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那何珏问十一阿哥道:”不知兆老弟做何营生。“
十一阿哥淡然一笑道:”也没啥,以前走南闯北的做些小生意,有些厌了,最近就想在这附近的地方买间屋子买点田地,做个田家翁。“
十一阿哥说话的时候,那何通看了他一眼没有意了,本来,瞧着十一阿哥的气质,他心里还在琢磨这人怕是有些来路,现在看来,倒是普通,这样的人自然不必费神应酬。
而一边何通的夫人,二奶奶言氏却露聘丝喜色,文茜瞧在眼里,却想不通她为哪般。
那何珏不赞同的道:“我说兆老弟,你这个想法太消极了点,之前听你说话却是颇有才学,走南闯北的又有见识,为何不参加科举即为国效力,又光耀门北。”
文茜和十一阿哥听了这话,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唯有淡笑的不语,对方见十一阿哥不说话,自然也就断了话头。
只是不断的劝着酒,劝着菜。
这时那二奶奶言氏坐到文茜身边,一脸兴趣的道:“不知兆弟和弟妹想要什么样的屋子?有什么要求?“
文茜想了一下道:”也没什么要求,只要环境安静,清雅,然后道路方便就行,二奶奶可是有好的屋子介绍?“
”呵呵,倒是真有一栋不错的田庄,这样吧,先吃饭,来尝尝这蟹黄小汤包,可是这里的名鹺,晚饭后,我再弟妹的院子里聊聊。“
二奶奶喜色溢于颜表,她在清江浦河下流的河屯上有一处田庄,因为离其它的田庄远,没时间打理,这阵子正想脱手。
说起这田庄,环境是相当不错,唯一的缺点就是在庄上沟壑纵横,潮气太重了点,但她那屋子却是用大青石砌高了一尺多,家里还是很干爽的,本来有多人看中,可别人一打听,却都不要了,原来自从她在屋子前面围了一个院子后,半夜的时候,人们就时常听到小娃儿的叫声,听得人有些毛骨怵然,一来二去的,鬼婴之说就传开,自然就没人要,这阵子,二奶奶一直在为这事发愁,眼前倒是个脱手的好机会,这二人是外地人,不了解情况,再说庄子环境不错,到时候,看在老太太的份上,便宜些,以后就算知道了,那也不好发作不是,二奶奶在心里想的美滋滋的,自从相公有新宠,她就更加起劲的捞金钱,有了金钱她才觉得底气足,不怕那狐媚子使怪地。
晚饭后,文茜一家子回了院子,老太太还特地派了两个丫头来伺候,院子一切整治清爽了。
刚坐下,正喝着茶,那二奶奶就来了,文茜接待着,十一阿哥却躲到屋里逗不凤儿玩。
文茜连忙让了座,主丫环上了茶,那二奶奶也是急性子,一坐下,喝了一口茶就说开了,文茜听她说起庄子的情形,那河屯的所在地,文茜一行一路来,坐在船上的时候倒是看到过的,就在清江浦入淮水之处,远处是山,近处是田,背靠青江浦,环境十分的雅致,倒算是个好去处,便也有些心动道:“谢谢二奶奶,这样,我跟我家爷商量一下,哪天若是二奶奶有空,咱们先去看看。”
“那成,我啊,闲的很,要不就明天吧,只是弟妹一家,旅途劳顿,不知可方便吗?”二奶奶笑呵呵的道。
“行啊,我们一家一路游山玩水过来,倒是不累,就明天吧。”文茜应道,这二奶奶倒是个急性子,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送走二奶奶,文茜回屋里和十一阿哥一说,十一阿却皱了眉:”按说那里环境好,田地收成也不错,这位二奶奶为什么要卖呢。“
