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姐带你买首饰去,喜欢什么,自己挑,只别太贵就行!”
章清莹给说的不好意思了“我不要!”
“那可不行,大的东西三姐现在送不起,小玩意儿没事,就当给你元宵节添个趣儿了。”张蜻蜓死活拉着她进了银楼,给章清莹挑了一对新鲜花样的银耳环,又白又圆的几颗小花球簇在一处,就像是把小元宵挂在耳朵上,摇晃之间,还叮当作响,很是有趣,连张蜻蜓自己也买了一对,又选了一枝银鎏金的珠钗,挺别致的,让人包了起来。
章清莹随口问了一句,“三姐,你这要给谁啊?”
张蜻蜓神秘兮兮的一笑。“钓鱼。”
章清莹正纳闷着,章泰安皱着眉头过来寻她们了,“你们也太慢了,快走吧!那边还有挺多热闹的,照你们这速度,得什么时候才逛得完?”
姐妹二人相视一笑,随他去了。
小胖子今儿玩得痛快,用过晚饭,才高高兴兴回家去了。章泰寅不与他争功,让他去把三姐的话跟章致知回说了一遍,又添油加醋的帮三姐说了些好话,讲了些她的难处。
章致知很是满意,不仅没有怪罪张蜻蜓,反而觉得这个女儿很是实诚,办什么心里还是有数的,于是就安下心来等消息。
张蜻蜓晚上回去,觑了个空,把碧落一人唤到房中,笑眯眯的告诉她,“你替我办的事,我都知道了。难为你这丫头替**着这么些心。这儿有之钗子,你且收着吧。”
碧落喜出望外,跪下磕头,可想了一想,却说,“奴婢这身子都是姑娘得,怎么敢不尽心,姑娘这打赏可是折煞我了,碧落不敢收。”
不要打赏?那是看不上了。张蜻蜓不动声色问下去,“那可不行,做得好就是做得好,快收下!”
碧落坚决推辞,趁机表述忠心,“奴婢只要能有机会朝夕伺候姑娘就行了,这打赏,实是不敢要得!”
张蜻蜓听出弦外之音来了,眨巴眨巴眼睛,拉着她的手起来,一脸诚意请她坐下,“唉,从前在章府的时候我就不说了,那是没法子,委屈你了。上回让你们比试的时候,实话告诉你,我心中第一个取得就是你。毕竟咱们主仆多年,我不信你,还信谁去?只是你也看到了,彩霞是母亲大人派来的,立夏又是少爷屋子里的,我不可能一个都不用。故此只好委屈你做了二等。可你等着看吧!”张蜻蜓嘿嘿冷笑,“那两丫头,尤其是立夏,我不会让她好过的!”
碧落听的心中一动,偷眼瞧她颜色,并不像是作假,先试探了一句,“那立夏也没做错什么。”
“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丫头的心可不是在咱们这边的,远的不说,就我上回离了家,估计她就不能安生吧?”
碧落一听,顿时心中新仇旧恨全部都涌了出来,“姑娘,这也不是我背着人说她坏话,实在是。。。。。。”
她当下就把那日之事说了一遍,“她这么对奴婢倒没什么,毕竟她是大丫鬟,压着我一头。可她当着姑娘的面怎么不敢这么张狂?分明就是见姑娘不在,所以才故意作践您的人,在人后头打您耳光子。本来这事,我也是不愿意说的,姑爷才刚跟您和好,咱们没必要为了这么点子小事,又跟姑也闹将起来……”
“这怎么还叫做小事?”张蜻蜓面上显得极气,“他算哪根葱哪根蒜,又不是肚子里也怀了潘家的种,就算是相公,也没这个理儿替她撑腰。行了,此事我记下了,你且回去吧,好生准备着,过几日,我就升你坐她的位置!”
