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报过姓名之后,两人身上同时闪烁起冰蓝色的怒气,克劳玖也不废话,只见少女娇喝一声,怒气闪烁之间一脚踏碎了脚下的土地,已经携着千钧之势向着毕斯马尔可冲来。
毕斯马尔可深吸一口气,在冰蓝的怒气影响下,周围的温度猛地下降了几十度,明明是夏季的末尾。却仿佛突然进入了严冬一般,砭人肌骨的寒风吹起,让人忍不住瑟瑟发抖。
克劳玖去势极快,还没等毕斯马尔可将温度降到最低,蓝色的身影已经来到了骑士的面前。和那少女的外表截然不同的是,克劳玖走的却是刚猛的路子,蓄势已久的大剑携着无匹的威势快速的斩下,过快的速度使得整把大剑都化为了白色的匹练,在围观群众的目光之中留下了一道刺目的白光。恍惚间,大剑却已经来到了毕斯马尔可的脖颈之前。
锵!
。。。。。。
“呀,扎克斯怎么这样,这不是要他的命么。”梅洛普不懂剑术。而作为魔女,眼力自然要比普通人好上许多,看着克劳玖毫不留情的斩向毕斯马尔可的脖子。顿时惊呼出声。
而看到周围的骑士们——尤其是辛洛斯脸上那淡然的表情时,小女仆好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小脸涨得通红的她赶忙低下头去,不敢看辛洛斯的表情。
啊啊啊啊啊。丢死人了!梅洛普,你怎么在梵卓先生面前。。。。。。这样以后还怎么有脸见他啊!
辛洛斯疑惑的看了一眼突然害羞起来的梅洛普,旋即继续将目光投向比武场之中。克劳玖的剑势异常凶猛,如果对于别人来说自然是无比的危险,但是如果对手是手持魔剑的毕斯马尔可的话,那么辛洛斯现在所关心的,就只是这女孩能撑多少招了。
辛洛斯的武艺简直可以和爱丽的毅力相提并论,在他的眼中,比武场之中的那两个身影,如果不使用路径预知的话,就只是两团模糊的光影。只有通过那清脆的金属交击声,以及不断散落的冰屑才能勉强确定两人的位置。
毕斯马尔可到底还是留手了。
冰霜,鲜血,邪恶。这三者相加才是魔剑真正的威力所在,那天混战的时候,正是毕斯马尔可启用了魔剑的全部力量,这才能势如破竹的将对方击败。而现在的骑士长,很明显只使用了冰霜的力量。
并不是说冰霜就比其他两种力量弱小,而是相比起其他两种力量,冰霜的效果要和缓的多,直接伤害也要低的多。与此同时,克劳玖的怒气很明显也是偏向寒冷,对同样是寒冷系的冰霜有着很强的抗性。
如果三种力量同时使用的话,双方交手的第一击,克劳玖就会落败吧。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虽然剑术明显差了毕斯马尔可不止一筹,但是靠着怒气的支持,靠着毕斯马尔可的放水,克劳玖还能跟毕斯马尔可打的有来有去。
“哇,那个大姐姐好厉害。”肩膀上的爱丽却是不知道这些的,在她眼中,用起怒气的毕斯马尔可骑士长可是需要其他骑士联手才能对抗的恐怖人形暴龙,但是眼前的少女却能靠一己之力和他打的不相上下,这可是阿瑞安赫德姐姐和玛丽安娜妈妈也做不到的事情。
对于爱丽的惊叹,骑士们纷纷微笑以对,而辛洛斯也是摇了摇头,却不曾说话。
“爸爸,爸爸!”嘴里咬着烤青蛙,爱丽摇晃着小短腿,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变得异常兴奋起来:“爸爸,我也要变得和那个大姐姐一样强哦!”
练武从来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除了天赋之外,毅力也非常的重要。对于爱丽的毅力,辛洛斯不予置评。可是正当辛洛斯想要回答自家女儿的时候,某个混球又跳了出来。
【你的女儿向你倾诉了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长者。你自然可以一笑置之,也可以借此鼓励她。一切都取决于你的判断。你默默地抬起头,看向了那散发着无穷光辉的太阳。借着被太阳闪到眼睛的借口,眼前浮起了点点泪花,回忆起了那无数个在假日里被逼着去学习钢琴的痛苦经历。】
【1。会的。】
【2。你还是像女孩子比较好。】
【3。不回答。】
辛洛斯心中微动,过去的日子虽然苦涩,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却别有一番乐趣。当记忆经过岁月的层层筛选,蒙上了一层古旧的黄色之后,哪怕是痛苦的过往,似乎也变得让人唏嘘起来。
这时。场中的两位骑士打的越发激烈,在怒气的加持下,空无一物的比武场中开始扬起阵阵黄沙。辛洛斯左手伸入爱丽的裙中,抓住了她光滑幼嫩的大腿,赶忙退后几步避开了那迎面而来的沙子。而看到身旁的梅洛普仍然是呆呆愣愣的,也赶忙拉住她的小手,往后退了几步。
“嗯,我家爱丽一定会成为最厉害的人的!”
