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商量好了就蹲这个小犄角旮旯守着,两双盯着那边五彩斑斓的鑫河娱乐城门口的眼睛里都快冒出光来了。俩人都是年轻气盛火气旺的半大小伙子,干这事不仅没有一丁点儿的害怕,反而觉得很刺激。就连一向很稳重的赵默都觉得骨子里的热血好像是都沸腾起来了,浑身上下都是劲儿,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好好揍那个害死莹莹姐的王八蛋一顿!”
等了一个多小时,那边的门开了,呼啦啦出来一大群人,远远地看上去是十来个,有男有女,光是男的就有**个人。赵军“蹭”的一下站起来,指着人群中间被两个身材苗条打扮漂亮的女孩搀扶着的一个青年冲赵默说:“哥,那个就是张成龙。”
赵默眯着眼睛看过去,从那一堆醉醺醺的人群里辨认了一下,冲着醉得东倒西歪的那个棕色半长发青年咧着嘴巴笑了一下。
更远处,隐藏着黑暗角落里静静看着这边的三娃也勾起嘴角笑了起来,大哥那龇牙咧嘴坏笑着的样子还真是可爱啊!
刚从鑫河娱乐城里出来的一帮子青年男女都聚在门口,不少人都喝醉了,被外头呼呼的冷风一吹,稍微清醒了点。张成龙被围在最中间,左拥右抱,醉眼朦胧地搂着右边胳膊里的浓妆女孩啃一口,胡乱说着:“散了散了,兄弟们都散了吧。笑笑送我回去,其他人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哈哈!”
旁边离他最近的一个酒红色爆炸头的小青年凑过来,问了一句:“龙哥,真不用我送你回去啊?”
“滚蛋!”张成龙晃晃悠悠地往自己车那边走了几步,周围的人赶忙给他让开路,“你小子把我交代你的事办好了就成。”
“不就是想要教训教训一个上初中的小子吗,等你哪天有空了,咱们带上一帮子兄弟去二中门口守着,你指哪个咱就打哪个,保管揍得他爹妈都认不出来。”爆炸头说完,旁边几个半醉的五颜六色脑袋的青年也都跟着随声附和着,把胸膛拍得梆梆响。
“够兄弟!不过那小子好像没爸没妈,哈哈!压根就……”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赶紧一阵风猛地朝自己扑过来,一个黑影冲过来,接着就两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拿路上随手捡的砖头拍晕了张成龙,赵默一步抢过去把人往肩头上一扛,又一阵风似的消失在了街头。原本搀扶着张成龙的两个女孩压根就没反应过来,等她们回神,早就连人影都看不着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前后不过是几秒钟的功夫,过了好一会,醉得东倒西歪的一帮子人才炸锅似的尖叫喝骂起来。女孩们都快被吓疯了,她们只看到一个黑影裹着风扑过来然后卷着张成龙就消失了,就好像是闹鬼一样。只有刚刚凑过去说话的爆炸头还冷静一点,一边忙着打电话报警一边冲进鑫河娱乐城里面叫嚷着要找保安和监控录像。
后头乱成了什么样赵默是不知道的,知道了他也不会当回事。他现在对自己的实力和身手已经有了清楚的认识,全力跑起来比汽车还快,根本不怕有人能抓到自己。而且在大街上随便拉一个干活的男人出来,打扮都和他这一身没什么两样,只要脸不露出来就不怕人能认出来。
在赵默得手以后扛着死猪一样的张成龙直朝葫芦山那边飞奔过去以后,躲在黑暗中的三娃走出来,把怀里揣着的橡皮鸭子往外一扔,吩咐一句:“去,把一路上所有可能拍到大哥的监控都处理好。”
鸭子晃晃荡荡地飘起来,消失在了黑暗里。幽幽地声音远远地传进三娃地耳朵:“主人,您宠人的方式还真特别,就这样任由他们胡闹。”
