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就来做个交易如何?”我居然给夜寒抛了个媚眼,“你帮我拿掉那些人门上的灯笼,我就把这个女人还给你,而且我还可以告诉你们,有关九霄界的一切。”
夜寒没有说话,定定的看着我,这种感觉十分难受,明明他的目光是落在我脸上的,但是他看的却并不是我。
“什么人都不敢妄称知道一切,你的口气倒不小。”夜寒忽然轻笑了起来,“你倒是说一个让我听听?”
“九霄界虽然是个小界,但是这里有一种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宝物,你知道这里为什么叫九霄界吗,因为这里的天空有九重。”我对着夜寒神秘一笑。
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宝物,会是不落之尘吗,天空有九重,又和不落之尘有什么关系?
“所有人?都不知道?”夜寒冷哼一声,“土行之物,我说的没错吧。”
感受到自己脸上一僵,我心中立刻雀跃起来,这婆罗女应说的肯定是不落之尘了,她肯定知道在哪儿!
“你从哪里得知的。”我沉下脸看着夜寒,“这是九霄界的秘密。”
“我若告诉你,你就离开她的脸,如何?”夜寒勾起唇角。
“不可能!”我立刻拒绝,“要么你帮我杀了镇子里的人,要么你拿掉那些灯笼让我自己动手,否则我绝对不会放了她!你只有三天时间考虑,三天之后,她的肉身,就属于我了。”
我忽然张口吐出一股灰雾,身体不受控制的蹿出了庙宇,等夜寒他们追出来,我已经跑进了一个门上挂着白色灯笼的房屋里。
一个鬼影冒了出来,急匆匆的跪倒在我面前,我张开嘴巴,那鬼影惊惧的连连膝行后退,却忽地化作了一团黑雾,被吸进了我的嘴巴里。
“你到底在吃什么恶心的东西!”我简直要吐了,说完之后,我才发现自己又可以说话了,身体也恢复了控制,我立刻就想往门外跑,刚冲出半步,突然浑身一僵,直挺挺的摔倒在了地上。
我的脸先着地的,这时我有些庆幸自己脸上有那个婆罗女应的面皮,可牙齿是我自己的,我咬到自己的舌头,我嘴巴里全是血腥味,疼的我直泛泪花。
“我累了,不要打扰我休息,老老实实待着,否则我可不会保证会发生什么。”我自说自话了起来。
我的脸上有一股冰凉的气息在不断转动,我从地上爬了起来,却再不敢动什么心思往门外跑了,我偷看了一眼窗外,发现原本亮着的灯笼居然熄灭了。
“是不是屋子里的鬼死了,外面的灯笼就会灭?”我脑袋里有一种模糊的猜测,不由自主的问了出来。
“呵呵,你也没那么笨嘛。”婆罗女应笑了起来,“人都是自私的,即便变成鬼,也一样自私,这里的灯笼灭一盏,上面就必须补一个进来,你以为那些鬼去巡街,真是为了我吗,他们只是希望有人会忘记或者自以为是的不点灯笼,就能抓来代替他们。”
“那你把下面的鬼物都吃了,镇子里的人不就都会死了吗,还留着他们做什么?”我觉得奇怪。
“你懂什么,这地下的镇子需要阴气支撑,他们都死了,这镇子就会崩溃!”婆罗女应不耐烦的吼道。
“可你不是能附在别人脸上吗,镇子崩溃了又怎么样?”我继续追问。
“你的问题太多了!”婆罗女应恶狠狠的吼了一句,我忽然抬起手一掌切在自己的脖子上,好疼。
070 画中人
我醒来的时候,脖子还疼的要命,这地下镇子里大约没有白天,外面依然是黑漆漆的,一对一对白灯笼静默的挂在屋门口,仿佛一只只冰冷的白色眼睛。
镇子不大。按理来说夜寒和叶景琛能很快找到我,可他们却没有来找我,我一直在往窗外看,连百鸣鸟的毛都看见一根。
“你在等他们来找你?”婆罗女应冷笑了起来,“男人都是说一套做一套的,你以为他们真把你当回事了?”
我没有开口,婆罗女应无法像红衣那样窥探到我的想法,我只是在默默考虑夜寒和叶景琛可能去哪儿了。他们或许没办法把我脸上的这张面皮拿下来,所以找我也没意义,正在寻找其他的方法,只是不知道这地下鬼镇的出口在哪里,夜寒会不会真的跑去杀人。
屋子里忽然有灰色的雾气开始翻滚,我感觉浑身都冷冰冰的,下意识的想要运转心法,却想起夜寒的叮嘱。只能抱着自己瑟瑟发抖。灰雾渐渐浓重,甚至开始凝聚,一条粗大的蟒蛇从灰雾中爬出,贴着屋子的墙面缓缓游动到我面前。
“你来啦。”婆罗女应似乎非常开心。“我又有了一具肉身,你喜欢吗?”
