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媳妇嘴角忽地抽动两下,笑得邪恶,潘云豹顿时警觉起来,“你想干什么?”
“停车!”张蜻蜓在大街上叫停了马车,“我现在去看看有什么赚钱的买卖,你去找那个姓蒋的家伙,跟他说,我有笔买卖关照他,请他过来好好谈谈。”
潘云豹一愣,“你要见老三?你跟他有什么买卖好做的?”
“问这么多干嘛?”张蜻蜓一瞪眼睛,“找到人,把他请回家,我逛逛就回。要是等我到家,还看不到人——”她一扬拳头,潘云豹本能的一朵躲,却见媳妇只是虚晃一枪,“你就等着饿肚子吧!去!”
京城鼎鼎大名的恶霸纨绔潘二少爷就这么被媳妇从车上踹了下来,赶去办差了。
陆真在后头拖着礼品的车上瞧见好笑,却撒手不管,转身上了张蜻蜓的车,“姑娘,就这么让他一人去么?”
张大姑娘满不在乎,“他又不是猫,还怕走丢了不成?你倒是赶紧给我好好介绍介绍这个京城,看看有什么生意能做的。”
她大大方方撩开车帘,看着窗外的繁华盛景,开始用心听陆真的介绍。
后头的车夫虽有疑问,却没一人敢吱声。跟在后头慢悠悠的走着,这就是潘老爷的威慑了。
潘云豹见媳妇把两辆车都带走了,只得自己掏钱雇了轿,一路紧赶慢赶去了蒋府,一打听,十一少不在。去郎府,郎少也不在。再去武烈侯府,连胡浩然都不在,不过却给了他一个重要信息,是蒋十一少和郎少来约胡大少一起出门的。
跑去他们四大纨绔常聚的酒楼饭肆四处找寻了一圈,却是哪里都没有人。伙计也说没见他们来过,潘云豹就奇怪了,这三个家伙上哪儿去了呢?
这找不着人,他回去要怎么交待?落单的小豹子,在京城的接头纠结了。
(未完待续)
99 阴差阳错
张大姑娘做了北安国一十八年的子民,却连扎兰堡也没出去过。平生唯一知道的就是扎兰堡上那条小小的街市,那儿就承载了她对繁荣富庶的所有印象。所以即便是第二次走上南康国京城长宁的大街,仍有许多闻所未闻,想所未想的惊喜不断刺激着她的眼睛和心灵。
吃一口就要花去一两银子的地方,有;喝一口就要花去十两银子的地方,有;歇一宿就要花去百两银子的地方,有;玩一也就要散尽千金的地方,也有!
整个京城逛一圈下来,可以说是从吃喝玩乐各个方面全方位的颠覆了张大姑娘那一点有限的生活认知。觉得章府的日子就够奢华的?那是你根本就没见着什么叫做真正的奢华!
当然,也不仅仅是奢华,各行各业、三教九流几乎都可以在京城的大街上找到合适的消费出去。这当中的差别就有如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的云与泥,在让人咋舌的同时,更加让人迷惘。
“陆嬷嬷,你从前说打算在京城开个铺子,究竟是做什么?”张蜻蜓越看越糊涂,原先还觉得自己手上有个千把两银子很了不起,而今看来,仍在京城这个销金窟里竟有如九牛一毛般不值一哂。那么陆真要弄个铺子,她到底有什么好注意呢?
陆真轻轻笑了,“二少奶奶,其实我原来就没打算做什么生意,只想有间店收租,如此而已。你瞧这城中的店铺,随随便便象样些的店,一月收个十两银子的租金不成问题吧?这就够我花用的了。”
张蜻蜓悻悻无语,原来她跟大嫂卢月荷打的是一样的注意,不是田产就是商铺,全都不用懂脑筋亲力亲为的生意。若是做这样的生意,那她养这么一大堆人干什么?全都可以打发掉了。那头豹子看起来功夫不错,到时可以当个保镖,仔带着绿枝记账,自己去收租,三人足以搞定天下。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张大姑娘不是没做过生意的人,当下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既然京城的店铺这么好租,那又有谁舍得卖呢?她就是拿着银子恐怕也找不着地方买去!
张蜻蜓在京城的主干道上兜了一圈,抓耳挠腮的也想不出什么好点子,怕潘云豹已经请人到了家,吩咐马车回去,还是先把那些嫁妆脱了手再说。
等着进了门,依规矩应该先给小谢夫人请个安,再把回礼送上的。可是张蜻蜓在门上一问,却是说二少爷还没回来。
“倒是有几位二少爷的好友来了,正在大少爷的院子里,请您们一回来就过去!”
张蜻蜓不知道谁来了,很是郁闷。想象反正从娘家带来的回礼也留不住,不想让小谢夫人叽歪,只命人除了那对连珠瓶,将其余的礼物全都带上,给小谢夫人送了去。
叶苑瑶家不在此处,出嫁也是从以为姨妈家中嫁出来的,按说毕竟是寄人篱下,诸多不便,理应回来的更早才是,却不知为何她和潘云祺拖延至今还没回来。小谢夫人正在房中理事,身边只有潘云霜一个女儿在说话解闷。
见她来了,小谢夫人自先问道,“云豹呢?怎么不见他的人?”
