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懂。”
“那就好,”男人接过王经理递过来的纸巾,漫不经心地擦了擦手,道:“老王,送客。”
季飞扬失魂落魄的走了,顾惜给躲在门外的保镖们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跟上季飞扬的车。
刚刚季飞扬一露面,顾惜就给保镖们发了短信,看来这两个人的悟性还不错,充分领会到了她的意思。
看着顾惜夸张的动作,男人的眼里闪过一丝兴味,刚刚他和季飞扬对话时这丫头就一直赖在门边不走,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小丫头看季飞扬的眼光真是恨不能将他剥皮削骨碎尸万段。
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恨让一个小女孩露出这样的眼神?难道是被骗了身骗了心?想到季飞扬那帅气的容貌,男人不屑地压了下唇角,不过一个绣花枕头而已,这丫头还拿草包当宝了。
难得一见的善心骤然发作,男人看着顾惜,居高临下道:“听了这么久的壁角,还不走?”
“啊?”顾惜看着两名保镖的车跟上了季飞扬,正心喜间,就被男人的话给惊住了。“你说什么?”
“果然是情根深种啊,到这里是来堵情郎的?”
这人在说什么啊!看到男人嘲讽的眼神,顾惜悟了,“你在胡说什么!我是来救我哥的!我哥就是被季飞扬关起来的那个魏劲松,我听说季飞扬是兰芷的常客,所以才到这里来堵人的!”
“你运气真不错,只来一次就撞上了。”男人看着她气呼呼的模样,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不过你的情报有误,季飞扬还不够格成为兰芷的客人,他也就能在红月那样的地方混混。”
“是这样啊,”顾惜傻乎乎地看着男人,不解道:“他不是世家少爷吗?不是很有能量吗?”前世季飞扬也算是京城数得着的人物了。
“世家也分三六九等。”
“哦,”这一世的情况和上一世有些对不上,顾惜心绪杂乱,说出的话就有些没脑。只见她直愣愣地瞅着男人,脱口而出道:“那你是第几等?”
“咳咳咳!”一连串的咳嗽从王经理嘴里喷出来,这丫头也太猛了,这种话还能问出口,她脑袋被驴踢了?
顾惜话一出口就知道坏了,再看王经理急得杀鸡抹脖子的模样,她知道自己一定是问了非常愚蠢的问题,能把季飞扬视若无睹的人物,那等级……算了,不敢想了。
王经理上前两步,双手跃跃欲试,他一定要把这口无遮拦的丫头给拖出去。太不像话了!竟然在主子来的时候出这种乌龙。
“呵呵……”在王经理的手碰到顾惜之前,一阵低沉的笑声突然灌进了耳朵。
顾惜一愣,王经理也一愣,是谁在笑?门童?门童早在季飞扬到来之时就退出去了。难道是……两人齐齐转头,一眼就看到了来不及收敛笑意的清俊男人。
看着男人轻笑出声,淡漠的脸色瞬间变得生动起来,王经理傻了,顾惜也傻了。这人脑子有病吧?被冒犯了还笑得出来?
“老王,放开这位小姐。”郑恪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大剌剌地问他是哪等人。看着小丫头纠结的模样,淡淡的笑意又从心底涌动上来。能把他逗笑,也算这丫头有本事。
“可是,郑总……”老王为难了。
郑恪摆了摆手,道:“给她办张会员卡。”
啊?老王这次是真的惊着了,兰芷的会员入门费就是五十万,这还是有价无市,因为兰芷的审核非常严格,一般没点背景的人根本就进不来。现在郑总随手就送出去一张,还是个来历不明的丫头,这样真的好吗?
“不要担心。”如果顾惜刚才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她的身份并不难查。如果她说的是假的,那这张卡他随时能收回,不过是逗个乐子的事,没必要那么认真。
老板的命令就是圣旨,王经理压下心底的疑惑,带着标准的职业笑容对顾惜说道:“这位女士,请跟我来。”
听到郑恪要给她一张会员卡,顾惜瞬间有种被馅饼砸中的感觉。可是转念一想,她又不在京城的权贵圈子里混,季飞扬现在也不是兰芷的一员,她拿着这张卡又有什么用?
钱她可以不在乎,可是经过前世的教训,她知道,京城的权贵圈子不是那么好趟的,这些大人物的便宜也不是那么好占的。
“那个,我可以拒绝吗?”顾惜小心翼翼道。
“为什么?”郑恪好奇道。
“季飞扬不是这里的会员,我也就没有必要非进兰芷不可了。”顾惜见他的神色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拒绝而不高兴,遂大着胆子道:“我到京城来是救我哥哥的,不必要的钱……”一副咬牙忍痛状,“能不花就不花了。”
“哈哈……”郑恪又笑了,这丫头纠结的小眼神太有趣了,想要又不敢要的娇憨模样彻底取悦了他,“你知不知道兰芷的会员卡有多稀罕?”
