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苏亦萱,像哄一个孩子,轻轻地抚着她的背脊。
“不要走,不要走……”席远身上的气息让苏亦萱说不出的安心。
“我不走,乖,萱萱,我不走……”
苏亦萱抽泣的声音渐渐变小,最后在席远的怀里睡着了。
黑暗被黎明的曙光冲破,明媚的晨光透过卧室的窗幔,绰绰约约地如一缕薄纱洒了进来。
苏亦萱蹭了蹭脑袋找了一个更为舒服更温暖的姿势,迷迷糊糊地继续睡着。
身体上方传来有力的心跳声,还有熟悉的气息淡淡地萦绕着她。这是?她疑惑地睁开眼睛,原来不是梦,他真的在这里没有走,一直陪着她。
、黑白1
透过窗幔投进卧室的浅浅光线告诉苏亦萱天亮了,这人还真是个傻瓜,就这么傻乎乎地抱了她一夜。
昨晚发生的事情想起来还心有余悸,真的如席远所说,睡醒了就什么都过去了吗?
还有昨晚席远的狠心,原来他沉着脸的样子还真是阴冷的可怕。
不过,他这么做,苏亦萱很感激。
“醒了?”坐在床畔的席远低垂着的眼里都是高兴的光芒,“有没有哪里感觉不舒服。”
苏亦萱摇摇头,随即想到昨晚他看光了她,害羞地声音低的像蚊子哼哼:“傻瓜,你怎么不把我放下来?”
席远但笑不语,眼底的温柔和倦意,苏亦萱看着有些不舍,从他的怀里起来,站在床边帮他活动着四肢。
“我乐意抱着。”
席远抓住苏亦萱给他揉捏的手,略带疲倦的瞳仁此时黑漆漆的发亮:“萱萱,其实我更想的是每天抱着你醒来。”
苏亦萱顿时感觉脸颊发烫,再想到昨晚她的出格举动,都不好意思直视席远的那一双眼睛了。
“都被你看光了,早晚会这样的。”
“萱萱——”席远颇有几分的意外,把苏亦萱用力地扣紧,缠上她的眼睛,“看着我说话,萱萱,我想再听一遍。”
讨厌,苏亦萱刚想白他一眼,碰到他的视线,陡然懵了,这么专注的眼神,带有期待还有莫名的感伤,她的心开始杂乱无章地跳动着。
“再说一遍,乖。”席远手指抚上她的唇,轻轻地描绘,淳淳诱导。
苏亦萱在他的柔情攻势下,乖乖摇起了小白旗投降:“如果你愿意娶我,我就嫁给你。”
他怎么会不愿意呢?不仅愿意,还是愿意到发疯了的那种状态:“萱萱,我怎么可能不愿意呢,我会给你最好的,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多年等到现在,哪怕就永远停驻在这一时点上,席远也认为值了。
“小远,我一直想告诉你,不知道为什么我从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从那天早上在楼下的餐厅,就感觉你似曾相识,仿佛认识了你很久很久似的,是那种久到连我都忘了是什么时候的感觉。”
初次看见席远的那一刻,苏亦萱就有久违遇到故人的熟悉,还有心里被针扎一样的疼痛。他的强烈存在感,没来由地就想去关心、去怜惜,这样的感觉还有遇到他时出现的失态,到现在她也不明白是什么原因。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谢谢。”
席远心里叹息着,亲昵地蹭着苏亦萱光洁的额头,十多年了,他加入的那些记忆就被所谓的选择性失忆轻轻松松地剔除掉了,不过幸好他们还有以后。
“答应我,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离开我。”
席远害怕拥有后会再度失去,哪怕想一想也会心悸的犹如到了世界的末日。所以,他害怕苏亦萱想起来的那一天,会恨他,离开他。
“我答应你。”苏亦萱被他磨蹭着额头心里都有了异样,赶紧挣脱开一点,继续揉捏他的肩膀。
席远拨开苏亦萱额角的一缕秀发,难得严肃地看着苏亦萱的眼睛:“萱萱,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其实我很坏很坏,你会离开我吗?”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纯粹的好人和坏人,你对我好的就是好人,我为什么要离开对我好的人呢?”
苏亦萱摇头,不明白席远为什么会这么问。不是说恋爱中的女人容易患得患失吗?难道男人也会这样?
“假如,我曾经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呢?”
席远的眼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什么在流动,苏亦萱看得怔了怔。
“既然都是曾经,那就代表过去了呗,过去了的事情干嘛还要揪着不放呢?”
