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卿当时就有所怀疑。两个女孩子都已为人鱼肉了,还能任由她们两个藏着这个信物吗?随便搜一下,也从她们身上搜出来了。
小卿拿着这个信物看时,却意外看见了铃铛上的“傅”字,还真有些信了,难道这个铃铛真得有什么神秘之处。所以他就问这个铃铛是哪来的?
唐珠儿答应过月冷和熙宇,不会告诉小卿的,所以她不能说。庞月月怕小卿起疑,情急之下,便把在姊妹宫人那里听来的话顺口说出来,说是“龙玉给的。”
庞月月是知道龙玉大师伯的,在关外的时候见过一次。然后这位大师伯就回坝上去了。她想,就是小卿想向龙玉求证,飞信往来坝上,也要三四天的时间。
哪知道就有那么巧,这位龙玉大师伯也来了傅家了。小卿一问之下,什么都问出来了。而且,还由此怀疑到,庞月月和唐珠儿说谎。
小卿老大,你是神吗?
唐珠儿觉得小卿哥哥果然是神,什么都瞒不了他。
小卿则用手点了唐珠儿的头道:“你还能再蠢一点吗?姊妹宫人说得话,你也信?还敢瞒着我说谎?还敢帮她们做事?”
唐珠儿的头被小卿敲得好痛,边揉边辩解道:“谁让你不早点派人去救我们?我和月月姐打也打不过她们,还被迫吃了血虫,立下血誓,若是无法得到姊妹宫的解药,就会被血虫反噬,死无葬身之地了。”
提起“血誓”,唐珠儿的小脸又变得煞白:“小卿哥哥怎么办?我和月月姐姐会不会被血虫吃掉?”
、第157章 下次日期目测是7月28日
唐珠儿担心她和庞月月被血虫反噬;旁侧的含烟冷笑一声道:“庞姑娘吃下血虫之前;没有问它一句吗?”
庞月月本来就是又窘迫又害怕。唐珠儿有小卿宠着;又哭又闹的也不要紧,还有小卿轻声哄慰。
她却并没有可以扑进依靠的温暖宽厚的臂膀,只能一个人担惊受怕;饱受委屈。
含烟自从去唐家看了她;倒嫌她是扫把星一样;连累了唐家;也连累了唐珠儿,除了冷嘲热讽;半句安慰贴心的话也没有。
如今当着这一屋子人的面,再次出言讥讽;让庞月月又是伤心又是没面子,她想说,我忘了问了怎么了……可是一张嘴,却是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庞月月一哭,唐珠儿好不容易忍住的啜泣,立刻也恢复成了哭泣:“月月姐……”
小卿微侧了头,凝目看含烟。
含烟被老大的目光瞧得一哆嗦。
香玉忙过去劝唐珠儿和庞月月,先别着急哭,什么血虫血誓的,有三老爷在,一定没问题的。
庞月月勉强收了泪,对小卿福了福礼道:“小卿师兄,月月……”
“月月不用担心,先和唐珠儿去休息吧。”小卿阻止月月再往下说。
小卿用鼻子也能猜到,月月接下来的话,无非就是自怜自艾,愤而求去而已。说出来只是徒增伤感罢了。
“师父吩咐一定要照顾好月月呢,月月就好好在傅家待着,免让我为难。”小卿淡淡地笑,目光扫过含烟,倏然变冷。
庞月月听了小卿如此说,哪还能再说求去一类的话,让小卿为难,只得忍了委屈,在香玉的劝慰下,和唐珠儿先回房休息。
姊妹宫与唐珠儿和庞月月约定,会在她们回傅家后的第三日与两人联系,现在时间未到,应该不会贸然引发血虫之毒。
小卿命云恒去吩咐晨云、暮雨过来,先帮唐珠儿和庞月月看看。三叔龙晴不在府中,不宜轻举妄动。
云恒领命而退,堂上静寂下来,小卿冷冷地道:“妄揣上意,瞒错不报,怎么,还等着我请你们跪吗?”
