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成长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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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成长日记-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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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历历只能本能地往操场的方向走去,眼泪已经是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今晚,真是最丢脸最尴尬的一个晚上。除了用眼泪来发泄,不知道还能有什么其他的方式。跑到操场的双杠边上,手一撑,跳了上去。坐在双杠上面,任眼泪哗哗地流下来。冬日的晚上,双杠的凉意从底下一点一点的传过来。
过了一刻,只见两个人影一起往这边走了过来,到眼前,看清楚是王若和周靖光。王若说:“安谨担心你,又走不开,让我们来看看你。”程历历不说话。周靖光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看着程历历笑。
看着那双笑意盈盈的眼睛,想到刚才教室里的场景,程历历一下子火了,蹭地从双杠上跳了下来,一言不发头也不回地往校门口走去。过了一刻听见后面细碎的脚步声,两个人又追了上来。程历历一咬牙,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往家跑去。一路上暗暗地说,安谨,等你回来我再好好跟你算帐。
跑了很久才停了下来。当然不能像这样子就回家去。外公外婆看见自己这个样子,还不急疯了。于是信步到青石板巷子里面晃悠起来。晃悠了一个多小时,哭也哭完了,估计安谨他们也差不多结束了,才往家的方向走去。
到家的时候,外公外婆已经睡下了。洗漱完毕,安谨正好回来。程历历心头有火,见安谨进来,自顾倒头睡了下去。安谨叫了几声,看程历历不理,外公外婆又睡熟了,也不敢再大声,于是也赶紧洗漱睡下。一夜无话。眼前一直是那双笑意盈盈的眼睛。程历历恨恨地想:叫你去笑,叫你去笑。恨了没多久,便睡着了。
第二天到学校,程历历打开抽屉,看见里面夹了一张纸条,上面只写了七个字:“陈丽丽,别生气了。”程历历看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一直很以自己的名字自豪,这个名字的来历,有两个。第一个是,反过来念,就是“历程”。听外公说过,当时给自己取这个名字,取的意思是“人生就是一个历程”。对这一点,程历历一直很喜欢。第二个意思是,爸爸是武汉人,而崔颢的《黄鹤楼》中,正好有一句“晴川历历汉阳树”,也暗含了思乡之意。是哪个混蛋,同学一个学期了,居然还能把她的名字写错得这么离谱!
仔细看了看那字体,不认识。不是安谨的字,不是纪老大的字,一转念,莫非是周靖光?这几个字写得跟狗爬一样,他的字就这样?期中考试年级考第一名的人?程历历不禁又好气又好笑。
捱到中午放学,程历历故意磨蹭了一刻,才起身。安谨以为程历历还在生气,犹豫了一刻,还是先走了。果然,周靖光也没有走。看看教室里只剩了他们两个人,程历历径直走到周靖光位置边,扬着那纸条说:“周靖光,这是不是你写的?”
周靖光似乎就在等这一刻,点了点头,看着程历历,眼睛里面尽是笑意。程历历把纸条啪地放在桌上,说:“多谢了。不过我希望你首先要知道,我的名字应该怎么写,你没有一个字写对的!”
周靖光笑道:“我知道你的名字怎么写。不就是‘历程’那两个字吗?”程历历一愣,周靖光又小声说:“别生气了,我是想逗你笑笑嘛。其实我想跟你说,昨天,昨天其实你演的挺……挺可爱的。还有就是,后来又惹你生气,对不起。”说完,诚恳地看着程历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程历历只觉得自己一肚子火没地方发去。于是憋了半天,说了一句:“周靖光,你该练字了。我小学的字都写得比你漂亮。”周靖光脸果然一红,窘迫地愣在那里。程历历突然觉得有一种得逞的快感,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于是得意地拿起书包,又仔细地打量了几眼周靖光的窘态,信步扬长而去。
安谨正在家里正在默默盘算,应该怎样和程历历和解的时候,只见程历历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回来了,进门的时候,还大叫了一声:“阿婆!”看到自己的时候,也是笑嘻嘻的,伸出手掌摆摆说:“五块钱。”心里虽然是一阵大喜,但还是搞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怎么说好就好了?

时间飞快,转眼,期末已经考完。考完最后一门,程历历和安谨都大舒一口气:终于可以好好过年了。领了寒假作业,二人开开心心地一起回家去。一进家门,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炒米粉的香味。安谨高兴得大叫:“今天有炒米粉吃!”二人进门,大叫“阿公,阿婆,我们终于考完了!”
外婆听到二人的叫声,从灶边站了起来。程历历笑嘻嘻地说:“阿婆,今天中午有米粉吃啊?”外婆笑说:“老头子要吃。”这时,外公也进来了,看见二人已经回来,便笑呵呵地说:“今天的米粉香不香?”安谨程历历齐声说:“闻着就好吃。”外婆看见外公进门的时候,脚底的布鞋带了一堆黄泥印子进来,不由分说慌忙把外公推了出去:“哎呀,你在哪里弄的黄泥巴!我又要扫半天的地!”
