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外史同人]桃花番外镜花by映日孤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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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外史同人]桃花番外镜花by映日孤烟-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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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皱着眉想,什么声音这样刺耳。
  半晌,他才反应过来,那是剑锋在一瞬间削去他指甲的声音。
  他的指甲经年淬以毒蛊,不仅剧毒无比,且刚硬如刃,才会发出这样难听的声音。
  那几根跟随了他多年的指甲,以十分颓败的模样掉落在泥地上,看上去又脏又龌龊。
  仿佛要与之对比一般,阳光下的剑锋,依旧闪亮无暇。
  比起指甲这样的东西,剑实在是优雅的武器。
  林红莲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轻轻地摇头:“如果我是你,在对王怜花王公子做了某些事之后,一定会因为日思夜想如何把他杀掉而睡不着觉。若有人能杀了他,别说不会阻拦,还会跪下来给他磕头。”
  王怜花站在雁先生背后,轻轻地笑了。
  阳光将他秀气白皙的脸孔映成浅浅的金色,他的笑容有一点腼腆,还有一点害羞。手足之上的锁链尽管纤细,却依旧强调了禁锢之感,使他看上去不仅无害,还带着一种让人怜惜的茫然和无所适从。
  他语调十分平静地道:“林女侠,其实我觉得你这样闹大了很不好。不如等下次他们不在的时候再杀一次好了。”
  林红莲想了想,道:“你说的有道理,这样很好。”
  只是她并没有收起她的剑。
  “不过,如果没能在断情花开之前把你杀掉,我就会很麻烦。”她的唇边露出狡狯的微笑,“如果断情花永远都不开,我的时间就会充足很多。”
  阳光这样好,照得满园的鲜花都绚烂闪亮。
  断情花丛中虽然依旧阴暗沉寂,可仔细看去,花苞似乎多了几个,好像也涨大了一些,以十分僵硬的姿态被顶在暗紫色粗长坚硬的花茎上,就像是一个个可怜兮兮的头颅。
  林红莲的剑,这次是朝着那些花的脖颈,劈了过去!
  王怜花的脸色顿时煞白。
  好像去斩那花的脖颈,比斩他自己的脖颈,要可怕得多。
  那锁链束缚住了他的手脚,不管如何,在行动速度上都大打折扣,自然不可能比那一剑更快。
  那一剑快得简直像宿命。
  只是宿命的脚步再快,偶尔它也会绊一跤。
  比如说,路上有石子的时候。
  林红莲只觉手腕一麻,手中剑“叮”地一声,落在地上。
  全神贯注的一剑携带雷霆万钧之势,就算因为精神过度集中而遭暗算实在不够小心,但这样时机、准头和力道都无可挑剔的出手,却也绝非被锁链铐住的王怜花和那两个小童状的妖人所能办到。
  石头。
  那日触动花园暗线的,也是这样一颗石头。
  总是潜伏在暗处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只听得有女声叱道:“林女侠,你对王公子下之间个人恩怨我虽不便过问,断情花却是我族中宝物,你如何能随意处置?”
  衣着锦绣的苗人女子,携着年约八九岁的稚龄童子,身后跟着一个侍女和一个仆从,神情从容地向她发问。
  林红莲冷笑道:“我倒是记得,巫族长吩咐过,这七日之内,闲杂人等不得出入花园。却不知道夏姑娘为何能来去自如?”
  在雷山圣地,夏明珠身为夏家大家长的身份其实并无多大意义,与其他地位低微的侍妾并无本质的不同。林红莲虽知她的身份,却并不将她放在眼内。
  夏明珠笑道:“林女侠又何必抬出族长来吓唬我。”
  林红莲道:“夏姑娘方才可不是用巫族长吓唬我?”
  夏明珠道:“二位女侠虽然不是雷山的人,但既在此处,总也要守雷山的规矩。二位的行径若是教族长知晓,恐怕二位不见得能活着出得了雷山圣地的大门。”
  林红莲仍是神色倨傲,道:“我与王怜花之间的夙怨,巫族长再清楚不过。既是族长请我等二人看守此人,自是早有计较,不见得有夏姑娘说话的份。”
  夏明珠听了这话,也不生气,只道:“林女侠这话,却不好说得太满。族长也未见得知晓二位所做的所有事情,否则断不至于如此纵容。镜花姑娘,你说是不是?”她话说到最后,突然将脸转向林镜花,对着她,像一个善解人意的小姐姐一样,十分温柔的笑了一笑。
  林镜花突然被叫到名字,十分惊愕地“呃”了一声,一时无所言语,十分尴尬地回之一笑。
  这一问一答之间,她的眼光就被夏明珠的眼光捉住了。
  剖析式的目光,了然于心的神情,令人有无所遮蔽之感。
  只听得一阵笑声道:“明珠,你知道二位女侠的什么事?却还隐瞒着不向我禀报?”
