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点头,脖子稍微一动就酸疼酸疼的。
“小心。”夜寒连忙扶住了我的脑袋,脸立刻拉了下来,“鬼精还抓着你的颈椎,你想死吗。”
我不敢乱动了,虽然夜寒总是黑着脸,不过他是为了我好,如果他能温柔一点点,那就更好了。
“我刚才梦到了一个人,不过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他说让我去找肉身佛,肉身佛可以去掉我身后的鬼精。”我说完,好奇的问夜寒,“肉身佛是什么。”
“你知道坐缸吗?”夜寒反问我。
我刚想摇头,想起夜寒的话,生生绷住了脖子:“不知道。”
“有些人在死前能预知自己的死亡,于是便坐入一口大缸之中,不吃不喝,三年之后,如果打开大缸,里面的人还没有腐朽,面目如生,这就是肉身佛。”夜寒顿了顿,又补充到,“肉身佛并不一定是出家人,还有不少是普通人,这世上的肉身佛不止一尊,我们要找哪一个肉身佛,还是说随便哪个肉身佛都可以?”
这下我傻眼了,那个人只说找到肉身佛就可以拿下鬼精,别的根本没提,我还以为肉身佛是一个什么佛,原来还不止一个啊!
夜寒张了下嘴,最后却又没说什么,我心里不太踏实,小心翼翼的碰了一下他的手臂。
“你是不是觉得,我居然相信一个梦,太可笑了。”我没敢看夜寒的脸,“其实我不怕死,我死了以后,你一定帮我照顾好奶奶,我就没什么遗憾了。”
“别说傻话。”夜寒握住了我的手,“你先休息几天,等你的身体恢复一些,我们就出发去找肉身佛。”
我咬着嘴唇对夜寒笑了一下,夜寒看着我,目光忽然变得有些奇怪起来。
064 我怎么变成这样了!
“怎么了。”我有些紧张的看着夜寒,难道我背后那个被无名道长定住的小婴儿又动了?可是我没感觉到啊。
“没什么。”夜寒马上垂下了眼眸,“你再睡一会儿吧,我要去找些阳气充裕的药材来,给你调养一下身体。”
我感觉有些不对劲,但是夜寒不肯说。我知道追问也没用,于是我假装合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夜寒悄悄松开了我的手,我知道他是准备出去了,我已经真的快睡着了,我偷偷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稍微清醒了一些。
夜寒在客厅里,好像在跟谁说话,但是声音特别小,我也没听清说了什么,又等了大约五分钟,家里彻底安静下来,我才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隙。
夜寒不床边了。我又往书架的方向看去,小人儿也没在书架上,我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试探着叫了一声“夜寒,你在吗?”,没人回答,于是我小心的下了床。直奔洗手间。打开了灯。
忽然变亮的光线,让我忍不住闭上了眼睛,然而我还没适应光线,头顶的灯闪了一下又灭了。
这怎么回事,我皱了下眉头。回去找手电,但是一时之间,我也忘了自己把手电放在哪儿了,手机在之前的那个包包里,那个包已经丢在了被那个废屋之中。就更找不回来了。
“姐姐,夜寒哥哥说你需要休息。”菡菡忽然冒出来的时候,吓得我差点儿跳起来。
“那个,我想洗漱一下再睡觉。”我有些心虚的笑了笑。
“其实洗漱不用非得开灯啊,你看不到什么,我们可以帮你拿。”小梳子也冒了出来,“我们都是女生,你不用不好意思。”
我也不知道再找什么借口了,只好说我还是等问过夜寒之后再洗澡吧,别弄出什么毛病来。我转身准备关了客厅的灯回卧室去,忽然在窗户玻璃上看到了自己的脸。
我猛地瞪大了眼睛,客厅的灯瞬间熄灭,小梳子立刻冲到窗口,忽地拉上了窗帘,“外面太亮了,对睡眠不好。”
“你们把灯打开,我要看我的脸!”我急了,立刻朝窗口奔去。
菡菡忽然伸手抱住了我的腰,别看她和小梳子都是俩小不点儿,力气却堪比成年男人,我原本就浑身无力,直接被菡菡拖回了卧室。
“姐姐,你就当刚才什么都没看到好不好。”菡菡的语气可怜巴巴的,“夜寒哥哥知道我们没做好事情,会生气的。”
“其实你变成这样只是暂时的,只要拿掉了鬼精,你就会恢复原本的样子。”小梳子也进来了,“姐姐,我劝你还是别想了。”
我坐在床沿上,眼泪不知不觉就掉了下来,我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姐姐你别哭啊,你快睡觉吧,要不夜寒哥哥回来看到了,要打我们怎么办。”菡菡一下就着了急。
“你现在身体太虚弱了,继续这么哭下去,你很快就会四肢无力,连坐着力气都没有了。”小梳子将被子拉开,“姐姐,我们不会嫌弃你的,夜寒哥哥也不会,你睡吧。”
我愣愣的躺倒在了床上,脖子后面感觉像是长了个瘤,膈的很不舒服,菡菡帮我把枕头垫高了一些,我才闭上了眼睛。
可我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浮现出了刚才在玻璃看到的那张脸,我根本无法入睡,最后还是小梳子在我额头上点了一下,我才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早上的时候,我被浓浓的食物香味勾醒,下意识的吸了下鼻子,我感觉自己好像好几天没吃饭了似的,胃里像是有只手在挠。
“醒了,炖了鸽子汤给你,喝点儿吧。”夜寒将我扶着坐起来,将碗端到我面前,甚至舀了一勺汤,仔细的吹温了,才递到我嘴边,“我怕你虚不受补,先食疗好了。”
我张嘴就把汤喝了下去,带着药香的鸽子汤进入胃里,感觉浑身都暖暖的,当夜寒将第二勺汤递到我嘴边时,我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抬头看夜寒的脸,“我变成了这样,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有什么关系吗?”夜寒的语气很随意,“或者说,你觉得自己的样子,变得比我还可怕?”
