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转念去想，这些技巧又怎么可能是用在自己一个人身上的。练习中大概也与自己一样，不知历尽几番娇花艳草。
这样想着，负担也少了很多。人间欢爱，你情我愿。肉体的欢愉，都是一时的。
此时此际，他和他都只有彼此而已。
白十一不会妄想永远抓住这个男人。
两人同时到达高潮的时刻，白十一紧紧搂住林不换的脖子，大声叫着对方的名字。
这些，对白十一来说，就够了。
10
给白十一排的综艺简单来说就是高端洋气上档次。公司给他的定位是复出后的成熟偶像，自然不能有饥不择食的狼狈相。
为了生存而复出和为了艺术而复出，地位是不同的。
虽然白十一的状况更适于前者，这种逼还是要装一装的。
林不换跟他一起。台面上是多年前的故友，如今站出来说两句好话，加持不少。
节目组也识相地安排他们一组做游戏。两人的默契让主持人都连番吐槽。这也算如今的宣传杀器。男生之间若有似无的小暧昧，总能让围观女性莫名兴奋。
猜词游戏中白十一只说了一个字“脸”，林不换就脱口而出“包子”，反过来，林不换只做了一个造型，白十一就立刻喊出“哈士奇”。
连品种都一箭穿心。
主持人称他们为“灵魂伴侣”，白十一心内偷笑，正好反过来才对。
下面的游戏让嘉宾破译五种语言写成的密码。当然留下了种种白痴的线索，也不算难。林不换好整以暇，白十一脑子又灵，其他组的嘉宾很快被林白这组远远甩在后面。
游戏结束后另外的嘉宾纷纷喊太厉害了，你们两个简直是福尔摩斯和华生嘛。
林不换笑了一下，说，其实密码一开始我就能看懂的。
众人哗然，场面再次失控。连白十一都忍不住推了他一把：“那你刚才早说，害我卖乖去骗线索。”
林不换趁没人注意，贴在他耳边小声说：“因为十一那样很可爱啊。”
白十一就咬了舌头。
体力环节，两人配合更流畅。白十一当年就是使诈耍赖的一把好手，如今放开了功力不减当年。笑眯眯的样子，往往还沉浸在他美好的颜里，就被他一脸无辜地阴了去。
有白十一在外坑蒙拐骗铁桶防护，那点体力任务对林不换来说就简单多了。他的资质和体力都是一等的，做起动作也好看，不会像一般的年轻艺人游戏时那么狼狈，也不做作，只是从容。
游戏最终以林白组合的大获全胜告终。同来看场的苏如恰也笑容满意，宣传效果料想不错。
回去的车上只有白十一和林不换两个人，林不换大概有些累了，拖着下巴，靠在白十一身上打盹。
白十一看着身前的男人，明明最亲密的事都做过，却完全不了解这个人。
连他会说哪些语言都不知道。
仔细想想，也从来没听过他家人的情况，以前在哪里读书。
林不换的资料其实一直很模糊，网上歌迷整理出来的版本也处处漏洞。只知道原来在国外长大，学历也不错，是优质精英男的典范。
以他的条件，直接谈合约也未尝不可。他却是选秀出道，可能家中没有让他作相关发展的意思。
“不换。”白十一忍不住问：“当初，你为什么要参加选秀？”
“因为你。”
林不换似乎还睡着，声音很沉。
白十一的心咚得一下沉下去。
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林不换弦外有音。
林不换似乎觉察到什么，睁开眼睛，又是甜蜜笑容。
“因为小十一是那场选秀的评委啊。我从很早之前，就是你的粉丝了。”
男人滑嫩温暖的皮肤沿着白十一的脖颈蹭来蹭去，让白十一来不及惊讶。
“家里人同意你这么做么？”
林不换奇怪地看了一眼白十一，随即笑得露出洁白的牙齿：“小十一已经开始关心我的家庭状况了么？等不及要见家长了？”
白十一一掌扣在林不换的头上。
林不换一边喊痛，一边认真回答：
“我的父母其实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是世伯带大的，从小就被逼着好好念书……”
林不换还是头一次提起家里的事情，白十一不由用心听。
“所以和我在一起的话，不用担心向家里出柜的事情哦！”林不换忽然一把抱住白十一，白十一一时间只想掐断这个不分时段发情的男人的脖子。
林不换的家世清白，早就听人说过。听他自己这么说，的确没有攻击之处，难怪能在这个圈子里无后顾之忧。
相比之下，白十一就有太多需要隐藏的东西了。
他的父母在世时都是艺人，他也早早就以星二代的身份成了童星。后来父亲陷入一桩毒品案，母亲也被拖累，两人双双吞安眠药自尽了。
