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你虽然你不喜欢他,但是在一起毕竞可以互相照顾呀,你看你,已经不再年轻了。“王玉柱笑了一下,在灯下怔怔地望着王小川的脸,过了一会儿轻轻地说:”小川,你真的和你爸爸很像。“王小川也认真地望着王玉柱的脸,过了一会儿回答道:”没有你像。“ 青青终于说服了王玉柱当她的人体模特,对王玉柱说:”我画过小川,也画过了莹姐姐现在就剩你和周大哥了。周大哥往后排,因为我还没从他的身体上找到感觉。“周末的时候青青在客厅里支好了画架,然后避开了让王玉柱在客厅脱衣服。王玉柱在王小川的指导下把身体上该遮掩的地方遮掩了,侧坐在地上背对着画架画了好长时间,王玉柱A姿势累了,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青青,青青站在画板后面,一手拿调色板,一手举着画笔,在静悄悄的屋子里严肃认真地凝望着王玉柱的身体。王玉柱还是第一次看到青青画画时候的神态,看到青青如此投入,顿时也发现了这个女孩儿的可爱。
画成之后王玉柱和王小川围过去看,感觉画得有些抽象。他不懂,不敢乱说,王小川在旁边对青青说:”是不是少了一点强度呀?柱子哥这么强厚的人,你不知道他多有力气。“青青望着画面说:”这个人物的力度不是依靠NP来支撑的,而是从身体的姿态中流露出的一种忧有区。“又凝望了一会儿画面,青青对王玉柱说:”柱子哥,我看过小川爸爸的照片,你和小川的爸爸真的很像。如果这幅画早面的男人转过头来,我相信,那一定就是小川爸爸的脸。“ 2007的春节,王小川主动提出要陪王玉柱回西北过,王玉柱笑着问王小川:”你舍得离开青青了?你把我看得比青青重要,反而让我有点儿害怕呀。“王小川回答:”这是青青的意思“于是王玉柱尽快安排了公司的事清,早早地放假了。王玉柱不想再开车走这么远的路了和王小川商量着乘火车回去。走的那一天,周秉昆开车把他们俩送到火车站,又进到站里把他们送进卧铺车厢。&ff离开车还有+几分钟,周秉昆就在窗外的站台上等火车开走,有一句没一句地陪着王玉柱和王小川聊天周秉昆对王小川说:”小川,路上听你柱子哥的话,可不要在火车上又吵起来。“王小川看了看王玉柱,对周秉昆笑道:”看你这么一门心思地为柱子哥着想,年后我一定催他给你一个答复。“王玉柱本来在微笑着看他们俩说话,听到这一句立刻拉下脸来,对王小川说:”你再这么说下去,车还没开我们就要吵架了。“看到周秉昆在姑台上尴尬地笑,想了想,也下了火车去姑台上和周秉昆站在一起。
天冷,周秉昆穿得很厚,每一次呼吸都在脸前凝结成一次白雾,看到王玉柱过来了,就快乐地呵呵笑。姑台上人影匆匆,几乎每一个上车的人都是一路小跑在寻找车厢。两人静静站了一会儿,其实没什么话可说,王玉柱就问:”你们税务局,什么时候放假?“周秉昆说:”也快了。“王玉柱说:”是不是你们这些做领导的,过年的时候还要被安排值班?“周秉昆笑说:”也就是在办公室里坐着嘛,在家里也是坐,一样的。“王干社看着周秉昆说话的样子,内心里渐渐涌出许多歉意,许多年前他去东北陪王儿泽过 王玉柱看着周秉昆说话的样子,内心里渐渐涌出许多欲急,许多年前他去东北陪王亢泽过年时,周秉昆也是这样来火车站送他,那时候两人20多岁,如今两人30多岁了,可是依然是送得这么认真而单纯。他想了想,对周秉昆说:”既然这样,明年你也去西北过年吧,也看看我老家是什么样子,不过可没有城市里这么舒服。“周秉昆嘿嘿地笑了两声,说:”好啊,一言为定。“两人又站了一会儿,周秉昆低声对王玉柱说:”你不要理睬小川那句瞎说的话,其实我也不需要你回复了,能更进一步当然好,如果不能,我们两个就这样做好朋友一辈子,也挺好。“开车之前,两人在站台上紧紧拥抱了一下,然后王玉柱上车,周秉昆挥挥手,转过身去越走越远。王小川盯着王玉柱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充满兴趣地问:”你和周秉昆说了什么?“王玉柱笑道:”小川,把你的好奇心都用在科学研究上多好。“王小川等了一会儿,看王玉柱不说,就板着脸威胁道:”你要是不说给我听,这一路上就别想安生。“两天后下火车时,王小川已经变得愁眉苦脸,有气无力地向王玉柱抱怨:”这一路上真没意思,你就会睡觉,要不就坐着发愣,路这么远,我以后再也不坐火车来你老家了。“王玉柱不言不语,这一路上总是想起王亢泽,在火车站前乘长途车回家时,他回头望着这个破旧的火车站,十几年来似乎没有多少改变,心想时间真是太快了,当年王儿泽独自一人也是在这里下了火车,来接他去南京。他还从没想过那场旅途,王亢泽夹在一群陌生人中间,在破旧的车厢里摇摇晃晃地走了千里,无人聊天解闷,也应该是乏味得让人困倦吧。
没有了英子的家,给人一种垂垂老矣的感觉,王玉柱和王小川走进院子里,觉得到处都是一片颓败,没有一点儿要过年的迹象。院子里没有人,王玉柱想喊柱子爹和柱子娘出来,蓦然发觉不知道怎么喊,这才意识到2。年来他几乎没有当着柱子娘和柱子爹的面喊过那本来很自然的几个字。王玉柱推了推王小川,说:”你把我娘喊出来。“王小川想了一下,纳闷地问我该喊什么?喊姑姑么?”王干林冷有回答王小川,突然心里一阵难过,不自然地大声喊爹,娘,我回来了。“ 柱子娘和柱子爹一起掀开帘子走出来,站在门前把手笼在棉袄的袖子里,表情里有惊喜又有点惊慌,迷茫地望着王玉柱和王小川,柱子娘问王玉柱:”老王没来呀?“王玉柱说我叔他去年已经过世了。”
“过世了?”柱子娘震惊地大声问,“真的?”
