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发出淡淡的茉莉花香如春风般温柔地吹拂上他的心头。
“我……放开我。”惊觉到自己的失态,骆雨桥连忙挣扎着离开那温暖的胸膛,却尴尬的发现她的头发仿佛不愿意离开般地缠上他胸前的钮扣,如同她依然眷恋着他的怀抱。
“对……对不起!”
她大为尴尬连忙拆解纠缠不清的发丝,柯烈希没有丝毫不悦的神情,却也没有帮她,只是深深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仿佛看着他极为珍爱的宝贝。他的视线缓缓地往下移,深幽的瞳眸逐渐燃烧起来,感觉到他的不寻常,骆雨桥随着他的视线往下望,顿时惊呼了一声。
天!她胸前的衣料竟被柯烈希和自己的泪水给浸湿而呈半透明,这窘态令她慌了手脚,连忙遮住胸口慌乱地站起身来,却没注意到纠缠的发丝仍未解开,仓卒之中扯痛了她的头皮,身子一个不稳,又重重地摔入他的怀里,下巴敲中他坚实的胸膛,听到他吃痛地闷哼一声,骆雨桥眨掉眼角因疼痛而生的眼泪,吓得慌忙撑起身子。可是在他完全不配合的情况下,却只是促使两人更加亲密的摩擦,裙摆缠住了他结实修长的双腿增加她行动的困难,她几乎是跨坐在他的左大腿上,而她自己的左腿却尴尬地卡在他的腿间,还亲密地在她极于避开的敏感部位磨蹭着,感觉到他逐渐明显的生理变化,她简直吓坏了,慌乱中她竟一拳击中他的下巴。
“哎呀!对……对不起!我……”骆雨桥吓得不敢动了。
“疼吗?”柯烈希握住她的手,轻轻地吻着指节上的红痕。
骆雨桥仓皇地抽回了手,“我没事!”
她慌乱地挣扎着起身,柯烈希却握牢她的纤腰,把她往下一按,让她紧密地跨坐在他的大腿上。她柔软的地方清楚地感觉到自他大腿结实肌肉传递来的强而有力的脉动,一阵令人羞赧如电流般的酸麻从接触的部位快速地窜上心口,瞬间抽掉她所有的气力,却也引发了她深藏在心底的恐惧。
“不——”她害怕地低喊了一声。
“别怕,我只是要先解开你的头发。”柯烈希镇定沉稳的为她解开缠在钮扣的发丝,然后扶着她站稳身子。“我拿件衣服给你换上,你先去浴室清洗一下吧。”
骆雨桥犹豫了一下,她这模样实在无法出门,但……
柯烈希以奇特的声调说道:“快点进去!不然的话,你可就要害我失礼了。”
他似乎正费力地压抑某种东西,骆雨桥不禁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却看到他狂热的眸光,她惊骇地低呼了一声,连忙冲进浴室里,却忽略了柯烈希眼底一闪而逝的光芒和激动不已的眼神。
关上门确实地隔开两人的空间之后,她才发现双脚已经抖得无法支撑她的身体。她背靠着门,不禁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她的身子往下滑,近乎虚脱地跌坐在黑色的大理石地砖上。
完了,她怎会如此失态?最离谱的是,她竟然还因为这样而哭得不能自己,柯烈希会怎么看她?他又会怎么想?他该不会已经……
不!不可能,不可能的……
叩叩!
门扉上响起了清脆柔和的敲击声,那轻柔的声音轻轻地敲在她的心坎上,也像是想敲开她封闭的心扉。
打开了门,柯烈希捧着一件水蓝色的洋装站在门口。“换上这件吧!”
她没有异议地接下来,道了声谢,心绪仍在外太空飘游尚未归位,她机械化地关上浴室的门,放好衣服,看着镜中反映出的身影,陌生混乱的感觉笼罩着她。一时之间,她几乎认不出镜中那个孤立苍白的身影来,以为那是出现在镜子里的一缕幽魂,一缕迷失了过去与未来,被夹在时空断层中不知何去何从的幽魂。
踩着虚浮的脚步,她站在镜子前面,用失神的大眼注视着镜中的自己,泪痕斑斑的脸上满是苍茫无措的神情,那个眼里只有画,沉迷在艺术世界中的骆雨桥到哪里去了?
她轻轻地除去身上的衣物,扭开水龙头洗去一脸的脏污和迷乱,置身在这间以黑色为主、金黄为辅妆点出华贵之气的浴室中,更显得她是如此苍白与渺小。
黑色的浴室冰冷而华丽,如同他本人一般地深沉肃冷,幽暗的瞳眸冰冷不带一丝温暖,但谁料得到,这样一个冷峻的男子,竟会在她的怀里伤心地哭泣。他的泪勾出隐藏在她心底所有的感情,那些她强迫自己遗忘多年的情愫,此时却因为他毫不隐瞒的悲伤而汹涌翻腾,几乎将她淹没,滴落在她胸口的泪水,此刻却像是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灼烫了她。
他究竟是无情还是太深情了?
