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大人,虽然辎重营这次侥幸得胜,但不是说南军就不如北军了!一次小小胜利岂可以评判两军真正实力!”
这个时候张之洞身后一个年轻人大声说道。
袁世凯冷眼朝发话地方看了一眼:“朝廷大臣对话,一个后辈小子焉能插嘴?成何体统?张大人,这位是谁那?”
张之洞定了下神:“袁大人,这人是我身边一个幕僚,从英国留学回来的夏侯远山,不懂事,袁大人见笑了。”
敢这么对袁世凯说话,也是个人物,萧天不由自主多看了夏侯远山两眼。
袁世凯也没把这么个小角色看在眼里:“萧天,你说你哪来的那么大的胆子?还把演习规定放在心里吗?还把朝廷法度放在心里吗?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回大帅,南军不守规矩在先,萧天被动应敌,况且这也是平常大帅教的!”
萧天的大声回答,倒让袁世凯怔了一下:“我教的?我什么时候教过你们那么无法无天那!”
“回大帅,大帅平常告诉我们,当兵的,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旦夕不可以松懈;为将者,要当断则断,随机应变;对方不守规矩在先,我方岂可被动挨打?要想成为一支铁军,就必须要懂得随机应变!”
“还要嘴硬,非给你上上规矩不可!”袁世凯嘴里这么说着,脸上却露出了笑容。
萧天生擒那么多俘虏,那是给北洋,给自己挣了好大一份光彩,自己欢喜还来不及,又哪有半点责罚萧天意思?
现在萧天又把这功劳往自己身上一推,辎重营这么做可就全变成自己平常教导有方了。
“袁大人息怒,萧管带这么是虽然略显鲁莽,不过也并非理亏。”边上伍廷芳充当了次和事佬:“萧管带,既然破了南军偷袭,为何到现在才回来那?”
“我……”萧天迟疑了下,然后一挺身子,大声说道:
“回诸位大人话,我辎重营顺带着把南军指挥部给端了!”
“什么?”袁世凯一下张大了嘴。
“什么!”那些个外国武官、朝廷大臣、各界名流人人听的目瞪口呆,记者赶紧掏出了笔,拿起了照相机做好了准备。
“诸位大人,我辎重营生俘南军偷袭部队之后,一鼓作气,把南军临时指挥部端了,生擒南军统制官张彪张大人,南军日本指导评判土肥原贤二少佐,日本教官山木太正上尉,来人,把几位大人请上来!”
当南军临时指挥部的那些“俘虏”被带上来之后,“轰”的一下,整个现场都炸开了锅。
尤其是土肥原贤二和山木太正,两个人鼻青脸肿,样子狼狈不堪。
“你,你,这,这……”袁世凯指着两个日本人,一时之间话都不知该如何说了。
“诸位大人,土肥原少佐和山木上尉在遇到我军攻击之时,表现得非常英勇,进行了激烈抵抗,我们动用了十几个人才制服了两位,由此带来的后果,萧天愿意一力承担!”
坂西利八郎面色又是愤怒又是尴尬,哪里想到日本陆军会在这里出了一个大洋相?可自己有错在先,萧天话又说的漂亮,也算给日本陆军留了颜面,自己一时还无法找茬动怒。
边上照相机镁光灯“咔嚓咔嚓”响不停,所有记者的注意力此刻已经完全被这个叫萧天的中国年轻军官吸引了过去。
蔡锷和蒋百里藏在人群之中互相看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会心微笑。
第52章 血腥规律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已经被这个叫萧天的年轻人吸引了过去。
生擒了南军偷袭部队,还顺带着把南军临时指挥部给端了,而完成这一切奇迹的,不过是负责后勤补给的辎重营而已。
“诸位大人,前面演习可打的越来越热闹了,又有几十个兄弟挂彩了。”这时冯国璋小心翼翼地说道。
袁世凯把脸转向了审判团:“诸位审判员,你们看呢?”
审判团在那商量了会,蒋百里走了上来:“诸位大人,虽然到现在双方依旧在混战之中,不过,南军指挥部已经没了,也等于失去了指挥,就连日本指导评判土肥原少佐都已经成了俘虏,所以审判团一致认定……”
“不分胜负,不分胜负!”袁世凯哈哈笑着打断了蒋百里的话:“什么端了南军指挥部,一派胡言,你看黎元洪总统官不还好好的在这?辎重营胡闹,胡闹,萧天荒唐,荒唐,所以我认为这次不分胜负,诸位大人以为如何?”
这也算是个皆大欢喜的局面了,袁世凯没有咄咄逼人,也是给张之洞和那些尴尬的日本人留下了足够颜面。
“正是,如此甚好。”铁良点了点头:“既然大家没有异议,传令秋操结束,下午于观礼台前举行联合阅兵!”
