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廖皑皑感激地看着杨宇,差点喊出杨宇,杨宇,我爱你!她一松开肖如卓,杨宇就见缝插针,硬挤了进去扶住肖如卓,指使她:“还不快去把车门打开,给肖董拿个舒服的垫子?”
廖皑皑一溜烟地跑去打开车门,取了垫子,搓着手想她要如何才能说动这个肖如卓原谅她,不追究她的错误。难道跟他说,我和你有一夜情?不行,还不如让她死了呢,而且还不一定管用。
肖如卓自上了车躺下后,就再没发出过声音,好像是睡着了。弄得杨宇和廖皑皑一肚子的讨好话都没机会说出来。廖皑皑心慌意乱,难过地把头埋在杨宇的肩头上,哽咽出声,杨宇叹口气,拍拍她的肩膀:“丫头,谁让你逞能呢?”
“警察来了!”肖如卓冷冷的说。警报响得很,吓得廖皑皑腿肚子直抽筋。
第九章 杨白劳
廖皑皑看见警察就心虚,具体原因她说不清楚。只记得在街上看见警察抓人,听人喊“前面的人站住!”她就会心惊胆战地以为是喊她站住。今天,她终于是害怕也没用了,一闭眼,绝望的说:“肖董,你……”
“肖如卓。”
“肖如卓,你打算怎么惩罚我?我赔你医药费,我赔你修车费。不要让我去坐牢好不好?”她记得无证驾驶是要被拘留的。
肖如卓翻翻眼皮:“你当然得赔!其他的事情吗,看你表现了。”
“你要我做什么?”
杨宇也说:“我也愿意和她一起讨好你呀。”
肖如卓扳着手指头说:“送我去医院是肯定的啦,我一个人在这里,没有亲人照顾,想必住院一定要请护工,我不喜欢那些人照顾,要找一个有文化,温柔的年轻女士照顾。我还喜欢喝汤,不要酒楼的外卖汤,要家里煲的营养汤。我还……”
“我全答应。我们私了吧?”廖皑皑垂下头,完了,这厮肯定认出她了,而且好像有要继续纠缠她的打算。苍天啊,她该怎么办?算了,正好问问他有没有艾滋病,也算是意外收获吧。她可怜兮兮地安慰自己,阿Q了一把。
杨宇已经看出来不对劲了,偷偷问她:“你们认识?”
廖皑皑脑袋里一团浆糊,有气无力的:“不知道。”
杨宇白了她一眼,清清嗓子:“肖董,今天的事情我也有责任。首先是我们的不对,不过你那张车的安全气囊为什么没有弹出来呢?还有我记得我去扶你的时候,你没有系安全带。”
肖如卓冷冷地说:“这张车的问题,我自然会去找商家。至于我有没有系安全带,和你们撞我没有任何关系。该怎么办还要怎么办,如果你觉得吃亏了,咱们请警察来判好了。”
廖皑皑一看事情要僵,忙拉拉杨宇,谄媚的笑:“没有,你误会了。他是怕你吃亏,提醒你找厂家维护你的权益,还有提醒你今后开车坐车要记得系安全带,就是遇见什么事,也要保险些。是吧?杨宇?”
杨宇垂下头,勾起嘴角没有说话。肖如卓黑着脸冷冰冰地看着廖皑皑,一言不发。廖皑皑觉得不对劲,她说错话了吗?
肖如卓冷冷的说:“廖小姐这话听上去,好像是希望我再遇见点什么事情。你是不是希望我死了,杀人灭口呢?”