三娃哼了一声,没回应九幽的话,转身往墙上一跃,摸到鑫河娱乐城的二楼去给赵默善后。这里的人都是普通人,还真没有人能抵抗得住他的强大的灵魂力量,只要一个小小的灵魂震荡,在场的所有人类都会变成白痴,不过这样做的后果就是一连串的麻烦,他可不想过早暴露自己引来这个世界的强者,只好先处理掉监控之类的证据了。
一路狂奔到葫芦山脚下,赵默辨认了下方向,连口气都不喘,直接往自己堂姐的坟地走去。一路上他都挑隐蔽的小道走,一个人都没有碰到,省了不少事。
走到赵莹的坟前头,赵默把肩上扛得张成龙往地上一扔,听他呻吟了一声,也不管他是不是真醒了,一手刀抡在他后脖子上,让他又晕了过去。
蹲在地上给张成龙兜头套上麻袋,系好,然后赵默就一屁股坐在坟头前面发愣。抬眼就能看的墓碑上那熟悉的名字,他闭上已经能在黑暗里清晰看清东西的眼睛,突然觉得鼻头被冻得直发酸,酸的他眼泪都快下来了。
等了不到半个小时,打着手电筒的赵军从地那头摸过来,一边走着还一边小声叫:“哥?哥?你在这吗?”
亏得他胆大,没有赵默那身修为,愣是凭着练过两套拳身手比普通人好点就敢大半夜的往山脚下摸过来。现在可是半夜一两点钟,天上还是阴沉沉的看不到星星月亮,正是最阴森恐怖的时候。这个时候走在一个人都没有的大街上都让人心里头发憷,更别说葫芦山脚这样有着不少坟头的地界了。
☆、第115章
“我在这呢!”赵默答应一声,从兜里掏出小手电筒打亮了照过去;招呼赵军:“快过来;小心点脚底下石头。”
赵军一溜儿小跑着过来;前头就是坟地;他脸上却一点害怕都没有;声音也兴冲冲的:“那个王八蛋呢!”
等走近前;看到已经被套好麻袋像条死狗一样被扔在地上的张成龙;他一咧嘴;跳过去就是一记窝心脚;嘴上叫着:“王八蛋!害死我莹莹姐;现在报应来了!”
他下手比赵默重多了;也不像赵默那样掌握着分寸;一脚踹上去让晕过去的张成龙j□j了一声;又疼醒过来。
张成龙这一醒,可就彻底是醒过来遭罪了。他要是没动静,赵默和赵军他们哥俩拿脚踹他一顿解解恨就差不多了,两个没什么坏心的半大孩子,也还真办不出来把人打个半死不活这样的狠事。可是他偏偏醒了,酒劲儿还没过,被人套着麻袋一顿踹,又疼又气,嘴里开始不干不净地骂着,差不多把打他的人十八辈祖宗都骂了一遍,狠话放出来一箩筐。
他越骂,赵默他们哥俩就越来气,最后拿脚踹肉厚不会弄成重伤的地方觉得都不够,又把他掀翻在地上,挨着个骑上去逮着脸的地方拿拳头招呼上去,保管他掀开麻袋就是鼻青脸肿一个猪头。
一顿胖揍打得张成龙最后哭爹喊娘,刚开始还很硬气地叫骂放着狠话,到最后抱着脑袋跪在地上求饶,那副孙子样可让人认不出来这位就是威风八面的县长家的公子爷。
估摸着时间不早了,赵默就拽住赵军,摇摇头,指指天空,又指指前面不远处的墓碑。赵军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又补上去两脚,这才咬着牙揪着张成龙冲着墓碑那边跪倒,按着他磕了三个响头。
张成龙已经被打怂了,被按着磕头也不敢反抗,嘴上一个劲儿地求饶。他这会儿酒已经全醒了,脑袋也被揍清醒了,浑身上下一阵接一阵的剧痛这会儿对他来说都不算什么,他最怕的是这夜深风高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万一就这样被弄死在外头,那就什么都完了。
磕完头,赵军一脚踹翻他,还嫌不够解气,眼珠子一转,冲着他j□j那块儿来了一记狠脚。这一脚下去,张成龙叫的格外惨烈,“啊!”地一声惨叫过后终于彻底疼晕了过去。
旁边的赵默赶紧拽住赵军,小声训他:“你下那么狠手干啥!那块地方不禁打,真把人打出个好歹来咋办!”怕张成龙听出声音来,刚刚揍人的时候他们俩都没敢开口说话,现在人晕过去了才敢张嘴。
“最好是一脚给他废了,让他成太监,看他以后还怎么祸害人!”赵军愤愤地又补了一脚,这回有赵默拽住没踹对地方,也就给张成龙大腿根再添一块乌青的事。他不满地回头瞅着赵默,冲他说了句:“哥,你忘了莹莹姐死的有多惨了?怎么能这么轻易放过这个罪魁祸首!”