原本举行一周的彰德秋操,由于演习到了中途变成了真刀真枪厮杀,再加上萧天和他的辎重营异军突起,竟然一举端掉了南军指挥部,因此25日彰德秋操结束。
在下午举行的联合阅兵式上,当萧天和他所指挥的辎重营经过观礼台的时候,引起了中外来宾巨大欢呼。
这个时候的辎重营,再没有人会看不起了,辎重营,再也不是靠着萧天一个人在那苦苦支撑着了。
这是一个整体,一个两百多兄弟组成的整体!
在英国记者莫里逊的报道中这些写道:
“……我可以确信的是,在未来的十年里,萧天这个名字,将会成为继袁世凯之后又一个响彻中国大地的名字……
他年轻,充满了活力,他无所畏惧,当他站在你面前的时候,如同豹子那般敏捷彪悍,而在彰德演习之前,没有人相信他和他的辎重营能够给人带来什么亮点,但是偏偏这个年轻的中国军官做到了。
这个年轻的中国军官似乎生来就是日本国的克星,在东方充满了神秘色彩的擂台比武中,他杀死了在日本国很有影响的一个武术流派的传人广泽本原,然后又用刺刀杀死了日本陆军的拼刺之王腾野陆川。接着,又有两个日本人倒在了他的手下,这个人就是负责指导南军的土肥原贤二,以及他的助手山木太正。
下一个会是谁?我不知道,但我可以确定的是日本人再也不会轻视萧天以及他所率领的辎重营……”
在莫里逊的第一篇报道中,通过全世界都有影响力的《泰晤士报》,北洋威名传遍世界,而在这篇报道之中,萧天的名字,也第一次出现在了欧洲人的眼里。
1906年10月25日,彰德秋操圆满落幕。
在这次秋操之中,最出风头的不是北洋新军,不是湖北新军,而是那个叫萧天的年轻人和他所指挥的辎重营。
在短短的一年不到的时间里,萧天一次又一次的以不同的方式出现在了世人面前,一次又一次的给国人带来奇迹。
或许,这仅仅是开始而已……
1906年的这个秋天,站在彰德这个舞台上的袁世凯、段祺瑞、黎元洪、冯国璋、徐世昌、曹锟、萧天等人如耀眼的明星一般冉冉升起。也许他们还没意识到,背后飘扬着龙旗的大军会成为他们最大的政治资本。
中国历史上的血腥规律很快就会再次生效:乱世重兵!谁在乱世中掌握了最强大的军队,谁就是最有实力的政治人物。
志向远大者与军队素来都有着亲密接触。中国的这种政治情结已经深深融入了中国的社会和百姓的心里。
不管政治倾向如何,彰德秋操是全国舆论关注焦点。
1906年,河南、河北和山东等地年画的最时髦素材就是“秋操图”。人们用传统技法甚至是京剧行头,来描绘口耳相传的那场近代化军事演习。
不管画面多么不伦不类,画中最醒目的总是那些跨马配刀、披甲戴银的将领们。隐隐中,这个躁动不安的社会察觉了某种似曾相识的历史现象的即将到来。
那将是一个军权至上、由实力说话的大混乱大变革时期。
而在这些明星里,最闪亮的明星有两颗,一个是地位高高在上的练兵大臣袁世凯,一个是地位不高的小小管带萧天。
但是无论是袁世凯或者是萧天,都牢牢的记得这个道理:乱世,军权代表一切,谁拥有了强大的军队,谁就拥有了强力的政治资本。
袁世凯拥有强大的北洋,而萧天同样也有了自己的资本,那就是辎重营中的二百多个兄弟,尽管这资本现在看起来是如此的渺小不值一提。
萧天在彰德秋操中的出色表现,不仅仅是为北洋争了光,更多的是为袁世凯争了光。
就在彰德秋操结束后的第二天,萧天被任命为北洋第三镇第六协第十一标步队一营管带,而辎重营的那些兄弟,也统统划归萧天指挥。
虽然还是充当一个管带,但萧天却终于跨入了一线军官行列,而他的那些弟兄们,也不用整天和牛车、马车、粮草打交道了。
10月27日,萧天之步队一营奉命驻扎河南安阳。
彰德秋操,北军就驻扎在安阳,而现在却换成了萧天指挥的步队驻守安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萧天已经成为了小小的一方势力,尽管现在这势力渺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安阳对于萧天来说却有着特殊意义,因为在不久的将来,被解职的袁世凯也将会在安阳过上一段时候的垂钓生活……
第53章 生意人
“一、二、三、四,步队一营!”
“一、二、三、四,兄弟同心!”
“立正!”
“管带好!”
“北洋第三镇第六协第十一标步队一营营训!”
“不怕死,不贪钱,爱国家,爱百姓,服从命令,严守纪律!”
