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城门大开,马车不能停的驶进来。随着每一辆马车驶进,皇城卫士们便发出一声长喝。常林在长喝声中,晃了晃头,让自己保持着清醒。
众人现在所进的是左皇门。整个皇城,有三大城门,分别是左右皇门和正皇门。正皇门只有真正的大事才会打开。右城门一般是使节们进皇宫时所开。而左皇门,则是常林等人最常走的大道。
从左皇门到皇帝要夜宴的“议饮宫”,足足有五百米的内道。这内道极宽大,可以由数十辆马车同时行进。
他一下车,就是一连串的恭敬问侯声。常林一一微笑还礼。他是武将出身。以前也最是厌恶这些虚礼。因此,在他的治下,这些礼数自然而然地比以前简化了许多。
每一个官员入殿。都会有唱诺声传来。随着常林的名字响起,大殿中似乎安静了片刻。常林地脚步一踏进去。里面马上就沸腾起来。所有人都围了上来,纷纷给他请着安。
常林冷眼看着坐在宝座上的李约,见他那圆圆脸上,还是那么平静的笑容。常林笑了笑,心里自是知道。在座的所有人,哪怕是一个小太监,也早就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要想从李约的脸上看到他地情绪,那并不容易。
随着常林的走近,李约微笑道:“摄政王也到了?朕和众卿正等着王爷呢。”
常林连忙还礼,说道:“谢过陛下,臣来得有点晚了,还请陛下不要见怪。”李约哈哈一笑,他说道:“摄政王言重了。你哪里来晚了?是朕到早了。哈哈。”
常林微笑着一一还礼中,在皇帝左侧首座坐了下来。随着他的坐下,原本站起的群臣这时才依次坐好。
大多数大臣是紧跟着常林身后而来。随着他的到来。唱诺声便不断响起。片刻之后,大殿中的文武大臣已各安其位。
这一次皇帝邀宴。京城中五品及以上的官员全部到齐。济济一堂。少说也有几百上千人。可能是料到了常林会是孤身前来吧。一殿当中,根本就没有几个官员带着家眷。
看到众官员全部落座。站在皇帝旁边的太监高声喊道:“奏乐,上宴!”
乐声一起,一阵环佩清脆传来。众人顺声看去,见殿门外进来一队队的宫女,每位宫女手中拿着食盒,由皇帝,摄政王开始,一一给众人布起酒菜来。
常林始终脸上带着笑。所有人地前面都有桌几,专门是放酒菜水果的地方。
宫女们行动十分利索。不一会,各位官员前面就已经摆好了酒菜。
看到官员就位,酒菜摆好。皇帝站了起来。他端着酒杯,满脸欢容的说道:“今天,是朕纳妃之喜。本来这样地小事,是用不着劳动众位爱卿的。不过朕答应了爱妃,要给她一个惊喜。所以把大家都请了来。”
他哈哈一笑,说道:“来,各位爱卿饮了此杯!”
说罢,他自己一饮而尽。随着他饮尽,群臣也举起酒杯,口致欢庆之辞,一一把酒饮下。
喝完酒之后,皇帝双掌一击,随着他掌声响起,一阵音乐声响起。音乐声中,一队队宫装女子盈盈而来,在大殿中间跳起舞来。
这些宫装女子,是宫中专门伺养地歌舞姬。这些女子会在皇宫有喜庆之事时,为皇室和群臣表演歌舞所用。常林等人早就看多了,也没有人在意。一个个端坐在椅子上,时不时与旁人说笑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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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大作,衣袖翻飞中馨香阵阵。慢慢地,随着时日推移,群臣在皇帝的戏酒之下,一一都有了点醉意。
常林功力深厚,这点酒对他无用。因此,他用酒到杯干,来者不拒。气氛到了后来,越来越是融洽。常林手中地酒杯,也没有空过。
在欢喜声中,常林眼睛向皇帝看了一眼。这时的皇帝旁边,已坐了一个宫装丽服女子。这女子端庄圣洁,正是阮织。对于阮织的事,常林一直很清楚。他知道皇帝身边有个这么的女子,宠爱非凡,虽然还没有正式册妃,宫中之人一直以玉贵妃相称。
难道,今天的纳妃之事,就是对她而言?
这样想的人并不只是常林一个。一个坐在常林旁边的官员轻声说道:“陛下身边这位娘娘,可是新纳的娘娘玉贵妃?一个女子住在宫中,天天与陛下耳鬓厮磨,却一直没有举行纳妃大礼。现在陛下这么一宣告,也是应当的。”
众人连连点头,虽然宫中的事他们都管不着。不过这玉贵妃名义上可是皇帝的三妃之一。这样的身份,确实不应该只是口头说了算,怎么着,也要来个正式的纳妃,册封之礼。
267章 你是阳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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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说了几句话,便都住了嘴。皇帝的家事,皇帝的女人,都是禁忌之处。为人臣者不宜多言。
笙乐不止,欢呼声声。这时,一个武将站了起来。他端着酒杯,一直踉跄的来到了常林面前,把酒杯向他面前一递,大声说道:“王爷,来,我们干一杯!”他说话时,一张纸条塞到了常林的手中。
常林站了起来。在自己的酒杯上满上一杯,刚要举起。那武将哈哈一笑,说道:“不行,王爷,你这样的英雄豪杰,饮酒得用大杯!”