“可是这并不是你的样子。”我脱口而出。
“这也不是你的样子啊。”夜寒笑了笑,“来,把汤喝了,我可不会做吃的,小梳子和菡菡弄了很久才弄好,你可别浪费。”
我机械的喝着汤,眼泪一直不停的流,对于夜寒脸上的黑色烙印,我终于有些感同身受。
“别伤心,等拿掉了鬼精,你的脸会立刻恢复。”夜寒放下空碗,“你躺着吧,如果觉得无聊,我抱你去客厅看电视。”
我不想看电视,确切的说我什么都不想做,我低着头,一句话都没说。
夜寒没在讲什么,应该是他知道这种事只有自己想通了才行,他就坐在床边,握着我的手,这么静静的陪着我。
整整一天,除了中间去过一次洗手间,我一直靠在床上发呆,去洗手间的时候,我也刻意没有看镜子,我无法接受自己一夜之间变成了这副鬼样子,我甚至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让谁都不能看见我。
“想不想洗澡?”晚上的时候,夜寒忽然问我,“那个鬼精现在应该稳定了,至少你洗澡没问题。”
我这才想起自己好像自打去了那个山村之后,就只将就着洗了一回,原本一天不洗澡我就浑身难受,可我现在根本没心思收拾自己。
“洗个澡吧,人也会精神些。”夜寒干脆把我抱了起来,直接进了洗手间,热水器已经烧好了水,夜寒还在里面放了把凳子让我坐。
“我自己来,你出去吧。”我抓住了夜寒伸到我衣服扣子前面的手,咬了下嘴唇。
“以前我给你换衣服的时候,上上下下哪儿没看过,现在才想起害羞啊。”夜寒调笑着说了一句,“你好像每天都在我面前换衣服来着。”
我脸上一烧,对啊,夜寒就坐在卧室的书架上,我在卧室换衣服的时候,他岂不是每一次都看到了?
我简直恨不得把脑袋埋进胸口去,我的神经怎么这么粗,根本就没想起来这回事。上讽乒号。
“小心小心。”夜寒急忙拖住了我的脸,“你的颈椎现在还很脆弱,以前可以做的动作,现在都要小心,否则将来拿下鬼精的时候,你恐怕得在床上躺半年。”
我赶紧把脑袋抬起来一些,只是依然不好意思去看夜寒的脸。
“你洗吧,我出去了。”夜寒松开了手,“一定小心,别摔到了。”
“好。”我声如蚊呐。
夜寒出去关上了门,我这才脱掉衣服站了起来,打开了花洒,我洗的很慢,很小心,期间一直小心翼翼的避开后颈的部位,我不敢去摸那里,我不敢想象我背上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或许比我的脸还要恐怖。
终于洗完,我匆匆擦干了身体,正准备穿上衣服出去,最终我还是在洗手池前面停下了脚步。
我伸出颤抖的手,抹掉了镜子上浓重的水雾,我的脸出现在了镜子里。
松弛的皮肤,成片的色斑,密布的皱纹,如果不看脖子以下的部分,单这张脸,恐怕别人会以为,我至少六十岁了。
可我的头发还是黑色的,我的身体,我的手,都还是二十多岁的年轻模样,为什么我的脸偏偏变成了这样呢?
“没关系。”夜寒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从背后捂住了我的眼睛,“在我心里,你的样子从没变过。”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
065 我该开门吗?
夜寒的身体僵了一下,过了半晌,直接扶着我回了卧室,他一句话都没说,好像在刻意忽略我的问题,我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感觉很是失落。
“悦悦,你知道墓室里的那个女人是怎么死的吗?”夜寒看了我一会儿,忽然张口问我,提出的问题很是突兀。
那个女人不是自尽的么,她在我们面前打了自己一掌,夜寒为什么这么问?
