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摧枯拉朽啊！区区6000骑摧了35000骑！整个过程不到两个时辰，其中交战不过一个时辰，还有一个时辰是明军重骑四下追杀逃散的太平军轻骑。张宗禹带着的一千人也被几百个穿着闪亮盔甲的明军重骑追了一下，不过没有追多久他们就收兵回去，看来是准备整好队去增援鸡黍镇战场的。
张宗禹的脑子已经完全懵了，脑子里面全都是明军重骑粉碎太平军马队的场面——骑兵怎么可能这么可怕！几千骑怎么可能整齐的好像一人一骑那样呢？骑兵怎么可能打出山崩地裂一样的攻势呢？而且大明怎么可能有这么厉害的骑兵呢？
大明的洋枪厉害、洋炮厉害、铁丝阵厉害也就罢了。这些东西都是原产于西洋，朱济世起兵之前据说是西洋豪富，有这些东西不足为奇。可是……这骑兵马队自古不是蒙古草原上最厉害吗？江南、广东什么时候出过骑兵？他们那里又不出马，又有几个人会骑马？怎么可能养出几千匹赤兔汗血那样的宝马？怎么可能练出那等精锐的骑兵？
江南广东的骑兵真要这么厉害，历史上也不会被蒙古铁骑和八旗铁骑给打平了！要是南宋、南明那会儿有6000那样的重骑，什么成吉思汗。什么忽必烈，还有什么多尔衮，都他妈得滚蛋！
那样的骑兵，根本不是江南、两广的地里能够长出来的！不对。整个天下无论什么地方都长不出来。
那样的骑兵一定是，一定是天上来的！
想到这里，张宗禹忽然勒住马匹，然后啊呀大叫起来“我明白。明白了，那些骑兵是天兵天将啊！”
他身边的几个亲兵都勒住马匹围了上来，听到他的嚷嚷就有人不明白，问了一句“小老爷，咋说是天兵天将呢？朱皇帝又不是玉皇大帝，怎么有天兵天将？”
张宗禹嗨了一声，连连摇头“糊涂糊涂，东王不是说了，朱济世原来是什么天使。是天父麾下第一号大将！那些骑兵一定是他从天上偷偷带下凡的……”
“怪不得那么厉害。合着是天兵啊！”
“肯定是这样的。哥几个还记得昨天那几个会飞的球吗？那些天兵一定是坐着那些飞球从天上下来的。”
“这个也太离谱了，虽然朱皇帝是妖怪，可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说好了在凡间打仗不能用天兵天将的。他怎么就赖皮了呢？”
“那咱们去跟东王说，让他也调天兵天将下凡来。就不信打不过！”
张宗禹一听觉得很有道理，既然朱济世用了天兵，那杨上帝有什么理由不用？上帝的兵总比猪妖的兵厉害吧？要不然猪妖就要去当上帝了！
“对，咱们赶紧去禀报东王殿下，让天父皇上帝显灵来对付猪妖！”
这些话听着都有点玄幻仙侠的意思了！不过太平天国本来就挺玄幻的，什么天父天兄天使天妹的一大堆，动不动就玩附体传“天父天兄真圣旨”，下面的人有这样的想法就一点不奇怪了。
……
“你你你……你说什么，朱济世有天兵！！！”
据说是天父皇上帝第四子兼下凡总代理的杨秀清目瞪口呆地看着正滔滔不绝给自己将玄幻故事的张宗禹。
“东王殿下，您快些请天父他老人家发天兵来帮忙吧，要不然等猪妖的天兵一到，可就要坏事情啦！”
张宗禹的话音伴着轰隆隆的响声，那是明军的60门榴弹炮在发威，雨点一样落下的霍奇斯基榴弹在太平军密集的队形当中纷纷炸裂开来！
杨秀清发动的近乎孤注一掷的冲锋并没有带来预想当中的胜利，只是抵消了明军榴弹炮的火力优势，同时也让白刃战的战线变得越来越长。在这条刺刀见红的战线上，朱济世投入了5个步兵团，近12000名步兵。而太平天国先后投入了6个军，虽然蒙受了重大伤亡，但还是有近40000人在全力以赴的战斗。
在这条白刃战战线的左右两翼，激烈的战斗也展开了。在明军的右翼，太平军苏天福的马队在一军的洋枪队配合下终于打退了明军的2000轻骑，将他们撵向东南。在明军的左翼，龚得树的马队硬着头皮对明军的空心方阵发动了一波冲击，结果被打得死伤惨重，随后龚得树又沿着明军战阵边缘行动，想迂回到明军薄弱的后方。谁知道，明军的工兵也没有闲着，又祭出了铁丝大阵，把明军的后方整个圈了起来。龚得树知道这铁丝阵的厉害，哪里敢硬冲，只是在明军周围徘徊。战场上的局面，仍然是势均力敌，谁家的援兵先到谁就能胜利！
可是现在，被寄予厚望的太平军马队居然被数量只有自己六分之一的骑兵打垮！
“东王殿下，快请天父发天兵吧！”几个东殿幕僚也晓得事情不妙，也都跟着起哄请发天兵。
可问题是，杨秀清哪儿去找天兵来帮忙！？
就在杨秀清哑口无言的时候，忽然又有人呼喊起来“天兵！朱妖头的天兵到了！苏侯的马队被打溃了……”
……
