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心下意识地看了陌漾一眼。
原本小漾答应陪她参加婚礼已是勉强,现在又提前入场不说,还得帮着招待客人,她担心到时候忙起来会冷落了他,让他不自在。
看出云锦心的顾虑,陌漾走过去握住她的手,鼻尖碰着她的鼻尖,“没关系,我和你一起去。”
“嗯。”
云锦心开心的笑了。
陌漾握住云锦心的手稍稍收拢,眼底暗光流动。
锦锦方才,分明是在发抖……
雨势持续了一上午,到了中午,都没有要停的迹象,这让云锦心想要等雨势小一点再出门,免得会湿了礼服的愿望直接落空。
“到了酒店再换好了。”
陌漾去取来车钥匙,对站在门口等候的云锦心说道。
云锦心望了眼雨帘,点了点头,“嗯。也只能怎样了。”
穿裙子容易在下雨天走光,因此云锦心现在身上只穿了件很普通的体恤衫和短裤。
将装有礼服的袋子和伞一同给陌漾递过去,云锦心等在门口,等着陌漾把车开出院子。
陌漾从车库里开出车,云锦心撑着伞小跑了出去,打开车门,将伞收拢着进去,无比庆幸自己穿短裤的先进之明。
这雨下得这么大,要是穿裙子,到时候整个湿漉漉的黏在身上,不走光才怪。
期间云振海又打了一个电话,问她到哪里了。
云锦心只推说在半路上了,也没告知她是从陶然公馆出发的,云振海似乎还以为云锦心是住在以前的公寓,告诉她由于雨是从昨晚一直下到现在,雨势很大,各大交通要道都有积水,让她打的的时候注意绕道走,还很贴心的询问要不要派车来街。
当云锦心告知快要到了的时候,云振海的声音听上去不无遗憾,似乎真的为没能接云锦心过去有多歉然似的。
陌漾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综合云振海之前干的事,他对他那个人不说有十分的了解,六成的把握也还是有的,当年许慕天出事,他不相信云振海没有从中参一脚。甚至许慕天会以被判无期徒刑,搞不好其中都有云振海的推波助澜。
他对张悦画与其说是爱,不如说是利用或者是各取所需多一点,这样的人,会真心对待一个继女,而且还是他曾经害过的人的女儿吗?
陌漾一边注意着路况,一边留神听着云锦心和云振海两人的对话。
他总觉得云振海特有说不出的怪异,一时间却又说不上来那种怪异是在哪里。
有通话不到3分钟结束,云锦心却觉得仿佛有三个世纪那么漫长,虚脱般地靠在背椅上,车子却意外熄火了。
陌漾试着再次发动汽车,试了几次都不行,只得打电话给拖车公司。
拖车公司却说由于受暴雨恶劣天气的影响,他们好多拖车都外派了,加上路上积水,恐怕得等上一段时间才行。
打了好几家公司,都收到这个答复。
“那怎么办?”
云锦心着急地看着陌漾。
倒不是她有多在意这场婚礼,只是云振海都亲自打电话来说了,要是到时候她姗姗去迟,别说张悦画给找她的麻烦,只怕整个云家都会跟她过不去,以为她是故意要在妹妹结婚的时候给云家失面子。
这其中的厉害关系陌漾也是清楚的。
他想了想,决定由他在车上等着拖着公司派车前来,让云锦心先打的去酒店,到时候再电话联系。
云锦心一看时间真的来不及了,只好按照陌漾的去做,从后驾驶座上拎着装有礼服的袋子下车,匆匆地打的赶去酒店。
婚礼大戏
雨势很大,路况不是一般的拥堵,云锦心比预计的时间还要晚到了三十多分钟。
云振海电话没有再打来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客人已经陆陆续续的来了,无暇顾及到她的缘故。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云锦心是无限欢喜的。
她真的,一点都不想要引起那人的关注!
