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起身胤禛像耍大牌一样,理都不理他们就向府内走去,流霜不解的看着我,以为是我做了什么又惹他不高兴,可我对她的回答就是不明所以的摇摇头。流霜撇撇嘴表示不再深究,便扶着我掠过众人走向我的院子,留下一干人等莫名其妙的留在原地。
“你们什么时候出来的?是不是等了很久啊?”回去的路上,我问流霜道。
“我不是和那些主子一起来的,”流霜回答我道,“我也就才出来一盏茶的时间,是先前爷的小厮回来传话,说主子要回来了,还命我准备好御寒的衣物,我拿着衣服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年侧妃带着众位主子在门口候着了。”
“我刚才没看见晴洛和韵瑶啊,怎么回事,她们怎么没来?”刚才站在门口扫了一眼没看见她们,每次胤禛回府他们都会随着众人一起出来迎接他的,怎么今天会例外呢?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先前听到有人提起,好像是说耿夫人和侧福晋在照顾小主子,所以才没来,但是事实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流霜看着我说道。
我沉默的点点头,看来她们真的而放弃了,不想在追逐他的脚步了。不对,不是不想追逐,而是胤禛从没想过要有人在他身旁,所以他的步伐没人能跟得上。
转过一个弯,我和流霜不由自主的都停下了脚,前面两个提着灯笼为我们领路的小厮也侧身立在一旁,真没想到胤禛会站在这。
他见我跟上来也没说话,又转身像领路般的向我的院子走去,我和流霜无言的相顾一望,再次提步前行。刚想到他不愿停留,他就在这等我,什么时候我们有这样的默契了,讽刺的暗嘲一笑,不愿再想下去。
我还是太看得起我自己了,第二日就发烧还是染上了风寒,这一病断断续续了半个月才好。等到我得到流霜的准许,可以走出屋子出来透透气的时候,外面早已春意盎然百花盛开了。
我听着树叶被风吹的沙沙声,感受着淡雅的花香在鼻尖萦绕,这一刻的宁静让我有些心旷神怡,我闭上眼感受着大自然对人类无私的馈赠。
感受到关注的目光,我睁开眼看到站在我不远处的晴洛,此时流霜也正从屋子里走出来,连忙请安行礼道:“耿夫人吉祥,您到了怎么也不同传一声,好让流霜准备。”
“我是怕扰了姐姐啊,”晴洛走过来,看着我的脸,担心的说道:“姐姐大病初愈,脸色还是很苍白,不要再风中久立,咱们还是进去吧!”
“你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了,弘昼那个机灵鬼能离的开你?”落座后我笑着问晴洛道,弘昼已经快两岁了,正是粘人的时候,晴洛怎么放得下?
“弘昼睡着了,他现在皮得很,”提到孩子,晴洛笑的很开心,“姐姐病了我知道,但是姐姐在病中我也不便来探望,正好听说姐姐最近有所好转,我便过来看看,姐姐可不要怪我啊!”
“晴洛说的什么话,如此客套。再说我生病也是常事,更可况只是风寒而已,没什么大碍。”听了我的话,晴洛看了看我,又抬头看了看我身后的流霜,然后冲我摇摇头。我知道一定是流霜对我的言论及其的不满意,而晴洛现在也决定转向流霜的阵营了。
我果然没想错,接下来她们对我进行了轮番的教育,听得我是哭笑不得。就在我欲哭无泪的时候,门外小厮进来通传,说侧福晋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三章相逢一笑
坐在屋中的我和晴洛皆是一愣,侧福晋?是谁?想来不会是年氏,一般在府中对她的称呼都是年侧妃。李氏?也不会,我和她基本上就是素无来往,那答案就剩下一个了,韵瑶!没有过多的耽搁,我便对小厮说道:“传”
果然从门口进来的是带着一个婢女的韵瑶,这已经是第二次我们三个人碰面,还记第一次的时候,她目不斜视的进来同我们讲,她有孕了,那时她和晴洛还是一样的夫人,如今已是贵为侧福晋了,还真是同人不同命。
我坐在原地没有动,晴洛已经起身向她行礼了,韵瑶向晴洛点点头,接着就向我请安问好。我伸手示意她起身,接着说道:“两位妹妹何须如此客气,都落座吧,流霜看茶!”
