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官威,老夫若是不走,汝等奈何?”二楼临窗有一酒席,三部大员正在饮酒作乐,阉党把持朝政,清流退避锋芒,这些文人骚客,六部大员们也就只有在这青楼卖笑女子身上得到精神上的满足,也还有生理上的满足。压女人和斗阉党异曲同工。
说话的是兵部侍郎王天逸,对面是礼部侍郎葛宁,陪在末座西门校卫管子安。三人原是同窗,因机遇不同,所属官位也不相同,但同属清流,脾气性格相投,彼此相交莫逆。时常来此寻欢作乐自予风流倜傥。
今日三人在此饮酒,却不想遇到内场行事,王天逸气不过,便有开始一幕。
礼部侍郎葛宁也站起身来声援说:“内场有何职权管这烟花之地,莫非何谨还有其他想法不成?”
一众人轰然大笑,葛宁这话说的很是歹毒,天下谁人不知何谨是阉人!
内场头目抬眼望去,开口说:“各位大人好兴致,既然大人们不愿离开,那卑职就只好无礼了。”
“竖子!尔敢放肆?”西门校卫管子安怒目圆睁,毛发须张倒也气势慑人。
“去各位大人家把大人的家眷请来。”内场头目说完,便等着看戏。
“竖子!”大员们倒是无语。
管子安看了看王天逸、葛宁说:“我家河东之狮好生了得,今日我是说在卫所加班,这可如何是好?”
王天逸脸色雪白,颤巍说:“我家岳父乃是屠狗之辈,贱内也习得这屠狗之法,她若前来不会带刀行凶,烦请哥哥们多多照看。”
葛宁倒是老神仍在,双目呆滞看着自己靴尖,好似有大学问做。
管子安、王天逸齐声问葛宁:“哥哥你可有何良策?”
葛宁这才如梦初醒,灵魂归窍,开口疾呼:“吾命休矣!”
三人都好似大难临头一般,一旁卖笑女不屑说:“既然大员们都如此惧内,何不快快还家?省得这河东之狮来此打破醋瓶。”
三人连忙点头,落荒而逃。一路上还能见到熟悉的同僚,在快要出巷口的时候,忽见一队内场番子肃立,中间是乘四人小轿,风吹过一丝凄凉而悲惨的味道。
官方为了方便烟花之地管理,便把青楼集中在这条街上,四周修建围墙,只留一条路供进出。
原本清流们还很推崇这样设计,经营者多了,自然可以货比三家。虽然他们是风流,但也是清流,有竞争那个价格自然不会太高,有对比自然知道哪里的姑娘更好。而且只有一条通路,来往行人自是一目了然,若家中母狮寻来也有应对之法!
现在就是这样的设计,绝了这些清流们的希望。
葛宁见周围人都沉默,觉得总这样僵持也不是个办法,便壮着胆子说:“轿内何人,为何阻住我等去路?”
小轿内传出低沉的声音:“老夫何谨。”
众人一个哆嗦,平时他们背后骂何谨,骂阉党,真见何谨的面,却一个个颤抖起来。内场番子密探满布天下,再清的清流也不能保证自己屁股的干净。若被罗织罪名落在内场手中,可是生不如死。
“拜见何大人。”识时务者立刻行礼,应者云集,一时清流们跪了一地。
爽朗的笑声从轿内传来。
“列位衣衫不整,何某便不与之相见,稍顷各位的夫人前来,自然会把各位带走。”
葛宁老脸一红,见众人还是不语,便说:“何大人,我等同朝为官,今日在此为国事分忧,若让家中母狮知道,这个多有不便啊!”最后的啊带有一丝恳求之意。
余下官员也厚着脸皮说:“我等正是为这国事分忧!”
“在烟花之地,汝等还能为国事分忧,真实我朝一等一的忠臣,既然如此我当禀明圣上,为各位请功。”
一众官员小脸少有泛红,葛宁不得不厚着脸皮说:“身为臣下这些都是应该的。”周围人连忙出声赞应。
“只是现在夜色已晚,贱内还在家中等候,犬子不孝不知有没有读圣贤之书,相信各位大人也非常焦急。”
“是!是!是!”这些官员们都把头点的迅速,抬脚做好准备。
“下官等就此告退。”葛宁说完抬脚就走。
“等等!老夫还有事情拜托各位。”
众人无奈,只有再次止步,都看向葛宁。
葛宁无奈带着哭腔说:“何大人你还有何事?再晚我家那婆娘可就赶来了!”