张蜻蜓不想跟她啰嗦,于是扯了个小谎,“他说要到朋友那儿去一趟,一会儿就回。”
潘云霜正端着盘瓜子在那磕着,将瓜子壳吐进地上的火盆里,暧昧一笑,“二嫂就这么放心?也不跟着去瞧瞧?”
张蜻蜓佯装不解的反问,“那依妹妹说,竟有何事让我不能放心的?”
潘云霜还待多言,却被小谢夫人打断了,“你二哥也是男子汉大丈夫,岂能时时留守家中?就算与自己的朋友往来,亦属常事。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潘云霜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却不再多言了。
张蜻蜓正想要告退,小谢夫人却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打听起来,“媳妇,你这想好了要做什么了么?”
想好了也不告诉你!更何况还么想好,就更不能告诉你了。张蜻蜓买弄玄虚,“有几个想法了,不过还得再琢磨琢磨。不过婆婆可以放心,媳妇既然连军令状都立了,自然不会说话不算数,让全家人耻笑!”
小谢夫人碰了鼻子灰,自觉无趣,无关痛痒的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来,“既然你心里有数,那就最好不过了。好生做吧,只要不是做些有辱门风之事就好了。老爷刚升了侯爷行事都得注意些。”
“媳妇知道。”张蜻蜓应得一脸正气凛然,“我们是长房嫡子,当然要给全家做表率。婆婆,您说是不是?”
小谢夫人给呛得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僵着脸摆了摆手,“你回去吧。”
哼!跟我斗?气死你!张大姑娘得意洋洋的走了。
潘云霜觑着她娘的神色不善,不想怵这个霉头,丢下瓜子,“我回房了。”
“站住!”小谢夫人厉声把大女儿叫住,找由头撒气,“你爹这次难得回来,你也不好生在他面前尽尽孝心?没事就不能多过去请个安问个好么?你看看大房的云露,就那样一个着三不着的两个人都知道每天过去露个脸,你就不能争点气?”
潘云霜下嘴唇拉的老长,不太漂亮的脸上做出这样怪表情,就更难看了,“我跟她有什么好比的?她又不是爹的正经女儿,再怎么讨好卖乖也不过是爹的侄女儿。娘您不是总说她再怎么也不配给我提鞋的么?那我又何必去爹面前弄这虚套?”
小谢夫人用力戳她额头一记,“你能不能长点心眼?就算她只是你爹的至虐,可以你爹今时今日的地位,若是当真开口为她的婚事作主,你以为她会差到哪里去?你可不是云霏那倒霉丫头,长得还有点得人意。再不自己用点心,光靠娘在这上窜下跳的,能折腾出什么好亲事?”
潘云霜吃痛的皱起眉头,不服气的辩驳,“爹那么忙,就算是他给我说亲事,也都是军营里的武夫,有什么好的?您跟三嫂说,都不愿意让三哥上战场,干嘛就忍心让我起嫁个当兵的?到时跟爹似的,一年倒有七八个月不在家,有什么意思?”
“你个二百*五!”小谢夫人气得直骂人,“你就不会长长心眼?你爹是武人,可老大那边是粗人么?怎么就不动脑子想想!”
潘云霜还没回过神来,“娘您是说大哥那边?咱们跟他们关系又不好……”
小谢夫人气得一巴掌拍在女儿身上,“我怎么生出你这蠢东西?咱们跟他关系好不好的有什么要紧?这婚姻大事,从来是父母之命,你爹能帮你搭上那条线,你还愁找不到好人家?”
“您好好说还不行么?干嘛打人!找不到好婆家就找不到,难道您还要把我赶出去?”潘云霜赌气使起了小性子,把脚一跺,径自跑了。
小谢夫人气得不轻,却是拿这个大女儿一点法子也没有。而在窗外,有人冷着脸掉头而去。
张蜻蜓没有回房,命丫头捧着那对连珠瓶,一直往潘云豹的蓝院而去了。
还么进门,就听见院中传来几道呼喝之声,似是有人在里面习武。大哥真是勤奋啊!张蜻蜓感慨着,让丫头通传,“二少奶奶来了!”
一脚跨进院门,就见一个锦衣公子正在与潘云龙过招,旁边二人看着目不转睛,很是关注。这不正是豹子那几个损友么?
郎世明眼尖,先瞧见了张蜻蜓,当即吆喝一声,“二嫂,你且等等!等他们打完这一局。”
卢月荷听见动静,已经打起门帘迎了出来,“弟妹回来了,快进来坐
!相公,你们也歇歇吧!”
这几个家伙,一来就缠着潘云龙比试,她早就心疼了。这伤还没完全好利索,怎么能这么折腾的?
潘云龙听出妻子的不悦之意,佯攻一招,趁胡浩然避让之时,趁机收了招,“今儿就到这里吧!走没过去喝茶。”
胡浩然仍有些意犹未尽,蒋孝才却笑这揶揄,:“是该歇歇了,否则,大嫂该心疼了!”