“知道。”顾惜老实道:“刚才我出五十万,王经理都不让我进门。”
郑恪点了点头,这丫头还有点自知之明。
“你知不知道进入兰芷后,能开拓多少人脉?季飞扬这样的世家子弟都没有入门的资格,可以想象这里的资源都有多丰富,只要经营得当,对你们家人的仕途和钱途都很有好处。”
“我知道,”顾惜挣扎道:“可我还是个学生。”
“难怪。”天上掉的馅饼都不敢捡,看来是个谨小慎微的性子。这样的顾惜并不让郑恪反感,他看多了得寸进尺贪得无厌之辈,乍一见顾惜这样把免费好处往外推的,心上倒添了几分喜悦。
更何况顾惜并不掩饰她的挣扎,她也知道机会难得,但是却仍然守住了本心。
既然这丫头入了自己的眼,郑恪说话也就不客气起来。看着化着浓妆穿着小礼服都掩饰不住清纯本色的顾惜,他摇了摇头,道:“下次过来先把脸洗了。”
“啊?”
“明明是颗小白菜,非把自己装扮成紫甘蓝,难看死了。”
楼歪到哪里去了?不是在讨论会员卡的问题吗?
“老王,给她办张卡,费用免了,挂我账上。”男人径自吩咐道。
“我不要……”弱弱地拒绝,被一记眼神压迫回来。“别不知好歹。”
“可是钱……”五十万呐,万一以后被追债怎么办?
“你知道我是谁吗?”
摇头,刚刚他和季飞扬谈话时好像提过一个名字,可是顾惜只顾着怒瞪仇人了,她没注意听。
“我是郑恪。”男人淡声道:“我送出的卡还没有人能拒绝。”
“郑郑郑郑郑恪?”这个名字很陌生,但是对重生一次的顾惜来说绝对如雷贯耳。她整个人都短路了,不敢置信地看着传说中的郑大神,傻眼道:“郑家的郑恪?”
“哦?你听说过?”郑恪也有些吃惊,他没想到这个从临江来的小丫头还知道他的名号。不过这丫头和其他想要接近他的女人不太一样,那惊恐的小模样好像看到什么洪水猛兽似的,不作伪的表情彻底取悦了他。
平时很少表露情绪的郑二少,俯身对着顾惜,低笑道:“我叫郑恪,不叫郑郑郑郑郑恪。”
、营救大表哥
看着顾惜傻愣愣的模样,郑二少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顾惜。”
“名字不错。”煞有介事道。
有吗?顾惜嘴角抽了抽,怎么面前这个郑二少和前世别人口中相传的郑二少不一样?阴狠冷酷呢?神秘莫测呢?都跑到哪里去了?不怪她听到郑恪的名字会吓到,实在是因为这个人的势力太吓人,京城的世家子弟中,郑恪敢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这个第一并不是别人硬挂到他身上的,而是郑恪用实力一步步爬上去的。听说他二十几岁就斗败了国际金融大亨,听说他整合了郑家散落在各地的产业,并在短短几年时间内就将郑家的资产翻了三番。
听说郑家做某些决策,都要征询郑恪的意见。能影响家族决策的世家子弟,可不是普通纨绔能比拟的,那代表着自身的实力,也代表着家族的传承。关于郑恪的传说太多,顾惜能接触到这些还要感谢季飞扬在酒后说的那些胡话。季飞扬梦想着能成为像郑恪那样的地下王者,可是他就不想想,前世他只是郑家的下属的附庸,这样一个小人物哪里能和天神比肩呢?
顾惜的眼里闪过惊痛,季飞扬这样的渣男都能将她狠狠地踩在脚底,像郑恪这样人物,更是她不能碰触的。
看着顾惜变来变去的脸色,郑恪的眼里闪过一丝疑惑。这丫头在想什么?怎么看他的眼神这么奇怪呢?
“老王,会员卡办好了没?”郑恪不再理会小姑娘的心思,转头问道。
“办好了,办好了。”王经理捧着一张卡片小跑过来,脸上尽是谄媚的微笑。
“给她。”
“郑二少,这……”
“欲擒故纵的把戏已经不流行了。”男人淡声道。
我靠,谁在欲擒故纵!本小姐实在不想和您这样高贵的人扯上关系啊!虽然背靠大树好乘凉,可是谁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利用一把?
顾惜看着手里的卡,又想想郑恪的大粗腿,忍痛递了回去,“我没有欲擒故纵,只是无功不受禄。”
呵!郑恪嗤笑一声,道:“顾惜,别不识抬举。”
看,变脸了吧。顾惜一副我就知道会这样的模样,这些世家子弟,看你顺眼时,自然可以万般迁就,一旦他厌烦了,翻脸比翻书还快。
见顾惜伫立在原地跟个傻子似的,郑恪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丫头怎么就油盐不进呢?“你不想救你大哥了?”
“想!”
“那你还在这里浪费时间?”
顾惜脸色一白,差点忘了正事。“对不起,我走了!”
“老王,派辆车送她。”
“什么?”顾惜和王经理齐齐吓傻。难道郑恪放着地下君王的宝座不坐,改行做天使了?
