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不为梅所动,倒是那人彬彬有礼的拱手作揖,“在下木利,是秋月楼的新老板!”
他脸上依然带着自信的笑容,好似在说“我的地盘,我做主!”一般。
之湄没有理他,只在那里站着,依然只留下一个侧影,在这个侧影之前还有三层人形墙。
梅没想到平时爱笑爱说话的水公子此时竟然会这么变扭,好在平时两人感情也不错,因此过去拉了她一把,使了个眼色,将她拉到木利面前,“木公子,这是‘水胭脂’店的老板水之斌,我们秋月楼的所有姐妹的胭脂都是从他那里订购的。”
“哦?是吗?”木利绕着之湄走了两圈,好在这回他的视线一直放在她的脸上,不然她铁定会暴走!
他手中扇子在靠近之湄扇了扇,鼻子微不可闻的嗅了嗅,然后一副果不其然的样子,转身回去,“即使水老板与秋月楼有合作关系,但秋月楼有规定,后院不许男子进来,水老板应该知道吧?”
梅脸色瞬时变得很难看,他这么说水公子,又何尝不是质问她们?
梅支支吾吾道,“木公子,这件事妈妈也是知道的。”
“妈妈忙,难道你们不知道?”
梅脸色刷的比刚才更白了几分,只能把头深埋着,只是她再多说什么都是无力的,即使是对的,也会被这位新来的老板抹成黑的,还不如沉默,当是默认。
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女人多的地方是非更多!
院里有几个看梅早不顺眼的,此时见她被骂,垂头丧气气的样子,手掩住嘴巴“咯咯”嘲笑起来,看向木利的眸子更加的火热了。
之湄瞪了那笑得几人一眼,然后转身双眼迎向木利的视线,表情是那么的平静坦然,嘴角一勾,轻笑道,“难道木利公子不是男人?”
噗——
花云星云忍不住笑起来,感受到周围充满杀气的视线后,忙低下头,但瘦弱的肩膀却抖动如筛子。
即使被人刺激,但木利依然很平静,甚至脸上的笑容也只是在刚才僵硬一下便恢复平常,显然素养不错,他略有玩味地看着之湄,道,“我是秋月楼的老板……”
“解释就是掩饰。莫非木公子想掩饰什么?”
她才不怕他动真火,风云名动江湖杀手地位可不是走后门的来,大不了鱼死网破,然后拍拍屁股走人,少了秋月楼这个合作伙伴,也只是小损失,她的目标可不是只放在蓟县小小的花街这一条!
木利显然修养很好,即使被人说成不是男人,但依然很平静,脸上的笑容不成变过。他“啪”的合上扇子,凤眸危险一眯,道。“是不是男人我们当场就验证一下!”
说着一手搂住梅的腰,往自己身上一拉,两人毫无缝隙的贴在一起,梅脸上泛起异样的红晕,周围投去了一道道羡慕嫉妒恨的视线。他恍若未闻,从后边将头埋进梅的脖子里,轻轻咬了一下,梅的身体一震,猛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木利满意的抬起头,笑道。“我是不是男的,水公子很想继续验证吗?”
众人“哗”的一声,有些面薄的。应经红脸低下头,有觊觎木利身体的,此时视线正火辣地锁着他全身,巴不得他脱光光了去!
之湄此时应该别过头,看向另一边不语。
木利捉狭一笑。道,“我验证了。那水公子是不是也该验证一下,你是不是男的?”
风云眉头一皱,绷紧的身体就要向木利射去,刚要动的身形猛地被人拉住,回头见是之湄,不禁愣然。
之湄媚眼眯着,好一会儿才松开,如被压扁的气球当压力消失时,瞬间反弹回原形。
“有何不可?”之湄伸手勾住一旁气鼓鼓的花云的脖子,然后很自然地亲了她的脸颊。
前世她有几个死党,偶尔开玩笑亲亲脸亲亲嘴都是很正常的,因此她亲花云并没有什么膈应。
在家的时候,平时几个丫头在屋里八卦到一些好笑得事情的时候,常常笑到头前后摇摆,偶尔也会碰到身边或对面人的脸,因此花云也不绝对有什么怪异地,还很配合的给木利一个挑衅的眼神!
“是不是男人我也证明了,不过秋月楼明显不喜欢与‘水胭脂’合作,那我也不强求。我们走!”之湄说完,一挥手,在木利惊愕的目光中,向舞阁外走去。
跟这种只当女人是玩物的男人合作,啊呸,瞎了我的狗眼!
“等等。”
就在之湄四人与木利擦肩而过时,一道很轻却有很穿透力的声音传来,眼前一晃,那位一直默默看着自己手上琴的公子已挡在了身前。
“这位公子挡我们的路,有何事?”