“杀人灭口?”这个词冲进廖皑皑的脑海里,她好像是希望他不要认出她来,但也没毒到这个地步,想要他的命啊。
“想清楚没有?公了还是私了?”警车已经停下,肖如卓给二人下最后通牒。
“私了。”廖皑皑大声喊。肖如卓淡漠地把头别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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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事情是这样的,早知道如此,我宁愿去吃几天牢饭。”三天之后,廖皑皑形销骨立,头发乱蓬蓬地,两眼无光。守着晓晓哭得稀里哗啦。“我整个就是一杨白劳,欠这两个黄世仁的,我怎么就这么倒霉。”
从现场回来,廖皑皑就被勒令休了她攒了很久的公休假,一门心思地扑到如何照顾好肖如卓和杨宇两个伤病员身上。其实,两个人都不难伺候,很好说话。问题是两个人都要她伺候,她实在是分身乏术。
她原以为杨宇这个哥们,怎么都会支持她,帮助她化解了和肖如卓的这场官司,谁知杨宇竟然可恶至极。警察刚走,他就说了一串阴阳怪气的话,哼哼唧唧的说他屁股疼,催廖皑皑送他去打狂犬疫苗。
120急救车来了以后,肖如卓又要廖皑皑全程陪她去医院检查,对他负责。廖皑皑头都要炸了,只好一个电话把廖莎莎从床上拖起来救急。她和杨宇嘀咕了半天,动员他再次牺牲,杨宇很不情愿地跟着廖莎莎去了,临走时喊她记住,她欠他的情一辈子都还不清。
之后的生活便是炼狱,两人发了疯,比着赛地打电话喊她,都要随喊随到,差一次没有满足,各有各的整治她的怪招,其中不乏威胁和利用她的歉疚心理。廖妈妈则唯恐天下不乱,家里像过节一样,每天都变着法子的煲补汤,让她送去慰问病人。几天功夫下来,廖皑皑瘦了三斤,额头上起了无数的痘痘。如果不是晓晓在半路上截住她,她此刻还在当老妈子伺候人呢。
晓晓同情地递过一盒纸巾,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你想开些吧,就当是做善事咯。”
廖皑皑竖起眉毛,悲愤的说:“做善事?做善事是要发自内心的!有我这样被人强逼着,威胁着做善事的吗?”
晓晓无奈的说:“那你说你要怎样吧?”
“我要剥了姓肖的皮,抽了姓杨的筋!”廖皑皑咬牙切齿。
“哦,你做梦呢吧?”晓晓摸摸她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你没发烧啊?可怜的孩子,怎么就糊涂了呢?”
“不管你信不信,我今天就要和他们拉明了,再也不受这种气了。”廖皑皑嚎啕大哭,正哭到高兴处,手机响起来,她看了看来电显示,是杨宇,她胆怯地偷偷瞟了晓晓一眼,在晓晓鄙视的目光中,狠狠按下终止键。
电话铃声又再度疯狂地响起,这次是肖如卓,一不做二不休,廖皑皑很有气质地再度挂了电话。耳边终于清净了,晓晓犹豫了一下,说:“黄深和你是怎么回事?他说你要和他分手了?”
廖皑皑叹口气点点头,心里有点不爽黄深这么快就告诉了晓晓,转念一想,这件事情迟早大家都要知道的,早知道晚知道又有什么区别?