眼泪立刻涌满了柱子娘的眼眶,河水一般地顺着大脸盘往下淌。于是柱子爹不停地擦眼泪,柱子娘忍不住地放开声音哭,又蹲在地上哭,王小川站在王玉柱的身边也是眼里擒着泪水反而是王玉柱没有哭,怔怔地望着柱子娘,他有些惊讶于柱子娘的反应,会恼哭到如此程度他明白这才是王X泽留在柱子娘的心中的真正的印象这次回来让王玉柱觉得许多事都可以释怀了,晚饭后他像王芫泽那样在围坐在火炉边,想和柱子爹柱子娘聊聊村里发生的事,发觉这样做并不难。只是柱子娘的心思更多地花在王小川的身上,认为王小川如今没爹没娘的,是最可怜的人。柱子娘向王小川问长问短,王小川渐渐地不想和柱子娘说话了,突然听到柱子爹在跟柱子讲自己的身体哪儿哪儿不舒服了,就主动提出V柱子爹诊断一下柱子娘疑惑地问:“你还会看病呀?”王玉柱笑道:“估计小川比这附近的大夫看病看得都好。”柱子娘也说身体不舒服,于是这天晚上王小川给柱子娘和柱子爹都检查了一下,有些检查需要柱子娘解开衣服,王玉柱看到了,匆忙地回避晚上王玉柱和王小川挤在一张床上睡觉。王小川问王玉柱:“柱子哥,今天检查身体时你为什么要回避?那不是你娘么?又不是外人,看看肚皮有什么要紧的?”王玉柱不知该如何回答,心里乱糟糟的也没有答案,征怔地看了王小川一会儿,R过身去睡觉了第二天柱子娘把王小川会看病的消息传遍了村子主许多男玄者少都过来让王小川看病。王小川看到自己这么受欢迎,一时兴奋,无不笑脸王玉柱在火炉旁边摆了一张桌子,王小川坐在哪里,诊断了一个又一个,一直到天黑第三天还是如此,一大早的,柱子家的院子里就站满了来看病的人,王小川起床之后一直在忙忙碌碌。王玉柱帮不上忙,就去集市上买年货,一趟一趟地提回来,下午的时候他站在院子里,看到屋子里的王小川正在耐心地向一个老头儿询问病情,神态举止颇有几分王芫泽当年的风范,让他恍然间感到真实得可触摸到的一种欣慰,看着看着,脸上就有了笑容第四天,英子和张二虎带着小辉来了。张二虎和英子在县里开拉面馆,昨天才关门回家过节,知道王玉柱回来了,就过来看,顺便给柱子娘送年货王玉柱还是第一次见到小辉,看到眼前的外甥是个又瘦又黑又胆怯的小男孩,就问英子你们是不是只顾做生意了,也不抽出时间照顾小辉。英子和张二虎都说太忙了,没有时间照顾,小辉还不愿意跟着奶奶,只能天天在拉面馆里玩。王玉柱说再忙也要照顾好小孩儿呀,小时候太孤独了,长大了会出精神问题的。
天空阴沉沉的,昏暗中又藏着耀眼的明亮,似乎快要下雪了。王玉柱在院子里蹲下身来,笑着向小辉打招呼:“小辉过来呀,我是舅舅。”小辉藏在张二虎的身后,观察了一会儿,跑过来,拉住王玉柱的手。那时候王小川还在屋子里给乡亲们看病,伏在桌子上写出一张又一张的处方晚上王小川说不想给人看病了,照这样工作下去,年前就没有时间做其他事了柱子娘支待王小川,说没想到这么多人会来,不看了,明天我把他们赶回去。王玉柱对柱子娘说还是别赶了,别这么公开地拒绝了,明天我带小川躲开一天,年后再给乡亲们看病王小川问王玉柱“我们躲到哪里去呀?”王玉柱笑着回答:“我从小就喜欢躲到老鹰峡。”
第五天依然天阴着,还没有下雪。天一亮王玉柱就带着王小川出发了。冬天的大地上极目远望满是灰白的萧瑟,别有一种神秘而寥廓的美。王小川带了相机,在山路上频频拍照,走上一道山梁的时候,王小川望望四周,远远近近尽是阴a下的寂寥无人的丘R;蓦然有种异样的孤独感觉,王小川茫然地看着王玉柱明亮而坚毅的额头,说:“我还是第一次走这样的路,怎么有点儿害怕呢,换了我自己,都不敢一个人走。”王玉柱望着王小川笑,说:“小川,我理解你,你是害怕孤独。不用怕,有我呢。”
