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手机卡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安然打电话,安然的男朋友用睡的迷迷糊糊的声音告诉我,安然到店里去了,让我直接去找她。
安然是开高档服装店的,她本人长得漂亮,身材又高挑,什么衣服穿到身上都好看。我到她店里的时候,她正穿着最新款的秋装,和一个看起来跟贵妇似的女人有说有笑。
我知道那肯定是她的客户,就没打扰她,反正她店里的店员和我也很熟,我摆摆手表示不用管我,就在她店里随意看起来。
女人的衣柜里永远缺一件衣服,这话绝对是真理,我很快就在她店里看中了一条红色的裙子,上身有镂空的花朵拼接装饰,裙摆的弧度我也非常满意,我马上试穿了一下,尺寸很合,感觉很不错,正红色衬得皮肤很白,而且也给人脸上添了些气色,我最近脸色可真是不怎么样。
“这裙子你穿上真好看,本命年穿红也是应该的。”安然笑嘻嘻的从身后攀住我的肩膀,“看来你是真没事了,否则哪儿有心情在我店里试衣服。”
我把手机还给安然,和她一起出去吃饭,期间非常严肃认真的告诉安然,我对蔡晓滨没有任何感觉,让她死了那条心。
“他师兄不是说他情况不妙嘛,昨天你怕他出事,都敢跑去隔壁找他,现在人家真出事了,你好歹也得去探望一下人家嘛。”安然扁着嘴。
我想了想,觉得她说的也对,毕竟人是因为来我家才出的事,确实应该去探望一下。
安然见我愿意去,马上说我们现在就去,好像生怕我反悔了似的,可惜蔡晓滨的手机打不通,他那个师兄的号码我也根本没记,想去也找不着人。
我的手机就在这时候响了起来,来电的人居然是马主管,他问我有没有空,说有些工作上的事情要跟我谈。
我觉得奇怪,我在现在的公司工作也快一年了,从来没有哪个上级领导在休息日的时候打电话,说要跟我谈工作上的事。难道是因为昨晚那个海报?不过这好像没必要面谈吧。
我支支吾吾了半天,马主管有些不开心。
“我知道今天是休息日,这不是工作需要吗,耽误不了你多长时间,你放心,我又不会把你卖了。”马主管的语气很不客气。
我实在没辙,只好答应,马主管说他来接我,让我到路口去等他,我跟安然道了别,马上往步行街的街口走,万一去晚了,他说不定又要给我脸色看。
等了半个多小时,马主管才姗姗来迟,我钻进他的车里,一边拉安全带,一边假装随意的问他,昨晚的海报是不是哪里做的不满意。
“我觉得你有必要亲身体会一下,你那做的是什么玩意儿。”马主管的脸拉的和马一样长。
我一听头皮马上炸了,什么意思,马主管打算把我带到那个鬼屋去?那破楼可不是仅仅名字叫鬼屋,那可是真有鬼啊!
“马主管,海报你不满意我改就是了,我,我就不用去那了吧。”我哭丧着脸,“你说怎么改我就怎么改,改到你满意为止。”
马主管却根本不理我,只顾开他的车,我感觉自己是上了贼船了,如果不是我没胆子跳车,我这会儿绝对直接开车门就下去了。
我觉得马主管脑子有病,从来没听说过设计做个海报,还需要去实地体验的,难道我们给酒楼做个灯箱,还得去人家那吃一桌才行?
可是我只能在心里偷偷吐槽一下,反正我打定主意了,待会儿就算到了地方,我也不进那栋楼,就在外面转转。
车子走了两个小时左右,终于停了下来,平时我看见马主管恨不得绕道走,今天我却根本不想从他车上下去。
“下来啊,还让我请你呢!”马主管黑着脸。
我不情不愿的下去,抬头一看,我们就站在那栋楼前面,这楼和照片里一模一样,尽管现在正是阳光灿烂的秋日午后,楼上所有的窗户却都黑洞洞的,不知道是不是用什么东西从里面封上了,显得有些阴森森的。
“马主管,我已经很有感觉了,现在给我台电脑,我马上就能改稿子!”我几乎要去抱马主管的大腿。
“不行,你得进去,人家特意安排的,你不去也得去!”马主管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就把我往楼里拖,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手掌仿佛铁钳一般,抓的我胳膊生疼,而且我根本就挣脱不开。
“马主管,我不去,我真不想去。”一开始我还在哀求,可是我发现马主管脸上的表情十分奇怪,他虽然看起来好像是在盯着破楼的门,但是他的目光却根本没有焦距。
我一下就害怕了,拼命挣扎,甚至连踢带咬,他脖子上都被我抓出了一条红印,可马主管好像根本感觉不到疼似的,只是我把往破楼里拖。