轿内何谨嘴角弯成月牙说:“老朽的生意明日营业,还请诸位大人多多关照。”内场番子上前把帖子分发下去。
诸位大人为早日能离开这是非之地,纷纷点头应诺。而后如落荒的兔子,各自散去。
黑暗中雷枫探身而出,冲何谨的轿子挑起拇指。
到底是有过斗争经验的老鸟,直抓要害,让这些清流们在忐忑中惟命是从。
何谨继续吩咐说:“让孩子们都精神点,若这些婊子们不识抬举,让他们先乐乐,然后砍了丢河里喂鱼。”
“是!”内场番子们轰然应诺,个个语气中还带有一丝的期盼。
打开门做生意的老鸨子们,个个都是见风使舵的主,一个不开眼的挨上几耳光,在番子们抽刀之前,立刻明白事理,满口应诺。
番子们自然不会离去,好好的公干一把。
次日午后,青楼内的女子们华容失色,个个都慵懒的漱洗打扮,昨日可真疯狂,年轻力壮的内场番子们分成四批前来公干。把这些吸钱的小妖精们整的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腿脚无力,睡眠不足的妖精们还要漱洗打扮,去何谨的赌场当迎宾,命苦可非一般。
雷枫早早的赶到何谨府上,今天他的身份是何谨内侄,没人知道他就是这赌场老板。
行事一片大好,皇宫大内早就赌风兴起,一个个宫妃贵人们找到发泄精力方式,据传闻,圣上还是位牌九高手,每天吆五喝六大杀四方,一副独孤求败的境界。
何府管家先去赌场安排事宜,这孩子能力非常强悍,迎来送往,长袖善舞,面面俱到。
何谨也穿上新作的锦袍坐在家中品茶。
“叔父,我们现在是否前往?”雷枫到底年轻沉不住气。
何谨眯这眼睛说:“先喝茶,再等等。昨日我已经打点过方方面面,有份量的贺客都在后面。”
赌场位于西门大街,旁边不远处就是青楼,正对面是澡堂,看来西门大街有潜力成为皇城休闲娱乐一条街。
在雷枫快坐睡觉时,何谨终于起身说:“是时候了,随叔父一起迎宾。”
晕晕沉沉的走到西门大街,立刻被震耳欲聋的炮仗声震醒。精神抖擞的内场番子们红光满面,身着新衣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维持治安。
斗升小民自然回避三舍,远远的向这边瞧图个热闹。
熙熙攘攘的西门大街,空出一大片空地来,马车、小轿停放的非常规整。
何府管家像只游戏花丛的蝴蝶,来回翻飞穿梭在大员身前,倒也应付得体。
昨晚那些为国尽忠的青楼清流官员,早早就来到这里,好奇四处打量不由的对这些赌具产生兴趣。
早就有人奉上筹码,何府家人在一旁解说,打扮好的青楼女子随这些官员们身旁,整个赌场内有种说不出的热闹。
章三十九无赖
更新时间2008…10…1117:31:28字数:2864
章三十九无赖
何谨老脸上堆起笑容四处应合。阉党们纷纷上前行礼,马屁如云,一会把何谨推到万家生佛的高度,若不是上面还有个圣上,估计这些爱拍马屁的家伙把他推到不臣为君的地位。
旁边是中立的骑墙派,提着各色贺礼,冲何谨说着吉祥话,距离不远不进,还真符合现在的身份。
远方站立的清流自成一体,虽不想来,却也无奈。被人揪住小辫子的滋味还真不好受,既然来了,面上总要做的能说过去,也就假笑行礼。
何谨四处还礼后,见时间差不多便扬声说:“诸位能来我非常高兴,老朽在此先谢过各位!”说完做个罗圈揖。
周围人纷纷还礼,口上说着没营养的客套。
何谨伸手半空压了压,示意安静:“我知道大家对我这个新营生都非常好奇,相信消息灵通的早有耳闻,皇宫大内一些贵人们正在玩些有趣的游戏。”这时小部分人已经猜到何谨说的是什么,暗自琢磨。
何谨领众人在室内转悠,对那些已经有所尝试,对赌有些了解的人说:“感觉如何?”
问得不巧恰是葛宁,葛宁正跟身边的女子培养调情,头也不抬说:“马马虎虎!”
雷枫噗哧一声笑出来,心道:“这丫的就是一色中恶鬼!”
何谨颔首说:“今天各位大人随意,都不要客气。能赢多少便赢多少,老朽少陪,一会后院还有娱乐节目,老朽在后院恭候。”说完再众人的恭送声中,退进赌场后院。
雷枫抬眼正准备走,便看到一个老人正冲自己挤眼睛。凝神一瞧,是王莹的父亲,当朝礼部尚书。连忙上前行礼。
老尚书乐呵呵的问:“你叔父这个有何目的?反复折腾我们这些老骨头,听说还把整个烟花之地女子都搬到这个赌场之中,到底有没有什么阴谋?”
一旁的皓首老者个个都伸长耳朵,想从雷枫这里听出个子丑寅卯。
“我想应该是赚钱吧!士农工商,商人因逐利而地位低下,现在叔父大人敢为天下之大不为,率先从商,我想这是对我们商人的鼓励!”
“开玩笑!”一个大嗓门带点嘶哑:“就何谨还经商,他是那块料吗?我看其中一定是有什么阴谋,你说对不?”说完还捅捅身边更老的人。
那人瞪着昏花的眼睛,用更大的声音吼:“你说什么?大声点,我听不见!”
大嗓门还真脑残,用更大的声音趴在老人耳边吼:“我说何谨从商有阴谋!”