  人声喧哗,巫行云带着一大群卫士,浩浩荡荡出现。
  他穿着一身宽大的深色袍服,越发衬得怀里的蓝岚瘦小可怜,神色惶恐,有如惊弓之鸟。
  夏明珠轻施一礼,掩口笑道:“女人家的口舌争执,族长问得这样细致又是何必?”
  巫行云很有点惊讶地道:“夏大家长也有女人家的小心性?这话可真是吓我一跳。”
  夏明珠不气不恼,只回道:“明珠本是女流,与人偶有口舌之争,让族长见笑了。”
  她神态平和,风仪优美,自有一种威严从容的气质。
  站在哪里,就像是那里的女主人。便是这般与巫行云相对而视,也毫无畏缩之感。
  巫行云上上下下扫了她一眼,又打量了四周,方慢吞吞地道:“明珠,此间发生何事?你为何在此?”
  夏明珠答道:“我方才行至花园门口,正好遇到小年急匆匆从花园里头出来,告诉我说林女侠对王公子下的狠手,我连忙让卫士长去通报族长,却又怕赶不及于是冲进来来阻拦,确是有违族长禁令,请族长责罚。”
  巫行云点头道:“你如此机警周到,我怎么会怪你——哎,你带的这两个人,我似乎都没有见过,是夏家人?”
  也难怪他问起,因这侍女实在是瘦得稀罕,简直就是像干柴一样的身段。瘦成这样,居然还能让人觉得十分秀丽,可见本该是个美人。另一仆从除身量十分修长之外,相貌倒是并无惹眼之处,低眉顺眼,一副做惯了下人的模样。
  夏明珠不慌不忙道:“回禀族长,他们两个是夏家的侍女小丰和下人陶石。选嗣大会就在近日,小年总是要避嫌。况且若是选上了别家的孩童,小年再呆在雷山也难免不便。于是上次祭祀回来,我便自作主张留下了他们二人,帮小年打点些用品,过几日便陪同小年回夏家去。”
  巫行云听得一呆,半晌道:“此事我并不在意,你倒是考虑得周全,如此也好。”
  夏明珠点头道:“那我便带他们几个下去。”
  她也全不对方才之事多作周旋,立刻施礼告退。
  只是走开几步远,夏明珠突然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十分地不经意,好像只是确认身后的小年有没有跟上来而已。
  其实也不必如此作态,因为她已经与留在场中的人无关,没有人会注意她。
  不,还有一个人!
  夏明珠捉着那个人盯着她的眼光,微笑着向她点了点头。
  果然如此。
  
  巫行云道:“王公子可把在下需要的药草采齐了?”
  王怜花弯下腰,将地上的药篓拾起,仔细往里看了一看,笑道: “采是采齐了了,不过——幸甚幸甚,没有教林女侠劈成粉,还能用。在下这便给族长熬药去。”
  巫行云吩咐道:“鱼先生、雁先生,你们二人陪同王公子煎药去罢,之后送到我书房来。林女侠,你们二位辛苦了,今日已无事请二位帮忙,二位休息便是。”他说了半天,也并无只字片语提起林红莲方才欲下杀手,削去断情花之事,自管自转身而去。
  雁先生瞪大眼睛,望望他离去的背影,再望望林红莲冷然的表情,张口结舌。
  林红莲收起剑来,对他揶揄一笑:“雁小先生,听说你只是身体不会成长,于心智并无妨碍?我看也不见得。”
  等她带着林镜花去远了,雁先生才想明白她话中的涵义,登时气得满脸通红,口中叽叽咕咕地咒骂起来。
  他一个人念叨了半天,却没有半点应和,觉得有点奇怪,于是停下来看鱼先生,打算责备他的不讲义气。
  却发现鱼先生一直就站在那里,用一种极其古怪的眼神看着他,见他回过神来,方才和缓了脸色,叹了一口气,又对他笑了一笑:“走吧,小雁,王公子都站在这儿等半天了。”
  王怜花善解人意地笑道:“这么点功夫,我想巫族长不会在意的。在下自然更不在意。”
  雁先生十分不满地挪动了脚步跟了上去,觉得心里充满了疑惑。
  族长的态度很奇怪。
  小鱼的态度也很奇怪。
  每个人都很奇怪。
  他烦躁地摇了摇头,想起了他的小朋友夏小年。
  虽然他跑出花园求援的举动也有些奇怪,但他不过是个孩子,在情急之下任何奇怪的举动都有可能发生。不像那些真正的成人,每一个举动,每一句言语,仿佛都意味深长,好像说出来是专门为了让人头痛。
  成人。
  他看着王怜花的背影,伸手比了一比,十分忧郁地想,他只到他的胸口而已。
  他看着王怜花拎着药篓的细白手指,指节处泛着一点粉色,小指指尖处仍有些嫣红,昨日那一下确是打得狠了。想到昨日,他便情不自禁地从他小指的指尖,想到袖口半遮的手腕,再由着昨日的记忆与想象,一路往上,再一路往下,纵横他美妙的肢体。
  那真是漂亮到几乎完美的身体,如果没有那条煞风景的疤痕。
  如果自己的身体能够长大,不知道是不是,也可以拥有这样好看的身体。
  他想得如此投入,以至于完全没有注意到,鱼先生时不时转头看向他的,忧虑的目光。
  
  雁先生怀着一肚子的惆怅跨进巫行云的书房的时候,巫行云正在听雷山执事叶尤之的汇报,于是连忙一脚又退了出去,在门外通报道:“族长,药熬好了,请您先用,小鱼陪着王公子在收拾针炙用具,稍候便来。”
  巫行云放声道:“且先等等。”
  又对叶尤之道:“尤之,你先把刚才的事情说完。”
  叶尤之道:“属下已经去查实了夏明珠手下那两个仆役的身份,和夏小姐说的并无出入。陶石曾多次在祭祀之后运送物品进雷山,管库人都记得他,掌纹也比对过,与之前留下的一模一样。那名叫小丰的侍女虽是初次上雷山,但属下也在西江仔仔细细地调查过,她确是夏家人,甚至好几年都没出过西江,应该也没有其他的可疑之处。不过她倒是有一个身份很有趣——她是夏小年的生母。”
  “哦?”巫行云蹙起了眉毛,思索了片刻,突然道:“夏明珠知不知道你在调查她?”
