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如果现在他还有一支军队,可以直插右翼突击这支约库兹联军,甚至很有可能以比较少的兵力击溃这支约库兹人的军队。
但是,苏穆里没有那么多兵力,他只有自己能够信赖的八十几名骑兵兄弟!
这样的来回在外围逛游,然后朝着阵型中射击的战术,虽然已经带走了数十名约库兹战士的性命,但约库兹人也很快镇定了下来。甚至,在苏穆里射出第六根箭,已经手臂有些发麻的时候,约库兹人终于捏起来了一支二百来人的骑兵。
苏穆里知道不是硬拼的时候,虽然他坚信这二百多约库兹骑兵正面也不是他的骑兵连的对手,但骑兵连经过了一番游击骚扰,状态有些下滑,苏穆里叫道:“向壕堑方向撤退。”
骑兵的指挥艺术有一个关键,就是绝对不能硬拼,利用机动解决问题。骑兵连已经不是没有经过军事训练的一群印第安莽夫了,他们在苏穆里的指挥下,自如地朝着民兵们挖好的壕堑的一侧,有序地撤退。
而约库兹人的骑兵却以为猎骑们是胆怯了,更是嚣张怪叫着朝着他们追杀过去。
在壕堑中布防的民兵们,这时候也有些紧张,不过这些民兵中有不少人都是前国府军的士兵,开过枪打过仗,民兵队长在看到敌人骑兵进入了五百米的射程之内后,高叫一声:“打!”
民兵们只装备了s1春田步枪,没有自动火力,但是几十人同时打出的子弹,也形成了一道比较密集的弹网。顿时便有几个倒霉的约库兹骑兵从马上栽了下来。
埃克隆在不远处也看到了,惊道:“是可以发火的长矛!”
不过他也救不了这些骑兵了,在堑壕中的民兵们基本是安全的,虽然马跑起来很快,但在五百米的距离上,这些民兵能够进行三四发的射击,这一口气就干掉了几十个约库兹骑兵。
甚至在后撤的时候,一些技艺出色的印第安猎骑,还能晚一点类似曼古歹一样的技法,回头向约库兹人射箭,也斩获了一些成果。
民兵的火力掩护打得约库兹人十分狼狈,苏穆里已经带着他的部下们绕了一个圈,又绕了回来。
“冲锋!”无需冲锋号的激励,这就是充满热血的战场,苏穆里已经将弓箭挂在了马鞍上,抽出了自己的马刀,没有任何犹疑地一头扎进了约库兹人的骑兵阵里。他挥舞着的马刀锋利无匹,一刀就切开了一个约库兹人的气管。更多的猎骑也冲了进来,猛砍他们的对手,约库兹人虽然拼死抵抗,但是士气已经在刚才被火枪袭击的时候泄了,遭受到这样的冲击后,后面的骑兵甚至根本没有作战的**,直接打马撤出了战斗。
052约库兹战争(中)
苏穆里一个简单的战术设置,就杀伤了近百名约库兹战士,自身仅阵亡两人。约库兹骑兵虽然在马上,却不精熟马背上作战,苏穆里带着他的骑兵这几个月来基本上吃住都在马背上,骑马砍杀已经十分溜了。
一番作战,印第安骑兵连的士兵们已经有些疲惫,他们也不是铁打的,先是纵马疾驰射杀敌方右翼,现在又杀了一个回马枪,吃掉了敌方一支骑兵,一般战斗中,他们已经做得足够多足够好,可以扯下去交给别的部队了。
但这里没有别的部队!
苏穆里看着那边似乎火气上来的约库兹军阵,区区的一队骑兵的失利并没有让敌军胆寒,反而让他们十分愤怒,已经有不听招呼的约库兹士兵,在埃克隆没有下令的情况下,冲了出来,想要给苏穆里等人一个颜色瞧瞧。
壕堑中的民兵队长也立即下令:“开枪,干掉他们!”
民兵们在壕堑中朝着冲过来的那些约库兹战士开枪,这些稀稀拉拉跑过来的约库兹人数量不多,民兵们射出了几发子弹,已经把他们干掉了一半,苏穆里忍着疲累,带领着骑兵连再度冲击了上去,高头大马对于步兵的冲击力更大,安达卢西亚马将约库兹勇士们撞倒,马蹄狠狠地踩在他们的胸腹上,无情的马刀砍在约库兹人的脖子上,一些头颅直接滚落到了地上。
虽然一些勇敢的约库兹人用骨矛想要将马上的骑兵掀下来,但是效果非常不好,苏穆里的马军战术就是强调一阵风,突击冲过,一刀剁死,绝对不停马跟敌人纠缠。
又是几十名约库兹人被杀死,这开战以来,已经有超过二百名约库兹战士的死伤,不过在埃克隆眼中,他无法详细计数,他只知道自己这边人马还有很多,而且死掉的没有泰旗部落的人。
已经被连番的失败激怒,埃克隆举起手中带有宗教祭祀意涵的一支手杖,他高喊道:“上啊,全给我上啊,干掉这些敌人,让他们瞧瞧约库兹人的厉害!”