骆雨桥甩开纷飞的思绪,从毛巾架上抽出一条象牙色的毛巾,擦去脸上的水珠和一身的粘腻,然后才换上那件水蓝色的洋装,看到镜中陌生而忧郁的身影,不觉又是一阵恍惚。
将换下来的衣服叠好,卷成一小团,她回到客厅想向柯烈希告辞,却看见他站在落地窗前沉默地抽着烟,虽然他没有回头,却知道她的到来。
“我最后一次见到羽若时,她就是穿着你身上这件衣服。”他回过头来温柔深情地看着她,“你们长得很像。”
骆雨桥警戒地说道:“我不是她!”
柯烈希没有再说什么,伸出手指温柔地轻抚着玻璃窗上的倒影。见到他这似无心的举动,一阵酥麻的电流陡然窜过她的胸口,尽管柯烈希连一根寒毛都没有碰到她,可她身上的肌肤却几乎能够感觉到他粗糙的指腹和温柔的抚慰,从他指尖所传过来的温度,在她的身上引发了强烈的电流。
她不安的挪动身躯走到他碰触不到的地方,同时在心中暗自祈祷着,希望沉迷在回忆中的柯烈希不会注意到她泛红的脸颊。
她欲盖弥彰的举动,却让柯烈希忍不住微笑直盯着她臊红的耳朵,他没有再进一步地捉弄骆雨桥,只是轻轻地说:“我常常梦见她穿着这件衣服微笑着走向我,再度回到我的身边。”
骆雨桥差点冲动地当场剥掉这件衣服,柯烈希让她穿上这件衣服是什么意思?她故作冷漠地说道:“那是梦,而梦境是不可能实现的。”
柯烈希没有任何不悦的神情,只是自顾自地往下说:“因为对秀青的歉疚,也因为乔国平是逼死秀青的凶手,所以我一直不敢诚实地面对自己的感情,不敢承认爱上羽若的事实,只是不断地以伤害来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直到我失去了羽若,那痛彻心扉的伤痛才让我清醒,如果能够再有一次机会——”
“你没有机会了!”骆雨桥毫不客气地浇他冷水。”死人是不会复活的!”
柯烈希哀伤地看着她。“我曾经幻想羽若没有死,只是为了离开我,为了重获被我夺去的自由,她改变了自己的容貌,以另外一种身分回来……”
有一瞬间骆雨桥似乎相当愤怒,她铁青着脸全身僵硬地瞪着柯烈希,只有她知道自己在暗自发抖,巨大的恐惧感几乎淹没了她。
“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她尖声地打断他的话。
柯烈希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如果这是真的,如果羽若真的没有死,而是以全新的面貌,以另外一种身分隐藏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不知道……那样的羽若可愿意原谅我?可愿意接受我的爱?”他突然跨越几个大步站在她的面前,柔声问:“如果是你,你可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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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雨桥惊慌地叫着:“我不是!”她慌乱地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惊惶失措的摇着头,“我不是乔羽若,我……我没办法去体会她的痛苦、她的悲伤,我甚至不知道她是否爱你?不知道她对你的爱是否足以令她忘记你所给予的伤害?我没办法去假设这些,所以,我没办法回答你。”
“是吗?”
柯烈希微微一笑,轻轻吐出的两个字,却轻易地攻破了她冷静的外壳,她忍不住的颤抖泄漏了她的恐惧。
避开他灼灼慑人的目光,她以微弱的声音说道:“我……我该走了!”
骆雨桥退开几步,才刚拿起被她丢在沙发上的手提袋,一股危险的气息突然朝她扑了过来,转眼一双健硕的臂膀已经紧紧搂住她的身子,她惊叫了一声,灼热的双唇立即封住她的红唇,吞下她的惊叫声。柯烈希紧紧地搂着她,像是恨不得将她揉入胸怀,一辈子都不肯放开。
她惊讶地瞪大双眸,无论如何都挣扎不开他钢铁般的箝制。他强健的身躯、惊人的力气,牢牢地将她拘禁在他的怀里,他的力气令她害怕,而他的双唇却是温柔得令她想哭。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他为什么会这样对待她?好像突然找到了失去多年的珍宝,他究竟是……
强烈的恐惧感突然涌了上来,她奋力一挣,奇迹似的挣脱了他的箝制。柯烈希紧盯着她,锐利的眸光像是盯上猎物的猛兽,正准备发动攻击。
“不要碰我!我不是乔羽若!我不是!”骆雨桥疯狂地大叫,转身惊恐地夺门而出。
第十章
康琳一打开房门,就看见那张惊慌失措的脸孔,像是受了伤的小动物般全身颤抖着,瑟缩在那张显得过大的沙发里,整个人陷入深深的恐惧里。她已经许久没有看到骆雨桥如此恐惧害怕的模样了,她究竟遇上了什么事情?