出租车酒店门口,就跑进大厅的那一小段路,云锦心身上就沾了不少的雨。
云锦心一路小跑地跑进酒店大厅,有陆陆续续的客人进来,大家都跟云锦心差不多,头发和衣服都有些微湿。
幸好,狼狈的不止自己一个,否则她又该被当成是异类了。
云锦心还记得大三那年的圣诞节,由于恰好是校庆的缘故,学院异常得热闹。
学校各系举办各种舞会来庆祝节日。
其中她所在的系是举办化装舞会,计算机系举办的是中规中矩的晚会。她向来对那些晚会没有兴趣的,如果可以的话,她情愿窝在寝室里看些美剧或者是上上网什么的,只是那天锦婉说要来他们学校找她玩,要她带她一起参加舞会。
她上大学以来还没参加过舞会呢,哪里懂得怎么带人参加。
锦婉却是不依不挠,说自己还没有体验过大学生的晚会是怎么样的。
被缠不过,无奈之下,她也就答应了锦婉的要求。
说到底,她对A大的了解远没有才在A大就读高中部的锦婉要多。
就读的锦婉计算机系的人她是不熟的,既然要参加,当然选择自己系举办的舞会。只是哪里想到自己系的居然是化装舞会。
因为事先答应了锦婉,不好返回,那天硬着头皮,临时跟话剧社的同学借了行头。
奇形怪状的衣服早就被其他同学给借走了,剩下一件雪白的欧洲宫廷装,因为过于中规中矩反而无人问津,这也合了云锦心的意。
不夸张,接受起来不会太有难度。
本来两人越好一起去舞会现场的,锦婉打来电话说路上遇到朋友,要先过去。
到了活动中心楼下却忘了自己系的晚会在哪一间活动室举行,只好打电话问锦婉到了没,问具体的地址。
当时不是没有想过,既然锦婉有人陪了,那自己就回寝室好了,锦婉却不同意,说是既然都向话剧社借了衣服了,就不要浪费出风头的机会嘛。
她之所以会跟话剧社借衣服,完全是因为自己没有符合化装舞会要求的衣服,跟出不出风头有什么关系。
哭笑不得地挂了电话,按照锦婉所说的找到了化装舞会的地点。
推门,误会内目光瞬间聚焦在身上的滋味并不好过,那些惊讶的、嘲讽的、讪笑的眼神,好像都有了温度,能够把人的自尊给灼伤。
当时她是感激羽飞的及时出现,邀请她共舞,化解了她的尴尬的,至于羽飞会对她一见钟情,则完全是在她的意料之外。
事后锦婉跟她解释,因为她对大学部不怎么熟,所以记错地址了,拜托她原谅她的乌龙。
她不是没有怀疑过,毕竟参加舞会都是要凭借入场券参加的,她手里拿着的化装舞会的入场券明显和计算机的晚会是不符合的。
但晚会门口本身光线黑暗,站在门口的同学没有看清楚也不是没有可能,何况这种并不涉及商业性质的晚会原本就是人人都可以参加的,门票也只是为了抽奖而已,没有仔细检查清楚并不奇怪。
私心里接受了锦婉的解释,因为找不到锦婉故意要让自己出糗的理由。
一楼大厅里LED显示屏滚动播放着齐羽飞和云锦婉两人的结婚祝福,大堂显眼处都摆放着齐羽飞、云锦婉两人的婚纱照,男才女貌,引得不少嘉宾驻足观看。
海报做得很精致,摄影师也拍得很好,将齐羽飞的俊朗耀眼和云锦婉的青春妍丽都很好地呈现在了大家的眼前。
云锦心走到其中一幅巨大海报前,这张海报的背景是充满了欧洲风情的奢华欧式内室,羽飞和锦婉两人也都穿着中世纪欧洲宫廷装,两个人像是欧洲的王子与公主,一个屈膝行吻手礼,一个含笑深情对望。
王子与公主……
安徒生的童话甜蜜了多少人的童年,之后又有多少人在头破血流之后领悟——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海报里的新人笑得幸福而有深情,云锦心觉得此刻的自己应该觉得庆幸,因为在她小的时候也没有人给她讲安徒生的童话,所以她从来都没有信过王子与公主从此过着幸福快乐之类的结局。
否则,此时此刻,她该有多么难过。
到现在,她都无法确定,锦婉当时到底是无意为之,还是只不过是一场小小的恶作剧。
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如果锦婉知道因为那一场意外会导致后来她和羽飞的那一段,估计当年怎么都不会要求她参加晚会了吧?
照片里的锦婉像个公主一般优雅而笑,云锦心转身,云锦心前往前台,向工作人员打听“凌霄殿”在几楼,把深情对望的两人遗落在后面。
无论如何,现在的他们都有了各自的生活,当年的真相是怎么样,一点都不重要了。
听见也有其他客人在打听某某厅的具体位置。
国人结婚喜欢选择个良辰吉日,图个吉利。
今天在尊豪举行婚礼的新人挺多,短短几分钟内,云锦心就听见不少来宾和她一样,到前台咨询举行婚礼的相关大厅。
还有不少新人遭遇和锦婉相同的境况,原本定于户外的婚礼因为下雨被迫转移到室内举行。
尊豪是齐家所投资,临时让出来个大厅让齐家大少举行婚礼自然不是难事,苦了个别新人因为下雨的关系,没能预定到合适的大厅,还有新郎新娘亲自出面同酒店干涉的,一时间酒店大堂有些闹哄哄的。
其实节日哪有好坏之分,那些千挑万选,选了个在好日子里结婚后来又分道扬镳的例子不在少数。
瞧,他们千挑万选了这么个节日,就因为下雨,还不是弄得挺糟心的。
可见啊,唯心主义要不得啊要不得。
在大堂看足了热闹,云锦心才慢悠悠地按照酒店人员所指示的那样,趁电梯去往“凌霄殿”。
云锦心并不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她只是想要尽可能拖延与家人见面的时间罢了。
其实,除了爷爷,她哪里还有什么家人呢。
只要一想到等会儿必然会对她冷嘲热讽的七大姑八大姨,以及当着外人的面会对她虚以为蛇的母亲,云锦心只觉得头疼得厉害。
电梯很快抵达所在的楼层。
云锦心先是走到休息室将身上的礼物给换上,这才根据路牌指示,走去“凌霄殿”。
晚宴礼服是云锦心前年公司晚会买的,价格高得令她心疼了足足好几个月,她只穿过一次。
经过洗手间的时候,云锦心特意去洗手间整理了下仪容,确定没有不妥的地方,踩着她穿不习惯的高跟鞋去往大厅。
香槟美酒、觥筹交错,显然来得人已是不少。
云锦心走进“凌霄殿”很容易就发现了被一堆来宾包围,形成众星拱月之势的云振海、张悦画夫妇。
张悦画眼神锐利的瞄见站在门口的云锦心,不喜她的迟到,于面上却是不露半分不郁的神色。
微笑着跟周围的人打了个招呼,挽着云振海朝她走了过来。
“锦心,你来了。没被雨淋到吧?瞧你,头发都有点湿了,要不要去”合欢阁“休息一下?锦婉也在那里。小丫头结婚,有点紧张,听你妈说昨晚她就一夜没睡,早上起来化妆师都被吓了一跳,用了要几层眼霜才把她那对分量十足的熊猫眼给遮盖住,你要不要进去陪陪她?”