蟒蛇昂起的脑袋直勾勾盯着我的眼睛,忽然吐出蛇信在我脸上舔了一下。我感觉头发根都站起来了,据说蛇吃东西是整个儿往下吞的,这蟒蛇几乎和我的腰一样粗,把我吞下去肯定也废不了多少力气。不过蟒蛇好像眼神很不好使,我不动的话,它是不是就不会吃我了?
我很想控制住自己不要发抖,可是冰冷的蛇身缓缓贴上我的身体时,我的牙齿都在打架。蟒蛇暗红色的信在不断吞吐。我只能死死咬住牙根,婆罗女应在我脸上,我根本跑不掉。
这蟒蛇也不知道究竟有多长,一圈圈的在我身边盘起,却还没有从灰雾之中露出尾巴,它贴的我很紧,但是却并没有勒住我。
忽然,蟒蛇张开了嘴巴,我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下意识的想跑,可是双腿被缠住,我完全迈不动步子,蛇口越长越大,似乎是真的打算把我吞下去,我吓得紧紧闭上了眼睛。几秒之后,我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
“她很好,身体健康,很适合生育。”
我一下就睁开了眼睛,蟒蛇的蛇身还缠在我双腿上,可上本身却变成了一个半裸的男人,他的脸有种中性的阴柔感,但是那双杏黄色的双目,却寒冷如冰。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这是蛇妖吗,婆罗女应是鬼,所以说她附在我脸上根本不是为了让夜寒他们去杀镇子里的人,而是为了和这蛇妖交配,生下妖鬼?
“你别碰我!”我立刻大喊起来,“我身负诅咒,你要敢对我怎么样,你会死的很难看!”
蛇身往后仰了一下,半人半蛇的男人冷冷盯着我的脸,他嘴唇微张,吐出像蛇一样的信子,缓缓舔上了我的耳垂。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怎么总遇到这么恶心的东西啊!
蛇信钻进了我的耳朵,我实在忍不住了,用力推开了男人的上半身。
“你的力气很大。”男人只是晃了一下,就重新贴到了我跟前,“我刚才只是在检查你是不是真的有诅咒,我的性命可比你金贵多了。”
“现在你知道我没骗你了吧,放了我!”我对男人大喊起来。
“你有诅咒也不要紧,湿婆会帮你把诅咒解开,到时候你就可以为我生下很多孩子了。”男人笑了起来,卷住我的身体,开始屋子外面行去。
“夜寒,叶景琛,你们在哪儿啊!”一出屋门,我就立刻大叫起来,“婆罗女应是骗子,快来救我!”
“哈哈哈。”蛇身男人大笑起来,“我是神,谁也听不到你的声音!”
“撕拉”一声,灰雾被长剑斩开,仿佛撕裂了一匹灰色的幕布,夜寒和叶景琛从灰雾之中踏出,百鸣鸟尖锐的叫声,响彻鬼镇上空。
“你是神?”夜寒冷笑,长剑直指蛇身男人,“你不过是只蛇妖,真以为自己是莫呼洛迦吗!”
蛇身男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夜寒,蛇尾一甩,狠狠将我朝夜寒砸去,他则迅速扑入了地下的灰雾之中,转眼就不见了影子。我被夜寒接住,立刻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那个蛇妖虽然走了,可是婆罗女应还在我脸上。
“悦悦,你没事吧。”夜寒把我抱了起来。
“我没事,我……”我正想把从婆罗女应那里知道的事情告诉夜寒,我的舌头又僵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们回庙里去。”夜寒说着,率先转身,叶景琛默默的落后半步,百鸣鸟就停在夜寒肩上,宝石般的眸子,不停的在我脸上看来看去。
我不知道夜寒为什么要把我带回庙里,也不想问,只是婆罗女应似乎有些紧张,她在驱动我的身体,想要逃走,于是我在夜寒怀里扭来扭去,却根本逃不出,原来这婆罗女应很难操控我的肉身,最多能阻止我的动作,和红衣比起来,简直弱爆了。
进了庙门,夜寒抱着我径直走到那副婆罗女应的壁画面前,然后把我放了下来,只是一只手,依然紧紧搂着我的腰。
“你回答我的问题,否则我就杀了你。”夜寒忽然翻转手腕,将匕首对准了壁画之中婆罗女应的眼睛。
“你怎么知道!”婆罗女应惊恐的大叫起来,“你能找到我的真身,你还知道莫迦,你到底是什么人!”
“莫迦?”夜寒冷笑,“那蛇妖居然给自己起了一个这样的名字?”
婆罗女应不说话了,壁画上那双充满怨毒的眼睛,也变成了惊惶。
“莫迦并不是九霄界唯一一个妄想成为莫呼洛迦的蛇妖吧?”夜寒的匕首在壁画的双目之间轻轻画着圈,“你给他生了多少妖鬼?”
“莫迦会成功的,他是我见过天赋最好的蛇妖。”婆罗女应虽然害怕,语气却还很坚定,“我的孩子很多,你杀了我,他们会给我报仇的!”
“你的眼光可真不怎么样。”夜寒嫌弃的瞥了一眼婆罗女应,“告诉我不落之尘在哪儿,我们立刻就走,你跟镇子里的人也好,和那只蛇妖也好,有什么恩怨我们一概不过问。”
“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婆罗女应笑了起来,“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这女人的脸也就毁了!”