耳聋老人更活宝,吼回去:“那么大声干嘛!吓到我了!”歇下又吼:“就是有阴谋你又能怎么样?捏死他!你有这个本事吗?”
周围的老人脸上满是尴尬,王尚书拉着雷枫向旁边走走说:“那两个活宝,一个是兵部侍郎,一个是帝师。若朝廷波澜不惊,我们这些老人也能安心身退,但今是多事之秋,圣上不思进取,肆意妄为,我等老朽以力图之,力不从心啊!”
雷枫疑惑看着尚书:“小可只是一介商人,对国事一窍不通。”
尚书双眼放光芒看着雷枫说:“你有惊天彻底之才,庙堂才是你一展所学之所。留恋与江湖恐你学所荒废,老夫恳请你出仕为国出力。”
雷枫差点没哆嗦到地上,这个评价未免也太高了点。
王尚书看着呆立的雷枫:“不要立刻回答我,仔细想好再给我一个答复。吾等老朽虽老矣,但门生遍布天下,若真纷起击之,天下无人能及。一直隐忍是因苦无良机,再说我们都老了,荣华富贵还是属于你们这些年轻人。”
王尚书云里雾里说教一番后,留给雷枫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
何府管家神出鬼没,闪到雷枫身边说:“少爷,骰子桌好像有人闹事。”
雷枫灵魂归窍问:“什么身份?”
“并肩王,朱大昌。”
“并肩王!”雷枫心说难怪,看来这京城的官场还真不好混,形形色色的人都要展开百态了!
“瞧瞧去。”雷枫又吩咐说:“再从后院拉个荷官。”
并肩王并不是朱大昌现在的称谓,而是朱大昌家世袭的称谓。圣上从燕王手中接过皇帝宝座,觉得自己有点不地道,便给燕王弄个并肩王还世袭的。
燕王死后这名号自然落到朱大昌身上,只是现在还未正式加冕。
小王爷身旁无赖们个个耀武扬威,大场面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能出现在大员们集会的场所,若不是有小王爷壮胆,估计他们现在腿肚子还打着哆嗦。
雷枫刚走过来,便感觉有人窥视自己。抬眼四顾,却无从觉察。
“王爷,这个就是雷家少爷。”无赖甲趴在朱大昌耳边嘀咕。
朱大昌抬眼望去,恰好与雷枫目光相遇,朱大昌不由眼神凌厉三分,雷枫本想避让,却想起何谨的吩咐,也瞪回去,一时半空骤冷。
稍顷荷官到来,替下桌上呆立的荷官,本想动手摇动骰子,却发现桌面上压的并不是筹码,而是四四方方的一面金牌,上书两个斗大的汉子:免死!
我靠!这个不会是传说中并肩王的免死金牌!新来荷官也呆立。
雷枫见事情如此,便开口问:“阁下所意为何?”
朱大昌懒洋洋的打个酒嗝说:“赌钱啊!你们这里不是说压多少赔多少的吗?”
雷枫好似恍然大悟,拿起免死金牌掂量说:“这块约有五金,上面花纹好生奇特,阁下若是手头不便,在下便做个主,便当五金。”
“大胆!你这个乡野小子知道手里拿的是什么吗?这是当今圣上赐给并肩王的免死金牌,还五金!你赔的起吗?”无赖甲吆五喝六,神气非常。
朱大昌醉眼朦胧说不出的喜怒。
雷枫仔细端详后,猛的拍在桌上:“放肆,既然是御赐之物,为何拿出用于嬉戏?这不是对当今圣上的大不敬吗?难道并肩王就可以蔑视皇权,拿圣上御赐的东西出来斗闷子?还是你这个狗奴才,拿主子的东西开玩笑!”雷枫一番做派,自然吸引周围大员们围观,京城巴掌大地方,低头不见抬头见,个个都没言语看这戏如何演下去。
朱大昌依然醉眼朦胧,没多言语。无赖甲想不到雷枫语言如此犀利,登时哑口无言。
场面一时发窘,围观众人的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何谨迈着轻巧的步子走进人群,拿起桌上的免死金牌翻看后,丢在桌上:“假的!算你五金。给我开!”
无赖甲心惊胆颤连忙把金牌收进怀里,换上五两重的黄金,压在小上。
荷官打开骰盅,吆喝:“一二三小,吃大赔小。”说着把大上面的筹码收回,把小上面赔上。
何谨见风波散去,便招呼说:“都跟我去后院,让咱们爷们今天都开开眼。”说完还意味深长看了眼无赖甲怀里的免死金牌。
众人随何谨走进后院,醉眼朦胧的朱大昌睁开眼睛,从牙缝里逼出九天寒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随何谨走向后院。无赖甲打了几个冷颤,不寒而栗。
角斗场早就被下人们收拾停当,圆拱型建筑由石料堆起而成,一排排座椅错落有致,圆形竞技平台上方是巨大燃烧的松脂明火,带来温暖与光明。
雷枫稍稍打量一下,发现这里能够坐下两千余人,看来设计者是个人才。便询问何府管家:“这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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