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早就被甩到了后面,不慌不忙地迎上前去,“应该就是这里了。”
童金刚看看四周的环境,并没有怪物的藏身之地,便问道:“到了这里就没有路了吗?”
“那我哪里知道?”慕云说道:“反正我见过的海岸就只有这一处,除此之外就没见过海了啊。或许……怪物在大海的另一头?”
童金刚向海面上看去,“这里一望无际,到处都是坚冰,你要说这附近有个岛屿或许我还能相信。”
就在这时,在那些坚冰的后面忽然冒出一声音,说话断断续续,好像是个结巴,“那个……岛屿有……有哇,不过在海平面的下面。你们……可……看……看不见。”
116、独孤残生
说话声突然出现,慕云和童金刚同时吓了一跳。
“什么人?”两人齐声问道。
童金刚更是长刀出鞘,不由分说对着声音的方向便是一刀,虽然不是飞天连斩的绝技,威力却也不小,只这一刀下去,面前刀子一样的冰棱就被砍得粉碎。现出坚冰后面的一个怪人。一见那人的模样,慕云和童金刚也是同样地吃惊不小。那人身穿一件破破烂烂的豹纹皮袄,胸口一个大洞,皮肉外翻,也不知道是被什么猛兽把心给掏走了一样,背后高高拱起,还是个罗锅,背着一个大葫芦。头上戴着一个少了半边的斗笠,上边满是积雪,那些积雪又从斗笠的破洞钻到了里面,把他的蓬乱的头发点缀成了白色,右边没有胳膊,左边没有腿,左手撑着一个龙头拐杖,手指还少了一根,右腿的麻鞋,露着大脚趾,上面黑乎乎一片,也不知道黏了什么东西。再往脸上看,左眼瞎,右耳少,鼻子也只剩下一半,几根鼻毛外露,上面的鼻涕都冻成了冰,满脸的络腮胡子,一半黑,一半白,一张血盆大口,上唇处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豁开,露出了少了一半的一颗门牙。左边脸像哭,又边脸又像笑,人不人鬼不鬼,比癞头三的模样还要狰狞可恶。
“世上哪有这么丑的人?我看你就是雪妖!”童金刚高声说道。
刚要动手,慕云却把他拦住,“等等,我的资料显示,这个人是个玩家……”
“胡说!最高权限的玩家是我,除了我还有谁能进来?”童金刚瞪圆了眼睛,也打开那人的资料,果然如慕云所说,那人还真的是一个玩家,只不过以自己这么高的级别和权限,居然无法查看那个怪人的详细信息,只是在弹窗的最上面写着一个奇怪的名字:独孤残生。
“你究竟是何许人也?”童金刚用刀指着怪人问道。
独孤残生断断续续地说道:“独……坐寒水旁,孤枕夜未……央。残……灯燃不起,生死……两彷徨。”
慕云奇道:“是首诗唉,独孤残生……好奇怪的名字。”
童金刚冷哼一声,“装神弄鬼,原来还有一个非法入侵者。”
独孤残生用漏风的嘴说道:“我……我这半条命的人……也……也要入……入侵吗?”
慕云也不禁觉得奇怪了,光盘在我的宿舍啊,这个家伙怎么闯进来的?他也不可能像童金刚一样有什么最高权限,而最奇怪的还是他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按理说系统对人物设定的方式有现实和虚拟两种,现实的就和慕云一样,本人是什么样子,进入游戏就是什么样子,也不改名,也不改姓,实实在在地扮演自己。虚拟的就好像慕云的那个窝囊师父雅蠛蝶,没人知道他现实是个什么模样。不过就算是如此,在选择人物的时候,恐怕也不会有人故意选择这样一个难看的形象。这个独孤残生无缘无故地出现在这里,他的来头一定不小。只是他是通过什么途径进入的,却不得而知。从那首诗分析来看,这个人心里似乎还有莫大的苦楚,生死已经置之度外,这一副残破的身体,或许正是他厌世的写照也说不定。
想到这,慕云不禁问道:“独孤残生,你当真只剩下残生了吗?所以才起了这么一个狗血的名字,又用了这么残败的形象,你想表达什么呢?”
