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外史同人]桃花番外镜花by映日孤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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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外史同人]桃花番外镜花by映日孤烟-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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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怜花看着他只想笑,悄声道:“他肯定心里又喜又怕又急,直盼我们早些走。”
  沈浪道:“不巧最近我总是很讨人嫌。”
  两个人嘻嘻笑笑,一顿饭居然吃了小半个时辰。
  果然只等他们一走,那汉子就从边角处迫不及待地奔了过来,掀起了桌布。
  蓝岚断掉的指甲就掉在桌下,看上去就像两片鸢尾花的花瓣。
  此外好像再没有什么起眼的东西。
  汉子有点失落,但还是很认真地在桌下又查探了一遍。
  这下他看到了一样与众不同的事物。
  一张与指甲差不多大小的纸片,似乎是被漫不经心地丢在地上,落在一堆树叶碎屑之类的物件中间。
  汉子有点忐忑,把那纸片捡了起来看。
  纸片上只写了一个字。
  梨。
  这个字的颜色和蓝岚掉落的指甲一样蓝。
  。
  这几日,天气虽不甚晴好,却很闷热。
  一贯讲排场的王公子很不习惯的是,途经的小客店都十分简陋,沐浴并无专门木桶等物伺候。若是吩咐下去叫人准备,店里人便会瞪着眼睛道:“要木桶做什么?前头有溪,天气这样热,溪里洗洗不是很好?”
  问题是,客店在人来车往的大道边,溪水也在人来车往的大道边。
  身为一个男人,其实还是很好办的,反正天热,溪水又清冽,溪里洗洗就溪里洗洗罢。虽然王怜花还是觉得在光天化日下洗澡很不符合他的公子作风,但夜深人静时悄悄洗一下倒也不算特别没面子。形势比人强的时候,王公子一向善于自欺欺人。
  像小梨这样一个小姑娘,就很难办了。
  若是晚上洗澡,总得有人给她望风。
  如果让徐常秀望风,有危险地时候,根本没用。
  有用的三个男人自然不能在人家相公在的时候,给他娘子望风。
  所以小梨憋得实在辛苦。
  这对一个爱干净爱漂亮的小姑娘来说,是很大的折磨。
  终于忍不住问蓝岚:“难道苗女也都在大马路边上洗澡么?可有隐秘些的溪水处?”
  蓝岚道:“有些地方也有男女分开的溪泉沐浴之处,现时天热,女子沐浴的很多,比你去其他处都要安全些。”
  蓝岚这样一说,小梨便日盼夜盼,终于到了有专门女子浴泉的一处所在。
  这女浴泉名叫“沐华”,在山坳之间,离村寨却并不远。在通往浴泉的山道,时不时有穿着轻薄的苗女头顶着衣篮经过,瞧见这几个俊秀男子经过,十分大方地朝他们微笑,便是姿容不够丰美,也很有惹人遐思的自然风流之态。
  王怜花一边对路过苗女回之微笑,一边逗弄徐常秀道:“这浴泉也未见得很安全。不如还是我过去保护小梨姑娘,顺便见识下当地风光。”
  徐常秀脸色发青,挡在小梨身前,吼道:“我会陪她去!”
  他似乎已经浑然忘记自己是个没有武功,一无是处的废人。
  沈浪叹了口气拍了拍王怜花道:“好了,徐公子陪小梨姑娘过去,我们就在这边远些看着就是。”
  虽然危险处处皆在,但总不能不让人家老婆洗澡。
  徐常秀脸色这才好看了些,悻悻地护着小梨,急步往前去了。
  目送两人的背影,王怜花偏生不死不活又说了一句:“眼巴巴跑到这么多女人洗澡的地方不看一眼,实在很亏。”
  沈浪笑道:“不过照我想来,美人总是宁可跑到隐秘些的溪泉洗澡,也不肯和村妇一起在大澡堂子一般的地方洗的。”
  王怜花眼睛一亮,道:“你这话很有见地,难道你有过巧遇野外沐浴的美人这般艳事?”
  沈浪笑嘻嘻在他颊上亲了一下:“以前不幸倒是没有这个机会,不过如果王美人再扯这些不三不四的,我就要请他就地表演一番。”
  。
  女浴泉入口之处,有一面天然石嶂,男子不得入。
  到了那处,徐常秀默默站定,将手中衣篮递给小梨,说了一句和洗澡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你小心些。”
  小梨低下头,道:“你也小心。”
  她走进那石嶂的时候,脚步一点都没有迟缓,也没有回头。
  徐常秀背贴着那石嶂,坐了下来,坐了很久很久。
  已近傍晚,苗女们三五成群地从那石嶂后出来,看见徐常秀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觉得惊奇,远远地看着他指指点点,还吃吃地笑。
  徐常秀视若无睹,仿佛已经忘记了自己坐在那里是为什么。
  就算再麻烦的女人,从头洗到脚,半个时辰总也够了。
  可是小梨却再也没有出来。
  徐常秀对这一切似乎没有任何怀疑,只是痴痴地等待着。
  直到沈王两个人走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才惊觉似的抬起头来。
  惨然一笑,问:“可以了么?”