当埃克隆带领着泰旗部落向前冲锋时,这次不需要什么传令员了,所有的约库兹战士都开始嚎叫着向着印第安骑兵连冲过来。苏穆里根本想也没想,打了一声唿哨,领着一队骑兵开始向后奔跑。
在壕堑中的民兵们,隔着六七百米的距离就开始放枪,不过他们只打了五六发子弹后,民兵队长就已经承担不住压力,怒喊一声,和所有的民兵一起跃出了战壕,开始向后退却,躲进了野河农场修建的碉堡中。
这座碉堡是土石结构,连唯一一扇门也是铁门,所以民兵们不是特别担心会被约库兹人攻进来。只是,碉堡里也没有什么更好的防御武器,连一挺机枪都没有,只有民兵们几十杆枪,以及所剩不多的子弹了。
在碉堡中,民兵们仍可以在高处进行有限的射击,约库兹人簇拥在碉堡跟前,却发现无法攀爬上去,而且也打不开碉堡的那扇大铁门。
更多的约库兹人选择追赶印第安猎骑连,有战马的约库兹战士紧随其后,苏穆里不得不再度回身射箭,一些猎骑也跟着他一起射击着,不过效果并不是太好。这样的追赶,很快就闯入到了野河农场的农田中。
战马的马蹄、约库兹人的赤脚,踩在了农场社员辛辛苦苦播种下的庄稼苗上,只留下了一片狼藉。苏穆里自然也注意到了,他咬着牙,胸怀愤恨,但他知道自己没有办法了,敌人实在太多了。
“连长,我们的左侧,有一队敌人冲过来了!”羽哈维大声向苏穆里示警道。
苏穆里连忙向左看去,果然看到一队二百人左右的骑兵队,凭借着更好的马力,朝着自己这边冲击过来。猎骑们已经消耗了不少马力,他们的马虽然能够继续奔驰,但是速度上已经比不上那些抄近道冲过来的约库兹骑兵了。他也没想到,约库兹人居然也玩了一手,让步兵和骑兵在后面追赶他们,然后又派一支骑兵抄截他们的侧翼。
“往前跑,不能被他们拖住!”苏穆里明白,一旦脚步被牵制,那么后面大批的约库兹步兵将冲上来,然后将他们这几十个人重重包围,没有人能活下去。
“这样跑,会被追上的!”苏穆里心理很明白,敌人追击的速度很快,而且后面的敌人实在太多了。
这个时候,年轻的瑟拉诺骑手羽哈维狠狠地咬牙,叫道:“连长,你带着大家继续撤退,找到我们的援军,我带着我们排的人,阻碍他们一下,为你们断后!”
苏穆里大惊:“羽哈维,你不要!”
这话说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了,羽哈维已经拨过马头,口中驾的一声,冲向了左翼追过来的约库兹骑兵,他的身旁都是一脸决绝的印第安骑手们,他们在马上将自己的弓箭拉断,绝不给敌人留战利品,拔出了自己的马刀,像是一阵旋风一样冲进了敌人的骑兵阵中。
二三十个骑兵狠狠地撞进了二百多人的骑兵队里,但是这二三十名大唐印第安猎骑的凶狠,却是约库兹骑兵们从来没有见过的。只见羽哈维纵马而上,手中马刀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狠狠地斩在了敌人的马头上,敌人的战马当即跪倒,羽哈维回手又是一刀,将这名敌人直接刺死。
两名敌人同时拿着手中的武器朝羽哈维戳来,羽哈维矮身闪避,然后横着一刀又砍在了一名敌人的腰上,将他从马上砍了下来,另一名敌人将长矛用作棍棒,猛敲在了羽哈维的胳膊上,撕心裂骨的疼痛让羽哈维差点拿不住手中的钢刀,不过他又是一咬牙,再度砍中了这名敌人。
每一名印第安猎骑至少都杀死了一名敌人,厉害的猎骑甚至连续杀死了三四个人,可是他们的人数毕竟少,后面的步兵们赶过来的时候,这些猎骑也已经差不多精疲力竭了。
羽哈维的余光能够看到,一个接一个的猎骑从马上被打下来,即便落了地,还有一口气的猎骑还会抱住敌人战马的马蹄,或者像是虎豹一样撕咬着敌人,直到敌人的骨矛和大棒将他们生生刺死或者棒杀。
羽哈维的身上也已经伤痕累累,甚至敌人的骨矛刺破了他的腹部,拔出来的时候还带出来了一截肠子。羽哈维砍翻敌人,又将自己的肠子塞回了肚子里,继续作战。他数不清自己砍倒了多少敌人,更数不清自己身上有多少道伤口,当五六只骨矛同时刺入他的身体时,羽哈维似乎全身轻松了,他已经感觉不到痛苦,只是眼睛望向苏穆里他们撤退的方向,心中道:“我已经完成了我的职责,军人应尽的天职……剩下的,交给你们了,连长。”
苏穆里没有看到羽哈维和其他猎骑壮烈牺牲的场景,但是他能够想象那到底是怎样的惨烈,从来都坚毅无比的楚马什汉子眼角噙着泪,他从来不曾恐惧,但是面对自己袍泽的英勇和伟大,他的心被感动装满。
羽哈维等人的牺牲并没有拖住敌人太久,剩下的骑兵再度冲杀了上来。苏穆里他们又狂奔出去了一两公里的距离,后面的敌人骑兵又越来越近了。这个时候,猎骑连的箭已经射完了,马也有些疲乏了,而敌人的骑兵却仍旧穷追不舍。
这时候,另一个骑兵排的排长说道:“连长,约库兹人没有多少骑兵了,只要我们再派人断后,把他们的骑兵再冲杀一阵,伙伴们就都能跑回去,找到我们的援军。”
还没等苏穆里说什么,这名排长已经勒马调头:“连长,替我们报仇!”