“你的意思是,无论过去发生过什么你都会原谅我?不离开我?萱萱,告诉我,你是不是这个意思?”席远几乎屏住呼吸地继续问。
苏亦萱像昨晚一样主动地揽上席远的脖子,唯一不一样的是她现在清醒的很。她用行动告诉席远,她不会。
唇齿间的一方寸空间,两个人辗转地亲吻,深深浅浅,缠绵悱恻……
席远担心苏亦萱的身体,请了医生复诊,确定没事了才放下心。
临走的时候,盯着苏亦萱喝光了灵芝薄荷汤,又嘱咐她要多喝水,多吃水果。
“萱萱,不开心的事情就不要想,忘了它,不管发生什么你都有我。”
苏亦萱瞧着啰哩啰嗦的席远挺有喜感的,藏着笑,很乖巧地连连点头。
不过等席远走了,苏亦萱还是会想,是谁在红茶里放了东西,应该不是楚致远,那到底是谁会算计她和楚致远。
苏亦萱似乎记得有人要带她走,是席远吗?那段记忆有些模糊。
·
清晨,严嘉嘉送走了去上班的宁柏军,敲开严麒韦的卧室。
“麒韦,人呢?”
床上就只有睡眼惺忪的严麒韦。
“晚了一步,没想到席远的速度这么快。”严麒韦嘲讽地笑笑,揽着被子继续睡。
“我还在犹豫呢,等会催眠给不给她做,这样好了,我不用为难了。”严嘉嘉兴奋地拍了拍手,“皆大欢喜,我和柏军周末去度假有心情了。”
“我会尽量创造机会的,如果有需要,你早晚得为难一次。”
“强行催眠会对她有伤害,你不心疼?”严嘉嘉拉下了脸。
“大姐难道不知道我向来只爱我自己?还有星视传媒的命运?宁柏军的身体不是一直好好的?我的要求很简单,只要她认为爱的是我就行。”
“严麒韦,柏军是找我自愿要求催眠的,他要忘了一个已经死去的人,省得成天痛苦,那是治疗心理疾病,而你却……”
“嘘,别吵,我要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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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的几个人当中,有一个瘦削挺拔的男人和其他的人都不同,他的双眼不带任何情绪和温度。男生和他对视经不住地浑身一颤,这样的眼神似乎能够看穿一切,男生胆战心惊地往角落里缩了缩。
“把经过说一遍。”
男人的声音平稳又冷冽像冰,男生这个时候发现他有一双和老板一样的眼睛,顿时连开口哀求什么也放弃了,这应该就是老板的大哥。
他不想再挨皮肉之苦,照死里抽的感觉还不如平凡地活着,穷点就穷点。很识相的从一个女人给了双倍的服务小费后,一直说到再进326包厢拿摄像机。
席远听男生说完,脸色变得森然冰冷,从买两张手机卡发信息,到剪断三楼的监控线路,还真是计划的周密。
站在席远身后的苏皓轩隐约猜到了那女人是谁,因为昨晚他连夜看了进出酒吧的监控,她出现过,当时心里就有了不祥的预感。
如果真是她,他第一个不会放过。
“她是怎么离开326 房间的?”席远听他没有说这一段,还有老三说楚致远是被人踢成那样的。
“是我,后来我后悔了,怕那个先生真的会……所以就踢倒了那位先生,把她移到了同层的317房间。”
席远无声地盯着男生的脸,他说的一点也不错,却感觉整件事情还有哪里不对,可又找不出破绽。
“希望你没有撒谎,明浩,带他去监控室,指认一下人。”
席远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是谁不仅清楚过去的事情,还费心的预谋这样的计划。
“明浩,我和你一起去。”苏皓轩叫住明浩,也跟着出去了。
“大哥,那个男的还在楼上的钟点房里,给他叫了女人,他没要,淋了整晚的冷水澡,硬是挺过去了。”佐尚辰想到楚致远还在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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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送来了饭菜,楚致远也懒得动,一直消沉地靠在休闲椅上。
这里应该还是那家酒吧,因为透过半掩的窗帘,他看见街对面的摩天大厦。
是什么人会这么做,从开始的手机信息,到安排人下药,一步一步地过来,能够成功是因为清楚他和苏亦萱的过去。楚致远想不通会是谁,目的是什么,总不会是好心的想要成全他吧?
虽然他是被人恶意算计的,但在苏亦萱面前猥琐淫邪,让他没有办法释然。
听见门外传来的脚步声,随即看见进来的席远,楚致远靠在休闲椅上的身躯顿时绷紧。
怎么会是他?楚致远只见过他两次,一次被揍了一拳,一次是在苏亦萱车祸住院的期间。仅有的两次,还是轻易就把对方认了出来。
这个曾经被他当成了苏亦萱哥哥的男人,直到苏亦萱车祸后才知道他不是。
“怎么是你?你想干什么?”楚致远情绪激动地站起身,上来就推搡席远。
有人把楚致远给拉开,席远掸了掸风衣:“楚致远,你该庆幸我现在过来不是阉你的。”
“那你来干什么?”楚致远甩开拉着他的人,也整了整休闲夹克。
“通知你可以走了。”
楚致远看见席远离去的背影,他一直僵直着的身躯没有了强撑的理由,随后颓然落在身后的休闲椅上。
、黑白2
席远出了门就遇上来找的明浩,看来已经找到了那个人,淡淡地瞥了眼刚出来的钟点房:“明浩,你找个人盯着他一阵。”
到了监控室,看着那张被定格后的脸,席远微微垂眸掩住眼底嗜血的暗光。
苏皓轩则是在心里破口大骂,汪诗莹,你还真的是活腻味了。
席远清除了针孔摄像机里面的内容,把摄像机甩到男生的身上:“想活吗?”