碧落大喜,脸上却极力克制,领了珠钗回去,心中委实得意。果然不出几日,张蜻蜓就寻了立夏一个错处,把她贬为二等丫头,将碧落升了上来。
周奶娘听了长舒一口气,“早该如此了,那丫头也算是受了些委屈,姑娘您往后可得多赏赐些她。”
张蜻蜓轻轻一笑,没有反驳,只私下交待了彩霞一句,“你要是想往后得个好归宿,就把那丫头给我盯好了。”
彩霞不解,张蜻蜓也不会解释给她听,只说,“你是个聪明丫头,你哥哥嫂子又是绝对指望不上的,若是你肯忠心待我,往后我必如你自己意思择门好亲,让你风风光光嫁出去!”
彩霞怔了怔,没有赌咒发誓,却问了一句,“那姑娘肯放了我么?”
张蜻蜓一笑,“那就得看你做得如何了。这就不仅是一个碧落,还有整个园子里上上下下的人物,你要是能在我不在时都给我盯牢了,我不会亏待于你。”
彩霞懂了,应了个是字,悄然退下了。
张蜻蜓手指轻敲着桌子,小豹子教过她的兵书上曾经提到过,有时候打仗,不琮下原本的敌人就是你永远的敌人,有时候,找到一个敌人与共同的利益,充分利用这一点,也许 还能跟他结成盟友,去攻击你们共同的敌人。这种效果,会更加的好。
彩霞从前是章清雅那伙的,可是自从被邝府赶回来后,她已经对那边死了心。虽然也对张蜻蜓不怎么感冒,但自己现在毕竟是她的主人了,她不敢轻举妄动。
所以用好,张蜻蜓觉得还是信得过的。至于周奶娘,就让她糊涂着去吧,兴许这样,才更能让人觉得有机可乘。
耐心!张大姑娘握紧拳头,自己一定要学会耐心。可是,他奶奶的,这耐心真是让人憋屈!
拔出承影,张蜻蜓对着虚无的空气戳戳戳,等她日后慢慢把身边的人全都收伏了,谁再敢不听说的,直接拖出来,打屁股!
初十很快到了,南北西三城的张记猪肉铺重新开张了。
敲锣打鼓舞了狮,张蜻蜓给伙计们派了开门利是,大家伙抖擞精神,重又上工了。
忆江南酒楼的吕家小姐也特意过来捧了个场,不过这只小辣椒也来提了个意见,“你们这儿既然杀猪的都是一家的,何不给大家统一成一样的衣裳?就像我们酒楼,跑堂的,或是在屋里伺候的,客人从衣裳上,一眼就能看出来要是这么五颜六色的,总不像是一家子。”
这个建议提得张蜻蜓没往心里去,能干活就行了,管他穿什么?
可是陆真却觉得非常好,“在有些大户人家,或是宫里头,也是这样的,怎样的品级就穿怎样的衣裳。看起来既有礼貌,,让大伙儿也精神些。横竖咱们铺子里是包了大家一年四季衣服的,不如就麻烦一些,不再发布匹了,咱们买了统一的布,请裁缝回来量身订做。也不用太多,只做两套厚实的罩衣,再一人做条新围裙即可,你们看如何?”
张蜻蜓觉得试试也行。这事情即是陆真提出来的,就让她弄去了。她更关心另一件事,“你们两个聪明人,想那事想出来没有?少泉怎么想得连铺子都不管了?未免也想太多了吧?”
陆真掩嘴一笑,“你放心,误不了你发财!我和少泉核计过了,他还得再研究研究,这几日是我做主让他去弄的,别看他在家,可比咱们在这还忙。你呀,就别抱怨了!”
那蜻蜓就不管了,忙活完铺子里的事,就遣人给谢素馨捎了个信,请她出来喝茶,顺便把章泰宁的事提了一下。
谢素馨听了噗哧笑了,“二表哥现在成天到府上来,你怎么不让他来说?”