独孤残生笑了笑,那分开的嘴唇向两边咧着,上唇的开口处就更加合不拢了,童金刚看在眼里,真是觉得说不出得厌恶。
“独孤残生,就……代表孤独地渡过……剩下……的日子。仅此……而……而已。”
童金刚冷冷说道:“你的样子倒是符合你的名字,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残缺,简直是废物中的废物。”
独孤残生拄着拐杖,向前走了两步,用独眼斜着瞄向童金刚,“的确……可……可有些人……看似……健全,其实却已经不……不全了。童金刚……看……看似金刚不坏,可里面……不……不堪一击。”
“你说什么?你这个废物?”童金刚左手打了个响指,马上就要动手杀人。
慕云赶紧按住他的刀,“别动怒,他如今已经半死不活了,你何必和残疾人计较呢?欺负他也没什么意思。”
童金刚转念一想:慕云说的也对,杀了这样一个废物,岂不是弄脏自己的刀?他用鼻子哼了一声,把手垂下,脸上却余怒未消。
这时么么觉得这人有趣,便想和他打个招呼,奶声奶气地问道:“独……孤孤残……生,为……为什么你的……名字是四个字……好……好像外国人的……名字……”十八号行星是没有外国的,不过么么会许多外语,所以才知道知道“外国人”这个词,慕云皱了下眉头,“别学人家说话,那样很没礼貌的!”慕云批评完么么,才给她解释,“独孤是复姓,残生是名字,不是什么外国人,你是小朋友,就算遇到身体有缺陷的人,你也不能嘲笑,更不能学人家。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么么!”么么回答得倒很干脆,慕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明白,不过么么紧跟着就反驳道:“么么不是小朋友。”
独孤残生暗暗点了点头,“这……就是那只灵……宠吗?的……的确很特别……”
慕云心中一动,“你知道她的来历?”
独孤残生眨了眨独眼,“不……不知道,但是……这个……这个灵宠很……很可爱。”说着那一只眼睛里却流露出一种奇怪的神色,似乎隐隐有些光一闪而过,显得有几分兴奋,几分慈祥,又有几分落寞。
没人知道他为什么会无意中流露出那样的表情来,可他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么么,却叫么么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她凑近慕云的耳畔,低声说道:“这个人好像认得我。”
慕云也觉得有点奇怪,就算么么长得漂亮,但是她毕竟是灵宠,就算不是灵宠也没有这样一直盯着女孩子看的,他咳嗽两声说道:“独孤……前辈,既然你不知道么么的来历,为什么说她特别?”
独孤残生这才回过神来,“特别……就是特……特别,她好像……我……我的女儿……也一样……是……是个弱智。”
么么急了,喊道:“你才是弱智!你全家都弱智。么么!么么!”
慕云赶紧去捂么么的嘴,“怎么骂人啊?太不像话了……”
么么却是拦也拦不住地大声叫着,“么么不是弱智,么么!么么!么么!么么再也不要听到别人说么么弱智!”一边说着,一边居然假哭起来。
小翠在旁边一个劲地劝,可么么却越哭越厉害,“么么是正常人,么么要做正常的人,不要做弱智!”
童金刚显得有些不耐烦了,之前还打算把么么收为己有,但现在一看么么的表现,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真是一群白痴。慕云,你的灵宠真的是很特别,特别的白痴!”
么么听童金刚这么一说,顿时怒发冲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童金刚面前,指着童金刚的鼻子说道:“么么不是白痴!哥哥帮我教训他!”
117、叫做神王的传奇职业
慕云赶紧拉住么么,“别闹了,祖宗。干嘛你要那么生气?”
么么委屈地说道:“可是么么不想别人在你的面前说我……”
独孤残生又点了点头,用传音入密的方式对慕云说道:“慕……慕云,生气也……也是人类的情……情绪。”
慕云心中一动,这才恍然大悟,么么的表现虽然幼稚,但是却越来越接近人类,她甚至有了自尊,不想别人在我的面前说她的不好,而且还学会了发怒,这不正说明么么成长了吗?换做是夜罗刹,恐怕骂她一千次,一万次白痴、弱智,她也不会生气。这样看来么么的确是很特别的灵宠,她不是特别白痴,而是正在慢慢地学习人类的情绪。只是现在的她,还不懂得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看来以后还要好好教导她才行。不过叫慕云觉得奇怪的是,这个独孤残生似乎对么么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对我做这样的说明呢?目前这个世界只有三个人,他用传音入密的方式和我对话,很明显是不希望童金刚听去,难道他是隐藏在这个游戏世界里的世外高人,又或者他就是……可是又怎么可能呢?
想到这慕云也用传音入密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独孤残生不等慕云问完,便打断了他,“我……是独孤残生,职业是……神……神王。”
慕云又是一惊,神王的职业可从没听过,自己来到游戏世界的时间也不算短了,虽然每次时间并不长,可是从没有人提过什么神王的职业,自己更是见也不曾见过。他打开游戏的职业说明,里面也没有关于神王的记载,但是光听这个职业的名字,慕云就知道,这一定是一个十分了不起的职业,越是了不起的世外高人,往往他的入世形象就越不起眼,这在各类小说里都有记载,这个独孤残生已经不能用不起眼来形容,简直就是凄惨到了极致。在游戏的世界里,恐怕没有人比他的形象更加凄惨了,他不禁随口问道:“难到你是铁拐李?神仙下凡?”