夜寒看着婆罗女应,却轻轻笑了起来:“她这副肉身并不要紧,毁了也没关系。你不告诉我也不要紧,你已经说了,天空有九重,我知道那东西的大概位置,大不了多花些时间而已,我的时间很充足。”
婆罗女应紧张的看着夜寒,似乎在考虑他言语的真假。以叼讨划。
“我可没多少耐心。”夜寒沉下了脸,猛地刺出了匕首,眼看刀尖就要刺入墙上的壁画,婆罗女应立刻大叫起来。
“在第三重天!那东西在第三重天!”婆罗女应说的飞快,“我也不知道怎么上去,但是我确定它在那儿!”
刀尖停在了壁画前面,就贴在婆罗女应的眼珠上,夜寒瞥了一眼婆罗女应,“那你还不下来。”
墙上的壁画忽然发出暗光,我感觉脸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剥落了下来,迅速飞到了壁画里。我立刻抬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脸,那种硬硬的角质感消失了,我摸到的是我自己的脸。
我简直要喜极而泣,壁画里的婆罗女应,忽然迈出脚步,从壁画里走了出来。
071 困局
婆罗女应从壁画中走出,我立刻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她却施施然跪在了夜寒面前:“大人,我想成佛。”
我直接傻在了原地,这女鬼是什么意思?
“你的愿望我没有办法实现,我可不是佛祖。”夜寒转了下手腕。收回了匕首,“此间事了,我们走吧。”
“大人!这镇子你们出不去的!”婆罗女应在背后喊道,“喝了这里的水,就永远离不开这镇子,走出五里便会被抽魂!”
我立刻停住了脚步,昨天我们在镇子里的饭馆吃过饭,这里的水我们也喝了,我们该不会?夜寒也回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婆罗女应,目光有些冷然。
“昨天还有个镇子里的人把我们从山谷带来,那山谷距离镇子有几十里,怎么没见他出事。”夜寒冷哼一声。
“不可能!”婆罗女应立刻站了起来,“这镇子曾经被很厉害的人用阵法困住,镇子里的人魂魄都被锁在这里,否则他们早就逃走了。为什么要留下等死。”
“那个刘永哲明明说自己是医馆学徒,去山谷采药的。”我疑惑的看向夜寒。
“他肯定是骗你们的,他知道这镇子里的情况,故意将你们骗来。想要你们也被困在镇子里。”婆罗门女说完,稍稍思索了片刻,“大人,你们是从那石碑后面来的吧?”
见我们点头,婆罗女应解释道,那石碑后面偶尔会冒出几个人。而且大都能力超凡,每次冒出这种人来,都会搅得九霄界不得安宁。所以一些九霄界的大势力会派人在山谷里盯着,如果有人来,就把他们骗到这镇里。这个镇子是从山谷进入九霄界之后的第一个落脚点。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在这里休息,而且他们中的九成都不信镇子里有大阵,兀自离开就葬送了性命。
“为什么镇子里的人不告诉我们。”我皱着眉头问婆罗女应。
“别人的死活与他们何干,何况镇子里的活人越多,相应的死人也要越多,谁也不想死。”婆罗门女不屑的冷笑。
“或许我可以尝试破开阵法。”叶景琛忽然开口,“之前我观察过水井边的阵法符印,那口水井应该就是阵心。不过这大阵设计的十分巧妙,水井是地上和地下连接的通道,直接破坏水井的话,整个镇子包括地上和地下都会崩溃。”
“你会阵法?”婆罗女应忽然看向叶景琛。
叶景琛点了点头。
“你认识这个吗?”婆罗女应忽然伸手在地上画了一个符号,和之前弥土在手里显示出的符号一模一样,叶景琛的师门印记。
“你怎么也知道我的师门印记,你见过我师傅?”叶景琛立刻问道,“我师傅在哪儿。你知道吗?”
婆罗女应的脸色骤然巨变,猛地扑向了叶景琛:“你去死吧!”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根本没回过神来,夜寒的剑已经架在了婆罗女应的脖子上,“啪”的一声,叶景琛反手将一张黄符贴在了婆罗女应的额头上。
婆罗女应的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身上的白袍如同败絮一般片片飞散,不多时,白袍和面纱都消失无踪,只剩下一具布满了伤痕的赤裸身体。
“还看!”我立刻挡在了婆罗女应前面,夜寒咳嗽了两声,扭过了头,而叶景琛却还死死盯着婆罗女应。
“我师傅来过这里对不对,他到底去了哪儿?”叶景琛一把推开我,抓住了婆罗女应的肩头,“你快告诉我!”
婆罗女应只是用恶毒的目光看着叶景琛,一言不发。
“你说不说,你是鬼魂,只要我封住了墙上的壁画,不出两月你就会魂飞魄散,且受尽魂魄撕裂之苦,你别逼我动手!”叶景琛的指尖几乎要掐进婆罗女应的身体。
婆罗女应依然不说话,目光之中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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