吃饭的时候,不但有炒米粉,还有萝卜排骨汤。外公戴着鸭舌帽,围着围巾,吃得啧啧作响:“姊妹两个说说,有炒米粉,萝卜汤,这日子好不好?”萝卜汤冒着丝丝的热气,放在竹面的饭桌上,一片温暖。安谨程历历嘻嘻笑道:“当然好啦!阿婆做的饭,哪个比得上?”外婆也笑道:“快吃,少拍马屁。这里还有点菜,也都吃掉。你们几个人,都是菜老虎。”
外婆问外公道:“今天又去着棋了?”外公一听就来了兴致:“我前天摆的残局,今天还没有人可以破嘞。”程历历笑道:“阿公,什么残局,那么厉害,跟我们讲讲。”外公兴致大起,立刻搬过象棋,就要摆开。外婆见了赶紧拦住:“啊呀,吃个饭也不安生,吃完了再去说你那着棋的事情去。你是吃饭还是吃棋?”外公说:“不急不急,我给两个小人讲完再吃。”外婆一把抢过象棋。安谨和程历历对视,偷偷一笑。
外公拗不过外婆,只好搓搓手回来吃饭。突然想到了什么,又笑呵呵地对安谨说:“你爸爸妈妈下个礼拜回来啦。”安谨大喜:“真的?”程历历也很开心。外公点点头。外婆说:“你们两个吃完中饭,去街上看看,买点灯笼和门神回来。”二人对望一眼,眼底心里皆是一片喜气洋洋。
吃完饭,赶紧帮外婆收拾干净,又听外公笑呵呵地讲完那个要三十几步才可以破的残局;二人便出门去,出门不多远,便碰见了周靖光自己一个人也在晃荡着。安谨疑惑道:“他在这里干什么?”又说:“打个招呼去?”程历历一把拉住:“别,有什么招呼好打的,他走他的阳关路,我走我的独木桥。”安谨奇道:“你怎么了?怎么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难道你又惹了他?”程历历说:“怎么会呢?”心里想,上次叫他练字之后,好像还没说过话呢。
安谨看看程历历,忍不住笑出声来。程历历奇道:“你笑什么?”安谨笑道:“我在笑啊,有人动了凡心了。”程历历窘道:“你胡说什么!”安谨笑道:“要是没鬼,你怕他做什么?”程历历跺脚:“谁说我怕他了,不过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远远看见周靖光的身影越晃越远。安谨摊开手道:“好了,不用心虚了,人已经走了。”程历历不说话。看着越来越远的身影,心里似乎真的有些东西,被那身影牵了过去。
假期过得很快,转瞬又开学了。开学的时候重新调了座位。程历历和安谨还坐在一起,周靖光被调来和纪原辉坐一起,也就是坐在了程历历和安谨二人后桌。看到周靖光挪到了自己后面,程历历心里扑通跳了一下,说不清是高兴,还是心虚。
纪原辉倒是亲热地和周靖光打招呼:“欢迎欢迎。”安谨也转过身去,表示了一下友好。然后回过头,看着程历历。程历历慌乱地转过身,小声地说了一句:“嗨,你好。”然后马上又转过身来。
放学了,安谨对程历历说:“我先走了,你到这里留一会儿吧。”于是给纪原辉使了个眼色。纪原辉会意。程历历说:“为什么你要先走,我要留一会儿?”纪原辉已经在一边说道:“我找安谨有事,你别跟来,等会儿再走。”程历历奇怪地看着二人,看安谨笑得有些狡猾,但也猜不透,于是便疑惑地说“哦”。又从书包里拿出数学练习册来,既然如此,做一道题再走吧。
偏偏这道立体几何的题目还不是很好解,程历历试了好几条辅助线,都没结果。心里一下子涌起了一股不服输的感觉:“我就不相信我做不出来。”于是把原来的辅助线擦掉,重新想了起来。想了一会儿,只见旁边递过来一张草稿纸,上面用狗爬一样的字,正写着这道题的解法。顺着草稿纸看上去,是周靖光的脸。
程历历本来就被题目弄得很烦躁,看着周靖光来搅局,一下子怒道:“我要自己想的,要你多什么事。”周靖光本来是好意,想要和程历历打破僵局,结果竟然被蛮不讲理地驳了回来,一下子也被噎火了:“我是看你太笨,解得太辛苦。所以让你看看真正解题的方法是什么样的。”程历历大怒:“你是聪明,写这样一手好字。”周靖光气得直瞪着程历历。程历历昂着头,一副不服输的样子。
两人互相瞪了半天,周靖光突然一下子“哧”地一下笑了出来,别过头。程历历脸涨得通红:“你笑什么!”周靖光笑道:“我们别犟了。我其实是想和你和解的。我的字是写得很差,你没说错。”程历历说:“哼,我物理是不如你,但数学未必。”周靖光忙说:“是、是。”
这下程历历反而不好意思起来:“其实,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周靖光看着程历历,不说话,只等着下文。程历历扭捏了半日,说:“我数理化是没你学得好……不过,语文一定比你好。”抓起书包就冲了出去。
