延烦躁的挥挥手,对着一旁的和硕静长公主问道,“八皇姐,这怎么了?”
“回皇上,本宫到时,看见蝶嫔将吕才人推入锦池中,随后又将柔才人推到在地,磕破了额角”
君延有些愠怒地望了一眼跪在地上请罪的清荷,沉沉开口,“先将蝶嫔送回凌烟阁思过!无召不得离宫!”
静长公主心中一丝不悦闪过,这分明是想要包庇蝶嫔,摆明了不相信自己,这个九弟什么时候处理事情这么有失偏颇了,只得开口提醒道,“救人要紧”
折腾了大半个时辰,吕颜这才从昏迷中醒来,一睁眼,自己的床前已站了不少人,皇上、皇后、贵妃、文妃,几乎都来了。
吕颜艰难的从床上坐起,“嫔妾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君延扶着吕颜,“你身子弱就不用行礼了”
文妃见君延没有追问下去的意思,只得开口,“皇上,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吕妹妹为何会落入锦池,究竟是失足落水还是。。。有人故意而为之”这件事情牵扯到了蝶嫔,她文妃怎么会错过?
丽贵妃在皇后开口前抢先一步问道,“吕才人,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你会落入水中?”
“我。。。”吕颜显得欲言又止,晶莹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下,“我,我是。。。”
“吕才人是被推下锦池的”和硕静长公主从门外走进,“方才我与柔才人到时,亲眼所见”
漪绫开口,“和硕静长公主可看清楚是谁推的?”
长公主瞥了一眼君延,“蝶嫔”
有有静长公主的作证,早已想致蝶嫔于死地的丽贵妃迫不及待地开口,“皇上,既然事情已经明了,那蝶嫔应如何处置?”
君延将吕颜揽在怀里,“吕才人现在身子虚弱,事情真相,待吕才人身子好些再说吧”
“皇上,事情已经明了,何必再等?”长公主开口道,见君延毫无反应,再次开口,“难道皇上认为八姐说的话不可信?”
“传朕旨意,褫夺蝶嫔封号,再降。。。”吕颜拉住君延的袖子,打住了君延的话,“皇上!请皇上轻处蝶嫔娘娘”
君延轻握住吕颜的手,猛然间看到了那条陌生而熟悉的银链子,她怎么也会有?难道清荷并不是他要找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拂去心中的疑虑,君延再次开口,“传朕旨意,凌烟阁蝶嫔有失德行,褫夺其封号,降为贵人,闭门思过半年!”
牡丹花开:本来面目
底下的嫔妃听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蝶嫔受了惩罚,心里不免暗自窃喜,这下子皇上的目光总不会一直在一个人身上了吧。
黑色的夜空中偶有几只寒鸦飞过,嘶哑的叫声刺入人耳,寂寥中更添了几分阴森…
一番闹腾后,启祥宫突然静下来到还有些不适应,吕颜静静地躺着床上,透过窗户的缝隙仍能看到悬在空中的缺月,泪水不禁再次打湿了锦被。
她不想的,她不想这样与别人斗手段,斗狠心,但,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她能够控制的,她只能顺着她们给的路走下去。
依稀间,果陶临死前的情景再次浮现在眼前,果陶的不甘,致使她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也在替自己申诉,当果陶的鲜血溅在自己身上时她就已经明白,若是自己不争不抢不斗,那结局唯有一个,没有人能够坦然接受枉死的结局,她也一样。所以,这便算个开始吧。
依晓掀开帘子便看到了吕颜那一脸决绝,以为自家小主再为清荷的事情而心痛,开口劝慰道,“小主,别难过了,善恶终有报”
“依晓,在你眼中,何为善,何为恶?”
“小主怎么突然问这个?”依晓有些摸不着头脑,莫非小主是伤心糊涂了?但看着也不像啊,努努嘴后,又开口,“额,在依晓眼中,恶便是为了自己的目的而不惜一切手段,视人命为草芥的,而善,则是像小主这般为他人着想,且能够坚持自己本心的”
吕颜苦笑了一下,明亮的眸子黯淡了一下去,“是吗?依晓,你先下去休息吧”
尽管有着一肚子的疑问,但顾及到吕颜的心情,依晓也便乖乖地退了下去。
昏暗的烛光将依晓的影子拉得老长,依晓,若我有天为权而不择手段时,不知你待我是否还一如往初?
夜,注定是漫长的,诺大的宫中,此刻仿佛只有自己一般的安静,静得让人恐惧。
乾清宫中,一抹明黄伫立在青石路上,金黄的龙袍就算是在夜晚也一如往昔的耀眼。
一个黑影从一旁的假山窜出,“陛下!”
“朕十五岁那年在京城外六十里的钟秀山被恶人掳去,幸有一孩童相救,朕记得她那时不过八九岁,是个懂医的小女孩,这是朕对她唯一的记忆”君延拿了一张图纸递给了黑影,“朕回宫后,再去找她,那里就已经人去楼空,半年内,朕要知道那个小女孩姓甚名谁,如今身在何处,现在是死是活”
那黑影接过图纸,“高寒一定竭尽全力追查!”
君延拂拂袖子,跨步离去。
待君延离开后,高寒展开手中的画卷,上面赫然画着一条手钏,和上画卷,不过眨眼间,那黑影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走在路上,君延细细地回想着,虽然吕颜并没有表现出自己手上的抓痕,甚至还刻意隐藏,但,岂会瞒得过他?看样子,那抓痕应是清荷抓的,而她刻意掩饰应该是想要保护清荷,难得她还记得清荷与她的情分,反观清荷,她的小心思一点也没有瞒过自己,她,为什么这么恨吕颜?
“皇上,夜深了,您要?”黎福盛出声打断了君延的思绪。
“去吕才人那儿”
“喳!摆驾启祥宫——”
良久,君延才到启祥宫,此时,已是夜深,四下已经无人,唯有当值的采叶还守在吕颜房间门口。
采叶打了个哈欠,一睁眼便看到了君延,连忙跪下,“奴婢拜见皇上,皇上万岁!”
“嗯,朕进去看看吕才人”
说完,君延径自走了进去,看到吕颜已经沉沉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