文茜琢磨了一下,觉得里面可能有什么原因吧,便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咱们哪能弄清楚这些,反正明儿个我们看仔细些,若是中意的话就买下吧,刚来这里,不好太拨人面子的。“
”是。“十一阿哥笑道。
晚上,文茜睡不着,她一向有认生床的毛病,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头两晚都是睡不好的,倒是十一阿哥,晚上同何家二爷和三爷喝了几杯酒,这会正睡得香,还打着酒呼噜呢,文茜侧过身,一手撑着头,就在十一阿哥胸前画圈圈,把十一阿哥撩拨醒了后,她自个儿却又装睡了。
听着十一阿哥粗重的呼吸,文茜暗暗偷笑,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恶趣味,不过,不过随着呼吸喷在耳边,她那心也燥了起来,一脸热哄哄地,张开眼,便看到十一阿哥亮精精的眼神。
不由得就头晕晕的了,任由那脸压了下来。
一夜无话。
第二天,文茜起来,揉着有些酸痛的采,脸上有些羞意,心里却是甜蜜。
出了屋,看到十一阿哥正院子里打拳,金嬷嬷在一旁看,时不时还指点两下,十一阿哥说了,现在可不比以前,以前有侍卫跟着,倒是不用担心安全,现在他得分保护好自己的两个宝贝,大宝贝自然是文茜,小宝贝是小凤儿,说着这里时候,十一阿哥一幅任重道远的样子,把文茜逗乐了。
刚吃过早饭,二奶奶就来了,小凤儿粘文茜粘的紧,金嬷嬷也想去看看那庄子怎么样,于是一家人就出发了,乘坐的是何府自家的船,下了清江浦,一会儿就到河屯。
那屋子就建在河屯东西的一个小坡地上,坐北朝南,整个屋子的布局很好,门前有一条小溪流过,溪水很清,不看到小鱼小虾,而小溪的一道去流被二奶奶给圈进院子,然后顺着内屋门的阶梯下流进了一边的小池塘池塘里一片荷叶随风在水面上荡着,诗情画意,让人瞧眘喜欢的紧。
进了屋,是个大厅,两边是厢房,厅后面走过穿堂就是厨房,厨房后面还有个院子,种了许多桑树,文茜瞧着这些桑树的时候,心里美滋滋的想着,有桑葚吃了。
从厅的一角,有楼梯上楼,二楼全是木结构的,一个小厅,三间房,外面还围了一圈栏杆,站在这里,可以将河屯的环境尽收眼底,远眺着青山,总之,这一刻,文茜深深的喜欢这屋子了,决定买下,一旁的十一阿哥也看着很满意。
这样一栋屋子,再加上周围八十亩农田,就算二奶奶有意降了价,但仍是一笔很大的开去,好在,文礼把文茜在宁古塔的饭堂卖了,原来十一阿哥收藏的一些古董也卖了,兑了不少银子,再加上文礼必珠玛担心二人在外用银子,更是将自己积蓄塞了不和在二人的包裹里,所以,就算是买了这房子,也不用担心生活用度,再加上,买下了庄子,每年不是还有租子收吗。
同二奶奶签了协议,然后去衙门过了户头,顺便还上了户籍,何家人在当地还是有些话语权的,二奶奶派人一出面,户籍和田庄户头就办好了。
这天,文茜在何府的院子里整理自己的东西上,这几天十一阿哥在河屯那边,整理着屋子,十月底了,现在正是农闲的时候,庄上的佃户见换了新东家,也来帮忙,人多力量大,这两天,那屋子也收拾的差不多了,昨晚上,十一阿哥同文茜商量着,明天就可以搬出何府,回自个儿家了,说到自个儿家的时候,十一阿哥的神情十分的满足。
