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人家,收进了行宫,可完事后却不带走,到现在整整十七年了,韶华都已不在,这皇帝估计早就忘了这台怀行宫还有个苦苦等候的女吧。真是混球,文茜肚里咒着。
用一个精致瓷罐,文茜装了药丸跟着一个领路的太监回到十一阿哥的住所。这时,十一阿哥已经起床了,整个人坐在一个长条形的火桶里,身上半盖着一床薄锦被,上身斜依在一边的茶几上,茶几上摆了棋盘,黑白交错,又在伤脑筋了。
太监报了门,等里面应了才带文茜进去。
文茜低头请安,没办法,为了小命的安全,规矩得遵守,可一抬头,就看到十一阿哥一脸的贼笑,还有身边承年忍俊不禁的样。
怎么了?文茜微皱着眉头,低头找量了一下自身,似乎没什么失礼之处吧。还是一边的柱忍不住开口了:“我说茜姑娘,瞧你这一脸黑乎乎的,跟小花猫似的。”
呀。。。文茜轻叫,连忙跑到一边的镜前,脸上果然有两条黑黑的不明线路,想着之前她整理东西时把手弄黑了,当时抓了脸,洗手的时候却没顾上脸蛋,被人笑话了,有些郁闷。连忙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将脸上了黑道道探干净。
刚擦好,就听得背后十一阿哥咦的一声,转过头一看,十一阿哥正盯着她的手,或者正确的说是盯着她手上的锦帕,这锦帕正是在南山寺后院书房里得到的,师傅说她找到就是她的,而她因为很喜欢那几条寒梅,便一直带在身边。
“把你的帕给我看看。。。”十一阿哥冲着文茜伸了伸手。
文茜有些莫明其妙,帕有什么看头的,不过,人家十一阿哥要看却是不能不给,便把手帕递了过去。
胤禌将锦帕放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的十分仔细,这时文茜再迟顿也猜到这锦帕怕是有些来头,只是当日见师傅的样,还以为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呢,不过,想想了凡那种飘逸洒脱的个性,估计这种所谓有来头的东西早就不放在眼里了,空门,四大皆空。
十一阿哥看了好一会儿,才将锦帕还给文茜,对于她的疑问却不多做解释,只是看似很随意的说了句,这帕可要收好,若是哪一天丢了,那她细脖上的脑袋估计会有些不稳。
虽然不知道到底有什么来头,但有一点,文茜清楚了,这是会危级性命的东西,仔细的叠好,小心的放进口袋里,文茜决定,一回去,就将这帕压箱底,再不拿出来招摇了。
拍了拍手,胤禌的注意力又回到了他的棋盘上,还向文茜招了招手:“来,没事的话,陪我下盘棋。”
“我不会下棋,十一爷还是先让小女帮你把下脉吧。”这十一阿哥似乎不太在意身体啊,早就让他少耗神下这东西,却是我行我素。
胤禌欠了欠身,将手搭在一旁柱放好的垫布上,却又很好奇的问道:“怎么可能,了凡大师可是好棋艺。”
文茜轻轻将三指按在十一阿哥的脉门上,脉虽然有些快,却还算稳,一边却无所谓的道:“师傅棋艺好,不等于徒弟也好啊,我只是专攻一门医术,到现在还是初窥门径呢,文茜精力有限,学不得那个。”当日,了凡大师也想教文茜棋艺和绘画,可文茜自己心里情楚,她并不是高智商的那种,以前考上大学,凭得仅仅也是较别人更勤奋些,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她没有别的想法,只要医道这一门能学好就不错了。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十一阿哥淡笑道。
文茜暗暗的翻了个白眼,这人说话就是不中听。
放下手,还行,之前休息的不错,拿起边上的瓷罐,文茜吩咐柱:“这药丸,一天两次,一次两粒,长期服用。”制成药丸的中药药效来得缓慢些,但胜在药效时间长,长期服用,冶疗慢性病最好。
十一阿哥看着差不多荔枝核般大的药丸,脸上终于有了错愕的表情,文茜心里有些小得意,丫丫的,总是你吓我,这回我也吓吓你。
“不是吧,这么大的药丸,你让我怎么吞。”十一阿哥苦笑的道,这丫头不会是故意整他吧。
文茜十分无害的笔道:“没办法,爷汤剂的药喝不下去,我只有制成这种丸剂,蜜丸都是这么大的,实在吞不下去你就把它切成几块的吞呗”
胤禌看了看明显有些小得意的文茜,看了看那大大的药丸,再看了看苦瓜脸似的柱,没办法,谁让他身不争气呢,唯有无奈的接受。那么大的药丸,就算切成小块,那也有一小把呢,还一次两颗,苦也。
文茜出行宫后,虽说十一阿哥的苦相娱乐了她的心情,可肚里仍不免有些不痛快,这十一阿哥请人看病咋都不提诊金的呢,这不是让她白干活嘛。
这样的心情下,文茜回到驿站,却没想到驿站里等待她的是一个大大的惊喜。
第十七章文礼来了
回到驿站,刚进后院,文茜便看到那石桌旁坐着一个久违的人,二哥文礼,李驿丞在边上坐陪,好长时间没见,文礼给文茜的感觉是成熟稳重了,原来清秀的面貌已开始出现棱角,显得方正些,那阴郁而有些冷狠的眼神也内敛的多,再不是一眼就能看透的了。