明军骑兵少将李秋生手持长枪，行进在队伍的最前列，面前是无数奔跑逃命的背影，那些是太平军的苏天福马队，明军重骑抵达的时候他们正在追逐明军的轻骑。不过在明军重骑兵的一击之下，这些太平军的马队立即就惊恐的四下奔逃，李秋生抬头挺胸意气风发，觉得自己如同在百万曹军当中杀个七进七出的赵子龙再世。
他将手中的长枪往前一招，指向了太平军炮兵阵地的方向，然后一马当先，领着自己的一旅枪骑兵猛冲而去。而另外两个胸甲骑兵旅则向战场中央正和明军打肉搏的太平军侧后方冲过去。
此时明军嘹亮的冲锋号响彻原野。
在战场中央在明军前排指挥肉搏的石达开挥刀砍倒一个太平军战士，大喊着“冲锋！”
“杀！！！”周围成千的明军步兵齐声大喊，将手中的上了刺刀的步枪奋力刺向前方。在他们的面前，数万名同他们苦战了几个钟点的太平军战士已经开始崩溃了，挥舞着马刀的明军胸甲骑兵从他们的背后冲杀过来，好像红色的巨浪一样，一波波的拍击，反复的冲杀！
骑兵撞入太平军混乱的阵线，在山呼海啸的喊杀声中，沉重而锋利的马刀一次次居高临下地挥砍而下，收割着战场上廉价的生命。腹背受敌之下，太平军的精神终于崩溃，他们发出声嘶力竭的嚎叫，慌不择路的亡命奔逃。
不过半个钟点的时间，超过四万的太平军步兵完全崩溃，潮水般的人群往后方狂奔而去，连杨秀清派出去督战队聩营卫士也无法阻挡陷入疯狂的溃兵，整个战场上到处都是逃亡的人群。
杨秀清绝望地看着眼前的场景，他感到自己好像是从云端天际猛地掉落下来一样，眼看着就能斩杀朱济世赢得天下，一转眼的功夫他的精锐主力就完全陷入了崩溃，被几千名雄健的不象话的明军铁骑打崩。整个战场就成了那些队列严整的红色骑兵表演的舞台，一次次的冲锋，一次次的回撤，好像是收回拳头然后挥出，然后被他们击中的太平军精锐就竞相奔逃，一点抵抗的意志都没有了。
这样的骑兵，莫非真是天兵？一个无比荒唐的念头在杨秀清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然后就被焦急的喊叫声给打断了。
“东王！快走！被朱家铁骑冲到跟前就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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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8章功在民族，功在国家
杨秀清瘫坐在马上，抬头望去，前方都是红色的骑兵，地面隆隆的震动着，呼啸的骑兵已经淹没了太平军的炮兵阵地，正往自己所在的中军扑过来！聩营卫士已经在杨秀清周围组成了一个空心方阵，将杨东王团团保护起来。不过明军的枪骑兵却没有攻击聩营的方阵，而是转身去冲击还在战场上坚持的小股太平军。
满身浴血的杨宜清带着几十个亲兵退了下来，哭喊嚎叫着让杨秀清赶紧离开，方才明军胸甲重骑的突击已经让他麾下的大军完全崩溃，身边只剩下几十个亲兵，同他一起在前面指挥的李开芳则下落不明，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了。虽然战场上还有数万太平军将士，但他们已经不是有组织的军队了。
除了杨宜清，还有不少太平天国的“老兄弟”都奋力退往杨秀清的大旗所在地，仿佛这面大旗下的那位东王殿下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挽回眼前崩溃的局面——是的，他应该有办法的！他可是天父皇上帝最钟爱的第四子啊！现在天父他老人家能眼睁睁看着杨东王让猪妖逮了去？这些笃信拜上帝教，相信天王、东王他们是神不是人的天国栋梁源源不断汇集到了杨秀清身边。不是来保卫东王，而是想让东王显示神迹。
“东王！快走！快走……回了北京再找天父他人家帮忙吧！”
杨秀清几乎呆坐在马上，杨宜清知道那位天父皇上帝老人家工作忙得很，经常不在家。不是什么想请就能请到的。而且就算请到了也不一定能抵挡得住猪大妖怪……人家玉皇大帝不也被一个猴头打上天庭了？
看看杨秀清没有什么反应，杨宜清干脆亲自上前去拖着杨秀清坐骑的缰绳，拖着杨秀清往西北撤退，那里还有太平军的大营。还有万把留守部队，加上这里的2000聩营兵，总能护着杨秀清先逃过黄河去吧？黄河北面还有林凤祥、林启荣和胡以晃的兵，北京城里面也有一个东殿军的守军。山西、陕西还有终于东王的兵，事情应该还有挽回的余地，大不了就降了大明当个太平王吧！
杨秀清一走，刚刚聚集起来的几千太平天国老兄弟也跟着一起乱哄哄退去。他们一退，战场上面的局面更是一边倒了，那些还没有完全崩溃的太平军队伍也失去了抵抗下去的勇气，全都乱纷纷的逃窜。