“拉倒吧!”张蜻蜓一甩袖子,很是不屑,“那傻子比我还不会说话,指望他,我还不如亲自登门去求人了。这事他也不知道,我只告诉了你,你好歹帮我问问,我大哥那人,学问咋地,我是不知道。不过外公家这么大的名声,就当是见见晚辈,指点指点决可以的吧?要是人来了,舅舅他们实在看不上,那我也没二话可说。只是还请给个面子,见见面总行吧?”
“话都让你说尽了,还让我回去说什么?”谢素馨答应下来,却是斜睨着她一笑,“只是,我这么帮你,能有什么好处?”
张蜻蜓给她那眼光瞧得心里毛乞求的,“你想要什么?”
谢素馨伸出一根如玉葱般的手指头,“这就算你欠我一个人情了,回头哪天我有什么事,你得帮我!”
见这丫头表情甚是古怪,张蜻蜓有些怕,不过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狠一狠心,咬一咬牙,“成交!〃
谢素馨回去一说,事情立即就成了。不过谢尚贤他们自重身份,不愿意直接出面,倒是谢家的几个子侄和一帮好友们办了个什么文社,每月都有两三回的活动,就给了个帖子,说下回的文社在谢家举行之时,请章泰宁也去参加,这就一来两便,既让谢家长辈见到他了,也能有机会考较他的学问,探探底再做进一步的打算了。
当元宵节,张蜻蜓亲自把帖子送到章致和手中时,可把他爹高兴坏了!这样的活动要是表现得好,说不定就有融入的机会,那可比光依靠邝玉书那个小圈子强得太多。
章泰宁赶紧拱手给三妹道谢,张蜻蜓难得有个机会应下,还老宰在在的勉励几句,“大哥,您到了那儿,可得好好长长威风,别让人小瞧了才是!〃
章泰宁那当然是要打起百倍的精神;不过冯遇春听得不解;〃这是何事?〃
张蜻蜓笑嘻嘻又掏出一张请帖来;递到他的手上;〃大姐夫;人家可也请了你的。说是慕名已久;很想结交呢!〃
哟!这倒是意外之喜。连张蜻蜓自己也没想到的;谢家居然给了两张帖子来;特别请了冯翰林同去。
只是邝玉书未免有些无趣;谢家那帮子秀才跟他不是一路人;请章泰宁是张蜻蜓的面子;请冯遇春是出于他的名声;可是请他;就没必要了。就算你是国公之子;可是不入他们这些世家之子的眼;就不会卖你这个面子。
可他的小小情绪;现在除了林夫人和章清雅;根本无人理会。
因为谢家请了冯遇春;连带着章致和对这个女婿都高看了三分。心想到底是有真材实学的;可不能因为家贫位卑怠慢了。否则传出去可显得自己太势利了。
他的态度这么一变;章清芷感觉得非常明显。心中暗暗感激三妹;和她也越发亲热了起来。
元宵灯节一过;脑补了几天的小豹子都没找着空和媳妇卿卿我我;便和一众新兵走进了城郊军营。
新的生活;开始了。。
第164章 新兵
小豹子走了,家里顿时感觉冷清了一大截。白天在铺子里忙还没感觉,等到晚上回了家,张蜻蜓觉得有些不习惯了。连吃个饭也没人陪,再好的山珍海味,吃起独食也没什么
意思。让周奶娘等人来陪,没一个敢逾矩的,张大姑娘实在吃不下去,找一个敢跟她平起平坐的去了。卢月荷已经确定有了身孕,只是仍在保密状态。有孕初期的妇人胃口都不太好,便少食多餐,有食欲了就吃点,也没个正点。见张蜻蜓来了,也不过是摆双筷子,陪她坐着,意思意思罢了。听她抱怨起屋里没人肯陪她用饭,嗔了一眼,“就算你想平易近人,也不能没了分寸,尤其现在这个家里。越是小叔不在的时候,你越是要拿出二少奶奶的款儿,这样才能镇得住人。否则,每个人心都是一个无底洞,让他得了寸,就该想着近尺了。所以这礼仪规矩还是错不得的。”