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鲜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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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鲜妻- 第2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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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当然。”

“那这样的问题您是不该问我的,我虽然没读过什么书,可是却也时常听人在戏台上说过一句话,”

张蜻蜓略顿了一顿,才看着那双淡金色的眼眸,缓缓吐出四个字,“君无戏言。”

拓拔淳脸上的笑容微僵,凝神注视着她,却见眼见的女子,那略显尖瘦的小巧下巴,在清冷的空气里闪着润泽的光芒,如玉石雕刻般透着一股坚毅,而原本一双极其娇柔的媚眼里,也隐含着一种不容亵玩的刚直。

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自己的膝盖,拓拔淳不得不承认,是他失策了,这一刻陡然认真起来的张蜻蜓,是他无法戏弄的。

口气里不觉带了几分颇为懊恼的正经,“美人但讲无妨。”

张蜻蜓不客气了,“今日是宇文小姐成亲的大喜日子,这里还有无数老人和孩子,国主在外面安排的人马,想来没有带老人和孩子来打仗的吧?您若是真心想收伏他们,也应该起码告知一声,再来真刀真枪的比过。就象您方才的那几场较量,赢得漂亮!若是趁着人家办喜事的时候出来打劫,就算赢了,又有什么光彩?”

她无视拓拔淳被骂得下不来台的尴尬神色,坦然道,“若我是这其中一员,就算侥幸不死,作了您的俘虏,也一定会在心里记住今天的仇恨。只要有一点机会,我一定会尽我所能为无辜死去的族人报仇!”

这……拓拔淳的搁在膝盖上的手,连掩饰性的敲打都敲不下去了,微握成拳。张蜻蜓的话虽然难听,但她并没有说错。

当然,若是这样的话没有人提起,就象是被脂粉掩盖的伤疤,谁都可以无视,可是现在,被张蜻蜓直接揭示开来,那拓拔淳还有什么颜面去干这样事情?

若是什么都不干了,还留在这里有什么意思?拓拔淳毕竟是一国之主,略加思忖,就算是失策了,仍是不失风度的。起身对宇文兄妹道,“今日是宇文小姐的好日子,那关于贵部归顺我们金阗之事,十日后本王会派专人再来协商。当然,粮食和牛羊在这之前也会送交到宇文小姐的手上。”

宇文都兰听着最后一句,终于绽露笑颜,“多谢国主慷慨相赠,小女子感激不尽。”

“宇文小姐不必客气。”拓拔淳微微一笑,回望着张蜻蜓,“今日得你赠如此佳人,该说感谢的是本王才对。”

又斜睨了脸色难看的宇文朴一眼,“不过宇文族长,您今日输了本王两局,这所欠的粮食和牛羊,本王到时也是会派人来收取的。”

宇文朴一哽,看了妹妹一眼,却见宇文都兰故意把眼光移开了,不由得暗自咬牙,心中怒气更添了一分。

转身,拓拔淳对张蜻蜓伸出手,“美人,我们走吧。”

第268章 机不可失

后院,潘云豹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决定,“既然大哥肯帮助宇文都兰那个女人得到牛羊粮食,不如我们索性帮到底!”

看着他眼中的寒意,几位兄弟都明白了他的意思。几只手握在一起,彰显着他们最坚定的决心。

潘云豹深吸口气,无论是国,还是家,他都决心浴血奋战,守卫到底!

前厅,拓拔淳即将带着张蜻蜓离开了,一直默然坐在那里的潘云龙忽地又用胳膊肘轻撞了撞宇文都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张蜻蜓。

宇文都兰冰雪聪明,思忖片刻,当即会意,急匆匆追上前道,“拓拔国主,请等一下!”

拓拔淳眉梢轻挑,瞧了她身后那个始终不知来历的新郎官一眼,“宇文小姐,莫非你要反悔了?”

“不!”宇文都兰笑着打消他的顾虑,挽着张蜻蜓的手,神态无比亲密,“小庆,我们相识一场也是缘份。从前你在我们族中,可能也有些不甚如意之处,还望看在让你遇见拓拔国主这样一场造化上面,不计前嫌。若蒙不弃,我愿意与你结为金兰姐妹,日后这嵬项族就是你的娘家,你可愿意?”

这女人,打得好算盘!张蜻蜓当下就明白了,她这是怕自己跟着拓拔淳走了,在他面前挑拔他们的关系,所以才要刻意拉拢。

毕竟拓拔淳答应的东西还没送来,若是在品质上动些手脚,譬如粮食里掺上沙,牛羊里混些老弱病残的,那可真是让她哑巴吃黄连,有苦也说不出了。

可是大哥为什么要提醒她这一点呢?张蜻蜓探询的目光向潘云龙问去,却见他只是垂下眼,目光落在腰带上佩着的红色香包上。

知道了!张蜻蜓看着宇文都兰甜甜一笑,“承蒙妹妹不弃,愿意与我结拜,做姐姐的自然不能不答应。只是国主现在还有要事在身,姐姐也不敢耽搁。” 