随着小卿的话音,月冷和熙宇已是一起跪到了小卿的椅子前:“月冷/熙宇知错,请师兄/师父重责。”叔侄两人一起恭声请责。
“浩威去请家法过来。”小卿瞄了一眼月冷:“顺便去请你小井师叔过来。”
小卿命浩威和小井,将熙宇和月冷每人臀杖五十。
浩威和小井恭声领命。
小卿却并不看,对含烟道:“你跟我去书房。”
含烟跟着师兄往书房走,心里不由紧张万分。方才老大瞧自己的眼神,分明就是怒了。难道只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老大又要对自己动家法不成?
进了小卿的书房,小卿并没有落座,他走到书桌前止步,含烟也立刻停步。
含烟瞧瞧自己站的位置,可正是自己平素被老大训责时常跪的位置,只是一般老大都是在书案后的太师椅上端坐,今日却是站在他身前,不由更感压迫,只屏息凝气站得愈发笔直。
小卿背对着他,淡淡地道:“我有否嘱咐过你,要善待庞月月庞姑娘?”
“是。”含烟微垂头,心里一个劲地打鼓。
“师父对你,亦是同样的吩咐。”小卿转身看含烟。
“是。”含烟垂头,不由更是哆嗦。其实师父的态度就是老大的态度,含烟也是猜到的。
“但是,你如今的态度和做法,很让师兄为难。”小卿轻叹了口气:“而且师父那里,也是无法交代。”
当师弟的敢让师兄为难,敢让师兄无法对师父交代,还有没有前途了。含烟腿一软,便想屈膝,小卿已经一手扶了他道:“行了,你心里各种委屈不甘的,也不必勉强跪了,来敷衍我。”
“师兄言重,含烟不敢。”含烟一头的冷汗:“含烟绝不敢违背师兄和师父吩咐。”
“你娶庞月月吗?”小卿微侧了头。
“是。”含烟立刻应,半点也不敢迟疑。
小卿点头:“你嘴上说要娶庞月月,可是却各种想了法子的冷着她,疏离她,等着月月死活也不肯嫁给你时,可就趁了你的心,你也不算是违逆师命了。”
“含烟不敢。”含烟吓得,一落跪地,心怦怦地跳。
小卿也肃立无语。
“师兄,含烟知道错了。”含烟被吓得眼泪汪汪,终于软声求饶:“烟儿再不敢存这样悖逆的心思,肯请师兄重责。”
小卿的袍摆轻扬,终于转身,去了书架旁,拎了戒尺过来。
含烟跪直,平伸了手。
小卿轻蹙眉。
“师兄……”含烟又羞又怕:“让含烟去知过堂吧。”
小卿蹙眉。
含烟只得把手放在了自己腰间的束带上。
老大已是给自己留了脸面了,总是在书房里才罚自己。
戒尺“啪”地一声落在含烟的身上,并不怎么痛。
小卿也没想打痛他,只是一下下,漫不经心地抽下来,“啪啪”作响。
含烟也觉察出来,更加窘迫。
小卿又打了三五下,让含烟跪起来:“疼吗?”
含烟的脸上红得都要滴出血来,听见师兄问话,只得如实答道:“不疼。”
确实不太疼,和以往师兄落下来的板子比,简直像是在挠痒痒了,可是那种羞辱的感觉,却更令人难以忍受。
“好受吗?”小卿再问。
含烟便是连脖子都红了。不知如何作答。
小卿将戒尺放在书案上,让含烟起身。
含烟面红耳赤地整理好凌乱的衣衫,才讷讷地道:“含烟谢师兄轻责。”
小卿走到他跟前,帮他将腰间扣反的玉带重新扣好。
“你在众人面前冷言冷语地对月月,她心里的感觉会如何?”