张蜻蜓嬉皮笑脸,“那我以后每日来陪大嫂吃饭好么?我给你教训,让你来立规矩。”卢月荷掩嘴而笑,压低了声音,“我还确实要给你立点规矩。小叔虽然走了,但你的功课可不得拉下。以后晚上到我这儿来,吃了饭,我给你上上课。主要是你那字儿,真得好好练练。”潘云豹教媳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她会认会写就行了。可是卢月荷却着实见不得张蜻蜓那几笔歪八斜的字,比一岁顽童还不如,丑得人神共愤。见大嫂一脸的恨意,张大姑娘挠挠头,觉得自己好象自投罗网了。有这种感觉的不仅是她,还有近万名新兵。都感觉自己好象是被功名利禄诱惑的小鸟,全都投进了军营这张大网里。
“我为什么要来这儿啊”相同的哀嚎在不同的帐篷里此起彼伏,成为今年新兵营的一景。巡营的老兵听见,面无表情的经过,心下却无不偷乐。这些新兵蛋子活该,还以为进军营是多么威风的事,这下全都老实了吧?不过说起来,三位殿下也真是够心狠手辣的,第一日开营,居然不给这些新兵片刻休整,就命令他们开始了站军姿的训练。
老兵们都知道,表面上看来这站军姿又不跑又不跳,不过站在那儿,能有多累?可你真要按着标准站好了,并坚持下去,却是件非常辛苦的事情。又兼天寒地冻,今天每个营里都有几个站得直接晕过去的。平头百姓人都老实,不敢吭声。可是那些公子哥儿们也没有一人敢吭声的,因为二殿下就在高台上,一样笔笔直的站着。他不下来,谁敢抱怨?这个下马威算是整足了威风,不过也整足了这些新兵。老兵们半是同情,半是幸灾乐祸的在一个个的帐篷之间穿行而过,这苦日子才开始,小子们,慢慢熬吧!忽地一个小帐篷里传来叫嚷,“这还是人吃的饭么?我要吃八宝鸭子手抓羊肉。”
“你拉倒吧!”蒋孝才不屑的瞥了眼抱着被子瘫在床上鬼哭狼嚎的郎世明,用哆嗦着的手夹起一筷子少油的青菜费力的往嘴边送,“有得吃你就赶紧趁热吃。一会儿凉了想吃都没得吃。老二你怎么还不来,坐那儿参禅还是悟道啊?”潘云豹目光忧郁的转向他,“我忘了告诉我媳妇,我书房抽屉里还有过年收的几银金银忘了交了。”“噗!”蒋孝才刚扒拉到嘴里的一口菜,瞬间喷了出来,如天女散花溅了一桌子,有不少还喷到了前面的饭碗里。
胡浩然黑着脸一拍桌子,“这还让不让人吃饭了?老二你能出息点么?”
“就是。”蒋孝才刚想说,大丈夫千金散去还得复来,这么一点子钱应该视如鹅毛。结果却听胡浩然道,“这一分一文当思来处不易,你得了钱怎么不早点交给弟妹?就算你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也别浪费啊!要是攒了私房倒也罢了,你乱搁个什么劲?”蒋孝才无语了。深刻考虑自己是否应该要重新结交几个好友,否则跟这群个个计较的小男人混在一块,他还能有什么前途?潘云豹给骂得更加忧伤了,“那我要不要现在给她写封信?”
“你有完没完?”蒋孝才受不了了,拍桌子咆哮了,“不过十天就有假回家了。你那银子会长了翅膀飞了不成?就是飞了也就飞了,我给你行不行?再说这个老子抽你。”有了冤大头,小豹子终于消停了,振作精神过来吃饭。军营人多,伙食不可能做得那么精细。桌面上就两只木桶,一桶糙米饭,一桶几种大锅菜。混搭的菜跟猪食似的,看着人就没有食欲。不过肚子着实饿了,不吃怎么办?潘云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