马主管将我塞进了楼门,立刻就把门关上了,我回身拍门,想要他放我出去,却发现马主管的脸紧紧贴在大门的玻璃窗上,发了疯一般狰狞异常。
013 鬼屋惊魂
马主管整张脸都贴在玻璃上,五官都被压扁了,然而他的眼睛却瞪得十分大,嘴巴几乎要咧到耳根去了,显得他的脸异常恐怖狰狞。
我惊叫一声连连跌退几步,面前忽然“啪嗒”一声落下一个牌子,随着牌子的落下,一个小小的手电筒不知道从哪儿滚过来,停在了我的脚边。
“出口就在另一端,祝你好运。”几个像是在流血的字写在牌子上,好在也挡住了马主管的脸,我赶紧把手电筒捡起来,用力咽了下口水。
“我不玩,我要出去,你们快给我开门!”我一边四处搜寻着人影,一边不断的大喊着。可惜根本没有人理会我,看来对方是铁了心的非要让我在这鬼屋里走一遭了。
这就是一个普通的鬼屋,这里面没有鬼,都是工作人员假扮来吓唬人的,我不停的在心里默念,抖抖索索的拿着手电筒,开始往楼里走。
楼道里的光线异常的暗,手电筒的功率也很小,我低着头紧紧盯着地面,小碎步踏的飞快,根本不敢左右乱看。我想这既然是个让人来里面玩的鬼屋,那顺着路一直走,肯定能走出去的。
“哒哒哒哒”,我的脚踩在地上的每一步,都发出清晰的声响,回荡在安静的楼房中,更让我心里不安。我纠结的要命,一边想要看见一个工作人员,一边又害怕万一遇到的不是工作人员怎么办。
我不停的给自己暗示,打气,根本没有去留意前方,结果一头撞在了一面结实的水泥墙上。
“嘶”我倒吸一口冷气,揉着脑袋抬头看,不看还好,这一看我吓得魂儿都快飞了。
墙面上乱七八糟的布满了鲜红的手脚印,好像是谁光着脚,四肢着地的在这墙上爬行造成的,就在这面墙的前方紧贴着墙的地方,一个穿着白色衣服浑身是血的人,就正正吊在我的头顶,披散的长发遮不住她苍白的面孔,一只红色的眼睛还死死瞪着我。
“啊!”
我的尖叫声估计整栋楼的人都能听见,我飞一般转身就逃,慌不择路的跑进了一间看起来有亮光的屋子,我都来不及看屋子里有什么,直接用力关上门,闭着眼睛靠在门上急促的喘息着。
哎?刚才那个应该是工作人员假扮的吧,不过她实在弄的太可怕了,吓得我完全忘了要跟她说话,不过之前我已经喊过了我不想玩,或许就算我和她说话,她也不会理我呢?
我又怕又气,马主任到底发的什么疯,为什么一定要让我来这鬼屋里,而且他刚才感觉很不对劲,就像……鬼上身了一样!
呸呸呸,我不敢再想了,原本就在这么一个吓人的地方,再去想那些,我估计我要疯掉。
做了几个深呼吸,我慢慢睁开了眼睛。
“X你马勒戈壁!”
当我看清屋子里的一切,我忍不住爆了粗口,这鬼屋简直是不给人活路,眼前的屋子里确实和之前比起来亮堂了不少,然而,挂在铁钩上还露出骨茬的大腿,扔在台子上指甲全都剥裂的手臂,还有泡在福尔马林溶液里的眼球和心脏,血迹横飞的墙壁与天花板,都在用最大限度刺激我的心脏和神经。
马主管我哔你二大爷!我简直要把那个混蛋恨死了,转身就想出门去,可是我发现门居然不声不响的被锁上了,不论我怎么拽怎么踢,那门就是纹丝不动!
我快要抓狂,这门出不去,只能从其他地方找出路,我不得已在屋子里观察起来,忽然发现了四个字。
紧急出口!
那个让我惊喜的绿色小灯箱就在对面墙上,虽然走到那里去,势必要从一堆残肢断臂和标本瓶子中间穿过去,但是现在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我要出去,现在!立刻!马上!
我强迫自己不要去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紧紧盯着绿色小灯箱,快步跑到了对面,对面墙并不是一堵完整的墙面,一侧比较靠前,一侧则是斜向后砌的,交错的位置并不明显,形成了一个窄窄的过道。
我想都没想就冲进了过道里,只跑出去大约五六秒的样子,立刻就发觉了不对劲,这不是紧急出口么,为什么连点儿亮光都没有,再回头去看我进来的方向,居然完全变黑了!
这怎么可能!为了让人看清屋子里的状况,那间屋子里可是有白炽灯的,就算灯光昏黄了些,和其他地方比起来也是亮堂很多的,我进来的地方是两堵墙交错形成的入口,根本没有门,再怎么样也是能看到一些亮光的,可是现在,居然完全黑了。
我赶紧返身往回走,刚才虽然是跑着的,不过也就走了二十米左右的感觉吧,可是我往回走了很久,都没有走到头。而且我感觉越来越不对劲,鬼屋里面不管怎么追求惊悚恐怖的效果,都不会完全没有亮,为什么我走的地方,除了手里的手电筒,就一点儿光源也没有了呢?