“莹莹姐的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赵默给他拽到边上去,一边蹲下去把套着张成龙脑袋的麻袋揭下来,一边说着:“可是真要把他打死了,那就是杀人,是要偿命的。就算是不偿命,抓住了咱们也得坐牢啊!”
赵军也有点心虚了,打着手电筒往躺在地上没动静的张成龙身上照,看着那张糊满血惨不忍睹的脸小声问赵默:“他没死吧?哥?”
“没死呢。我下手有分寸,没往要害地方打。就你最后那一脚踹得不是地方,可别真把人命根子踹坏了。”赵默把手里的麻袋叠整齐,塞回自己怀里,拍拍手站起来。
“没死就成呗!”旁边看着的赵军甩着手电筒冲他叫:“你还要那破麻袋干什么,都沾了这个王八蛋的血了,随便找个地方扔了吧!”
赵默回头瞪他一眼,一本正经地教育他:“这是证据,知道不?回头咱们的大衣、手套啥的都得赶紧洗了收起来,不能让人查出来是咱们干的。再说了,这麻袋还没破呢,洗洗干净过阵子接栗子树了还能留着装栗树枝用,扔了多白搭啊!”
一边说着,他一边把像死狗一样张成龙又扛到肩上,迈开大步往地头走,嘴上招呼着后头的赵军:“走了,咱把他扔山脚路口那去,省得搁这让人怀疑到咱们。弄好了咱们好快点回家睡觉,明天还要上学呢,三娃一个人在家睡着我也不放心。”
赵军拿着手电筒深一脚浅一脚地跟上去,嘴里小声嘟囔着:“一个破麻袋你也舍不得扔……”
把张成龙扔到路口上以后,赵默就拉着赵军一块往家里的方向走。怕打手电引人注意,他们连手电都没打,就这么摸着黑往回走。跟来那会儿一样,在黑暗里也能看到东西的赵默打头,拉着赵军的胳膊,哥俩一块小心翼翼地摸回家。
在他们走后没多久,一个高大的人影踩着稳健的步伐走到躺在地上的张成龙身边,拿靴子尖把脸朝下趴着的张成龙翻个身过来。
“啧啧,被打成这样了,真惨。”他甩甩手里的小型强光作战手电筒,晃过张成龙那张面目全非的脸的时候停了下来。看了两眼确定这个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他就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对着那头焦急的人说了句:“你儿子找到了,在山脚的三岔路口,自己派个车过来把人拉回去吧。放心,没死。”
懒得应付那头中年男人千恩万谢的声音,他直接挂了电话,把手j□j口袋里站在边上等着县长派的车过来。那张被手电筒的灯光照亮的英俊刚毅的脸分明是奉命前来葫芦山待命的蒋云轩。
那张脸和以前一样英俊,可是却在坚毅冷硬中又带了几分狂肆,就像是一头美丽又危险的猛兽,随时都会咬破人的喉咙。这样的蒋云轩,没有了以前的内敛正直,却更加危险。
他站在那,看似放松,其实身体的每一寸肌肉都随时可以做出攻击的动作来。他的视线没停留在自己受托要营救的人身上,而是投注到黑暗中的刚刚赵默和赵军他们哥俩离开的方向,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轻轻地自言自语了句:“总算是碰到点有意思的事了。”
一路飞奔抢在赵默他们前头回到家里的三娃把衣裳甩到被子上,钻进被窝里,假装出一副熟睡的样子。被他顺手塞进被窝里的黄鸭子扭着屁股拱到他枕头边上,幽幽地说道:“主人,蒋云轩那样子显然是已经开始入魔了,您确定不要施法催化魔印,让他彻底成为您的魔仆?”