  一个人的笑容,居然能够比他眼角的泪迹,看上去更惨。

(三十五)。
  天色微暗。
  小梨特地挑这个时候来洗澡,是因为有一点害羞。已近傍晚,浴泉里的人比之白日里自然少些。找个一个不惹人注意的角落位置,默默地脱了衣衫伏身在水里面,听到苗女们在水中嬉笑打闹的声音,都不敢抬眼看一看。
  就像一个未经人事的,浑然天真的小姑娘一样的举动。
  她本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小丫鬟,在苏州一个普通的书香人家做事。
  故去的夫人待她犹如亲生之女,她便在心中记得要报答夫人的恩情。一个被人弃在路边的小孤女,有这样的际遇,还能有什么念想呢?。
  要真说有,最多也就是……在打理家务的间隙,服侍公子读书的时候,悄悄地,悄悄地看他一眼。
  和天底下大部分的小丫鬟一样,有这样一个甜美的,不是特别遥远的念想儿。
  原本她以为自己的一生都会这样过下去。
  就算少爷不了解她的心意,娶了门当户对的姑娘,这也没什么。她可以做少爷孩子的乳母,像喜欢少爷一样喜欢那个孩子,继续尽心尽责地为徐家做事,在这个家里老掉,死掉,是多么自然的一件事。
  直到她遇见王怜花。
  在此之前,她曾经千百次地在心里想象过夫人与她说的那个也许会来的人的模样,一厢情愿的将那人想象成一个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长得大约就像菜市场的郑屠夫。
  谁叫她只是一个小丫鬟,所有的天地,不过是桃花坞大街的几个街坊那样宽。这辈子坏人都没见过几个,胆子又小,从不敢去看官差押犯人游街。据说以前误伤过一条人命、脸上有一条刀疤的郑屠夫已是她想象的极限。
  王怜花出现的时候,却像是街坊里的说书人讲述过的所有传奇故事的开场。
  一身绯衣,俊俏风流,有如人中的凤凰。
  凤凰有业火,美丽却恐怖。
  小梨小心地擦洗着身体,看到身上几处红痕,轻轻呼出一口气。
  若不是遇见王怜花,她也不见得能够这样得到少爷的心和身体。
  谁叫她只是一个小丫鬟,所有的天地,不过容得小少爷一个人。其他的恩怨情仇,来来去去,与她这样的小姑娘,又有什么相干。
  。
  小梨打算从水中起身的时候,看见了一个人。
  一个女人。
  身段非常美好,肌肤雪白光滑。长发从双肩泻下,散落在水中的姿态就像是一首诗。
  因为害羞,小梨一直低着头,都没注意到这个女人在水中向她慢慢靠近。
  有什么抵住了她的腹部。
  “不要叫。”
  抵住她的是一把刀,一把薄得有如透明的刀。
  有如透明的杀意。
  小梨直视着她的眼睛,说了一句题外话。
  “林姑娘,其实你已经够美丽。”
  这话本是夸赞,林镜花听来却觉得像是安慰。
  她的眼睛顿时红了,脸也扭曲起来。
  她也清晰地,在水中看见了自己此时的脸。
  林镜花冷冷地道:“我其实并没有折磨别人的爱好。但这里的水清得能照人。而我在能看到自己脸的时候,心情总是特别差。所以,你最好不要乱说话。”
  小梨轻轻地道:“若是这样,王公子交代奴婢有东西交给姑娘,希望姑娘见了此物,能善待奴婢。”
  惊慌的那个人马上换成了林镜花。
  她强忍着内心的恐惧,道:“王怜花知道我会来?”
  难道这其实是个圈套?。
  小梨道:“奴婢并不知情。不过王公子说了,此物最适合姑娘不过,希望姑娘能看在此物面上,有时助他一臂之力。”
  林镜花和小梨从水中起来,擦干身体之后,穿上了衣服。
  远远看去,她们就像两个闺中好友。其中一个,从怀里取出一物,默默递给另一个,如女子之间传递个小手帕一样自然亲切。
  林镜花看见那物时,脸色的变化,简直难以形容。
  这样一张平凡庸俗的脸上,瞬间迸发出极度的欢喜,极度的悲哀,极度的愤怒,承载不下,不忍目睹。
  。
  走过这石嶂的时候,蓝岚忍不住问了沈浪一句话。
  “沈相公,小梨姑娘既是阁下的弱点,为何还将她送给我家主人?”
  沈浪瞧了他一眼,叹道:“蓝公子说过,若是贵主人归了他的位,在下二人便有通天之能也无可奈何,所以总要在他回他府邸之前下手罢。也只有这般才能引出贵主人的踪迹。”
  蓝岚疑惑道:“可主人既知小梨姑娘可牵制沈相公,沈相公又有何胜算?”