“其实她只是提前把自己了结了。”夜寒顿了顿,“如果她不这么做,要受足七日穿心之苦,然后才会全身血液逆流,爆体而亡。”
我愣住了,好半天才急忙问夜寒,是你把她伤成那样的吗?
夜寒摇了摇头:“我被他们抓住,虽是因为她出手偷袭。可这并不代表她很弱,我根本不可能给她带来那么大的伤害。”
“那是谁?”我有些糊涂了,难道是夜战天,可他当时不是在对付那八个黑衣人吗,总不可能是无名道长吧。
“她是受了轮回幻境的反噬。”夜寒的眼神暗了一下,“悦悦,有关你的事情。其实并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而是我不能说,如果我说了,我的下场就会和她一样,而你,甚至会比我死的更惨。”
我狠狠打了个哆嗦。立刻想起那女人死前的话,诅咒,她说诅咒永远解不开!我记得当初夜寒的镜像也说过类似的话,他说他不能说,如果说了会害死我。难道这是真的?
“夜寒,当初镜像给我说过,说只要我嫁给你,诅咒就会解开,你的脸也会恢复,是不是,那我嫁给你,我马上就嫁给你。”我紧紧抓住了夜寒的手,好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夜寒的脸色却忽地沉了下来:“为了解开诅咒,你宁愿嫁给一个你不爱的人吗?而且你把我当成什么了,解脱的工具?”
我怔了怔,缓缓松开了夜寒的手,夜寒说的没错,我刚才太冲动了,说话根本没经过大脑,甚至忘了考虑夜寒的感受。
“对不起。”我低下了头。
夜寒在我肩上拍了拍,轻轻叹了口气:“睡吧,你早些养好身体,我们也好早日动身去找肉身佛。”
一夜无话,第二天上午,我刚吃过饭,就有人来敲门,我现在这个样子实在不愿意见人,就根本没有去应门。
“林悦,如果你回来了,记得和我们联系一下,安然很担心你,至少让我们知道你没事。”门外响起了叶景琛的声音。
我差点儿就下了床,后来还是忍住了,安然如果知道我现在这副模样恐怕更担心吧。
过了一会儿,叶景琛才走了,离开之前,在门上贴了张条,小梳子去把纸条揭下来给了我,叶景琛留言说,安然接连受到男友死亡和我失踪两件事的打击,最近精神非常不好,如果我方便的话,记得和她联系一下。
“怎么办,我这样怎么去见安然。”我坐在床沿上,眼泪滴滴答答的往下掉。
“打个电话给她。”夜寒给我递了一只手机,“不会显示号码,你就说你现在还回不来,而且短时间内也不能和她联系,让她放心。”
我急忙拿过手机,拨出了安然的号码,安然好久才接电话,声音有气无力的,我说我是悦悦,我现在在外地,夜寒已经找到我了,我没事,不过我暂时还回不了家。
“悦悦,你真是悦悦!”安然听到我的声音,立刻大叫起来,然而片刻之后,她又开始呜咽,“春死了,那些绑架他的人把他杀了。”
我心里有些难受,绑架的计划根本就是春策划的,可我现在也不好跟安然说这种话,说了她心里或许会更难过,我只能安慰了她几句,说让她节哀,万事朝前看。
安然哭了一会儿,收住了眼泪,开始询问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这么久都不跟她联系,她还以为我也遭遇不测了,吓得这几天都睡不着觉。
“我还有些事情没有办完,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你放心,我回来了一定第一时间去看你。”我笑着对安然说,“这期间我没法跟你联系了,等我去找你的时候,我就把事情都告诉你。”上讽休扛。
安然有些失望的“哦”了一声,我们又聊了几句,才挂掉了电话。
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好像胸口塞了一大团棉花,夜寒轻轻拍了一下我的手臂,我赶紧抹了把眼泪,说我去洗个脸。
我原本并不想去看镜子,然而洗完脸之后,我眼角的余光无意中扫到了镜子里的自己,我立刻“啊”的惊叫了一声,我的头发,我的头发居然花白了!
“夜寒,夜寒!”我立刻大叫起来。
“怎么了。”夜寒急忙冲进了洗手间。
我抖抖索索的指着镜子里的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夜寒的眼神变得阴鸷起来,轻轻拨转我的肩头,看了一眼我的后背:“是鬼精,他虽然被封印住了,但是还在不断的汲取你的生命力,因为他抓着你的颈椎,所以你会从最靠近脖子的地方,开始一点点变老。”
我的脑子里仿佛炸开了一个惊雷,原来不止是我的脸,只要这鬼精在我身上一天,我的身体就会不断的枯竭。
“是不是我全身都变成这样,就离死不远了。”我的声音颤抖着,身体也在止不住的发抖。
“我不会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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