“小乔!”康琳轻轻地唤着她的小名,将她从恐惧的深渊中唤了回来。
骆雨桥一抬头看到她,盈满恐惧的大眼怔怔地掉下泪来。
康琳愣了一下,“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她走过去心疼地搂住她。
骆雨桥抓住她的手,慌乱地说道:“他……知道了!他认出我来了!”
“怎么可能?”康琳吃了一惊,叫道:“你已经整了容,柯烈希应该认不出来才对,而我们帮你伪造的身分相当完整,绝对找不出任何破绽,柯烈希怎么可能识破你的身分呢?”
骆雨桥惶恐地低喃着:“我……我不知道!可是他的确是认出来了,否则的话,他不会对我……不会对我……”
想起在柯烈希住处所发生的一切,悲伤、恐惧、哀怨、愁思,种种复杂的情绪充塞在她的心口,几乎令她喘不过气来。但是,却有一股淡淡的喜悦慢慢地从心底深处沁了出来,抚平了被挖掘出伤痕累累的往事而引发的疼痛。
为什么她会感到喜悦?
难道是因为他那段感性的告白吗?明白他的挣扎,了解他的情意就能让破碎的伤口愈合?假装那些曾经令她痛不欲生的往事只是一场恶梦?还是……
她心底其实希望柯烈希能够认出她来?认出来之后呢?她还要再回到柯烈希的身边吗?
不!难道她还没有学乖吗?从前他用温柔骗她卸下防备,攻占了她的心,如今,他又要用他的脆弱、他的眼泪骗她卸下伪装,回复到以前那个被他憎恨、禁锢,失去了尊严与自由的乔羽若。
是的!她是乔羽若!那个被他掏空了所有,身心俱疲的乔羽若!
若不是遇上了康琳与石磊,若不是他们以诈死的方式帮助她脱离柯烈希,又替她制造新的身分安排新的生活,现在她只怕还是个没有灵魂的玩物。每天将自己打扮得精致完美,只是为了取悦豢养她的人,甚至于还要让她的身体与自尊任他践踏,只是为了替父亲赎罪,她所受到的伤害已经远超过她所能够承受的了。
她相当感激康琳与石磊为她所做的一切,是他们给予她新的生命。虽然他们的身分来历十分神秘,表面上他们夫妻俩都是一间保全公司的高级干部,但是他们的能耐却远超过一般的保全人员,她还曾经听过有人称呼康琳为“火狐”,那像是某种秘密代号,而不是一般的别名,可这些谜团并不影响他们的友谊。
她从未因为种种的疑惑而追问过任何事情,毕竟每个人都有他们的秘密,何必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将他们不为人知的秘密给挖掘出来?
现在的她摆脱了过去的阴影,有了人生的目标,拾回了对艺术的热情与自信,她可以拥有完全只属于自己的生活空间,可以一古脑地沉迷在令她疯狂的嗜好中,而不是那种没有尊严与自由的生活,她不再只是个没有声音、思想的泄欲工具了。
乔羽若已经死了,活下来的是一个全新的骆雨桥,一个只为艺术而疯狂的女人,她的眼里、心里应该只有她的画,而不是——
那个曾经深深地伤害过她的人!
可是,为什么她还是无法对柯烈希的告白无动于衷?为什么在看到他的眼泪时,她差点承认自己的身分,只是不忍心看他伤心?或许她应该试着恨他,这样子她才不会因为他的眼泪而心疼,不该在他伤心的时候,抱着他安慰他为他哭泣,她不该在乎这些,而是应该远远的躲开。
康琳沉默地看着她因为内心交战而错综复杂的神情,心里不禁暗自叹息。
三年前她和石磊在甲板上发现乔羽若时,她迷乱破碎的神情吓了他们两人一跳。若不是已经先认识了乔羽若,他们真会以为深夜见到的,是在甲板上徘徊不去的幽灵,她空洞苍白的模样像是失了心的幽魂,让人看了极为不忍,也令他们两人对柯烈希的行为更加愤怒。
他们将乔羽若带回套房休息之后,便着手安排她自杀的假象。其实并不困难,只要先留下类似遗书的字句,再加上几名供词相同的目击者,这样一来,就很像那么一回事了。目击证人可以安排,供词可以造假,并不一定非得叫乔羽若去跳海不可。
事后,他们曾经想为乔羽若所受的伤害来教训柯烈希,却在她极力反对之下而作罢。然后,她要求为她安排整容手术,她要抛弃所有的过去,过着毫无顾虑自由自在的生活。她知道柯烈希的势力,她不要时时刻刻担心被别人认出来,而让柯烈希再度找到她,她要一张即使站在柯烈希的面前也不必担心被识破的脸孔。
他们没有异议地为她安排了手术还有正音班,进一步改变她的声调发音,并为她伪造了新的身分,让她再回到学校继续之前中断的课程。几年下来,看着她越来越独立坚强,似乎已经摆脱了过去的阴影,现在看起来,她无法摆脱的是她的心!她真正所要追求的是她不敢承认的情感!
乔羽若无助地低喃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