我开始紧张,摸索着想要去找过道的墙,原本这个过道就不宽,可是我横移了好几步,居然都没有摸到墙面。
忽然,我勉强亮起了一道光束,看样子是从一个小窗口里投射出来的,像是从前的那种电影院的放映室射出的光。我马上回头看,果然我身后出现了一面巨大的幕布。
一队人抬着喜轿行走在一片很荒凉的地方,整个画面之中看不到一丁点儿绿色,脚下的杂草都是枯黄的。所有人都面色漠然,好像他们不是准备办喜事,而是抬着棺材打算去送葬似的,也不见敲锣打鼓的人,大家就那么安安静静的往前走。
忽然镜头一转,那一队人变成了正面对着观众,就好像在冲着我走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这幕布似乎随着镜头的转变,往我面前挪了一截,我有种自己已经走入那画面,过一会儿喜轿就会停在我面前的错觉。
我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入耳只有画面中传来的“沙沙”的脚步声,我觉得很奇怪,虽然这画面的感觉很诡异,但是和鬼屋之前的布置比较起来,似乎风格不太一样啊。
脚步声随着人群的走近变得越来越大,那些人的面孔也更加清晰起来,我感觉走在最前面的几个人都在看我,就好像我真的在这出奇怪的剧中一样。
不对!我不是好像在剧中,我是真的在剧中!
身后那个有小窗口的墙壁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而是空荡荡的荒原,我脚下也不再是木地板,而是铺满黄土的荒地,可是我明明站在原地没有动过,我周围的环境却自己变了!
我第一反应就是扭头逃跑,我不知道自己明明站在鬼屋里,怎么会跑到这种地方来,我马上想起蔡晓滨,他不就是莫名其妙的从张大妈家里跑到了鬼屋,难道他也遇到了和我一样的情况?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啊,这简直颠覆了我二十多年来全部的认知,我一边跑一边回头看,那队抬着喜轿的人依然在用不紧不慢的速度往前走,可是他们和我距离却越来越近!
我马上就要哭出来了,这是怎么回事,我到底遇到了什么啊!
没有注意,脚下忽然一空,我顺着一个斜坡咕噜噜就滚了下去,好在斜坡不算很高,我很快就到了坡底,然而我一抬头,发现我居然直接滚到了喜轿前面,两个大汉伸手一捞,直接把我塞进了轿子里。
我很想冲出去,可我好像被麻醉了一般,身体完全动弹不得,我的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
轿子还未抬起,外面忽然传来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放了她!”
014 我要死了吗?
我怀疑这一队抬着喜轿的人都是哑巴,外面很快响起乒乒乓乓的打斗声,可是却没一个人说话,就连叫喊、闷哼都没有。
我瘫坐在轿子里,想要看看外面的情况也根本办不到,刚才那个说话男人,应该就是总是出现在我梦里,却又不肯让我看清脸的男人,他怎么到这里来的,他不是在我家吗?
或许是他知道了我有危险,所以特意赶来救我的?想到此,我心里忽然泛起一种异样的甜蜜,从小到大,还没有人这么紧张过我呢。
没过多久,外面的声响停止了,我侧耳倾听,好像一个人都没了。
他走了?我正在胡乱猜测着,轿帘被一只手掀了起来,我心里忽然有些紧张起来,我就要看到他的脸了吗,他总算肯让我看看他到底长什么样了吗?
“你没事吧。”他稍稍弯了腰,偏着脑袋看向我,语气十分柔和。
脸庞白皙光洁,琥珀色的双瞳之中,泛着迷人的水光,浓密的长睫毛让看到的女人都要嫉妒到极点,性感的嘴唇让人忍不住就想吻上去试试,这是一张完美至极的面孔。
可是我又觉得奇怪,明明他这么帅,为什么从前总是不让我看到他的脸,难道不是故意,只是巧合而已?
“你没事吧?”他又重复了一遍,看着我眼神带着些关切。
“没事没事。”我总算回过神来,赶紧摆手,惊喜的发现自己居然能动了。
我马上从轿子里钻出来,忙不迭的谢谢他,不过再不好意思盯着人家一直看了,而是假装看着周围,那些抬轿子的人已经不见了,好像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似的。
虽然以前我想到他就心里发颤,然而作为一个外貌协会资深会员,看到他长相的时候,我就已经完全没法害怕他了,更何况人家刚刚又救了我一次。
“你是林悦?”他问我。
“嗯,我是林悦,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头一次和这么一个大帅哥说话,我傻了吧唧的低着头,手指缠在一起绕啊绕,怀里好像揣了只小兔子,心跳的咚咚作响。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