“他很难过。”晓晓打量着廖皑皑的表情,斟字酌句。
廖皑皑呵呵一笑,不置可否。
“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他没告诉你?他不是一向有什么事情最爱和你说,这次怎么没告诉你?”廖皑皑的声音有些尖锐。
晓晓的脸色有些发白,沉默地搅动眼前的咖啡,“皑皑,他是我的众多倾诉者中的一个,我是因为你才认识了他。”晓晓是学心理的,有很多朋友都爱向她倾诉自己的失意与悲伤,但不包括廖皑皑。
廖皑皑吸了一口气,“晓晓,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心情不好。”
晓晓拍拍她的手背,“他没详细告诉我,只是请我多和你谈谈。但我知道,有些事情,只有当事人最清楚,外人无法帮上忙。”
廖皑皑低下头,半天才说:“我和他不合适,我不想耽搁他。”
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是肖如卓发来的,廖皑皑一看,只觉所有的血都朝头上冲,“我想和你爸妈讲个故事。”短信如是说。
她站起身来,噎巴巴的:“时间到了,我要去送汤了。”
晓晓严肃地看着她:“皑皑,如果你不愿意,没有任何人能强迫你。我有办法帮助你,我认识的人还是比较多的,帮得上忙的也有几个。”
廖皑皑叹口气,摆出一个灿烂的笑脸,一摊手:“欠债还钱,就这么简单。我欠他的。”
晓晓还想劝她,廖皑皑的手机又响起。廖皑皑歉意地对她招招手,提着保温桶,边往外走边接电话:“杨宇啊,刚才不是不接你的电话,我太累了,有些糊涂了。我已经出来了,对,天麻鸡汤。虽然是补脑子的,但也不是不可以给你补啊?我先去那边,再来你家,好不好?我求你了,老人家,他是资本家啊,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家啊。谁让你是我铁哥们呢?你不体谅我谁体谅我?我这也是为你考虑啊,你不是说他是你最大的客户吗?我对他好就等于对你好。你不稀罕?”
电话那边发生一点小小的争执,伴随着杨宇的一声哀嚎,张姨抢过电话:“皑皑,不要理这小子,多大点伤,他就要翻天了。阿姨跟你说,先把那件事情摆平再说,能让他少要你赔点钱也好,还有,如果可以,顺便把宇宇的这张单给敲定了,这家伙居然得罪了大客户。他刚起步,不容易,这几天不能出去跑,又耽搁了不少事情。实在不行,也不勉强,先办好你的事情。对,以后你不要管他了,有我在,他死不了。”
廖皑皑挂了电话,心里闷闷的。那天晚上她就知道肖如卓是杨宇的一个大客户,如果能得到他的订单,杨宇新开的这家小公司就算是立下足来了。杨宇先前还很狗腿地肖董长,肖董短的,但自从听见肖如卓对她提出的要求后,就变得很不客气,总是和肖如卓唱对台戏。
她理解杨宇的心情,这么多年,两个人一直都处得像亲兄妹一样,杨宇当初找了女朋友时,她心里也怪怪的,看他那个女朋友不顺眼。她很想帮助杨宇的公司走上正轨,也对杨宇被狗咬的事情非常内疚,但突然听张姨这样明白的说出来,她就是觉得很憋闷。
她知道,在张姨眼中,杨宇就是为她才受的伤,才得罪了肖如卓,才不能出去跑业务,如果公司因此倒闭了,那就是她的错。一百多万打了水漂,不是廖妈妈那几碗汤补得起来的,要还杨宇这份情,她只有去求肖如卓。
第十章 这种事很普遍(新,修改过)
廖皑皑先在医院的花园里溜达了一圈,才提着保温桶摸进住院部大楼。整个住院部静悄悄的,她推开306病房的门,迎面就对上一双黑幽幽的眼睛。
肖如卓半倚在床上,慢悠悠地问她:“你来的时候外面的人多吗?”
“不多,大概都在午休吧。”廖皑皑打开保温桶,取出上面的米饭。
“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在哪里呢?怎么不接我的电话?”
“遇上一个朋友,喝了杯咖啡。”廖皑皑拿碗盛汤。
“在哪里喝的?离这里远吗?”
“就在品尚,不远,大概十多分钟的路程。”
“你几点从家里出来的?想必已经饿了吧?要不要一起吃点?”