自从上次韵瑶在我这流下两行清泪之后,我和她就从没单独说过话,这次她过来的用意我也不太明白,想她的性格纵使示好也是带着骄傲的,那现在。。。。。。
我正想着说点什么,别这么僵着,韵瑶却先开口了,她说:“是不是韵瑶此次前来,扰了姐姐与耿夫人的兴致?”韵瑶此话一出口,晴洛原本微低着的头,马上就抬了起来,眼神疑惑得看着我,我知道是韵瑶的这声“姐姐”让晴洛犯了糊涂。
“韵瑶说的哪里话,晴洛也是刚进门,我们正在闲聊。”我出声应答道。
“韵瑶这次来,是听说姐姐刚刚大病初愈,所以过来看看,”韵瑶看着我说道,接着有转头看向晴洛说:“耿夫人也不必拘礼。”听了韵瑶的话,晴洛没有说什么,只是微点头示意知道了。
“我没有什么送给姐姐的,这个聊表寸心吧!”韵瑶说完从婢女的手中拿过一个锦盒,起身走到我的面前,恭敬的递给了我。
我打开锦盒,在红色衬底的映衬下,一棵硕大的人参正躺在里面。不可否认我见过的人参,吃过的人参已经不计其数了,就连现在在库房还备着好多,可是这棵真的不一样。我抬头看着韵瑶,她说道:“这是一棵雪参,据说功效是极好的,可是具体用法如何,姐姐恐怕还得找个太医问一下,这点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韵瑶这礼物是在太贵重了,我不能收。”这棵人参就算是在笨的人也知道一定是价格不菲的,正所谓无功不受禄,还是不要的好。
“姐姐是不屑要我的东西吗?”韵瑶听我这么一说倒也没有不高兴,只是淡然的问道,我知道像她这样如此骄傲的人,就算真的生气也不会表现出来。可是要我收了这份大礼,心中还是不免有些惴惴不安。
我站起身,看着面前的韵瑶,问道:“你是真心实意来看我的吗?”我这话问的挺没营养的,就算不是谁会承认呢!可是我还是问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是不屑骗我的。
韵瑶听到我的话,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笑意在脸上荡开,冲着我点了点头。我伸手拉住了韵瑶的手,她也回握住我,这一次我们的心结算是全解开了,过去的事已然过去,既是往事就不需再提了。一旁的晴洛也走到我们面前,看着我们说:“恭喜姐姐,恭喜侧福晋。”
韵瑶伸出手,没有犹豫的握住了晴洛的手,接着说:“姐姐”我看着她们两人会心一笑,那些小说中的武林豪士们都说什么“相逢一笑泯恩仇”,我们虽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可是如今彼此能放下心中的芥蒂,已是一件很让人抒怀的事了!
晚膳时我留她们俩个在这里用膳,还特意让流霜备了一壶酒,三个女人的小酌也是别有一番滋味的。
本以为喝了酒晚上可以好好的睡一觉,没想到我却依旧无眠。既然睡不着我也不想再勉强自己躺在床上看棚顶,便起身来到窗边推开窗子,看着外面的明月。院落中一片寂静无声,月光施施然的洒将下来,为我眼前的景色增添了一番朦胧,它好似在诱惑我走出去,和它融为一体。
我一直是个立场坚定的人,可是面对这样的“美色当前”,我实在是把持不住。披了外衣坐在廊下,不知不觉竟从漫天的星辰看到了黎明的曙光。
平淡的日子继续度过,这一年我没有随胤禛再去圆明园,确切的说是他没有带我去!这一年我一直时好时坏的,有时甚至在床上躺几天不能下地,流霜焦急的很却又不敢过分的表现出来让我担忧,我生病她也跟着我一起憔悴。胤禛找了好多的太医,但却没有得到什么有效的结论,只说是身体羸弱,气血两亏,这种答案他们不说我也知道。圆明园的耕种胤禛不想也不能放弃,所以他就不断的两面跑,这一年他也瘦了好多。
已是冬月就快要过年了,我侧卧在软榻上随意的翻着书,房间里炭盆中发出“咔咔”的轻微的响声,流霜从里屋拿了一条毯子盖在了我的腿上,接着就抽走了我手中的书。
“主子,你已经看了很久了,不能再看了。”流霜不理会我的感受直接把书塞回了书架。
我无奈的笑笑,说道:“好,听你的,你不让看就算了!”
“主子累了吧,要不要休息一下?”流霜蹲在我面前,关切的问道。
“我以后会有很多时间睡,你怕我睡不够啊!”我看着她打趣地说道。
“主子,你乱说什么,晦气的很!”流霜皱着眉不悦的说道。我知道,其实流霜很怕,她真的害怕我一睡不起,当我每次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的时候,都能看到流霜不安的眼神,见我醒来我都能感觉的到她上舒了一口气。
正在我想说点什么的时候,胤禛推门而入了。我看着依旧是素色长袍外罩大氅的胤禛,真是有点视觉疲劳了,难道黑色就真的这么适合他吗?不对,还有一种颜色适合他,那就是明亮的黄色!
看到胤禛进门我没有起身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只低了低头,嘴里说道:“王爷吉祥”,说实话就连我自己看来都是没什么诚意的,但是胤禛并没有因此恼怒,恐怕他也是习惯了,也就习以为常了!流霜请安行礼,接过胤禛的大氅,又奉上一杯香茶,这才退出去。
胤禛在我对面坐下,看着我问道:“最近咳得厉害吗?太医的那个方子管不管用?”