男生一个劲地点头,好死不如赖活,活着比什么都好。
“那知道怎么做吧?”席远退开了几步,有人上前给他一部手机。
男生接过手机,竟然是他的,看来这些人已经去过他住的地方了。他下垂的眼睛印在手机的屏幕上有丝愤恨,那件事情没有说看来是对的。
打完了电话,他痛得咧着嘴拿着摄像机一拐一拐地走了出去,席远看了明浩一眼,明浩随即会意,招呼人也跟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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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城市郊的一处烂尾楼,汪诗莹拿着手中的信封在男生的眼前晃了晃。
都春暖花开的季节了,年纪轻轻的还裹着件军用大衣,站在她的面前不住地抖,她的眼里都是鄙夷。
“好好的你哆嗦个什么劲?钱在这里,像你这么胆小的就不该赚这种钱。好心的提醒你嘴紧点,还要忘了这件事。”
汪诗莹摆弄着男生给她的摄像机,对他也没有过多的在意。她就在等这个录制的内容,现在终于到手了。
等把它传到网络,苏亦萱等着身败名裂吧,最好灰溜溜地滚回国外。就连苏皓轩的曙光国际都会受到影响,股价暴跌、崩盘……
她或许是过分沉湎在想象中,连男生被人带走了,对面来了人也不曾察觉。
“想死吗?”冷到极致的声音让听在耳朵里的人感到一股凉意穿心而过。
“席——远?”他怎么到这儿来了?汪诗莹怎么也想不到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会看见席远。难道?她慌忙把手上的摄像机藏到身后。
苏皓轩可没有席远的这份文气,杀气腾腾地几个健步上前,对着慌张的汪诗莹不由分说地上来就是凶狠的一脚。
“怎么又是你?这次是想找死对吧?好,今儿个我就成全你。”
被踹倒在地上的汪诗莹吃痛地捂住肚子缩成一团,想伸手去拿掉落在一边的摄像机,就被苏皓轩指使的人从地上给拉起来,拖拽到苏皓轩的身前。
“什么事情值得你恨小萱成这样?三番两次的对她下手?”苏皓轩对着汪诗莹又是狠戾的一脚踹了上去。
随着苏皓轩脚上的力道,那两个拉着她的人顺势松开了手,这一脚让汪诗莹随着惯性飞出去好远,“噗通!”一声沉闷的响声,她重重地又落到地上。
大家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被一致公认以沉稳精明著称的苏皓轩,他竟然也会有这么冲动和暴力的时候。
席远听见苏皓轩的话,心里疑惑,苏皓轩的愤怒在情在理,但现在这架势他不仅认识汪诗莹,而且汪诗莹应该还做过什么让苏皓轩怒不可遏的事情。
“皓轩,怎么回事?”
苏皓轩活动了几下脚腕,英挺的脸上都是化不去的狠劲,他揪住汪诗莹的头发,重新把她从地上拖起来,一直拖到席远的面前。
汪诗莹痛得脸都扭曲起来,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她也就没有什么好畏惧的了,看着席远昂着头狂笑不止。
“哈哈哈——,苏皓轩你说啊,你以为我是穿过的衣服随便一脱就完事了?还有席远,我哪里不好,为了迎合你妈,我付出了多少,你怎么就看不见呢?非要等苏亦萱那个臭丫头。
反正落在你们的手上,再把我关起来,或者把我送进监狱,我都不在乎。反正那个臭丫头还是被人给糟蹋了,你们以后就算在一起,心里总还会有些膈应吧。”
席远是听明白了点,眼里如同淬了冰,对着明浩微微点头,明浩上前一掌就把汪诗莹劈昏了扔到魏子的车上。
等烂尾楼空旷的场地上只剩下席远和苏皓轩两个人的时候,席远随意找了个地坐下:“皓轩,我想知道真相。”
“我只恨当年太仁慈,轻易地饶过这个天杀的贱女人,没有像对她请的那个修理工一样打断她的腿骨,挑断手筋。”
苏皓轩恨恨地踢了一脚地上的废石子,把真相告诉了席远:“……当时不告诉你,主要怕你情绪激动,影响治疗,加上我又一直没有找到有力的证据,律师也说证据采集不足,立案有难度。”
以为她会接受教训,没有想到死不悔改,竟然又整出事情来算计小萱,所以这次他不可能再放过她。
席远听了放在身上的手都捏出了青筋。
夜色沉郁压抑,黑的像打翻了的墨,让人看不到希望。
地下室里的汪诗莹蜷缩在地面,失控地抓着头发,在这样暗无天日,死寂一样的空间里,除了她的喘息没有其它声音。
让她崩溃的这里应该还是四年前那间她曾经待过的地下室,因为她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