她从新给她换的衣裳上,解下一条绣着花的汗巾,“这个,就送给妹妹,做个表记。”

她倒还真会送礼!宇文都兰却很是大方,要摘下额上那颗镶着金刚石的额链交换,但张蜻蜓却笑着制止了,指着她腰间挂着,和潘云龙一模一样的香包,“妹妹不必客气,只把这个送我便好。”

宇文都兰微微迟疑下了,西戎风俗,男女成婚之时,女子要准备一对亲手绣的香包讨个好彩头,意喻未来的生活如花朵般芳香甜美。这香包里所填充的香料,都是新娘子按自己的喜好配制的,碾成粉末后分成两半。所以普天下,就只有这么两个一模一样味道的香包。

按照习俗,香包也不是不能送人,但一般都要等到新娘子有了身孕之后,才会由一对新人拿去分送给未婚的小兄弟及小姐妹们,以示将这喜气传递下去的意思。

张蜻蜓也是在她婚前几日,媚儿来药房要香料的时候,才听说起这一风俗。现在大哥让自己把这个东西要走,当然是别有用心的。

见宇文都兰犹豫,她当即笑笑,无所谓的道,“妹妹要是舍不得,那便算了吧。”

见她有些不悦的转身要走,宇文都兰可不能再这么小气巴拉的了,立即解下香包,以及额链赠上,“妹妹可不是不愿意,只怕是太过怠慢了。既然姐姐喜欢,那就都送给姐姐吧,只希望早一日把这些喜气送到姐姐的手上。”

那就谢谢啦!张蜻蜓也不再客气的接过东西,也不拖泥带水——走!

出门的时候,适逢赤烈温整队离去。

拓拔淳停下来,问了他一句,“赤烈元帅,你觉得,我们还可以坐下来谈一谈么?”

赤烈温仰天大笑,“拓拔国主,你有见过草原上已经成年的雄鹰还被人驯养的么?”

拓拔淳微微颔首,“既然如此,那就后会有期吧!”

“后会有期!”赤烈温也不多说,带着十二骑如风驰电掣般的离开来。

拓拔淳转过头来,却见张蜻蜓的神色有些异样。愣愣的看着赤烈温一行人头也不回的背影,眼睛里竟是闪出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华彩。

“怎么了?”

张蜻蜓蓦地回过神来,看着他摇了摇头,但手心里,却握紧了一块小小的玉佩,眼中几乎快激动的落下泪来!

那是一只大雁,和她脖子上挂着的雌雁配对的雄雁。是她出嫁的时候,章清莹小姐弟送她的礼物,也是小豹子出征前的那个晚上,她亲手挂在他脖子上保平安的东西。

可是方才,就在拓拔淳和赤烈温说话之际,有一个始终压低帽子遮着脸的侍卫,趁着人马纷杂之际,将这枚玉佩恰到好处的抛到了她的面前。

张蜻蜓好想放声大笑,她也确实笑了,冲着拓拔淳笑得无比灿烂,无比开怀,“国主,我饿了,能快点回去,给我弄点好吃的么?我在嵬项族,一顿好的都没正经吃过。”
拓拔淳觉得自己快跟不上她脑子的节奏了,这女子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微怔了怔,才哑然失笑,“好!随本王回去,本王请你吃好的,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走!”

因为宇文都兰追出来相送,躲在院子外围人群之中的董少泉,就有机会近距离的看到了她身上配着的那一套金刚石首饰,心中微微疑惑,只是没拿到手上来细看,不敢确定。

眼看着张蜻蜓一行人出了大门,带着五千铁骑消失在了视线之中。郎世明悄悄拉拉他的衣袖,董少泉会意,立即跟哈蚩术告辞,同样带着商队离开了。

却没有走远,而是埋伏在了不远处的一处沙丘之下。留守在这儿的祝心远和谢素谨他们早就备好了热腾腾的绿豆汤,分发给众人喝下,等待药性解除后,便可出击。

赤烈温熟知西戎各处的地形,那日与潘云豹离开后,就决心掀了宇文朴的老巢。

因上回的查探已经打草惊蛇,宇文朴已经加强了戒备,昼夜巡查,极难下手。潘云豹就出了个主意,让赤烈温调集人手,从离此不远的地方,打了一个地洞钻过去,就在昨晚,好巧不巧的恰好钻到了夏仲和的药房里。

潘云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让他配了些迷药,撒在嵬项族的水源之中,就算是药力浅了点,也让你防不胜防。只要全族老少的战斗力大减,他们再要做什么就都容易了。

离开这里,他们自然也没有走远,和那两千精兵会齐之后,便留在那儿,等这边的药性基本上发作,再行出击。

送走了宾客的宇文都兰亲手将潘云龙扶回了房间,握着他的手,由衷的说了一句,“谢谢你。”

将潘云龙裹在面上的厚重布巾一层层的解下,宇文都兰颇为愧疚的道歉,“对不起,我知道你心里怨我,但我真的没有办法。”

伸出玉手,轻抚上他的脸,宇文都兰眼中有着敬仰,也有些忐忑,“你看你,就连现在这样,都可以轻轻松松的帮我赢回那么多的粮食牛羊,要是让你行动自由的话,我就留不住你了,对不对?”