“嗯!”听到爸爸的鼓励,爱丽笑着眯起了眼睛。点了点小脑袋:“爱丽会努力的!”
努力的话,还是算了吧。
【爱丽的自尊提高二十,武力提高二十,魅力提高二十。】
继续将目光投向了比武场中的辛洛斯却没有注意到。身旁那低着头,握着自己手的神明小姐那已经像要烧起来的粉颈。
他,摸我手了。
。。。。。。
很可怕的人。就剑术而言,已经十分的接近老师了。。。。。。不。和老师靠着时间堆积而成的剑术不同,这才是真正的人类强者该有的姿态。凭着几十年的时光。靠着脆弱的身体,硬生生的将剑术推演到这种境界。
锵!
又是一阵全力的撞击,被击飞的却是双手握着巨剑的克劳玖。只见她双手握住剑柄,勉强支撑着自己站立起来。少女吐出一口浊气,而脱口而出的却是一口凝而不散的寒气。
不仅仅是剑术,怒气修为也十分的可怕。虽然并不是灿烂的金色,但是这种凝练的冻气,就算对上日曜骑士也相差不大了。她的怒气本就偏向寒冷,但是面对着来自他的怒气,却也只得节节败退。而到了现在,对手的怒气已经侵入了自己的身体,不仅仅是四肢和关节,就连体内原本圆润自如的怒气也变得无比的晦涩,将近停滞。
这样的强者,怎么会出现在爱尔兰这样的小地方?还在一位不知名的贵族手下充当骑士?
克劳玖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这是她此生遇见的最强对手。卡玛老师强则强矣,但是面对克劳玖的时候,总会下意识的留手,根本无法给她突破应有的压力,而这位,却绝对不会这样!
蓝色的眼眸一凝,无视了怒气在体内奔驰时的痛苦,克劳玖死死的盯着毕斯马尔可,再次站了起来。
“我承认,你很强,强到我几乎只能仰望。”心底认输,便已经输了一半,这样的道理克劳玖自然知道,但是她仍然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自己的失败,克劳玖左手怒气握住了剑柄,将被魔剑斩击的坑坑洼洼的巨剑高高举起:“但是,我是不会就这么认输的,尝尝这个吧!”
白芒一闪之间,双手握着巨剑的克劳玖已经将全身的怒气注入了自己的武器之中。而短时间之内承受如此强大的怒气,对于巨剑来说无疑也是一个巨大的负担,但是克劳玖却完全不管这些。少女低喝一声,和初始时那样,携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向着毕斯马尔可冲来。
“超。。。。。。”
“这样的招数,你还驾驭不了。”毕斯马尔可一眼就窥破了克劳玖的虚实,此刻她体内被魔剑的力量渗入,冰霜的力量正将年轻的身体一点点导向永眠。短时间之内有她自己的怒气压着还没问题,可是如果她体内的怒气全部消耗完毕。。。。。。更何况,看她那颤抖的双手,眼前的招数根本不是现在的她能完全驾驭的,这样的她,只会自取灭亡。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个少女如此的疯狂。哪怕拼着死亡的危险也要向自己挥剑?变强的道路有着无数条,挑战强者只不过是其中的一条泥泞的小路罢了。毕斯马尔可不知道少女的想法。但是如果这个少女夭折在这里,那就太过可惜了。
“结束了。死亡之握!”
心中惋惜的同时,毕斯马尔可也打定了主意。不再留手的骑士长向前张开了自己的左手,缓缓握紧。这无意义的动作此刻却产生了奇妙的效果,在群众们不可思议的眼神中,本来向着骑士长冲来的克劳玖,现在却好像突破了空间的限制。围观者们只觉眼前一花,而下一刻,克劳玖却已经出现在了骑士长的身前。
不仅是旁观者们,就连克劳玖自己也显得有些莫名其妙。再呆滞了一刹那之后,才想起来继续向着施展自己的招数,只听巨剑的剑身处发出一声机括的轻响,整把巨剑就开始四散分裂开来。而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两人的距离实在太短,还没等到巨剑完全展开,闪烁着三色光芒的膝盖已经狠狠地撞在了克劳玖的小腹上。
冰霜、邪恶、鲜血三种不同的力量同时涌入克劳玖的身体,撕开了那薄弱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护身怒气,猛烈的在克劳玖体内爆发开来。骑士长自然不是想要杀克劳玖。明明是同源的三种力量,在骑士长精微的操作下,却猛烈的碰撞起来,互相抵消着。一起化为了虚无。
克劳玖只感觉腹间一阵剧痛,浑身的怒气都好像被击散了一般。蓝发的少女捂着自己的肚子,再也无力挥动手中的巨剑。缓缓跪倒在地。而直到此时,巨剑的变化才终于完成。六把小巧的长剑散落在主人的周围。却已经无法帮她挽回胜局了。
毕斯马尔可,完胜!