中午的时候两人到达老鹰峡,坐在山洞边沿吃带来的食物,静静地望着老鹰峡里光秃秃的灰色树林,在荒凉的山坡上,在阴沉的天色里,仿佛是一株又一株在孤独中等待了许多年的生命王玉柱疑惑地站起来,凝神观察着眼前枝丫交错的冬天的树林。王小川注意到了王玉柱的眼神,也站起来,不安地问:“怎么了,柱子哥?你发现什么了?”王玉柱喃喃地低声说小川,你爸爸的灵魂好像在这里。“王小川瞪了王玉柱一眼,坐下来继续吃东西。王玉柱说:”小川,你对着山谷喊一声爸爸“王小川没有吱声,王玉柱催道:”快点儿呀小川,待会儿你爸爸就走远了。“王小川没好气地坐在地上,侧了一下头,对着山谷大声,A:”爸爸—“话音刚落,山谷中突然袭来了一阵风,轻轻吹进灰色的树林,远远近近的树枝开始在云层沉沉的天空下摇晃,由远到近,哗啦啦地响到了两人的耳边王小川吃惊得rl忙站起来,拉着王玉柱的胳膊问:”这是怎么回事?你别装神弄鬼地吓我呀。“王玉柱没有回头看王小川,兴奋地望着树林,低声说:”我吓你干吗?小川,这是你爸爸听到了你的声音,在和我们打招呼。“两人等了一会儿,没有再起第二阵风。王小川松开干干柱的胳膊,不高兴她说:”你就是在装神弄鬼。都什么年代了,你还相信这个?“可是想了一会儿,终是心里惴惴不安,又说”如果我爸爸真的能听到我的声音,那我再喊一声,让他再和我打个招呼。“说完对着前方的树林大声喊:”爸爸—“树林静静的没有反应。王小川等了一会儿,又喊:”爸爸—“还是没反应。王小川心里渐渐地有了一些伤感,嘴上仍是对王玉柱说:”看到了吧,刚刚是个巧合。“王玉柱抬起头,仍是微笑着对王小川说:”小川你看,下雪了。“王小川急忙抬头看,果然是漫天的细雪,在这一刻安详地落进了寂静的老鹰峡这天下午王玉#jpjR不愿返回湾子村,坚持说王亢泽的灵魂在这里。他在山洞前面的树林里越走越远,喃喃地对王亢泽的灵魂讲话。王小川认为自己可以理解王下柱的心情,也不催他,只管自己在树林里转悠,拿着相机到处拍。可是天渐渐晚了,王玉柱依然没有要走的意思王小川跑过去催,恳求道:”柱子哥,我们回去吧?“王玉柱不理他,继续往另一个方向漫漫走。王小川抬头看天,雪花渐渐地变大了突然老鹰峡里响起王小川的一声惊呼,把王玉柱吓了一跳,觉得声惊呼声是从山洞里发出来的,急忙用最快的速度跑过去,看见王小川99…地坐在山洞的边沿,双眼惊恐地望着峡谷里一个幽深的方向王干林担心地跑过来问:”怎么了小川?“王小川惊恐不已地说:”我刚刚看到那边有一个白色的影子。“”哦“王玉柱疑惑地往那边走了几步,猜测着问,”是野兔吧?“王小川说:”不是啊,那个影子在树林里飘了一下就没了,那样子像是要赶我们走。“一听这话,王玉柱立刻返身走了回来,怒视着王小川,呵斥道:”你真当我是个神经病呀,编个哄小孩儿的鬼故事。“王小川笑道:”你不相信鬼呀?“”我当然不相信。“王玉柱走过来,望着王小川无奈地叹了口气,捡起放在地上的王小川的背包,说,”你想回家就好我说,用得着花费这么大的心机么?“回家的路上天黑了,阴沉的夜空黑得彻底,只有落下来的雪泛着幽幽的暗白。王玉柱牵着王小川的手,走上山岗的时候看到脚下是一条白色的路,在黑夜里没有尽头地往前延伸着,这又让他想起了王亢泽,然而物是人非,此时此刻身边的人是王小川。王玉柱对王小川说:”小川,走累了就跟我说一声。“王小川问:”走累了跟你说一声有什么用?“王干柱}q想到王小川会问这一句,无奈地笑道:”我背着你走呀。“王小川”嗯“了一声,又走了几步,笑着说:”柱子哥,我走累了。“王玉柱说:”那你就坐在地上歇会儿。“王小川怒道:”你刚刚不是说要背我么?“王玉柱笑着说:”刚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刚刚又不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