这次慕云可没有用传音入密,独孤残生面无表情地说道:“自言自语的毛病可不太好。”
慕云尴尬地挠了挠头,“习惯了,经常这样,哈哈哈。”
童金刚冷哼一声,“世界上哪有什么神仙?如果有,我就神。”说着一刀向独孤残生劈来,慕云想要阻止也来不及,因为这次童金刚连响指都没打,出手也实在是太快。
不过两个人谁也没想到,刀已经明明挨到了独孤残生的头,却穿了过去。真真正正地穿了过去,砍中的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影子,那影子晃了晃,独孤残生依然站在那里。
慕云说道:“真的是神仙啊,游戏世界里说不定就有神,不然怎么会有妖精和怪物呢?”
童金刚却微微皱了皱眉头,“什么神?他不过是一个召唤师的玩家,这个技能叫做镜花水月,人在几十里之外,却能把自己的影子投在我们面前,大概是距离太远,他的法力不继,所以说话才断断续续,真人根本就不在这里。蚩尤族的召唤师,也算是神吗?哼!”
慕云差点脱口而出,“他说他是神……”后面的王字,硬生生又咽了回去。
独孤残生点了点头,对童金刚说道:“知道……的不……不少,你倒是的确……会成为神——战……战神!”
听来似乎是一句恭维的话,童金刚隐隐有些得意,“装神弄鬼,我已经是战神了,不需要你来说明。”虽然依然不太客气,可是语气已经缓和下来。
独孤残生怪笑一声,“口……口气不小。你既然是神……那……那还得看能不能打……打败雪妖。”
童金刚收起长刀,盯着独孤残生看,想从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一丝信息,可是独孤残生的独眼却浑浊不堪,根本流露不出一丝一毫的情感,他的确是一个玩家,可是眼睛却更像是灵宠,这个时候童金刚已经不想去问这个怪人的来历了,因为问了也是徒劳,而他又仅仅是某个人的投影,也不可能杀了他,又或者找到他的位置,这样隐蔽的一个人,又和自己一样可以用最高权限玩家身份闯入游戏的,只能有一种可能,他也是开发者方面的人。如果这样说……难道他和自己一样也是童万林派来的?不过以自己对于游戏玩家信息的掌握,就算是被派来的人,也没可能有这么高等级,想来想去童金刚恍然大悟,这个人只能是何焕涔。理由很简单,何焕涔给自己赋值成高等级,不过装备却只能靠游戏里打怪掉落,如今又没有能打造装备的npc,所以他就只能扮作这个模样,想监视我,又怕被我杀了,才会投到蚩尤一族,用镜花水月投影到我的面前。童万林你太小看我了!只是他又总是怂恿我去杀雪妖,到底又是为什么,这一点,童金刚可是怎么想也想不清楚了。难道是外界又发生了什么变化吗?
就这样盯着半天,童金刚只顾着想自己的事情,一句话也不说,一动也不动。
么么却走到他的面前,用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哥哥,这个家伙被冻僵了,么么。”
“胡说八道!”童金刚忽然开口,“你闪开!”
“哦,原来没有冻僵,”么么银牙轻启,笑道:“那你也不动一动?么么还想用火把你烤一烤呢。”说着手指一捻,一束亮光从指尖里冒出,在童金刚的鼻子前晃了晃。
童金刚把她的手拨到一边,“不用!你的行为和个……孩子一样,真是太……幼稚了。”本来他想说太白痴了,但是想想刚才么么的表现,就换了个词。被一只灵宠指着鼻子骂,他还不太习惯。在他看来,灵宠也会骂人,这本身就是一件很白痴的事情。回想起从前的那只蓝姬灵宠,可是很有礼貌的。
“说来说去,还是要我去打雪妖。既然老头子下了这个任务,那你就带我们去!”童金刚还是以为这个独孤残生就是童万林派来的,所以他把么么拨开以后就这样对独孤残生说。
独孤残生慢慢地回头,指向身后冰封的海面,“雪妖……在海中的……冰山之上。”
慕云和童金刚同时向海面望去,只见一马平川的巨大冰面,一眼也望不到边际,哪里有什么冰山?
“冰山在哪里啊,么么?”么么倒是替这两个人问道。
“不远,不远……只要在……正午,朝着太阳的方向……就……就能到达。”独孤残生说完,也不管慕云和童金刚是否答应,便拄着拐杖向海中走去。
118、冰川海面
慕云和童金刚互相对望了一眼,慕云问道:“你说他是谁?”
童金刚淡淡一笑,“我怎么知道?”他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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