。。。。。。
当你掌握了无尽的权利的时候。你也获得了无尽的痛苦。
康拉德不知道说出这句家训的祖先是出于什么心理,但是此时此刻,他是无比赞同这位先祖的。
如果他生在普通的人家,也就不会面对着这几十年不间断的阴谋诡计,从而硬生生的将本就不好的身体彻底拖垮,而这几年,更是连床都不能下了。反过来说,要不是他生在帝国顶级豪门萨利安家族,各种名贵的药物毫不吝啬的灌下去,从小身体就不好的他,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童年。
得失之间,真的不好界定。
脸色苍白的神罗总督颤颤巍巍的坐回了自己的宝座上,而忠诚的仆人们立刻为他端上了魔法师秘制的药水。盛放在洁白无瑕的瓷器中的药水漆黑无比,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而这令人厌恶的东西,现在却是他赖以保命的东西。康拉德心中无比的伤感,却还是在仆人的服侍下,将这苦涩的液体一饮而尽。
本来调养了一年多,身体总算有了些许起色,就不顾管家的意见,强行主持了这次的秋收祭,想给底下那些逐渐不安分起来的公爵一点颜色看看。为沙奈朵铺路的同时,也让他们知道,谁才是神罗的主宰!
他成功了,他成功的收获了那些公爵惊讶的眼神,以及苍白的脸色。但是也仅此而已了,而他付出的代价,却要比这收获大的多。
他的身体真的是不行了。
没有任何宫廷医生和重金请来的魔法师曾经对他这样说过,但是作为一名老人,他还是敏锐的感觉到了这一点。不是年轻时那种短暂的病痛,他的生命,真的是在倒计时了。
不过对于常年缠绵病榻的他来说,死亡也许更幸福一些。老人抬起头,浑浊的眼睛呆呆的注视着城堡顶部那些繁杂华丽的纹饰,心中闪过无数或熟悉,或陌生的画面。
他已经老了,这辈子他曾经笑过,哭过,有心爱的人,也有憎恨的人。父亲死后,他独力执掌神罗数十年,可谓是阅尽了人间的繁华。到了这个年纪,除了默默的等待死神的到来之外,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了。
唯一放心不下的,大概也只是沙奈朵了吧。
想起自己那个如同小白花一般害羞而可爱的妹妹,神罗最有权势之人如同一个普通的老人一样,满是褶子的脸上露出了些许微笑。
总督招招手。示意侍立在侧的老管家过来:“我的朋友,告诉我沙奈朵最近的事情吧。。。。。。你总是说担心我的身体。不让我过多的操心,可是沙奈朵是我唯一的妹妹。。。。。。你上次说到。沙奈朵到了都柏林是吧。。。。。。嗯,都柏林,那不就是罗莎那个小丫头的领地吗?罗莎,也是好多年没见面了。。。。。。”
老人总是怀旧的,说是想要知道沙奈朵的情况,总督自己却絮絮叨叨的,自顾自的陷入了回忆之中。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而知晓他脾气的老管家却始终弯着腰,等待着他。
“抱歉。我走神了,请继续说吧。”
“是的,老爷。”年纪同样不小,但是仍然打扮的一丝不苟的管家从怀中拿出了自己的笔记本,开始翻阅起上面的记录。
“。。。。。。沙奈朵小姐到达都柏林,并且参加了蝴蝶夫人举办的舞会,只是舞会上。。。。。。那位子爵跳上了桌子,大声喊道:“我要创立一个骑士团”。。。。。。”
总督闭着眼睛,聆听着管家的叙述。当他听到沙奈朵差点哭出来的时候。老人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拳头,甚至指节都泛起了白色。而听到子爵如此拙劣的为自己的妹妹解围,老人却摇了摇头,露出了自嘲的笑容:“沙奈朵始终是要长大的。雏鹰总是要飞翔的。罗莎的本意也是好的,有她在,局面一定不会失控。。。。。。唉。那个子爵倒是有点意思。”
管家默不作声,直到主人评点完毕之后才继续念道:“沙奈朵小姐将使徒十字赠送给子爵的长女。而那位子爵长女也将自己的发带作为回礼赠送给沙奈朵小姐。”
作为管家,是不应该在向老爷汇报的时候带上自己的个人情绪的。因为那会影响主人的判断。而当读到这里的时候,老管家的声音却微微颤抖了起来。他在萨利安当了几十年的管家,自然知道使徒十字是多么贵重的圣物,而沙奈朵小姐竟然就这么随便的送给了一个子爵的女儿。
如果是送给其他总督的子女也就罢了,可偏偏只是一个小小的子爵。如果这件事被旁支的其他族人知道了,也不知道会闹出多少事来。当时为了获得使徒十字,萨利安家族所付出的代价,就算是现在想起来,老管家也是心头滴血。
而神罗总督同样也是眉头紧皱,不过总督的魄力确实远超常人,总督摇了摇头,似乎不打算追究这件事了:“就凭他帮过沙奈朵,就值这份礼物。就算旁人知道了,那又如何?送出去的礼物,难道还要收回来吗?双头鹰难道连这点器量也没有?”
这番话与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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