到了傍晚的时候,十一阿哥回来了,只是脸上神情有些怏怏不乐。
”怎么了?”文茜关心的问道,端上茶,是一直珍藏不舍得喝的御贡雀嘴儿,一掀开茶杯盖子,那香气就萦绕鼻间。
十一阿哥啜了一口,满足的叹了口气,脸色也舒缓开了,道:“我们上那二奶奶的当了,就说那么好的屋子怎么会卖不出去呢,这几天庄上的佃户来帮忙,我看他们进屋的时候都些胆战心惊的样子,便好奇的问了,一开始他们都不说,今天下午,一个老人家被我磨的不行说了,原来,这屋子闹鬼婴,每天半夜里有鬼婴在叫,这还怎么住人啊。”十一阿哥说着,脸上有些气愤。
原来还有这一层原因啊,文茜恍然大悟,难怪价钱比预计的要低些,还以为是人家看老太太的情面呢,却原来浑不是这么回事,那心里不由的也有些生气,不过,话又说回来,天上不会掉下馅饼来,怪只怪自己边不去打听清楚,不过,说起鬼婴,文茜却是不太信,因此,两夫妻一商量,还是决定明天照原计划搬,顺便探探那鬼婴是什么。
文茜是本着现代的唯物思想,十一阿哥是本着是皇子,其身正,其气清,金嬷嬷嬷则艺高人胆大,所以也没真太在意这鬼婴之事。
第一百二十五章再见故人
第二天,文茜一家拜别了何老太太,那老太太拉着小凤儿的手,直舍不得,那二奶奶言氏在一旁道:“娘,这到河屯才多少点路啊,以后你要是想念了,就去看看,顺带着还能散散心,兆弟和弟妹也会常常带着小凤儿来看您的。”
这言氏的嘴功不错,几句话,就宽了老太太的心,捞钱的本事又不错,难怪她虽不得二爷的宠了,但在这家里却没人小窥她。
文茜抱过小凤儿笑道:“是啊,我们在这也就老太太一个亲人了,自然是会时常走动的。”
“好好……”老太太拍着文茜的手点头道,然后又走到金嬷嬷面前,拉着她的手道:“姐姐保重身体,安顿好,碧容过向天就去看你。”
”嗯……“ 金嬷嬷点点头。
一家上了马车到渡头,今天何家的船一早就出去了,文茜一家便只能搭船去河屯,这到了码头,却是不巧,前一船人刚刚出发,而后面的船却要等够了船客才开。
文茜等的无聊,就看那码头边上有珍上小摊,摊主正在吆喝着板闸馄饨,想着那二奶奶言氏曾说过,这何家集的板闸馄饨出名的小点心,便拉着十一阿哥和金嬷嬷在那摊前坐下,小凤儿坐在金嬷嬷的不里,拍着小手道:“吃馄饨喽……”清脆的音立刻引来摊主的注意。那摊主看着文茜一家坐下,手头又正在忙,便冲着边上的小屋子叫道:“志儿他娘,有各人,来招呼一下。”
那摊主的话音刚落,就听屋里应声道:“知道了。”然后从屋里走出一个三十多岁数的妇人,淡青花上衣,深青色的阔脚裤,头上挽着大髻,后面包着青花头巾,再加上皮肤白晰,却是一个十分清丽的妇人,再看摊主憨厚的带点挫样,实在是让人感叹一条鲜花插在牛粪上,可两夫妻对笑间却很有默契。
那妇人手提大铜壶,四只碗在文茜等人面前排开,然后冲上茶,那热气腾腾的而起,文茜不由的抱着碗,捂着有些冰凉的手,天气越来越冷了。
“客官慢用,馄饨一会儿就好,先喝口热茶暖暖胃。”妇人淡笑着,然后又志身去帮那摊主下馄饨了。
文茜隔着那热气,一直盯着那妇人的背影看。
“看什么呢,再不喝,茶可是要凉了。”十一阿哥看着文茜的样子,眼睛盯人家妇人,跟中了魔障似的,看着有些失神的样子。
文茜这才回过神来,却放下碗,拉过十一阿哥,在他耳边低声道:“你没觉得这妇人象谁?”