男人平静无波的眼眸看着她,看不出一丝怨嗔。宇文都兰却受不了的抬手遮住,“你别这么看着我!我知道,我不是个好女人,是我亲手害了你,可是……”

她的声音哽咽了,带着一丝凄然,“我也把我自己献给你了,也许……也许你并不稀罕,还是我不知羞耻主动勾引你的……只是,只是你们南康有句话,一夜夫妻百日恩。云龙,我可以这么叫你吗?就请你看在你我夫妻一场的份上,不要恨我,好不好?”

她展臂将潘云龙紧紧抱进怀里,恨不得把自己嵌进他的骨肉里,“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一定会对你很好很好的。真的,你们南康女人能做的,我一样也能做到,我们一起好好过日子,我会替你生孩子,你喜欢几个就生几个,好不好?”

她抱得那么紧,让男人的气息微微有些紊乱,但仍是可以感受到,他胸腔中发出的低低叹息。

“云龙……”宇文都兰抬起挂着泪珠的脸,想软化男子的心。却忽地有人来报,“小姐,族长正在召集族中勇士,似是想来捉拿你!”

宇文都兰浑身一个激灵,霍地站了起来,收起眼泪,依旧是那个杀伐决断,如冰霜般犀利的大小姐,“他好大的胆子!”

正要迈步出去,衣袖却被潘云龙扯住。男人抬眼看着她,嗬嗬发了几声,费力的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只是让他能够说话而已,应该没事吧。宇文都兰犹豫了一下,将封住他声带的银针拔出,解开了他的哑穴。

潘云龙咳了半天,清了清嗓子,这才说话,“你跟他硬碰硬是不行的,你的功夫怎么也打不过他吧,那现在族中又有谁真的敢跟他动手?他现在已经走投无路,要狗急跳墙了。若是各自纠集人马斗起来,也只是两败俱伤。唯今之计,你应该速去把几位大长老联合起来,再跟族中所有的老弱妇孺站在一块,记住,哀兵必胜。”

宇文都兰一点都透,立即明白他的意思了。不管宇文朴掌握了多少军队,但每一个勇士都是有父母妻儿的吧?只要她把他们给控制住了,那些勇士们还能打得起来么?

盈盈对他施了一礼,宇文都兰是心悦臣服,“多谢相公指教!”

潘云龙脸上却未见喜色,淡淡看了她一眼,“你快去吧,留下我在这里,他才不会疑心。”

“不,我们一起走!”宇文都兰这句话是语出挚诚的,“你我既已是夫妻,我绝不会抛下你独自离开。”

“傻丫头!”潘云龙摇头叹息,“若是你控制了局势,那不必说。若是你控制不住,他还要拿着我做要挟跟你谈判,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有大碍。现在我全身无力,需要人照顾,你何苦拖着我这个累赘。快走快走!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院外,已经听得见士兵们沉重而整齐的跑动声,宇文都兰咬了咬牙,跺一跺脚,“他要是敢伤你一根头发,我一定将他碎尸万断!在这里等我!”

把两位心腹侍卫留下保护他,她强迫自己狠心转身走了,也就错过了潘云龙在她背后投下的那极其复杂的一瞥。

宇文朴必须孤注一掷了,如果不尽快掌控住族中的局势,等到那些粮食牛羊到来的时候,恐怕他就要被妹妹扫地出门了。

可是,当他亲自带领心腹冲进宇文都兰的房间时,喜床上除了坐着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潘云龙,并无他人。

上前一把揪起他的衣领,宇文朴厉声质问,“她人呢?”

潘云龙懒得跟他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宇文朴拔刀出鞘,直抵他的咽喉,“潘云龙,我只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她到底干什么去了?”

潘云龙淡然笑了,“宇文朴,你的最后一次机会,还是真多啊!我也最后奉劝你一句,男子汉大丈夫,提得起就要放得下。输便是输了,有什么不能承认的?卧薪尝胆,二十年后再卷土重来不就行了?何必非得把自己逼上绝路?”

“狗屁!”宇文朴大怒,正想刺他一刀作个警戒,却听外头又有人嘶马沸的嘈杂之声。

有人急急进来回禀,“头领,头领不好了!大小姐派人劫走了几个长老,外头还有些不知是哪里的人马正往我族赶来!”

“你把话说清楚一点!到底是哪里来的人马?是大小姐的亲信么?”宇文朴又急又怒,须发贲张。

“不知道!小的真的不知道!”

“一群废物!”宇文朴命人上前将潘云龙拿下,血红着眼狞笑着,“现在,我们就去看看,那丫头到底玩什么花样!她要是真的敢造反,我第一个拿你的命替她开路。”

潘云龙极其轻蔑的瞟了他一眼,昂然随他走了出来。方才热闹的大厅里,现在已经走得一个不剩了。全给持刀带枪的士兵们团团围住,如临大敌。

也不知弟弟他们来了没有,准备得怎样了,还有弟妹,这边的事情得速战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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