虽说人以群分,木利那样龌蹉,他身边的人定也不是什么好鸟,但之湄不知为何,刚见他弹琴忘我的样子,再回想瑶菲说的,他从来不叫姑娘,便觉得真正的翩翩佳公子才是他,因此说话也客气一些。
而他挡着自己了,风云却未动,说明他并没有要伤害自己的意思。
那人只看了眼之湄,便将视线移到风云身上,“在下木秀,不如我们比一场?”
在他的生命中,唯有两样能让他心动,一是武功上的对手,二是琴。
唯有相当的对手,才能让他血液沸腾,感觉到自己还活着;唯有自己弹琴的时候,他才能使自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那里才是他想要的色彩。
因此此时对上一个对手,他怎能放过?
风云没动,好似在等待着什么,木秀感觉不到他身上散发的热血沸腾,僵硬的面瘫脸终于皱了一下眉头,转头看向之湄。
之湄摊了摊手,“他是我大哥。”
是的,她一直只当风云是自己的哥,从来就没有当下人使唤!
见木秀还盯着自己,只好转头跟风云道,“风云大哥,你去,把他揍垮了我们再回去!”两人肯定是亲兄弟,既然有一个人愿意留下她们,说明另一个就不会乱来,所以自己也没什么担心的。
至于风云,那更不用担心了,能独自杀他的,只怕还没出生!
木秀万年面摊的脸上此时终于因为眼前这个小女人的话,而抽了抽,只是一瞬间便恢复正常,然后朝风云拱手弯腰,闪身向舞阁外飘去。
“你们等我!”风云轻吐一声,也飘飘然追去。
两人并没有过多苍白的言辞,一个照面便大打出手起来,两道恍惚的身影在花园里动起来,是不是传来肉|体相撞的声音,但两人似乎越大越兴奋。
木利一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是。”
众位姑娘即使不愿意,却也不敢违背这位新老板的命令,因此施了礼,依依然离去,只留下梅与娇娃。
木利再次回到茶几前坐下,端起一杯酒,朝之湄举起,“水公子,不如我们一边喝酒一边观看?”
“好啊。”
之湄选了一个能够看清院子两人切磋又离木利远一些的位置,拉了花云星灵一起坐下,梅很有颜色的立刻让人上桌子上酒。
之湄端起酒杯,正准备要喝,当酒杯刚到嘴边便停下了,她放下酒杯,转头笑道,“有酒怎么能没有美人起舞呢?不知娇娃姑娘能否献舞一曲,为我等助兴?”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她相信木利一定会让娇娃跳舞,这样,她们今日就不虚此行了!
果然,木利仰头喝完手中的酒,“当然可以。”而后打了一个响指,梅坐到琴前负责弹琴,娇娃扭动起来……
之湄一边喝着小酒,一边欣赏着边疆舞蹈,另一边又关注着武打动作大片,一丝一毫眼神都不曾移到木利身上。
早已猜出之湄是女子的木利不禁有些黯然神伤,想他一个翩翩俊美公子,从小都是万众瞩目的一员,即使到了中原,走在中原的大街的,依然还是那样,不是现在对面那小妞竟然不为他所动,甚至一眼都很吝啬施舍……施舍?他曾几何时变得这么下贱了?从来都是只有他施舍给别人的!
木利心中一怒,握着酒杯的手微微用了几分力气,酒杯“咯咯”响着,放佛只要他再用一分力,酒杯就成为碎片一样。
不过此时众人都关注着外面的切磋,并没有人注意到木利的动作,不,一个人除外,就是娇娃!
她正朝木利献媚地扭着脖子,突然感觉到木利周围有着明显的波动,知道他在生气,却不敢有任何停顿,继续跳着,动作依然如行云流水……
正文 第八十章 夺魁五
这次花魁大赛将在繁花似锦中举行,当然,这个意见也是之湄提出来的。
人多茶水多,不赚白不赚。
朱健又有事出去了,所以场地全权由时山安排。
一早,之湄带着花云几人出门了,直奔蓟县繁花似锦。
由于是早上,提前来看比赛的人还没几个,之湄几人算是最早的,顺便视察一下时山的工作,有没有按自己说的去做,时山的安排很到位,让她很满意。
一楼中间摆着一个大舞台,舞台上用红地毯铺盖着,不仅底下的人能看清楚,楼上的人也能一览无遗。
舞台周围摆放着两圈桌子,再往后是五圈椅子,再往后就只能站着了。
楼上栏杆周围也有摆放桌子,只是方便那一些有钱人看热闹。
她们转了一圈之后,陆续有人来了,不过来人几乎都是些穷汉子,快速霸占那些椅子,然后balabala聊起这次比赛的姑娘们,来得晚一些的就没有椅子了,只能站在后面,毕竟桌子是需要付钱的,位置越好,价钱越高。
之湄几人选了一个比较靠角落的桌子坐了下来,花云几个围着她坐下,时山让人上一些茶水瓜子上来解闷,然后也坐下来跟花云大眼瞪小眼……
大赛在正午开始,快接近的时候,那些有钱人也陆续来了。
“宁公子来了,他是宁大地主三公子,从来不见他惹些花债事,没想到这次大赛竟然能把他也给吸引来了……”
一位穿着青衫直缀长袍翩翩佳公子,手握一把折扇,边跟左右人说笑着边迈进繁花似锦,然后就有人把他们引到楼上去。
“宁帆,宁家是蓟县最大的地主。”时山在一旁解释。“他身边的人也都是蓟县的有钱公子哥。”
在宁公子之后,又有三三两两公子哥走了进来,无一例外,那些人都上了楼。
“哗……那是宋大公子!他不是在京都么,怎么也回来了?他身边那几个好像不是蓟县的人balabala”
宋大公子?宋玮的大哥?