含烟脸色通红,低头不语。
“你若是不知如何对待女孩子,便多学学燕月,或是玉翔也好。”
“若是你再敢让月月难堪,我便在月月跟前打你的板子,”小卿语音一顿:“像刚才那样,或者,让月月亲自动手。”
小卿的话,差点没让含烟吓死当场。
“含烟一定善待庞月月。”含烟就差赌咒发誓了。
“嗯。”小卿拍拍含烟的脸蛋:“你不是爱看《笑林》吗?以后每日去给庞月月讲三个笑话。”
“是。”含烟欠身。
“师兄吩咐你做的事情很多,也不见你这么委屈那么委屈的,偏到庞月月这里,就各种拧着。”
小卿掐含烟的脸:“只是你记着,师兄罚你,并不是因了庞月月或是什么其他月月,只是罚你不尽本分,不听师兄的吩咐而已,记下了?”
“是。”含烟的脸蛋被掐紫了,好痛。
小井、浩威带熙宇和月冷过来谢罚。
小卿命含烟,再打月冷五十下:“侄儿不知分寸,你是当师叔的,也不懂吗?”
含烟这五十下打过,月冷痛得一头冷汗,半天说不出话来。
月冷缓了气,认错谢责,不该给熙宇乱出主意,瞒错不报。
小卿瞧瞧月冷的伤,命含烟再打五十。
月冷被打得爬不起来。
小卿又命含烟打熙宇。
熙宇也被打得爬不起来了。小卿才走过去,冷冷地道:“既然你们都觉得师父师兄我对弟子和师弟严苛,凡事必定降责,我就趁了你们的心意。”
小卿吩咐小井去拎盐水来,换了鞭子,蘸了盐水再接着打。
含烟和浩威不由同时跪下,为两人求情。
云恒敲门告进,说是五叔请小卿师兄去呢。
小卿冷冷地道:“还不动手?”然后才和云恒出去了。
龙错醒过来时,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倒了果茶奉到他床前:“七叔请喝茶润喉。”
龙错喝了果茶,清香润喉,喝到腹中也暖暖的舒服。
“侄儿玉云,今儿个侍奉七叔起居,请七叔随意差遣。”玉云笑嘻嘻地:“七叔,你可起得来吗?一会儿该是请早的时辰了。”
龙错哪哪都疼得厉害,根本就不想起来,可是不想起来是一回事,必须起来是另一回事。
他立刻忍痛起身:“你师父这么早就起了吗?”
玉云摇头:“师父不在府里,和二叔、三叔、四叔一起出去了。”
龙错立刻就又倒了下去:“那还要给谁请早,我哥那里就不必了,就说我痛得起不来,让他来看我。”
“可是五叔还在府里。”玉云探头对上龙错的眼睛:“五叔没说免……”
龙错叹气。以前只有哥和先生管着自己。先生常十天半个月的不见踪迹,哥也多半宠着自己,什么请早,请晚的规矩,也不那么在意。
如今到了大明湖,哥哥们一堆,家里的规矩又大,以后的日子可是难过了。
龙错再勉强爬起来,穿衣下地都费劲。
玉云四处瞧瞧,对龙错道:“我帮七叔疗伤可好?”
龙错笑道:“我好了很多了。不麻烦你。”
龙错觉得自己还是带着这一身伤比较好。龙星那个五哥,好像脾气不是太好,而自己和他的第一次林中会晤好像也不那么和谐。
龙错好郁闷,怎么他就是哥哥呢。自己平白就吃了一个大亏,便是有什么理在他跟前也说不清了。
龙错去龙悔的院子里,龙悔刚刚沐浴更衣。随风正在奉茶。
“哥。”龙错微欠身,有点呲牙咧嘴。
龙悔瞪他一眼:“跪着。”
“哥。”龙错小声叫。
龙悔只冷冷地看他。
龙错只得屈膝跪下,痛出一身冷汗来。
“哥先跟你道歉。”龙悔对着龙错欠身。
龙错跪在地上,慌忙躲闪:“哥,你要干嘛?”
“跪好了!”龙悔瞪他。
龙错只得再挺了挺本就笔直的腰杆:“哥吩咐。”
“就一句话,傅家的规矩,你给我仔细守好了。”龙悔有些叹气:“以往都是我这当哥哥的失职,很多规矩,若先生不曾过问,我也不曾拘束你。现在看来,可是纵坏了你。这次若非大哥开恩,你哪还有命跪在这里跟我撅嘴?”