小文佑在边上拿着一柄小木剑,嗨。。。嗨嗨。。。的东刺一下,西劈一剑的,那样别提多带劲,小芸娘更是在一边使劲的拍着小巴拳,笑得吧出了牙齿,只是门牙少了一颗,稚气更浓,似乎还带着奶香。
看到文茜进来,文礼脸了也显出喜色,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然后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文茜的脑袋:“能走了,真好。”
文礼还是不善于言辞,但就这五个字,文茜却能感到文礼心中的欣喜。
吃过晚后,兄妹俩才坐下好好聊天,小文佑这家伙有了哥哥就忘了姐姐啦,从吃饭的时候就一直跟在文礼屁股后,还一个劲得给文礼夹菜,那卖乖的小样让文茜鄙视,许是看到文茜的酸样,文佑才帮文茜夹一筷,还冲她做了个鬼脸,可爱的样却让人生不起来气。
“听说你到行宫去给十一阿哥看病了?”文礼边喝着茶边问道。看他那气定神闲,这战场和皇上身边都是很段练人的,此时文礼哪还有年初时,文茜初见他的那股燥劲。
“嗯。。。天冷,十一阿哥犯病了,御医没跟在身边,正好我跟了凡大师学了点医术。”文茜点头道,文礼现在可是越来越有家长的威势了。
“嗯,以后小心点,这种事能避开就避开吧。。。”
哥哥文礼这话文茜懂,象她们这种庶出身份,再加上她如今的腿疾,跟这些皇们接触多了,不知觉着就会碍某些人的眼,文礼这是怕她吃亏。
“哥哥,我明白的。”
文礼点点头,又伸手拍了拍文茜的脑袋,文礼这个动作每每让文茜郁闷,太老气横秋了,不过想想,文茜和文佑几乎是由文礼一手带大的,有这习惯动作也正常。
看着文礼微微翘着地嘴角。文茜想起了菊娘。便问:“哥哥。你怎么没把菊娘带来啊。快过年了。菊娘一个人在京城。会很孤单地。”菊娘地父兄虽在。但因为当日她是被四房地少奶奶赶出府地。因此。除了那她家地那小四合院却也没有别地去处。
“我这是有公干。带她来干什么。再说了。女人本来就该守在家里。”文礼又冷下了脸。说起菊娘他还是这么别扭啊。文茜心里叹气。这个文礼心疼妹妹爱护弟弟。是个护短型地好哥哥。可这对女人地看法实在是太古人了些。菊娘地幸福日似乎还遥遥无期呢。不过。从他刚才地口气。至少没有撇清同菊娘地关系。显然还是把菊娘看成了自己地女人。也算是一个进步吧。文茜退而求其次地想。
“快睡吧。明天我有一天空闲。你带我去看看你师傅。得谢谢人家。”文礼说着。抱起已经在他怀里睡熟地小文佑。
“好。。。”文茜点点头。
晚上。躺在床上。文茜却怎么也睡不着。皇上定于新年正月初巡幸五台山。而文礼这个御前侍卫就申请先到地方上来检查冶安。呵呵。文茜估计文礼这是公私两顾。即来检查冶安又能陪妹妹弟弟一起过新年。算是全家团聚了。
到了半夜。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似乎没多久。却又突然醒来。是冷醒地。隐约听前外面地更鼓敲了四下。是四更天。还是下半夜呢。只是怎么会突然这么冷呢。那脚跟冰块似地。看了看火盆里地火却是快熄了。
起身穿了衣服,看来还是到厨房里弄点碳来吧,要不然,她接下来就别想睡了,不把身煨暖和,在这冬天的夜里,那是受罪。
打开门,文茜一下愣住了,外面院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堆起了厚厚的雪,连走廊的廊杆上也让飘雪堆成薄薄的一层,放眼,除了屋舍,一片洁白,天竟似乎已经亮了般。
“下雪了。。。”文茜呵呵的笑起来,明天文佑和小芸娘有的乐了,这两小可是盼这场雪盼了很久了。
拢紧衣服,弄好了碳,火盆的火又熊熊燃起,屋里一下就暖和了起来,文茜将手和脚夫都烘热,然后整个人埋在被,舒舒服服的一觉到天明。
“三姐。。。”
“茜姐姐。。。”文茜是在两个小家伙的敲门声中醒来,刷了牙洗了脸,出来一看,两个小家伙估计老早就起来了,后院里堆了一男一女两个雪人,说实话,文茜是分不是雪人哪个是男哪个是女的,只不过两小的叽叽喳喳的说一男一女,而其中一个雪人头上戴着一朵粉色的小花,这个好象是小芸娘常戴的,算是女的吧。
文礼已经准备好了,等文茜吃好早饭,三人就出,将文茜和文佑一起放在马背上,文礼牵着,一路上,来来往往的人都笑呵呵,老汉们吸着烟斗,一边憧憬着来年农事的顺遂,一边同婆娘们逗趣。
南山寺也显得较平常更热闹起来。
文茜带着文礼拜见了师傅,捐了香火钱,便进了了凡会客的禅屋。老和尚同文礼很是客气的聊了一会儿,就将话题转到了三四月份,皇上亲征噶尔丹之事。
文礼从三月份皇上亲征宁夏说起到四月份,费扬古报噶尔丹抑药死,以及皇上回銮时遇刺,其中种种凶险,让一旁的文茜听的手都握紧了拳头,文茜还注意到,在文礼说到皇上遇刺时,老和尚神色很有些担忧,文茜呼得紧张是为自家老哥担心,老和尚又是为谁呢?