“还是老样子,和每年差不多。倒是你这么冷的天怎么过来了?”我淡笑着问道。
“刚才进宫给皇阿玛和额捏请安,所以顺道过来看看。看来太医的方子不管用啊,年羹尧说过几日会送来一个,到时再看看吧!”胤禛皱着眉说道。
我心里真为年羹尧他们叫屈,在外面当官还不得消停,到处的找寻药方,都快成野郎中了。想到年羹尧,我开口问道:“很长时间没听你提起邬思道了,你已经把他安排出去了?”
“你现在和韵瑶关系融洽,邬先生的事情你要想知道还用问我?”胤禛微扯嘴角,看着我说道。
“不是我自信夸口,韵瑶对她哥哥的事情,知道的可能还没我多。邬思道希望她可以过得简单幸福,那么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想起去年在圆明园见到邬思道的情景,想起他为了韵瑶向我恳求的样子,只觉得血脉亲情是如此的让人动容。
“邬思道被我派走了,我把他送到了田文镜的身边,他现在是田文镜的幕僚。”胤禛的话打断了我的回想,田文镜?除了知道田文镜是胤禛的心腹之外,别的真是一无所知,但是胤禛既有此安排,想必定是合情合理的,遂,便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胤禛看我不语,刚想再说点什么,但我突然的咳嗽了起来。胤禛放下手中的茶杯,走到我身旁扶着我坐起,右手轻拍我的脊背。直到我的喘息渐渐平缓,他的声音才在我的头顶再次响起:“我得让年羹尧快马加鞭了!”
胤禛走后没几天,年羹尧的药方就到了。服用了一阵子,感觉似是好了些,流霜的眉头也才稍稍的放平了。
马上就又过年了,我这个样子是不可能陪胤禛进宫给康熙拜年了,他本来是想自己去的,但是左右权了一下,最后还是带着年汐岚进了宫。
初一一大早,晴洛就带着弘昼来给我拜年了。小人儿一进屋,就睁着葡萄般的大眼睛到处好奇的看着,在他额捏的允许下,他飞快地走遍了全屋,先是走马观花的看了一遍,接着又走走停停的歪着头打量。
一屋子女人都被他调皮的样子逗得捧腹,想必我们的笑声定能传出好远。流霜哄着弘昼在一旁玩耍,我和晴洛聊着家常琐事,门外小厮再次通禀,侧福晋来了。
小厮打开门,外面站着的是同样带着孩子的韵瑶。我没想到韵瑶会这么早就过来,更没想到她竟然会带着弘历来。自从弘历出生我只见过一次,现在看着被韵瑶牵着手的粉雕玉琢的孩童,只眉眼间还依稀有一丝弘晖的影子,却已不像出生时那般的像了。他用他的成长告诉我,他是弘历,只是弘历!
流霜代我把她们母子请进了屋,大人还没说话,小孩却等不及了,他们兄弟平时很少见面,虽然彼此并不熟悉但是血缘亲情是改变不了的。我们笑看着两个小人儿玩成一团,很久谁都没有说话,可是彼此的心中却是一片温暖,“此处无声胜有声”成了我们最好的表达。
晴洛与韵瑶还是互不来往,可是她们在花园中碰面的机会却大大增加了,这有意与无意就尽在不言中了。
天气渐渐转暖,我屋中的火盆也不再像以往那样火红了。梅花已落,老树抽芽,春天再次来临。
昨日还倚窗欣赏杏花盛开的美景,今天却已经是落英纷飞了,花瓣洋洋洒洒的铺满在地上,鲜嫩的粉色早已不在矗立枝头。心中不禁感叹,美好的事物总是在人们不知不觉间流过,当你还在回味她的美丽时,她早已飘然远去,留给你的只是无限的怅然。
天气已然很是暖和了,用过午膳,我坐在院中品茶,流霜还是不放心的拿过一张薄毯盖到我的腿上。我笑看流霜紧张的样子,却换来她的摇头。
大门外传来小厮请安的声音,我和流霜转头望去,走进来的是一脸疲劳的胤禛。我已然走出屋门,不好再借着身子对他没大没小,便抚着流霜站了起来,待他走近躬身行礼问好。胤禛伸手示意我起身,并没有说什么,然后便转身坐在一旁,流霜为他斟了一杯茶,便俯身退开了。
“怎么了,看起来如此疲惫?”流霜走后,我轻声问道。
“今年天气不好,去年雪又大,春耕又要推迟了!”胤禛沉声的说道,真没想到他竟然是为此事发愁。
“北方的春耕推迟,可南方的水稻不见得就不如人意,你也不要太杞人忧天了!”对于天灾就连在二十一世纪都没有很好的办法解决,更何况是现在了,我只能如此的宽慰他道。
“我没有杞人忧天,南方今年的雨季提前了,直到现在还没停。就算雨停了,涝灾已成,今年恐怕只能开仓放粮了。”胤禛面无表情的说着,可是语气中却不难听出沉痛。
“这一年才刚刚开始,如果现在就需要开仓放粮,真不知道粮仓的粮食能维持多久。”我终于明白了事态的严重,胤禛担心的也正在于此。
“现在重要的不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