龙错只好调整面部表情,应道:“是,哥放心,龙错不敢了。”
“你昨日为何会突发高烧?可是故意要让大哥担心?”龙悔压低了声音,问龙错,很有些恼怒。
“哥,我没有……”
“你还敢辩!”龙悔扬手,一个耳光打过去:“以前被先生打烂了皮,罚跪在礁石之上,任海浪冲打,也不曾见你高烧晕倒,如何只是一场淋雨,便会如此?”
龙悔说到这里,不由恨恨:“你就等着先生回来,再收拾你吧!”
、第158章 本周日更
燕月和玉翎奉命去青峰书院“迎”回三叔祖;是小卿的主意。小卿其实是怕三叔祖有什么闪失,也怕三叔祖突然到大明湖,让大家措手不及。
小卿从师父和龙玉大师伯的言谈中;猜测这位三叔祖的性子怕是像□□师爷傅怀;若是一个侍奉不周;大明湖的板子没准又得挥舞个昏天暗地。
而且师父明显是担心三叔祖的安危的,却又只带着新六叔、七叔回来,必定也是不敢违背三叔祖的命令。
紫裳不是普通的武林中人;各种鬼魅伎俩防不胜防,若是三叔祖真有个闪失或是落入紫裳手中;师父和傅家必定投鼠忌器,只怕对付紫裳一宫的事情就更麻烦。
小卿这些心思闪念;便令燕月和玉翎去接应。一是两人武功好,就是不敌紫裳,总可自保。
另一个原因,就是龙玉大师伯来了,不仅玉翎动辄得咎,其他人也难免跟着吃锅烙,燕月本就是找抽没够的性子,又曾对新来的龙错小叔不敬,分分钟都可能惹了什么祸事出来难以收场。
所以,将这两个不省心的派出去,一是免了在家里招惹麻烦,二,若是运气好,与三叔祖投契,就算领了御赐的护身符,板子再下来时,多多少少能有个躲避的地方。
若是运气不好,两个蠢东西直接掳了三叔祖的虎须,挨上一顿两顿胖揍,也没什么,反正两人挨打都是早晚的事儿,也不差多这一顿半顿的了。
燕月和玉翎领命,回房里简单收拾了,就起程上路。
出了傅家大门,燕月问玉翎,若是路上见到三叔祖,可认得出来?
玉翎笑道:“听说五叔长得极似三叔祖,新来的龙悔和龙错小叔又是三叔祖之子,总该有几分相像。”
燕月伸手敲了玉翎一下道:“就你这样的认法,若是闹出笑话来,我们两个以后也不用在江湖上混了。”
燕月提议先去趟抱龙山庄,请三叔龙晴画一张三叔祖的画像,这样比较把握。
玉翎当然是遵从师兄之命。燕月身形一闪,已经冲天而去。玉翎不由高兴,身形一闪,直追燕月。两人趁着凌晨人烟稀少,比起轻功来了。
其实这只是第一步,玉翎和燕月都是同样的心思,难得这次出门,没有师兄在旁侧“虎视眈眈”,实在该先找个避人的地方,仔细切磋一番才是。
燕月身形似一缕淡蓝色的轻烟,掠过草地、树梢、溪水,简直像仙人一样,
玉翎也是如此,只是他身上的断水剑,虽是用了黑金剑鞘包裹,在玉翎提升功力时,依旧会耀出一道金芒,如龙盘绕,便在这淡蓝色的轻烟中,折射出一抹龙腾般的金黄,更是晃眼。
傅青峰盘膝坐在山顶,看太阳破雾而出,感天地之灵气,万物静寂而有生,风和日丽,美景无边。
“追上了。”玉翎身形闪到山脚之下,眼瞧追到燕月身边,不由笑道。
“不一定哦。”燕月身形忽然冲天而起,直往峰顶掠去。
玉翎也不怠慢,身形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