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有了他第一次上大学的那件事,阴差阳错的那道血符还失灵了,这差点没把陈天佑吓死,最后人是抓回来了,还狠狠的揍了一顿屁股。陈天佑并没有因为血符失灵,自己和胡林失去羁绊而庆幸,反而阅尽古书重新制了一道血符喝下去。也就是从那件事,他察觉到了自己的心意,又过了几年,他在殷戚的帮助下绘制了另一道符,这道符是彻底的把两个人紧密联系在一起——生死符。
如果他遇到意外横死,胡林将继承他剩下的一半生命,如果胡林意外而死,陈天佑也不会独活。当时殷戚还调侃他,这是多么深沉的爱啊!
手中的杯子里早就没水了,凌昕转动着杯子也不说话的看眼前的人,陈天佑所有的表情尽收眼底。当年高寻是自愿喝下血符,是他自己选择把命运跟凌昕的联系在一起,而陈天佑是在被隐瞒了一部分事情真相的情况下喝下去的,而现在有吃惊,有震撼,更多的是在明白事情真相后的心疼,就像一直守着他的高寻一样。
尽管最后的答案陈天佑已经知晓了,凌昕还是低声把它说完。说到血符就不得不说封印,血符跟封印都是很古老的一种禁术,顺应天命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但人们总是有太多的不舍和欲望促使着他们妄图逃过这种规律,所以就有了这种禁术。
这种禁术其实就是把濒死的人封印起来,削弱甚至消掉他的法力灵力后再让另一个人喝下血符,把濒死之人的生命依靠在喝血符的人身上,从而达到两人共享生命。说到底,他跟胡林都是偷来的时光,没理由不好好珍惜。
猫族在法术的运用上不如狐族,其实严格说起来这些精怪能真正超过狐族的除了那些上古神兽外真的是凤毛麟角,这也是为什么凌昕的封印会被看出来,而胡林的封印只被殷戚来出来的原因。当然,这个封印也是不完美的,胡林还残存着一些法力,而又经过了陈天佑的再加工,阴差阳错间使得胡林的身体没有那么羸弱,就这点来说让凌昕羡慕不已。
仔细回想胡林大病初愈后的身体确实比较弱,一到换季变天就要生病,小则咳嗽感冒,大则卧床不起,也确实是在陈天佑改了符咒后才慢慢好起来,以前只当是他身体变好了,现在却是无比的庆幸。时间也不早了,凌昕放下手中的杯子起身告辞,陈天佑忽然想到就问:“高寻不想让我知道,那现在你告诉我这些他不会生气吗?”
凌昕俏皮的眨眨眼睛说:“你以为他会不知道我在哪儿吗?他那个人啊就是面冷心热,如果他真的不愿意告诉你,我就不会在这了。行了,我该走了,再不走他就该来你这抓人了。”说完摇身变成一只猫咪大摇大摆的从门口出去。
才到电梯口就看到胡林脸色不好的靠在墙边,凌昕眨眨眼睛,这就不是他该管的事了。单元楼下,高寻早就等在那里,伸手把猫咪抱进怀里,亲昵的亲吻他的头顶,“走,咱回家。”
胡林贴着墙慢慢滑下来,全身的力气就像一下子被抽干净了一般,跌坐在地上,想把两条腿蜷缩起来就办不到。他听到了,但是他多想什么都没有听到,他听到了什么?
别问,他也不知道,那些字每一个他都能听懂,也都会写,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组合起来他就听不懂了,什么禁术,什么血符,什么封印,他都不知道不知道,没听见没听过。胡林努力甩头就像是要把这些恼人的词语全都从脑子里甩出去一样,耳边一直回响着刚才凌昕对陈天佑说的话,每一个字都撞击着他的大脑。双手离开耳朵捂着脸无声的哭泣,怎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会是这样!
陈天佑是跟在陈昕后面出门的,墙角那个孤独又脆弱的身影让他心骤然疼了起来,不用怀疑,胡林一定听到了,后悔当时谈话的时候怎么就没设下结界呢。平静的生活被突如其来的真相打破,猛然间才知晓原来的自己的生命是用别人的寿命换来的,这样的结果谁都接受不了。
拥抱他,紧紧的拥抱他,陈天佑的脑子里只有这一个词,现在他也只想拥抱胡林,想在他脆弱的时候为他筑起一道可以安心依靠的铜墙铁壁。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做了,在别人探究的目光下,打横抱起被突袭的真相震惊的彻底浑身瘫软的胡林大步走回自己家中,紧紧拥抱着他,一遍遍亲吻他的额头,脸颊,“胡林,别这样,你听完说,你睁开眼听我说,这一切我都是自愿的,别躲着我,睁开眼看着我,我还有很多很多话想对你说。”
陈天佑低声诉说着,胡林终于睁开眼睛,但他心里有愧不敢看陈天佑,低垂着眼睑直盯盯的看着地面。虽说这事从一开始他就不知情,现在知情后他没有理由理直气壮的分享别人的生命,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他喜欢了很多年的人。
陈天佑强行抬起胡林的头,使两人的视线平行,胡林不敢看陈天佑的眼睛,视线一直看向地面。要想交谈这个态度肯定是不行的,没办法了,陈天佑伸手把人固定在怀里,另一只手扳着胡林的头不让他再逃,深深的吻了上去,可喜可贺,胡林终于肯正视他了,只是,麻烦你接吻的时候别那么一脸见到鬼的表情好吗?