就像是一个普通的父亲会对女儿说话那样,关怀又不失幽默。
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云家有两位小姐、一位公子,二小姐和小公子倒是经常看见,但这个传闻中拖油瓶属性的大小姐即使跟云家相熟的人都没怎么见过。
原本大家都还奇怪,云锦心是什么身份,竟然能够让市长和市长夫人亲自到门口迎接,听了云振海的话不约而同的露出会心的笑意。
都说这届市长风评很好,除了进行几次大刀阔斧的改革之外,私生活也是相当令人称赞的。
外头倒是有传闻说他对那个拖油瓶的长女都很好,原来以为不过是以讹传讹,现在瞧着他对云锦心如此和颜悦色,对他的敬佩有多了几分。
云锦心的笑容有点僵凝。
如果可以,她一点都不想要引起注意的关注。
云振海的提议正中下怀,比起在外面陪着客人,她宁愿进去陪锦婉。
僵硬的对云振海点点头,云锦心跟张悦画说了一声之后,步伐凌乱地走去“合欢阁”。
“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上不了台面。”
张悦画盯着云锦心的背影,恨恨地道。
“悦画。”
云振海不赞同的低斥,惹得张悦画更为不屑的冷哼。
来宾见到云振海对云锦心如此关心,但云锦心似乎不怎么待见云振海,都对这个长女有不少的意见。
在场的人有不少都是知道云锦心和齐羽飞的过去的,原本还有些同情被劈腿的她。
如今见云锦心如此小家子的举措,言论一边倒的认为的确是云锦心配不上齐羽飞。
云锦心无比庆幸,因为自己之前跟尊豪有过活动上的合作,所以对尊豪的布局还算了解。
没什么难度的找到专门供新娘以及新娘家眷休息用的“合欢阁”,云锦心推开门,将门外的流言隔绝到了身后。
却不知道,这场婚礼大戏才仅仅只是个序幕。
齐羽飞的吻
会在“合欢阁”碰见齐羽飞是云锦心始料未及的。
云锦婉并不在,确切的来说,只有齐羽飞一个人在合欢阁。
云锦婉昨晚紧张、兴奋的一夜没睡,拉着齐羽飞讲了一宿的电话。
新娘化妆、补妆的时候还能趁机眯上一会儿,新郎忙进忙出,一刻不停歇的。
十分钟前云锦婉确实还是在这间“合欢阁”里,只是那会儿有齐羽飞家有一个亲戚家抱着孩子看新娘,孩子在这里撒了一泡童子尿。
哪怕孩子他妈说童子尿能驱邪,又能保佑早生贵子什么的,哪怕齐羽飞将云锦婉扯到一边,要求他给他个面子,云锦婉还是尖叫着把那对倒霉催的母子给赶走了。
之后酒店工作人员马上就进来收拾,云二小姐还是嫌房间里有股尿骚味,坚持要换间休息室。
这酒店就是齐家开的,说换那还不是分分秒秒的事。
准新娘云锦婉领着她的一帮化妆师、造型师还有伴娘团果断转移到了另一间休息室“相宜轩”。
当时走的仓促,云锦婉中场要换的礼服也给落这间休息室了,齐羽飞就是来替云锦婉取礼服的。
其实取礼物这种事哪里需要新郎亲自来做,只不过云锦婉想要在一干姐妹淘里展现自己的御夫之术,或者是公然秀恩爱,才非要齐羽飞去取不可。
齐羽飞是个大老爷们,是男人就不会喜欢被女人指使来指使去的,但是他能怎么样呢?
这新娘是他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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