可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咚得一下就撞到了门框上。周靖光吓了一跳,刚要上前去看,只见程历历已经自己揉着脑袋,慌忙择路而逃;可偏偏书包的带子被门闩挂住,刚刚跑出去,哐啷一下,又被门闩一个趔趄拉了回来。周靖光一下子被眼前的这一幕怔住,呆呆地程历历面红耳赤地解开书包带子,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直到片刻之后回过神来,一个人在教室里,差点没笑得要断气。
不过从第二天起,二人的关系似乎开始改善。慢慢熟悉起来了之后,程历历和安谨发现,熟悉了之后的周靖光,其实根本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沉默和老成,有的时候在二人面前,反而是非常孩子气。比如,安谨发现,他会不时找点岔子来和程历历拌嘴,把程历历气得辫子一翘一翘的,然后自己在后面偷笑。
过了一段时间,安谨悄悄对程历历说:“我终于发现,纪老大说的没错,周靖光以前,一直都是在装酷。”程历历不屑道:“你现在才发现?”安谨笑道:“他现在慢慢地和纪老大越来越熟了,我们要小心一点。”程历历恨恨地不语,心里泛起几件耻辱的往事。
比如,几人熟悉了之后,有一次,周靖光和程历历两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又说起那天的“程历历撞门事件”。周靖光说:“我当时真的是惊呆了。我一直知道你比较笨,但没料到你并不是笨,而根本就是弱。我第一次被一个人的弱,震惊到如此地步。”
程历历抓起书打过去,周靖光赶紧抱着头道:“别别,我怕你动手。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差点用竹签把我的眼睛给戳瞎了。我还没进校门,就差点没了眼睛,当时吓得我七魂去了六魄。”
程历历一愣,心想,原来是这么回事,那天他不是因为衬衫的事情生气啊。周靖光见程历历不语,又接着说:“所以我当时就想:这么笨的女生,一定要躲远一点,否则怎么被害死的都不知道。而且,如果只是我自己不知道,那也还罢了;问题是,你我两个人都不会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可惜还是没有躲得开你。”
程历历气得眼泪都要下来了。周靖光见状,马上又说:“别哭别哭,你一哭我就慌了,我错了,不是有意的。”见程历历心情回转,周靖光又眼珠一转说:“我的错,只是一不小心就说了实话。”
日子久了,程历历终于摸出了规律,对付周靖光这样的人的诀窍,只有脸皮厚,脸皮再厚,一定要比他更厚,才可以反击。现在,周靖光又和纪原辉两个人已经打得火热,两个人一唱一和,似乎是成心和前面的程历历和安谨扛上了。纪原辉见到程历历,隔不了几日就要“乖女儿”“乖女儿”地乱叫一通。程历历和安谨后来也练出来了,索性一天到晚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后面的二人反而是无可奈何。
就这样,光阴荏苒,转眼已经是高二的下学期。高二的文理分班,四人都一致地选择了理科。阳春三月的温暖,已经悄悄地覆盖了西沅这个小小的县城。

道之云远



等高考的事情终于尘埃落定,已经是八月。在二人都接到了录取通知书之后,安谨的父母便将安谨和程历历二人接到了自己身边,过了大半个月团聚的日子。开学的时候,二人便直接从安谨的父母处开往各自的学校。
离开西沅的时候,外公外婆将二人送到西沅汽车站。汽车开动,两位老人在微凉的晨风中身影渐渐远去。车一开动,程历历再也无法强作笑颜。回头看安谨,也是一样的红眼睛。二人握着手,无言地互相安慰。随着大巴的颠簸,穿过层层青翠,家乡的山水,也逐渐地退后,远去。要告别一阵子了,西沅。程历历心里默默地说。
二人要到省城换火车。不到中午,便到了省会城市,但是火车却在晚上。安谨突然想起来,在火车站不远的地方,有一个著名的寺庙:宝佑寺。于是二人商议了一番,便决定在火车站先寄存了行李,然后去下午去寺庙拜佛。二人的心思皆是一样:人生在这里就是一个新的开始,虽然不信佛,但仍然愿意在这个时候,以一切可能的方式,为旧日的朋友和家乡的亲人祈福,为新的开始祈祷。
二人进了宝佑寺,拜过哼哈二将,进入天王殿。面前首先出现的便是弥勒菩萨。程历历笑道:“弥勒菩萨我最喜欢。‘大肚能容,容天下可笑之事’。”拜过旁边的四大天王,程历历又笑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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