被两人毫不掩饰的目光瞅得有些恼怒,郑恪也觉得今天一定是哪根筋不对了,作为一个商业帝国的掌控者,他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善心大发过。只是眼前的丫头实在是傻的可爱,他上前一步,将顾惜握着卡片的手指合拢,想要拍拍她的脸,看到那一脸的粉又把手缩了回去。
“好了,快去救你哥哥去吧!”
顾惜坐上兰芷派出的豪车,整个人还如同在云端里飘着。这种从如来佛处取得法宝,然后被叮嘱“悟空,快去救你师父去吧!”的诡异感觉该怎么破?
经过十年的修炼,顾惜已经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与郑恪就是萍水相逢而已,虽然借了对方的光,但是只要自己努力偿还,终究能还清。
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怎么把大表哥救出来。想到这里,顾惜的眼里闪过一抹坚定。她拿出手机,给保镖甲乙发了短信,询问对方跟踪季飞扬的结果。
信息很快就回复过来,保镖甲说他们跟踪季飞扬到了一个叫做天山水岸的小区,因为怕露出踪迹,保镖甲在小区外面等,保镖乙则跟了进去,目前里面是个什么情况,保镖甲还不清楚。
“让小乙撤出来吧。”顾惜冷静道:“我知道他的落脚点。”
“好。”雇主下了命令,保镖甲自然遵从。
交代完保镖甲,顾惜将电话拨给了去大学调查的詹明远和小刘。
“惜惜,有事吗?”詹明远的声音有些低沉,仿佛受了某些打击。
“二哥,你那边有进展吗?”
“没有。”
“我已经找到大哥同学的踪迹了,你快到京西区的天山水岸小区来。”
“啊?你找到线索了?”詹明远精神一震,道:“我马上就过去。”
“好,我等你。”
车子一路开向天山水岸,顾惜看着飞逝而过的高楼,心里一阵阵发苦。
天山水岸,3号楼,8楼A座,就是前世顾明珠将自己送给季飞扬当玩物的地方。她永远都忘不了一觉醒来,那赤裸的身躯和浑身青紫的伤痕,白色的肮脏的液体从自己体内流出,惊慌失措之下,却看到了男人餍足的脸和顾明珠高傲不屑的眼神。
“顾明珠,你对我做了什么?”她是喝下顾明珠给的饮料后才不省人事的,顾惜抓着床单遮住赤裸的身躯,用极度愤恨地目光瞪着顾明珠。
“一个上门求助的孤女竟敢用这样的眼神看我,”顾明珠冷冷一笑,道:“顾惜,你也配?”
“我要去告诉顾爷爷!”
“你去啊!不过就是顾家养来用的一颗棋子,你以为爷爷真把你当亲孙女了?”顾明珠露出一抹高傲的笑容,看顾惜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顾家只有一位真正的公主,那就是我。”
“顾爷爷说我是顾家的客人,不是棋子!”
“不过是爷爷哄你的玩笑话,你竟然也信?”顾明珠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她,道:“你父亲进了监狱,母亲住进了医院,你吃我顾家的喝我顾家的,还妄想以客人的身份自居。顾惜,我还真没见过像你这么厚脸皮的人。”
说着,啧啧两声道:“什么东西!”
顾惜气得浑身发抖,“你胡说!”
“我有没有胡说,你大可以回家去问。”顾明珠扬手洒出一把照片,照片劈头洒来,尖锐的棱角划伤了顾惜的脸。“回家之前,先想想这些怎么解释。”
顾惜瞠大双眼,看着在男人身下,赤裸的、极尽丑态的自己。那是顾惜吗?那是被父母捧在手心的清纯小女生吗?那是被顾老爷子夸奖清水出芙蓉的顾惜吗?看看照片上被男人肆意玩弄的、比妓女都低贱的不堪画面,顾惜愣了,那是谁?那到底是谁!
“啊!”顾惜抱头狂叫,她怎么也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
顾明珠对她的和善都是假的,她带着自己参加宴会也是假的,她就是想让自己出丑,想把自己踩到泥潭里永世都不能翻身。
“行了,哭哭啼啼算什么本事。”顾明珠不耐烦道:“我没把你送到那些老不修的床上就够对得起你了,跟着季少有什么不好,他人英俊又体面,要不是季少看上了你,我还舍不得让你糟蹋他呢。”
“顾大小姐说话还是这么犀利。”围着浴巾作壁上观的年轻男子扬着下巴,比了比一脸愤恨的顾惜,调笑道:“你这位小表妹好像还不领你的情呢!”
“我不管她领不领情,我只看季少您领不领这个情。”顾明珠抚了抚大波浪卷发,妩媚道:“要不是季少看上了这个小丫头,我能将她送到您的床上来?这丫头可是处子呢,您现在给她开了苞,总得表示一下吧?”
“你想怎么表示?”男人靠在沙发上,慵懒道。
“我听说城东那块地要开拍?”
“是有这个消息,”男人点了根烟,惬意地吐了个眼圈,“不过你的小表妹可不值这个价。”
“我是那么不识抬举的人吗?”顾明珠鲜红的蔻丹在男人脸上轻佻地掐了一把,咯咯笑道:“我就是想请季少出面,约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