这就像你一直以来跟五百万就差那一个号,永远都差一个号,就在你以为这辈子都跟五百万无缘的时候,突然有一天你捡了一张彩票,当晚开奖就中了五百万,现在胡林的心情就是这样。惊吓,震惊,质疑,多重情绪的混合就是没有惊喜,不是他不信实在是没法信,一直到两人胶着的唇分开,胡林还保持着刚才的表情,瞪大眼睛微张着嘴,全身肌肉关节都是僵硬的。
陈天佑又亲了一下胡林,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的嘴角,“先别惊讶,这事等下咱们再说,先来说说你听到的。”话音刚落就看到胡林原本明亮的眼睛瞬间暗淡无光,眼神飘忽的不敢看他。
陈天佑暗自叹气,明白他这是又把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了,这事必须解决,现在立刻马上,他不愿意看到胡林跟蜗牛一样把自己缩起来。“胡林,看着我,别躲,这事现在必须解决。首先,这事怨不得别人,跟跟你没关系,你爹娘也是为你好,这世间没有一对父母是愿意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逝去的,只要有一点办法都要拼尽全力去救,他们这么做也是为你好。
第二,在这件事上我不吃亏,从一介凡人短短一百年的寿命到现在,我不亏,白赚了几百年的寿命我知足了。
第三,这件事上他们选择隐瞒也是情有可原,我也不瞒你,在当时我会喝下那碗水是冲着长生不老这四个字的,我也有我的私心,我也不是那么大公无私的。最后就说到刚才的吻了,我喜欢你,就是从你被抓进牢里以后才在原有的血符上做手脚,把你我绑在一起是我心甘情愿并不觉得勉强,所以你不必自责。在这件事上你没有错,谁都没有错,我在知道真相后也不觉得委屈,反而庆幸我当时喝下了那碗水,庆幸在血符上动手脚,更加无比的庆幸现在你完好的在我面前。本来这话我想再等一等才告诉你,现在我改主意了,胡林,我喜欢你,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第 20 章
陈天佑说喜欢他,要跟他在一起生活?胡林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这一天来,不,应该是这半天来他听到了太多的消息,就觉得大脑完全瘫痪了,这些话他怎么一句都消化不了,从在门口偷听到了两人的谈话,到陈天佑的表白,一个沉重的他无法接受的真相差点把他砸死,很快就是另一个在平时能把他激动的直接晕过去的消息狠狠的撞击着他的耳膜,震得他耳朵嗡嗡直响。
不可思议的看着陈天佑,努力想让自己镇定下来,心跳却越来越快,脑子里都成了一团浆糊,紧跟着眼睛也模糊起来,有什么东西从眼角流出,湿湿的,划过脸颊。陈天佑的手指慢慢擦去滴落下来的泪水,“怎么就哭了呢,这是高兴的还是激动的泪水,乖,别哭了。”
胡林胡乱抹了一把脸,推开陈天佑,也拉开两人间的距离,“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如果你是因为凌昕所说的话,而心生同情的话那大可不必,我不需要同情的喜欢,如果你是因为我爹娘为你所做的一切而想要报复的话,尽管来,别用这种,这种……方法。”胡林在怕,他怕兴奋过后的真实是他所承受不起的,更怕最后听到一句“我只是同情你”,那样还不如一刀杀了他来的痛快。
陈天佑很想笑,眼前的人一头微黄的头发已经被揉的乱七八糟呈鸟窝状,眼睛红红的,脸上还挂着泪痕,脸颊微红的说出本应是硬着心肠说的话,却因为这幅模样,再配上他飘忽不定的眼神,口气更是柔软的像是撒娇,陈天佑想笑更想逗逗他,但不是现在,只要他现在一笑出来,面前的小狐狸绝对会以最快的速度逃跑,并且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理人甚至消失,他可不想经历这样的事情。
轻叹一口气,把人搂在怀里,硬是让胡林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这才说:“你可真是个傻子啊,我早就说少看点电视,那里面的泡沫剧会害死人的,正经的电视剧不看偏偏要看那些宫斗宅斗脑残剧,我都怀疑你脑子里都装了点什么。什么叫因为同情,什么叫想要报复,这些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也不需要想,你也趁早把你脑子里那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我全部扔掉。
我喜欢你,很早以前就喜欢,这种喜欢只关乎于我的心,跟你说的那些完全不沾边,也永远不可能沾边。那么现在你能告诉我你的答案了吗?喜欢还是不喜欢,嗯?”