“天子诏曰降者免死！降者免死！”
就在这个时候，“降者免死”的呼喝声也在战场周遭响了起来，一面面早已经准备好的“免死旗”也挂了出来。太平军和朱明本来就是盟友。虽然双方的高层为了争天下成了对头。但是对下层太平军官兵来说。朱明并不是生死大敌，他们这些太平军是造清朝的反，又不是造明朝的反——谁都知道。凡是当皇上的人都容不下造自己反的人，不过对和自己争天下的对手。并不是抓住就杀掉的。之前朱济世和杨秀清谈判的时候都许诺给杨秀清封王了，他们这些小喽罗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紧接着，呼喝声又响了起来，内容却不一样了“活捉道光的太平天国小将陈玉受封大明英雄侯了！”
因为活捉道光的缘故，陈玉成算是太平天国的“明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没想到现在他竟然也投降了大明，而且封了侯！看来大明天子真的不打算为难大家伙了！
战场上面抱有这种想法的太平军官兵越来越多，终于开始有人丢掉武器一屁股坐在雪地里面不在反抗了。那些穿灰衣服的明军步兵果然没有上来加害，只是拿走他们的武器，让他们原地等待明军的接收。
……
朱济世骑在一匹阿拉伯军马上，他的跟前跪着一排穿着太平天国高级将领服装的降将，还有一个天国的少年将军捂着一条被鲜血染红的大腿，用恶狠狠的眼神看着朱济世。
那几个降将都是原来捻军的头头，苏天福、龚得树两个人都在其中。
朱济世却不理他们，只是在娓娓劝说陈玉成“朕与天王、东王俱是兄弟，共反满清以救天下汉人。奈何国无二君，民无二王，不得已才有今日之战，尔已为东王奋战至此，何苦再送了大好性命？尔生擒道光，功在天下，是为大明报仇，为天下汉人出气，尔即便不降，朕也封你当英雄侯，赐给尔良田3000亩，应天府宅院一所，朕再自掏腰包赏尔银元三万块，以后好生过日子吧。”
苏天福和龚得树听了这话，互相看了一眼，心里面都挑起大拇哥，这个大明天子果然有容纳天下之量，天王东王比他差太多了，这皇帝该是人家的。
陈玉成现在只是一少年，大概被东王洗了脑，朱济世三言两语怎么可能说服他？他哼了一声道“尔这猪妖被叛天父，早晚必下地狱，我虽死却能上天堂享福！”
朱济世苦笑着摇摇头，这洗脑果然要从娃娃抓起啊。他挥挥手吩咐左右道“送英雄侯下去治伤吧，等他腿好了就给他一匹马一些钱，他要去投洪秀全也由他去吧。”说着他又沉声对陈玉成道“朕饶尔一回，绝不会再饶尔第二回了！”
陈玉成却哈哈大笑“我才不去天王那里呢，我要去应天府享福，却不为尔大明效力，白吃白喝气杀尔这猪妖。”
朱济世听了不由失笑，指着陈玉成道“尔这小子原来不杀，就太过是奸猾，到了应天须送尔去书院读书，多晓得些道理才行。”
陈玉成被带下去后，朱济世又笑呵呵对苏天福和龚得树道“尔二人在滑县也立了功，不过不能和英雄侯比，朕就封尔二人为伯爵，赐田一千亩，宅院一所，也去应天安居吧。”
“微臣谢主隆恩。”两个捻军头子已经被打服了，他们捻军就是仗着马战横行中原，现在被大明铁骑打得土头灰脸，还有什么心气？能得一个伯爵过过安生日子也不错了，反正他们各自都有不少积蓄，花天酒地一辈子也够了。
这时旁边传来一阵马蹄声，接着罗大纲激动的声音响起“皇上，杨秀清已经逃离战场，太平军完全崩溃，降者不计其数，只有数千人随杨秀清出逃，杨秀清的主力完了，就是杨秀清本人也跑不了啦。”
朱济世转头看看罗大纲，这个天地会大佬出身的将军此时满脸都是激动的神采，朱济世点点头道“各师的伤亡统计好了没有？这一战咱们的近卫军损失不小吧？”
罗大纲的神色也黯淡了一些“皇上，近卫一师有超过1000名弟兄阵亡，近卫二师没了800人，轻骑兵也损了300人，三个近卫骑兵旅的损失最少，才折了不到200……加上其余各部的损失，这一仗光是阵亡就过2300人了！”
朱济世点点头道“传令全军，步兵打扫战场，救护伤员……不仅咱们的伤员要救，他们的也要救护，再把俘虏集中起来好生看管。骑兵都收拢起来，不必再追击杨秀清了。”
罗大纲听到这里愣了一下“皇上，真放杨秀清回北京？万一被他养好伤卷土重来……”
朱济世摆了摆手“他已经没有机会了，太平天国也没有机会了……这个天下咱们已经抢下来了，不过这只是一个新的开始而已，现在已经不是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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