廖皑皑很自然地回答:“我十点出来的,来前吃过了,现在不想吃。”
房间里一阵沉默,她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肖如卓已经拿起手机,拨了快捷键:“阿姨啊,我是小肖。”
廖皑皑忙放下手里的保温桶冲过去抢他的手机,他一让,一拉,她就扑倒在他怀里,但好歹手机是抢到手了,她也管不了那么多,忙着媚笑:“妈妈,他说你炖的汤很好喝,非要打电话谢你。我说是应该的,他偏不听。”
等她挂了电话,才发现自己还在半伏在肖如卓的怀里,他正别有兴味地看着她,“腾”她的脸红到了耳朵根。她不敢看他,扔下手机:“还你,小气鬼。”
她不就是在外面多逛了一下吗?只得他这副晚娘脸,威胁恐吓她?她很后悔在前两天肖如卓跟她确认情人节事件的时候没有抵赖到底,其实也不怪她,只怪这厮太奸诈,让她糊里糊涂就上了当,不小心漏了马脚。要是自己足够聪明,是完全可以睁眼不认账的。说来也奇怪,这人这么腻着她做什么?
肖如卓怪笑:“我小气?”他指指腕上的手表,“两点了,我还没吃午饭,你去问问这医院里的病人,谁这个时候还没吃饭?”
廖皑皑不服气地凑过去,“不可能,我接到电话就从品尚出来了!”好吧,她还在楼下花园里闲逛兼发呆了一会儿。
肖如卓脸都绿了,眯起眼睛:“你的意思是说,我冤枉你了?你出去问问别人,现在是不是两点!你十点钟从家里出来,我打电话给你时是十一点,品尚离这里十多分钟的路程,你要走两个小时吗?蜗牛爬都爬到了!有你这样护理病人的?你不要忘了这是你欠我的!早知道如此,我昨晚上就不应该放你回家!对你这种人,就不应该发善心。”
廖皑皑有些心虚,今天真的是她不对,她讪然地拿起碗舀汤:“好啦,都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吧。”她在心里默念,我是知错就改的好孩子。
肖如卓冷哼一声:“你要实在不想做这事也行。”
“嗯?”廖皑皑专心地撇去鸡汤上面的油,特意拿筷子挑了几块好的鸡肉和天麻,没去看肖如卓的脸色,“你肯放过我了?”
“你把我的医药费付了,车辆维修费付了,误工费付了,营养费付了,精神损失费付了,我就放过你了。”肖如卓不知在气些什么,脸臭臭的。
“我是傻的呀?放着这么好的事情不做,我赔你钱?放着保险公司的钱不要,你忍心要我一个工薪阶级的血汗钱?”廖皑皑嗅了一下天麻鸡汤的香味,偷偷咽了一口口水,她最爱的汤,她最爱的天麻。原本说过住院费和修车费都要她出的,但肖如卓一尝到廖妈妈送来的汤,就嘴甜地表示,他人和车都有保险,可以直接报销,廖皑皑只要负责一下他的生活起居就行。高兴得廖妈妈直夸他是个实诚善良的孩子,还说这年头,这样的人不多了。
廖皑皑想起廖妈妈熬汤时得意的表情:“我这锅汤价值上万元,平均算下来,一块鸡肉买200元,一片天麻买200,忒划算了,小肖是个有钱的傻子啊,多好的傻孩子。”不由扑哧一声笑出来,笑得花枝乱颤。
房间里静悄悄的,肖如卓没有吱声,她有些奇怪,一看那厮的眼睛正色迷迷地看着她一起一伏的胸脯呢。不由怒火中烧,瞪大一双狐狸眼,冷笑:“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啊?”
肖如卓嘴角勾起一丝笑容,不屑地转开眼睛,低声说:“摸都摸过了,吃也吃过了,还怕看?”
“你说什么?”廖皑皑一声尖叫,只觉得身上某个地方开始变得滚烫,那天晚上的情形不容抗拒地钻进她的脑海,她心脏病险些发作,脸红得像烤熟的虾子。这是两人再次见面以来,肖如卓第一次如此明确地挑明两个人之间发生过的暧mei。以往他都只是在要威胁她的时候,很隐晦地提,比如说要和廖爸爸廖妈妈讲个情人节的故事啦等等。
看见肖如卓得意期待的表情,廖皑皑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