给道破心事的卢月荷脸上一热,张蜻蜓替她解围,“可不是光大嫂心疼,我也心疼啊!大哥这伤还没完全好呢,可不能累着。”
这么一说,卢月荷面上也过得去了。那些人就是再想缠着潘云龙比划的也不好意思了,“对不起,我们真的不知道潘大哥的伤还没好。”
郎世明往张蜻蜓身后左右瞅瞅,“咦?二哥呢?”
张蜻蜓指着蒋孝才,“我让他去你了,没想到你竟过来了,现在可不知他到哪儿去了。”
哦?蒋孝才一怔,“二嫂找我有事?”
张蜻蜓点头,潘云龙招呼着众人,“都进屋说话吧!”
等进了厅,潘云龙正式把他们三人都给张蜻蜓一一作了介绍,“他们几个都是云豹的好友,就是一个二个都不学好,成天惹是生非!你就拿浩然来说……”
“哎呀大哥!”郎世明脸皮最厚,“您就别念我们了,您再这么年下去,都该跟我爷爷似的长白胡子了!”
潘云龙又好气又好笑,卢月荷递了杯茶给他,把话题岔开,“那怎么通知二弟一声呢?”
蒋孝才笑道,“以他那个脾气,多半找了一圈见不着人,就蹲我家里去了。你们赶紧打发个人去我家瞧瞧,兴许能碰着。”
卢月荷出去安排了,张大姑娘也不虚套,说起正经事,“蒋公子,上回得罪你们家八小姐,真是不好意思。不过我今儿却是有桩正经事,想求你帮忙的。”
(未完待续,请大家多多支持桂仁。)
100 表扬
等潘云豹得到消息,匆匆忙忙赶回家的时候,正好赶上一屋子的人在激烈辩论。
“依我说,二嫂既然要做买卖,最好是开酒楼。你瞧这京城里,成天人来人往,哪个酒楼生意也不差。正好要的人也多,你这些下人也安置了下去了。后头再有咱们兄弟跟你撑腰,包管你生意兴隆,客似云来!”
郎世明说得眉飞色舞,唾沫横飞,那一双乌溜溜的黑眼睛更是显得灵活之极。
不过蒋孝才却不大赞同,“这京城里好的酒楼实在是太多了!已经有四楼四馆四居四堂之说,都是几十上百年的老字号,现在咱们连个好厨子都没有,你让二嫂拿什么跟人家拼?”
“这个简单啊!”郎世明一脸的无所谓,“把你几家的大厨都给挖过来!敢不卖面子的,咱们就去搅和,让他生意做不成!”
潘云龙不赞同的道,“如此仗势欺人,纵是有金山银山,咱们也不做。”
“就是!”蒋孝才横了郎世明一眼,老这脸教训他,“小小年纪,好的不学,光学些歪门邪道!”
这话逗得人都笑了,郎世明起哄,“三哥,你可别说我!咱们哥几个当中,就你最多坏主意。”
蒋孝才一本正经作了个揖,“承蒙夸奖,不胜荣幸!”
他在一众兄弟中生得最为儒雅清秀,琴棋书画样样拿得出手,要是不知内情的人,多半以为是个读书人。可只有了解内情的,才知道这位蒋家十一少也就是个皮囊蒙人,虽说是几人之中功夫最差的,但论起逞勇斗狠,却绝不输任何人。更兼慢肚子的鬼主意,说他是四人当中最坏的,也不算太冤枉他。
“不过我这儿说句实话,京城里这些做得起门面的大酒楼,哪一家后头没几个撑腰的?我们家现就有四五家的股头在里面,难道老四你还砸我们家馆子去?把我们家老头子逼急了,信不信他直接打到你们家里去!”
胡浩然听着半天没做声,此时才问,“老三,那你有什么好主意?”
蒋孝才清清嗓子,“要依我说,既然是要来钱,当然是开赌场,包管您稳赚不赔……”
张蜻蜓断然拒绝,“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赌博之人,你让我去杀人放火,我也不干赌钱的买卖!”
要不是她那个烂赌的爹,张大姑娘能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对赌博她是深恶痛绝,绝对不会染指。
蒋孝才摸摸鼻子,俊雅的脸上略有几分尴尬。
潘云豹适时掀起门帘进来,“我媳妇好生问你们话呢,都好好大,别一个二个吊儿啷当的,都给我认真一点!”
嘁!你自己又能想出什么来?一屋子人皆在腹诽,就连张蜻蜓也没觉得他这话说得多有用。只是看他还算勤恳的份上,招呼一声,“过来坐吧!蒋公子,你接着说!”
蒋孝才两手一摊,“若是不想干捞偏门的生意,那就难得多了。就算是你开酒楼,出了好厨子,也得弄几个色艺双绝的人常来,就象得月楼的庆云班,或是泰丰漏的月红姑娘,否则没个噱头,生意都不太好做。”
胡浩然两臂交叉抱于胸前,沉吟一时,才试探着问道,“我倒听说有些地方投资采矿极是赚钱,谁有门道?”
蒋孝才大摇其头,“老大,这条路子你最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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