三娃闭着眼睛,翻了个身,用神念回了它一句:“闭嘴!”
如果能够彻底控制蒋云轩,他刚刚又怎么会远远避开蒋云轩那个家伙以免自己被发现!姓蒋的灵魂修炼不够,可是真论起能量修炼程度来说至少比他高了一个大境界,一旦彻底魔化肯定会反噬,对现在的他来说是个大麻烦,等他恢复到魔丹期,第一个要料理的就是这个家伙。
回想起刚刚看到的蒋云轩隐在暗处盯着自己大哥的目光,三娃咬紧了牙,脸上一片冰冷。胆敢觊觎他心爱的大哥,哼!
没过多久,赵默和赵军俩人就摸进屋里,带着一身寒气上炕。赵军轻手轻脚地脱了衣裳往被窝里钻,躺下以后还招呼正在查看三娃给他掖被子的赵默:“哥,快躺下睡觉了。”
赵默答应一声,又给小孩儿挪了个不会压到胳膊的姿势,这才钻进自己被窝里睡觉。
凌晨四点四十分,终于安静下来的葫芦山脚下,车和人都散去了,黑暗笼罩下来,凛冽的寒风呼呼地刮着。
山脚下一片荒凉的坟地里,一处新坟的坟头上突然钻出一条黑影来。黑影探头探脑地爬到墓碑前头,像个人一样蹲坐在那,用爪子沾了点地上的血迹放进嘴里舔舔,发出一声渗人的怪叫声,就好像是一个人在诡异的奸笑。
原来这是一只大黄鼠狼,惨绿的一双诡异小豆眼滴溜溜转上一圈,精光四射,尖尖的毛嘴巴动动,竟然发出了人声:“哎哟我的娘喂,这一晚折腾的可吓死我了!这些个人类修炼者身上的气息一个比一个恐怖,得亏了大仙我躲得严实!桀桀桀!”
那声音嘶哑怪异,异常刺耳,让人听了就会脑仁疼,浑身都不舒服。怪笑一阵以后,这只大黄鼠狼突然收住笑声,转身往后面坟头底下的一个洞口里钻进去,一边钻还一边阴阳怪气地念叨着:“赶紧干正事去。底下这家伙的怨气,啧啧,可了不得。等大仙我把这家伙喂养出尸变,再等着山腰那帮子挖地盖房子的人类把阵势挖断,把神山无数年积攒的地煞之气都引过来,这具尸王破棺而出,就让你们这些人类好好知道知道黄皮子大仙的厉害!”
周围很快就又恢复一片悄无声息,刚刚大黄鼠狼钻进去的那个坟头前面,墓碑上的名字分明是血红的大字——赵莹。
第二天起来,神清气爽的赵默哼着小调在灶间里做饭。打两个鸡蛋,把昨天剩的米饭做成了香喷喷的蛋炒饭,喂饱了两个弟弟和自己,嘱咐三娃在家好好呆着,然后就和赵军一道骑上自行车去上学。
外头再因为张成龙离奇失踪找到时被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