  王怜花在旁一笑道:“你家主人中的毒,可比沈浪中的蛊要厉害多了,没多久你就能看到了,别急。”
  蓝岚看了徐常秀一眼,道:“那……为何,不说是徐公子才是这蛊的引子,这样沈相公也不必为我家主人挟制。”
  王怜花叹了口气,指了指地上,道:“你觉得草包徐公子能做这个?”
  蓝岚看了一眼,却越发疑惑。
  地上明明什么都没有。
  王怜花蹲下身去,用手指在地上轻蹭了几下,举到蓝岚眼前。
  “小蓝,你眼神实在不太好。”
  他手上是暗灰色的,有如铅屑般的粉末。
  “‘蛇形粉’可是本公子的一大创作,你好好见识一下。”
  王怜花这人,一说到自己的厉害之处,就要眉飞色舞。
  沈浪每次看到他这样,就忍不住又想叹气又想要亲吻他飞扬的眉梢。只可惜旁人众多,现下不宜,只得道:“王公子,既然有了线索,我们便赶紧去查探一番罢。”
  蓝岚低头细看,这下才发现地上有一道极细极细的痕迹,是那暗灰色的粉末排出的。若不是先仔仔细细地看了那粉末的形状,断然不会发现这丁点行迹。那粉末看似轻盈,抬脚一蹭却抹之不去,粘地极牢,确是跟踪尾行之妙物。
  那痕迹一路过去,直至泉边一条极小路径,继续往前,拐了几个弯儿,居然回到了车行大路边。
  大路上马蹄印与车辙众多,王怜花在那痕迹中止之处,细细观察了下各种痕迹,直起身来,微微一笑道:“看来巫行云现在的状况比我想象的还差点儿,可喜可贺。”
  蓝岚不解道:“何以见得?”
  王怜花道:“你看这痕迹中止之处与车辙蹄印之对比,可见林镜花与小梨上的是车而非马。车自然比马行程要慢上许多,巫行云此时本当心急如焚地要回老巢去,若非状况实在不佳,为何舍马而就车?”
  蓝岚的神色略微变了一变,却什么也没有说。
  王怜花继而笑道:“既然他坐的是车,那我们就骑马追一追罢。小蓝,秀才不会骑马,你和他同骑一匹,跟着我们。”
  蓝岚看了徐常秀一眼,小声道:“其实杀了他比较方便。”
  王怜花叹道:“你说得一点都没错,不过既然大侠在这里,你好歹给他点面子。”
  一边说,一边朝沈浪投去一个揶揄的微笑。
  沈浪看见了,低下头摸摸鼻子,笑了起来。
  。
  徐常秀不会骑马。
  不仅不会骑马,还会晕马。
  没骑几步路,居然“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王怜花摸摸胸口,道:“看来你还真是非娶小梨不可,若是娶了别家的姑娘,新郎官去迎亲的半路上晕马,实在是天大的笑话。”
  蓝岚非常善解人意地道:“要不我点你穴道得了,你就晕不了。”
  徐常秀道:“不用……我只是一下子,不习惯而已。”
  之后的行程虽然迅疾,徐常秀却当真绷了一张惨白的脸,二话不说,偶有疾驰颠簸的时刻,也只伏在马背上,用袖口紧紧捂了嘴,动也不动。
  夜色低沉,晚星黯淡。四周树影翩然而过,似在梦中。
  前面那两人两马,青衫红衣,有如月夜仙人自林中而来。
  徐常秀突然觉得有些恨。
  像他这样的人,本不该懂得什么叫恨。
  但当你的肉体承受痛苦折磨之时,看到人家这般潇洒愉快,便是有一点恨,也没有什么可以怪罪的。
  他想起那个蛊,想起王怜花为了验证这个蛊而折磨他的手段。
  在折磨他的同时,王怜花明明也是有感觉的。
  如果现在呕吐地翻天覆地,无比鲜明地表露出自己的痛苦让他看见,是不是就能让他也感受到痛苦,以纾解自己内心的怨恨?。
  可是现在若承认自己连这样的奔波都无法承受,又如何……对得起小梨。
  肉体的痛苦和恶毒的念头同时折磨着他,几欲发狂。
  这要人命的马蹄。
  正辗转反复地无法忍受,一切却突然都停了下来。
  徐常秀茫然地抬起头,看向前方。
  方才的路程让他全身虚软,猛地这样一看,眼前竟然是一片空洞洞的黑暗。
  屏气凝视了片刻,眼前的黑雾方才渐渐散去。
  却还是黑。
  黑色的马。
  黑色的车。
  黑色的帐幔低垂。
  默默地停在,黑魆魆的去路上。
  一瞬之间,徐常秀的眼前漫开一片殷红的血光。
  吓得他心跳都几乎停止,差点尖叫出声。
  凝神一看,不过是王怜花从马上跳了下来,飘动的衣衫在夜色中漫开的,绯红的影子。
  。
  “巫兄,别来无恙。”

(三十六)
  这话说出去,就像被抛入了空荡荡的谷底。
  除了回声,一无所有。
  不远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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