“象谁啊?”十一阿哥问道,抬头也朝那妇人望去,此刻那妇人正好转过身去拿作料,十一阿哥这回仔细瞧了,感觉是有些面善。
这时,一边的摊主瞧见十一阿哥的目光,不由的有些着恼似的重哼一声,十一阿哥这才醒觉,他一个男人盯着人家妇人瞧,样子不好看,不由的抱歉的笑了笑,摸了摸鼻子回过脸,却看文茜偷笑的神色,不由得着孩恼着轻捏文茜的脸:“都是你害的,让人家笑话了。”然后却有些疑惑的道:“别说,还真有些面善的感觉,只是想不起在哪见过。”
而这妇人这张脸,文茜却是深深记忆的,她们之前有着一样的来历,有时看一小凤儿,文茜便不由的在心晨唏嘘,这张脸分明是记忆中的庶妃赫舍里氏。
馄饨很快就上来了,汤上面撒着葱花,闻着就很香,吃一口,皮滑馅
嫩的,尤其是那馅里灌着汤,即美味,吃到肚子里还暖暖哄哄的。
文茜把小凤儿抱过来,边吹凉些才让她吃,这馄饨灌汤的很,一不小心容易烫着。
这时,又有两个汉子过来,在边上的一张桌上边坐下,其中一个汉子冲着那摊主道:“大壮,给我们下两大碗馄饨,多点汤料啊,我口味重。”
“好咧……”那叫大壮的摊主应声,却支着妇人回了屋道:“志儿他娘,志儿在屋里哭呢,你快去看看。”那妇人笑着点进屋了。
这时同那说话的汉子同桌的人道:“老六,我有几年没回家了,这大壮现在混得不错啊,以前他家穷的都说他要光棍一辈子,没成想到了中年,到是走桃花运了,居然娶了这么一位娘子,让我等眼红哪。”
老六,就是先前说话的汉子,这会儿嘿嘿一笑道:“这叫傻人有傻福,好心有好报,那年,他穷的没法子,跟着一般人去京城清桶子河的淤泥,人家嫌脏嫌累懒的干,他为了挣钱,拼死拼活的干,没成想,居然从桶子河里捞出一个女人,只有一口气还吊着,大家都说这女人没得救了,可他又把刚刚挣到手的银子去帮这女人请大夫,这女人也命硬,就这么活过来了,又知恩,见大壮娶不起媳妇,就这么跟了他,瞧瞧现在这日子过得红火的,也别眼红,这叫各有前因莫羡人。”
“说的是,说的是。”那同桌的人点头道,然后又冲着正端馄饨过来的大壮道:“大壮啊,好福气哦。”
“嘿嘿……嘿嘿……”那摊主摸着脑袋傻笑着,眼底却是欢喜不尽。
文茜在一的着,如果说她一开始还不肯定这妇人是不是赫传唱城氏的话,那么听了那老六的话,她就完全可能肯定这妇人就是赫舍里氏,当日,瑞秀小姑姑就曾估计过,赫舍里氏很可能落水,因为靛月宫的池子有地下河同外面的护城河相通,很可能,当日落水昏死过去后就被水冲到地下河又冲进了桶子河里,这才被正在清桶子河淤泥的大壮所救。
可看她那样子,却象是并不认得自己和十一阿哥?文茜想了想,也觉得得有这可能,现在赫舍里氏这样子,十一阿哥不也是认清了吗?而自己,当日在宫里还末成亲,如今,一晃四五年过去了,十三岁和十八岁的人是有大差别的,而十一阿哥这些年,颠沛流离,外貌看上去比实际年轻要大得多,赫舍里氏不认得也很正常。
想到这里,不由的看了看身边的小凤儿,小凤儿这时正举着勺子,里面有一只馄饨,直往文茜的嘴里塞:“娘,好吃。”
“嗯。”文茜一口吃了,轻轻拍拍小凤儿的脑袋,反正谁也不认得谁,日子照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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