正在与花云几个说笑的之湄转头朝门口看去,一个冠面如玉公子带着三个与他差不多一个装扮的年轻人,在众星捧月中,上了楼。
四人身后,宋玮正讨好地跟着,看到之湄这一桌后。笑着挥挥手小爪子,算是打过招呼,也跟着上楼去了。
“那是宋金涛。在鹿山学院读书,准备冲击明年的会试,两次了。”时山说道,“他身后那两人是京城里的,跟他一样。”
“考举人?”
不知怎的。之湄想起了范进中举的故事。
范进家里本来就不富裕,考了一辈子,花光了家中的积蓄,才老来中举,最可笑的是,在听到报喜的时候竟然疯了。悲剧。
悲剧的是人,更应该是科举制度吧。
宋金涛那些人应该不会像范进那么执着吧。
她自嘲地摇了摇头——那些人都是官二代富二代,即使考不中。家中也会有安排。
之湄不再纠结,抓了一把瓜子,边看边嗑……
后面陆续来了好些人,有翩翩公子哥,也有不少闺中姑娘家。均是蒙着面,一出现就有人引上楼去。硬是把整个繁花似锦装满了。
之湄有些狐疑,问时山道:“怎么连女子都来,往年也是这样吗?实话……”紧张待考的学子抽空而来,连闺房待嫁女子也来了,怎么感觉暗中有一股不明物,在……引导?
“呃呃……”时山支支吾吾道,“一部分是……”
之湄明了地点点头,不过还是有些不明白,朱建一个王爷庶子,怎么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想了一会儿硬是没想通后,只能甩甩头。
不过,既然已经有朱建插手,今日花魁只怕偏不了。
快到点的时候,各花楼的妈妈带着自己的姑娘,几乎都是各楼的红人,有红儿,怡儿,瑶菲,娇娃……莺莺燕燕进入繁花似锦,朝各自的会点而去。
整个楼顿时,热了起来。
到了正午之时,一个中年男子上舞台上讲了大赛规则,是各个花楼邀请而来的,真心懂得大众需求,简短几句话说了规则,就下去了。
蓟县三年一度的花魁大赛,就此拉开序幕。
这种难得一次的大赛,这些靠脸蛋吃饭的姑娘,谁不想露露脸,给人留个好印象,自己的前途也亮一些,今后也好混一些。
因此,表演的人都很卖力,基本没出什么误,只有一个小姑娘,跳舞旋转时,不小心踩到自己自己的舞服,摔倒了。
“嘘!”
汉子们很没节操没风度地轰赶,像赶鸡一样把赶她下抬,小姑娘哭得带雨梨花的。
直到天朦胧暗下,众人期待的“新鲜货”娇娃袅娜上台了。
一方丝巾遮住了半张小脸,一双大眼似会说话的灵动跳跃,更神秘了几分,若隐若现不足一握的纤纤细腰更是让台下汉子们口干舌燥,“咕咚”的咽着口水。
“这妞胆儿真大,床上胆儿更肥吧。”一男子摸着下巴,啧啧道。
“真想立马将她压在身下,狠狠的蹂躏一把!”另一个男子某部位没节操地硬了起来。
“哈哈,唐老三,就你半刻钟的怂样,人家会跟你?”
“还是回去找你家老母猪去吧!”
“哈哈……”
“噗——”
之湄刚入口的茶全喷了出来,月云递来一方帕巾,问道:“小姐怎么了?”
“没,没什么。”笑了笑,混乱拭去了茶水泽,抬头看到时山正笑得前前摆后仰,气得抓了一把瓜子丢了过去,“笑笑笑,也不怕笑背过去了,花云。揍他!”
“啊?为什么?”花云愣愣的,不懂小姐为何生气,更不懂为何要打时山?
之湄:“……”
“好!”
突然一阵哄叫传来,原来是娇娃表演结束了,众人给出了雷鸣般的掌声。
“娇娃本身实力就很强,劲敌啊,但是,两位姐姐也不差,嘿嘿……”看着娇娃款款走下舞台,消失在楼梯口。之湄啐了口茶道。
接下来又上去了几个艳丽的姑娘,其中就有之湄几个都认识的红儿姑娘,依然是一身红色。红而不俗的红,也用一方红色纱巾遮住了小脸,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眸子,营造一种飘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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