好在白十一当时已经小有名气，父母的遗产被经纪公司瓜分，他也懒得去管。之后就被人包养了一阵，好歹在娱乐圈站稳脚跟，凭着个人资质独当一面。
他的父母也都是纵欲的人，吸毒的事是真的，酗烟酗酒就更不必提，隔三差五就飞去M城L城豪赌。两人平时感情并不好，动辄还会打骂小十一，到了镜头前却家好月圆严父慈母。
所以白十一从小就学会爱自己，纵容欲望，骨子里坏成黑色，皮相也要美好得让人顶礼膜拜。
父母教给他在这个圈子里，在这个世界上，生存所需要的最基本的东西。
无论正确与否，都是笔宝贵遗产。白十一消化得很好。
和同样幼年失去恃怙的林不换相比，自己前世大概抽中了下下签。
林不换真的称得上是他的镜子，把所有他的疮疤变成钻石镶嵌在自己身上，闪闪发光，让白十一羡慕得恨不得一颗颗拔下来，吞下去。
这样下去，他真的会嫉妒嫉妒着就爱上这个人，也说不定。
白十一只觉得不安。
他从来没有真正爱上谁。
游戏人间，你来我去。放纵幻想，一晌春光。
却从不曾为谁牵肠挂肚，妄想一夜白头。
如果林不换能教会他专心爱人，大概也不是坏事。
他的霉运，说不定就要转向了。
11
新歌发布很成功，配合节目宣传，媒体造势，白十一的形象又再次出现在大街小巷。他的旧日拥趸本来就多，换了时代，那张脸和从小到大养出来的气质还是好用，受欢迎是意料之中的事。
出门重新戴上墨镜，身前跟着保镖身后跟着助理，白十一觉得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再次拿到六位数的广告订单后，白十一不知为何松了口气。
一直住在公司宿舍，日常支出都是林不换接济，之前几年也是杜岩养着自己，终于有了自己的收入，好像终于是真正活着了。
最近林不换也很少来宿舍这边。白十一重新红得很快，住艺人宿舍也不方便了，苏如恰和白十一同时无视了林不换“就让小十一住到我家吧”的殷切期盼，在外面重新置了房子。
林不换似乎从来不担心两人关系曝光，媒体面前大方暧昧，私底下甜蜜纠缠，连惯于此手的白十一都觉得他太露骨。
好在林不换真的很忙，两人相会的机会不多。
白十一有时也会疑惑林不换究竟在忙什么。
林不换已经够红，身价顶破了天，不能再高。白十一自己在当年的辉煌时期最爱的就是挥霍，那种顶峰的滋味让他肆无忌惮。但林不换却好像永远嫌不够，马不停蹄穿梭在世界各地，真正的星闻却不是很多。
白十一也不好意思直接问他工作内容。自己这样疑神疑鬼，跟不自信的妒妇没什么两样。
于是每次两个人的相会都激情洋溢，淫乱无比。
白十一几乎要把前二十年学来的技巧全用在这个男人身上。林不换从不掩饰他对白十一主动的喜欢，虽然每每到了最后白十一还是只落得在他身下乖乖被操的份。
白十一不得不承认，他是想抓住这个人。
林不换对他再好，也有太多他接触不到的部分。抓住的太少，想抓住的太多，对白十一来说，是从未有过的欲望和体验。
白十一越来越觉得危险了。
白十一越来越红，公司趁热打铁帮他联系了一线导演的电影，定了个反派角色，看剧本倒很吸引，白十一也欣然应允。
讨论会时见到其他角色，其中几个还是白十一的老相识。大家都是熟悉social codes的明白人，没有尴尬，只有表面的热情。
男主角Leon是白十一之前就很欣赏的新人，这几年发展得风生水起。
Leon的相貌有混血特质，不说话时棱角分明，有种冷漠的俊挺。
在圈子里也是出了名的不会说话，经常两三句得罪人。好在后台够硬，人品也没问题，久而久之，嘴巴毒的毛病倒成了粉丝和媒体眼中的萌点。
讨论会上白十一忍不住看着Leon的完美侧脸发呆。
同样都是在国外出生，林不换就比这人更能融入这个民族的人文环境。手腕灵活，毫无隔阂，只觉得高雅。
果然人与人之间是有区别的。
会间休息时Leon朝白十一看过来，眉宇间有淡淡不悦。
白十一笑着跟他打招呼，Leon毫不客气地说：“这么多年，你好色的毛病怎么还是没变。”
“……”
“盯着我看了那么久，是在暗示什么么？”
“哈。”
“我对你没兴趣，你死心吧。”
白十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还没开拍，白十一就和这个直舌头的英俊男人就成了好友。和这样的人交往不费力，只要能承受得住他随时随地的毒舌，相处起来自然透明。
开机仪式上两人唇枪舌剑，一帮一衬妙语连珠，愣是抢了女主角和大导演的风头。媒体自然又是大费周章。
苏如恰不予点评。白十一只当有这样的宣传也是好的。