跟在他身旁的印第安骑手们,出奇地沉默,在他们初次登上战场的通瓦人冲突中,他们还都习惯怪叫着,坐着各种奇怪的动作,可现在,他们每个人眼中都燃烧着火焰,但却不发一语。
直到,排长的马刀越过马头,指向敌人的方向,“猎骑兵,冲锋!大唐万岁!”
“万岁!”这呐喊声比带着他们本族语言的叫喊更富有气势,也更加沉凝。
几个月前,他们只是一群连棉布衣裳都没有穿过,还过着原始氏族生活的印第安青年。他们走进了大唐的军营,开始彼此依靠,并开始学习成为一名军人,一种自豪感和荣誉感无形中已经渗透进入了他们的骨子里。哪怕他们仍旧戴着各种风土的配饰,哪怕他们的汉语可能根本说不流利,但军人和国家的意义他们已经全部深刻。
他们中绝大部分人的家人已经居住在了洛杉矶,享受到了更好的生活。他们在军营的生活让他们感觉到坚强和满足,加上印第安民族仍旧保留的血性和勇敢,让他们这必死的冲锋是如此的义无反顾。
最后一声万岁,气势冲霄,苏穆里能够清晰地听到,和他一同保卫野河农场的八十六名袍泽骑兵,现在自己的身边也只剩下了十几人。他想回头,跟同袍们一同赴死,但他不能这样做,他背负着牺牲战友的使命——找到援军,将约库兹人全军覆没!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天空中轰鸣的声响惊醒了苏穆里的沉痛,夕阳里被染成金橘色的一架直升机,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053约库兹战争
苏穆里不曾见过直升机,当他见到这飞在低空并发出巨大响声的存在,内心绝对是极度震撼的。但震撼的下一秒他就变为了狂喜,因为这架直升机的机身上,涂着一个红五星。
“是我们的人!”苏穆里振臂高呼,勒住了奔跑的骏马。他身后的猎骑兵们也都开始爆发出欢呼,虽然大家完全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兵器,但是单单是能飞这一点就很厉害了。
苏穆里的视力不错,当这架直升机从他们头顶飞过的时候,他看到了直升机敞开的舱门中,一个跟自己穿着一样军服的友军士兵,朝着自己这些人敬了一个军礼。
“狠狠地教训那些约库兹人啊!”猎骑兵的小伙子们大喊着,即便声音已经被螺旋桨的轰鸣声给盖过去。
这架直升机正是原本祁连山号船坞登陆舰上的两架海航直升机之一,自从穿越那一****飞过一次陆地,便再也没有因任务出动过。一方面是油料的消耗使得现在还没有得到燃油的穿越众不舍得派出它,另一方面缺少各种必要的后勤维护,直升机出一点什么问题基本上很难维修。
就像是这一次,军方需要紧急支援前方的猎骑和野河农场,紧急派出直升机,可是就是这个时候,两架直升机因为维护的问题,都出现了故障,而懂得维修直升机的技师也太少,拼死累活才修复了一架,让其飞上了天空紧急去支援前线。甚至这个时候,陆军的猎骑团都派出机动援军一天的时间了。
没有gps,只能使用比较原始的导航方式,这也给直升机寻找己方部队造成了一点困难。不过,现在赶来,也并不算太晚。
“那,那是什么东西?”埃克隆骑在战马上,原本在欣赏成群约库兹人围攻大唐军士的画面,可当天空中出现了能够飞翔的奇怪造物,彻底颠覆了埃克隆的认识,并让他产生了恐惧。
一些蒙昧的约库兹人甚至认为这是神灵或者魔鬼,直接跪倒在了地上,念念有词地进行祈祷,请求神灵的宽恕,而更多的约库兹人则惊慌地躲避这个巨大的飞行器,因为他们本能地觉察到,这个时候出现在战场上不能理解的东西,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红鹰直升机的舱门打开了,上面的机枪手将一具12。7mm的重机枪对准了下面惊恐的约库兹人,没有丝毫怜悯地,机枪手开始猛烈地射击起来。大量的子弹从天空中倾泻下来,地面上密集的约库兹人成群成群地被子弹扫倒,一挺机枪犹如死神的镰刀一样,将下面大片的约库兹人打成一块块的碎肉。
距离不算太远的苏穆里看到了这惊人的一幕,就当他认为大唐军队的实力已经足够可怕的时候,直升机的出现彻底刷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