  叶尤之淡淡地道:“属下只能关照他人不说出去,但夏小姐知不知道,这个属下真不知道。”
  巫行云笑道:“其实你完全可以直接说:她知道。这个女人的势力、在族中的影响力,比我之前想象的还要大。也许她是因为知道我一定会去调查她身边新来的人,才带来了小丰,故意提醒我曾经的诺言。”
  叶尤之道:“她为夏小年的事准备了六七年,如今眼见着成泡影,却隐忍不发,的确十分奇怪。”
  巫行云道:“好罢,你且先下去,让雁先生把药送上来。”
  提到“雁先生”,叶尤之嫌恶地皱了皱鼻子,使得他圆润臃肿的脸孔看上去十分可笑。即使他是个个性十分和气的胖子,不知怎的对雁先生抱有莫名的恶感。若说是对异类的厌憎,对鱼先生他倒从来没有流露过特别强烈的情绪。
  雁先生自然也知道他的态度,平常总要不甘示弱地嘲讽两句或者回瞪两下,今日却对他轻慢地呼叫他上药的语气没有任何不满,急匆匆地将药盏送到巫行云座前。
  巫行云端起那药碗,连香臭也不闻一闻,一股脑儿喝入腹中,将碗放回雁先生奉上来的茶盘之内,一抬眼,看见雁先生盯着他看,便笑道:“雁先生,你有话和我说?”
  雁先生忍不住便道:“林红莲方才想杀了王公子。”
  巫行云的笑容登时收敛,道:“我知道。”
  雁先生又道:“我知道那两个女人不好得罪,可若王公子被杀了,又有谁能为族长诊治?”
  巫行云定睛看着他道:“所以?”
  雁先生道:“其实王公子去采药的时候,我和小鱼跟着也就够了。”
  巫行云定睛看了他半晌,突然大笑起来。
  “如果这雷山圣地里,除了那两个女人之外,还有人能看住王怜花,你家族长我还有何可忧!雁先生,你明日和鱼先生依旧看着王怜花和林家母女,若是那二人欲对他下手,你赶紧来通报我便是。”
  雁先生还想说什么,只听得门外有人道:“族长,王公子来了。”
  听是鱼先生的声音,雁先生便不再说话,静静地将药碗收拾了下去,随着鱼先生站到门外伺候。
  王怜花施施然地走进来,对巫行云笑了一笑。
  “族长今天气色不错。”
  巫行云道:“那是因为我刚才听了一个特别好笑的笑话,心情很好。”
  王怜花道:“哦?”
  巫行云道:“方才有人和我说,他担心你被林红莲害死。”
  王怜花叹道:“我的确差一点就被林红莲害死——这哪是笑话,分明是场极悲的戏。”
  巫行云道:“你每日要用内力配合针炙为我疗伤,我不得不留了你的武功,不过是装了两条小小的铐链,林红莲想要杀你,可不见得一下子就能杀死——至少等到有人来救问题总不太大。”
  王怜花苦着脸道:“本来我也只能说你说得有道理,可是你昨天把我打了个半死,我人便废了一半,救兵稍微来晚一点我说不定就被她杀了。”
  巫行云掩面叹息道:“你就别提昨天那顿打了,我现在一想到那顿打就后悔个半死。”他伸手勾了王怜花下巴,拉近些瞧了半天,王怜花也笑眯眯地随他瞧。半晌,巫行云才叹道:“色不迷人人自迷,我是一点也想不到能会有这种意外发生。”
  王怜花十分杀风景地道:“你不急着让我给你诊治?”
  巫行云放开他,好整以暇地道:“我当然很急。”
  王怜花手中多了几根明晃晃的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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