这些天林不换一直没有动静。不知道又在世界的哪个角落忙事业。白十一落得清闲。
只是偶尔会有那么一点点的寂寞。
开拍第三天，组里就风闻有帅哥大牌探班。女星们多多少少都带着几分矜持，期待着有谁来给自己一个惊喜。
白十一表面油嘴滑舌，哄得每个女星都觉得自己即将成为女主角。暗地里腹诽，再大牌，大得过林不换么。
林不换戴着墨镜从保姆车上下来的时候女人们都疯了一样尖叫，白十一却愣住了。
他竟然连自己都不曾知会一声。
探班对象当然不可能是白十一，林不换把搭配得当的花束交到女主角的手上，对方也是成熟得体的女人，欣然收下后两人拥抱，开始聊天。
白十一看了两眼就回头接着背台词。林不换和女主角是片场老搭档，如今拿来做新闻再合理不过。
他的角色本来就是三观不正的反社会者，心理世界复杂无比，连带着台词都有几分意识流。背着背着就头晕脑胀。
正考虑着怎么解决这些连在一起毫无意义的中文，身边就有人递来保温杯。是他最钟爱的茶叶的味道。
在这种时候还想着他的大概就只有Leon了。白十一顺手接过，头也不抬的说了声谢谢。
没注意，额头上就被吻了一下。
这触感再熟悉不过了。白十一惊讶地抬起头。
“你疯了？”白十一佯装镇定地四处看了一圈。导演正在拍一组关键的镜头，片场兵荒马乱，似乎也没人关注这边。
“十一，我好想你。”
白十一啜着热茶，脸颊因为热气或者其他的原因微微发红。
“最近去哪儿了？”
白十一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冷淡。
“去S国工作。那边还是夏天，好热。”
白十一的心就沉了下去。
还是这样。工作二字，白十一从来不懂对林不换来说代表着什么。
“过来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当然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啊。”
白十一被热茶呛了一下，林不换直接拿起纸巾帮他擦拭嘴角。
擦到嘴唇从干燥变得发红，纸巾也换成了手指，男人还是反复摩挲着不肯罢休。
白十一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不得不承认，林不换这样用黑亮湿润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时候，心脏是不规则地跳了两下。
但，苏如恰说了，要学会控制自己。
“Hey，林！”
能在这种气氛下还不明所以插入的，也只有从来读不懂情境的Leon了。
林不换和Leon攀谈起来。表情是恰到好处的和煦笑容，和刚才判若两人。
如此演技，不愧是I奖最年轻的影帝。白十一由衷敬佩。
一边的女主角下了戏也过来聊天，大家商量收工之后一起去宵夜，林不换自愿做东，剧组只当是沾了女主角的光。女人的脸上也有几分自得神采。
这种情况下不管什么心情，说不去就是三岁小孩闹脾气了。白十一只有笑着答应。
晚上一群人在附近的酒吧包了场。林不换和女主角是焦点锁定处。两人将男女之间的君子之交演绎得淋漓尽致，暧昧点到即止，更多的是默契。
白十一看多了金童玉女郎才女貌，远远地给了林不换一个cheers。距离太远，灯光太暗，没看清对方的表情。他干脆回头跟Leon喝酒。
“那家伙一来就抢了你男主角的风头，你怎么不损他两句？”白十一问。
“林是个好人。被他抢风头我心甘情愿。”Leon倒大方了。
白十一笑着喝酒。
这世界上就没人觉得林不换不好。
“他这样的人，到这个圈子里，真是可惜。”白十一下意识地说出声。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啊。”Leon耸耸肩：“何况他也不是只做这行，我很佩服他能兼顾各处的才干。”
白十一疑惑地看他。
“你不知道？你们关系不是很好？”Leon比他还惊讶。
“他们家族是从政的，听说之前家里就希望他参与政治，但后来不知为什么不了了之了。我很欣赏他的选择，与其真的骗人作戏，不如摆明了出来演戏。”
“他自己也做了很多投资，眼光很好，这些年有他参与的生意都很成功。你知道RT科技么？他是大股东哦。”
“你们公司他也有占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