二百四十二名弟兄的回答响亮整齐。
萧天甚是满意,从辎重营变成步队营,其实只是换了一个名字而已,兄弟们还是那些兄弟。
现在在这些兄弟身上,在训练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了过去的懒散、吊儿郎当,步队营的兄弟已经很有了一些真正军人的味道。
萧天从辎重营管带变成步队营管带,没有升官,袁世凯和段祺瑞问萧天要什么奖赏的时候,萧天只是要了几个人。
一个是第五镇的杨林,一个是湖北新军的马弼,和张之洞身边的幕僚夏侯远山。杨林好办,马弼和夏侯远山颇费了袁世凯一些心思,不过好在还是弄了过来。
原本还想把蔡锷和蒋百里留在自己这里,可惜蔡锷已经先答应了云南方面,帮助其训练新军,蒋百里则坚持要去德国留学。
每每想到未能留住这两个奇才,萧天心里总有一些惘然惆怅。不过再想一想,或许缘分未到。
只是蒋百里走的时候,给自己举荐了两个日本留学生,一个叫陈昱,一个叫徐钒,经得段祺瑞同意,萧天把这二人都留在了步队一营。
面前的这些兄弟们微微喘息,胸脯挺得笔直,萧天嘴角露出了少许笑意:“今天训练结束,解散!”
这几个字一出,陈少东这些人立刻露出惫懒本性,人人叫苦不迭,都在那说着非要到哪去消遣一下才好。
谁都没有叫萧天,人家才在安阳安家的小玉姑娘还在那里等着管带大人呢。小玉许是整个步队一营唯一的“随军家属”了。
换了身便装步出营房,小玉早在外面等着了。萧天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到了安阳,结果小玉也得跟着到安阳,一个大姑娘家的,跟着一帮大老爷们颠沛流离的。
小玉自己倒觉得没什么,反正辎重营,哦,不,现在应该叫步队营了,这就是自己的家,步队营里的那些人都是自己兄长,除了萧天……
“咱们看戏去?”萧天在那尴尬了会说道:“听说从京城请来了一个班子,今天唱全本的杨门女将。”
小玉笑着点了点头。
叫了车子,来到戏园子,找了楼上雅座,伙计瞅着这二位像有钱的主,殷勤得很。
前面垫场的过了,大戏正式上演,唱到精彩的地方,底下一片叫好之声,有钱的主纷纷把铜钱银元朝台上扔去,小玉也是听得津津有味。
萧天却实在听不懂在那唱些什么,心里总想着自己该好好补补这方面的功课了。
唱到半幕,中途休息,客人们纷纷起身解手、休息,萧天起身活动了下筋骨,见小玉没有动弹样子,和小玉说了声,自己走了出去休息。
到了外面,忽然想抽口烟,身上摸了下才发现忘记带出,正在无趣的时候,边上忽然有人递了根烟上来:“萧大人,您请。”
萧天怔了一下,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斯斯文文,西装革履,想又是哪留学回来的了,居然认得自己。
萧天道了声谢,接过了烟,年轻人划着洋火,给萧天点上,自己点了一颗:“萧大人今怎么有空来看戏?”
萧天支吾了两声:“不敢请教您是?”
“鄙人徐家洋火厂厂长徐海前,就开在城西面,原是家父开的,后来我从美利坚国留学归来,父亲便让鄙人接管了洋火厂。”
说着不等萧天问话,徐海前又说道:“当初秋操之时,北军驻于安阳,鄙人曾经远远见过萧大人带队训练,鄙人记性一下极好,见过一次便不会忘记,方才看到大人和尊夫人,一眼就认出了大人。”
尊夫人?萧天面上红了一下,自己对买卖方面知之甚少,徐海前是个八面玲珑的人,话题也不往买卖方面说,只闲聊了些彰德秋操的事情,又一再说后日是自己父亲五十大寿,请萧大人务必赏光云云。
“贵府买卖还成吧?”萧天顺口问了一句。
谁想到这话一说出来,徐海前脸带忧色:“萧大人,不瞒您说,鄙人留学美利坚国,眼见洋人工业何等强大,铁路纵横全国,工厂遍地都是,鄙人以为这正是洋人能够超过我国地方,所以鄙人毅然回国,想的就是靠着满腔热血报效国家……”
这是个实业救国的了,萧天想道,也不接口,就听徐海前说了下去:
“鄙人以为,只有大量开设工厂才能够富国,富国就能御侮,御侮就能救国。要救国也只有这么一条路,就是要增强国力,要增强国力就必须开发实业;社会主义、共·产主义、国家主义、无政府主义等等,在中国都是行不通的……”
这人也是个口无遮拦的人,要是边上有不怀好意的人听到,必然会到官府告上徐海前一状,“朝廷何等圣明,国家何等强大,哪里需要救国?徐海前诽谤朝廷,必然是革命党”云云。
“徐兄,是非多从口出,安心做事总好过被人抓住把柄。”萧天忽然说道。
徐海前怔了一下,很快会意,自己的确说的过了,感激地点了点头:“都说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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