想到这里,文茜便不由的想起了那方梅花图案的锦帕,也是从老和尚的书房里得的,再想起老和尚刚才有些担扰的神色,文茜不由的猜想,这老和尚不会是那个传说中那位遁入空门的顺冶爷吧,随后又马上否定,不可能,至少,就文茜后世的历史所知,顺冶爷决没有如此精湛的医术,再说了那十一阿哥日日上山同了凡对弈,不可能连自己爷爷都不知道吧。
思来想去,却是没个结果,转个脸,却看到净空在屋外向她直招手。文茜同师傅和哥哥打了个招呼,然后退出了禅房。
净尘和文佑笑嘻嘻的把她推到了厨房里,净空也一脸的馋笑,些三人之心,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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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文礼忙的天天不见人影,文茜也没有闲着,跟着李夫人忙过年的事,先是腊八,过了一段时间,又是送灶神,终于,到了三十晚那天,才见到文礼空闲下来。
晚上的团圆饭是同李驿丞家一起吃的,到了午夜的更声响起,文礼带着文茜和文佑规规矩矩的拜了祖先,然后是放鞭炮守岁,因为有了飞行棋原因,今年的守岁比往年可要容易的多,特别是几个小的,不会再打嗑睡了。
最终的结果,长一岁了。。。
这个时代的第一个新年,给文茜的感觉是,荷包丰满了。
因为皇上要巡幸五台山的关系,驿站里住了很多客人,都是在官场里奔忙的人,而文礼这个皇上的御前侍卫自然就成了拉拢的对象,新年了,大家互相拜年,而文茜和文佑的手里自然就被塞满了红包,这个红包可不能不收,不收,那是扫人脸面的事。
了一笔小财,文茜心里自然高兴,顺便还帮小文佑保管他的红包,小文佑嘟着嘴,可自家老哥话了,以后家里的钱财就交由文茜掌管,文茜立时有了财大气粗的感觉,小文佑没法,又开始每天颠颠的跟在她身后。隔个半天就要看一下他的红包,整一个小财迷。
第十八章皇上招见
所有人翘以待中,皇上的銮驾到了,文茜并没有去凑热闹,街面上早被侍卫们清空,就算是看也只能远远的,那能看到什么,最多不过是那明黄的华盖,倒是那龙鼓的声音让文茜有些兴奋。
文佑这小家伙倒是好奇的不行,不过,他好奇的不是皇上,而是皇上身边的侍卫,自从见过文礼的侍卫装扮,这小家伙就掂记上了,央着文茜给他做一身,这文茜一来没那技术,二来更没那胆量,这小家伙要求得不到满足,便只能眼巴巴的盯在别人侍卫的身上。
躲在驿站的门后,文佑探着脑袋盯着外面,小芸娘补鼓声惊到,被李夫人抱进屋里哄了。文茜好笑的将文佑拉进屋。
”姐姐,我决定了,我以后也要做侍卫,做御前侍卫。”文佑很慎重的道。这小家伙,前天还说要做府台的呢,因为他觉得府台很威风,变得这么快。轻拍一下小文佑的脑袋,抬头的时候,却不意的瞟见对面一座酒楼的屋脊后探出一个脑袋,隔的有些远,看不是很清,但模模糊糊着觉得有点面熟,这时龙鼓声更近了,那屋脊后的人小心的探出大半个身,好悬,这回文茜看清了,算是老熟人,那个叫季青的八卦教杀手头目,老是在药是转悠的,还把文茜那套现代的客户管理办法据为己有的家伙。
看这季青藏头吧尾的样,自是不怀好心的,文茜轻皱着眉头,那阵八卦教同天地会死磕,后来似乎达成什么协议了,这天地会可是反清复明的,更何况,文茜对于八卦教为什么会看上张氏药很奇怪,这么个小药在台怀镇即算不上顶尖,也没有让人垂涎的财物,文茜猜测最有可能的目的是为了摭人耳目,难道说,其最终目的就是为了这次皇帝的五台山之行。
想到这里文茜的心有些颤了,说实话,八卦教的目的也好,康熙皇帝的安全也罢,这些都不在她的考虑这内,可是她担心哥哥文礼啊,文礼做为皇上的御前侍卫,还有之前安保的总负责,若真出了什么问题,那可是灭族的大罪。
不行,得想办法通知文礼,这季青这会儿估计是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