每一个字胡林都听进去了,这次也都听懂了,陈天佑喜欢他,在很早以前就喜欢,这种喜欢是干净纯粹的喜欢,就跟他喜欢陈天佑一样。
得出这个结论后的胡林心跳的更快了,简直可以用欢喜雀跃来形容,手不自觉的环紧陈天佑的腰,原本僵硬的姿势和柔软下来,在陈天佑看不到的地方咧着嘴笑。
能感觉到怀里人放松的身体,陈天佑也笑了,最然还没有一个正式的回答,但这已经说明了胡林的答案,至于那句喜欢,不急于这一天。可想而知今天之内的消息都太让胡林震撼的了,他需要点时间来消化,而且他们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解决。
胡林是怎么睡着的他也忘了,醒来的时候闹钟已经指向十点,外面更是天光大亮,看来他最少睡足了十二个小时。腰间不容忽视的重量让他转过身,对上陈天佑安静的睡颜,这张脸他看了几百年,像这样的睡颜他们认识了多久他就看了多久,没有一次是像现在一样感觉永远也看不够似的。
陈天佑的眉毛不重,也不是所谓的剑眉,不过长的很整齐没有一根长歪,眼睛不算很深邃,不过瞳孔很黑,只要注视着就真像要把人吸进去一样,有时候胡林都想他是不是学了狐族的媚术了,要不怎么对上了就不想挪开。还有他的这张嘴,唇色比较淡,嘴唇也偏薄,笑起来的时候能看到嘴角向上勾起的弧度,很好看。其实总的来说,陈天佑的长相是很普通大众脸的,基本上就属于扔到人堆里就找不到的类型,但在有心人的眼里,总能在人群中第一眼就看到他。
就像胡林看的一个微博上说的,你喜欢的那个人他会发光。是的,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的周身就像笼罩着一层光亮,使你的眼睛会不由自主的跟着他转,纵使在千百人中也因为这层光亮让你能第一时间就看到他,深深的吸引着你全部的目光。陈天佑对胡林来说就是如此。
手指已经不自觉的划过他的脸庞,眼见着陈天佑的嘴角向上勾,胡林想收回手都来不及了,陈天佑抓着胡林那只四处作怪的手问:“对你看到的还满意吗?”
好好的一个早上,好好的一个早上酝酿出来的暧昧氛围被这一句神句给击的粉碎,胡林的嘴角不受控制的抽动两下,“下一句是不是要说‘你个磨人的小妖精,自己点的火自己灭。’,你总说我是电视儿童,少看点脑残据,那我能不能请你少看点脑残文,我一直对你看文的品味表示怀疑,什么玛丽苏,杰克苏,种马后宫文你是来者不拒,我都怀疑你现在的智商还在不在正常水平线上。”
如果不是陈天佑那句扫兴的话,两人还能接个吻什么的,只是现在,就算陈天佑脱光了站在他面前都没兴趣了。
陈天佑也笑了,起床穿好衣服说:“其实我特别想说一句话,就是没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
“什么话?”胡林好奇的问。
“天凉了,让王氏破产吧!”陈天佑那副故意做做像是要配合文里人物表情说出来这句经典,让胡林一大清早没来由的反胃,“快收起你那副恶心的表情吧,我估计这辈子你是没机会说了。”
吃过早饭加午饭后,两人来到温晨的店里,殷戚在见到陈天佑后挑了下眉毛,故作高深的掐指一算说:“我看阁下眼泛桃花红鸾星动,看样子是好事将近啊。”
陈天佑很配合掏出五块钱递过去,“谢大师吉言,这是在□上唯一最大的面额了,还请大师笑纳。”当然他递过来殷戚也就不客气的收了,惹的一旁的温晨都替他丢人。
闲话说完了就该说正事了,目前来看唯一的正事就是解开胡林的封印,天劫说是还早,但谁都不能保证它永远不提前,不管是听过的经过的还是见过的,没有谁的天劫真的就正好是他出生的那一天,更何况是胡林这种逆天命而为之的人。这几天殷戚都在翻书,一头扎进古书堆里就不出来。
遗憾的是目前还没有哪一本书里完整记载了这种禁术,零星的只字片语也都是一笔带过,所有的只能靠后人的推测。就在这只字片语中殷戚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一个信息,被封印的人必须要跟一个人有夫妻之实,并且,在历天劫的时候由这个人替他承担,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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