常林哈哈一笑,他大声说道:“好,来大杯来!”
他话音一落,一个宫女送了二个海碗过来。常林自己拿起酒坛,给自己和那武将一人倒上一杯,说道:“干!”
那武将把手中的酒杯一落,摔倒了地上。顺手拿过常林手中的酒杯,一把送到嘴边,咕嘟几声,两三下就一饮而尽。
他喝完酒后,把杯子向下一亮,然后向众人转了一个圈,大着嗓门说道:“诸位,今天是陛下在的大喜之日。我们来不醉不归。”
随着他这话一说出,殿内欢呼声一片。气氛在这个时候,也慢慢的放了开来。常林放下酒碗,不经意间看了一眼那纸条。只见上面写道:阳兰居处已改,无法寻到!
众武将听到他这么一说,劝酒的声音也小了起来。而文臣们,早就受不了这些武将地大嗓门和粗鲁动作。一个个三五成堆的坐在位置上,说的说话。看地看歌舞呢。
这时,皇帝看到众人兴致如此之高,当下哈哈一笑,他说道:“好了,各位爱卿尽兴就是。无许顾及太多。”他顿了顿,又说道:“下面的表演,各位可要留意了。哈哈。”
他地声音虽然不小,但听到耳中去的没有几个。武将们虽然有所收敛,却还在拼酒当中。而文臣自己的私语声就不小了,没有心思来听皇帝的话。常林处在众人当中,耳中诸声不绝。没个清净,也没有放在心上。
就在这时。乐声一转。一阵箫声响起。箫声如泣如诉,缠绵而来。随着箫声转过。场中翩翩起舞的众女队形一变,成扇形散开。
而在她们散开地扇形当中,一个蒙面白衣少女冉冉站立于众人之中。她手臂一舒,腰肢一扭,向众人盈盈伏下。
常林的眼睛本来是漫不经心的扫过,忽然,他的表情一僵,动作一停。整个人闪电般的掉头转向那女子。
这时,那女子却是背对着他起舞。白色的衣衫如云带,腰肢极细,随着音乐的起伏,那蒙面少女正翩飞如蝴蝶。
看到这里,常林脑中嗡的一声。他忽然站了起来,喝多了酒,有点发红的双眼直愣愣地盯着那少女。
众人都发现了他的异常。这时,喝酒的说话地打眈的都停了下来。一个个紧紧地盯着常林。他们看了一眼常林,又看了下场中地那白衣女子,表情是惊异莫名。
这时,常林袖子一挥,大步向那白衣蒙面女子走去。看到他大步前去,皇帝急急的喝道:“常林,你要做甚么?”
常林却是不答,他双眼紧紧地盯着那女子,颤抖着声音叫道:“兰兰?”他这叫声一出,众人不由惊疑不定相互看了一眼。皇帝直气得圆脸发白。他厉声喝道:“常林你疯了?你不是你的什么兰兰,那是朕的妃子!”
他话音刚起,常林已走到那队舞姬之前。他一直走到背对着他的那舞女身后,把她的手一抓,顺手把那女子扯到了身前,同时,摘下了她的面纱。就在他摘下那女子面纱的那一刻,李约的那一句:“那是朕的妃子!”刚刚说完。
这女子有一双极媚极有烟波韵味的双眼,不过却并不是阳兰。她张着小嘴,一脸惊慌的看着常林。常林在扯开她的面纱,又听到皇帝的喝声时,心中暗暗叫了一声:“不好。”
那女子小嘴颤抖了几下,她忽然哽咽出声,泣道:“陛下!”众人顺声看去,只见她秀脸发白,双眼泪水盈眶,曼妙的身子也不停的颤抖着,显然惊慌到了极点就在常林怔立当地,群臣表情变幻,皇帝站在那里,脸上青白交加,脸上肌肉扭曲之时。那女子嘤嘤泣道:“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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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李约急行几步,冲到他的面前,浑身颤抖不已的说道:“陛下,他是何人?他,他要对臣妾做什么?”
常林心思电转,他这时酒意已完全消散,心中更是明白,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精心准备的陷阱当中。
李约听到那女子这么一句话后,脸上的肌肉又跳动了好几下。他咬了咬牙,似乎在平缓自己的呼吸。只听他温言说道:“爱妃别怕。”虽然是如此说来,他自己的声音中都颤抖不已,显然气到了极点。
那女子这时惨白着脸站直了身子。她纤手指着常林,对着李约说道:“陛下,他是何人?他为什么可以在陛下纳臣妾的宴会上,不顾伦常,不顾人臣之礼,擅自对臣妾拉拉扯扯?难,难道,臣妾看起来是那样可以轻薄的无良女子吗?”
说到这里,她泪如泉下,身子盈盈跪倒:“求陛下给臣妾一个公道!”
听到她的话,李约看向常林,他一字一句的说道:“常爱卿,关于此事,你可有解释?”常林闭了闭眼,缓缓向李约跪下。他声音沉痛的说道:“请陛下恕罪,臣实是喝多了酒,以致认错了人!”
他话音一落,那女子的哭喊声再起:“认错了人?你认错了人,就可以当着陛下的面,意图轻薄于我?你认错了人,就可以不顾陛下的劝阻,强行上前扯下臣妾的面纱?”
她的话落地有声。一时之间,大殿里没有半点声音传来。
268章 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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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林一直跪在地下,他缓缓的说道:“那依娘娘之言,该当如何治臣之罪?”
那女子被他这么一说,马上哭泣道:“你,你这是什么话?你轻薄了娘娘我,你还说得这般理直气壮。我,我不活了!“
她一声哭喊,一边便向旁边的大柱上撞去。常林急急抬眼,他看得出来,这女子竟似真的有誓死之心。这一撞,力道十分的猛。
紧急中,常林衣袖一卷,把那女子一带,这一带间,把她前冲的力道消去九分,剩下一分,却带着她一转,让她向侧边跌倒几步,一屁股坐在大殿前。
这一坐下,那女子哭声震天而来。在她的哭声中,常林抬头看向李约,他缓缓的说道:“臣罪该万死,请陛下降罪!”随着他这句话喊出,一殿的大臣都跪了下来。齐声叫道:“请陛下恕罪!”
李约的脸色一直青白交加。他看到群臣这般表现,当下冷哼一声。
转头看向常林,李约冷声说道:“常林,你是摄政王爷,你自己说说,此事该当如何处理?”
他把皮球踢回了常林。这时,所有人的眼光都聚集到了常林脸上,除了那女子时不时的抽泣声,现场再无声音传来。
常林此举,做为人臣来说,确实是犯下了大逆不道之罪!如此罪行,放在君威深重的时代,就算诛连九族也不为过。
可是。现在时期不同,常林的身份也不同。这宋国朝野上下,都是只知有常林。不知有李约这个皇帝。
上千双眼睛都盯向常林,看着他如何应对。
随着他这句话,所有的眼光都转向了刑部尚书的脸上。那刑部尚书是常林地人,他低着头跪了下来。向前膝行几步,刚开口喊道:“陛下?”
刚喊出来,李约手一挥,制止了他的言语。他缓缓的说道:“常林,朕问地是你!”
他刚说完,常林脸一抬,双眼射出一道寒光来。这寒光让李约身子一颤,其他的话就没有办法说出来。
脸色变了几变后,李约冷声说道:“摄政王。依你之见,此事该当如何?”这是他第二次问出同样地话来,那话气。那神情,咄咄逼人。容不得常林不答!
常林沉呤了一会。缓缓的说道:“陛下,臣以下犯下。罪不可赫,还请陛下开恩。”他口里说着罪不可赫,声音却一字一句的吐出,直是落地有声,铮铿有力。李约听了身上一次,知道他已经动了真怒。
这种情况下,真要计较起来,李约是万万讨不到好去。因此,他沉呤了一会,冲那哭泣不已的女子说道:“来人,扶娘娘下去休息。”
那女子退下后,李约走了下来。他缓缓的说道:“摄政王这些年来南征北战,立下无数地汗马功劳。朕万万不能因为一个女子,就让万民寒心!”
说到这里,他转过身来,说道:“同样,摄政王身为朝庭大臣,却行为不端,公然调戏朕的妃子。此罪亦不可轻饶!”
常林一动不动的伏在那里,听到这里,他的嘴角浮起一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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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约定定的看着常林,缓缓喝道:“都退下去!”
众人面面相觑,一个个同时躬身行礼,说道:“微臣告退!”随着他们的退下,太监宫女也一一退去等人都退得差不多了,李约站起身来,他淡淡的说道:“常林,跟朕来!”常林应声而起,跟在他的身后,向内殿走去。李约身边同时还紧跟着数人,其中就有阮织。
李约向内殿走去,越走越偏。常林打量了一下李约身边的几位大内高手,还有阮织。心里暗暗想道:“他设出这么一盘计,却是何意?难道,就是要把我诱到某一处地方格杀?”
想了想,常林觉得这可能性并不大。以他对李约旁边地这些人功夫的了解来说,虽然这些人放在江湖上,个个都是宗师级的高手。可是,他们就算合起来,想要格杀常林也大不容易。
既然杀不了常林,那一切地布置也就没有意义。常林心思电转,忽然转到了阳兰的身上去,心中暗暗想道:对了,是谈判!
想通了这个道理后,他地手便从腰间慢慢地放松了下来。他的玉带剑做成玉带模样,虽然人人知道他地腰带就是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