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思念说完后,也不去看程锦的表情,转身牵住冷忆的手,向公寓里面走去了。
只是那一转身的瞬间,程锦的思念好像都要随之被牵走,一切都那么的真切起来,他几乎要低唤出那一句“馨儿”了,那抹清晰的身影却消失在了旋转门里了,看不到了。
“小可,我让你查的事情,你查清楚了吗?”
程锦凝望着十八层,那扇刚亮灯的窗口,意味深长的问着。
“就是我向你汇报的那些了,程总,你也不是不知道任思念那个死了的老公是欧洲最大的地下社团的会长,能查到这些就已经不错了,消息封锁的太死了……”
柯小可的话还未说完,程锦就挂断了电话,他现在的心情极端的不好,为了那查不清楚身份却给他带来恍惚感觉的任思念,也为了家里家内那一团乱糟糟的锁事……
———————楼上的分割线——————
“姐,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进了屋子后,冷忆也不敢去看任思念,转身闪进了卫生间里。
任思念把怀里的粉色抱枕放到了沙发上,整个人也像被抽离了生气一样,瘫坐在了沙发里,往事一点一滴地浮在了眼前,在不知不觉中攀爬上心头,有些东西真不是说忘就可以忘的,明明知道不该记得却还记在心里,无法忘记啊。
今晚上的表现真是不好,也不知道有没有露出马脚,让程锦觉出什么,不过,就算是觉出什么,又能怎么样,她早就已经什么都不怕了,就让他知道她就是当年那个没死的任馨儿又如何?十年过去了,除了忘不掉的记忆,什么都没留下啊!
“姐,是不是……是不是我不应该坐在下面等你啊?”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冷忆从卫生间里走出来了,小心翼翼地坐在了她的身侧,也是小心翼翼地问着。
“没,你能等我,我很高兴,你没去宴会就对了,真是挺无聊的!”
任思念笑得柔和,手在说话间抚上了冷忆的手,若说当年的一切都只剩记忆,那眼前的这个呢?若不是心里有着当年,又怎么会让秦逸三摸到了心思,又怎么会留下眼前的冷忆呢?
“姐,我下一次一定陪你去!”
冷忆想了很久,终于说出了这句话,然后,脸就别了过去。
“没有下一次了!”
是的,应该不会有下一次了吧,任思念望着窗外漆黑的夜幕,心里暗暗地想着,这样的事,绝不会再有一次了。
———————换场景的分割钱————————————
深夜,那个曾在程钥面前信誓旦旦说要帮着程钥照顾程念的陈诺,像个幽灵人似的,追着米兰喻的影子,就双宿双飞,偷会佳人去了。
白天还繁闹的别墅,到晚上就清冷起来,许愿怕程念一个人住会害怕,就把程念推到了自己的屋子,好在是个双人床,也不挤。
“小愿姑姑,李叔叔的病好了吗?”
程念眨着幽黑的眼睛,望着靠在床头上发呆的许愿,小声地问着。
“他啊,算是好了吧!”
李俊秀的病也不知道说是病,还是一种瘾,犯起来的时候要命,好的时候又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似的,竟然有些像思念,没来由的来,又没来由的去,过程去折磨得人刻骨铭心,几欲丧命。
“那……要不要去看看他啊,我听柳姨说,病总是爱夜里反复的。”
柳姨是程锦给程念顾的保姆,有哮喘,一到晚上就会喘得厉害,小时候的程念就特别害怕看到柳姨犯病时的模样,宁愿自己独睡忍受黑夜,也不敢看柳姨。
可现在的情况不同了,他毕竟是住在李俊秀的家里,他敏感早熟的心,早就已经教会他怎么去让身边的大人高兴,更加喜欢他了。
“是吗?那……我去看看吧!你自己在屋子里,怕吗?”
其实前几天、每个夜里,许愿总是在楼上的,李俊秀在床上反复折腾,她就坐在地上小心地陪着,今晚,她倒是也想上去看一看,只是介于这个小孩子在这里,而且……,李俊秀的病已经有所好转了,她没理由去楼上的,怎么说……她和李俊秀怎么样也没有总在一起却可以说得通的关系啊,传出去……不好的。
“不怕的,小愿姑姑,你去看看叔叔吧!”
是的,他不怕,他早就已经习惯一个人在家里了,有的时候,一个人也许寂寞,可却也有一种寂寞里的自由吧,他小小年纪就已经贪恋上这种甩不掉的自由了。
“那你先睡,小愿姑姑一会儿就回来!”
许愿一边说着一边下了地,并把被给程念盖好,然后,轻手轻脚地去了外面了。
正文 第八十六章 谁心碎
许愿出了卧室后,先去了厨房,按照李俊秀平时所喜爱的口味调了一杯牛奶。纯白的牛奶装在透明的玻璃杯里,冒出几缕白色的雾气,有一种说不出的轻灵,像李俊秀的灵魂,不可触摸却又着实地吸引,让许愿无法割舍。
捧着这杯白色的液体,迈着可用蹑手蹑脚一词来形容的步子,许愿走上了通往二楼李俊卧室的楼梯。
同牛奶一样颜色的巨大的床上只有同样颜色的被子,而李俊秀本人却不在被褥床榻之间……
许愿惊愣了一下,抑制不住地叫了一声,“李俊秀——,你……”
许愿寻找的目光最先落在床头那水晶烟灰缸以及半缺未燃尽的各色长短不一的烟头上,那里……散着的……
香烟的味道遮盖住浓浓的奶香,像魔鬼侵去了天使的灵魂,青色的烟绕在白色的雾上,虽是同攀同降,可却貌合神离仿若两种心情,矛盾与纠隔。
八月的凉风吹起落地窗垂落下的白色窗帘,魅般的夜崭露片刻头角便又被退回的窗帘遮住,可瞬间带出的李俊秀的样子却让许愿又一次的惊愣。
李俊秀坐在地上,半屈着一条腿,另一条腿平伸开,左臂拄在膝上,右臂垂在腿旁,拄在膝上的左臂所连着的那只右手,中指与拾指间夹着一根白的细长而又刺目的香烟,正以绝舞的方式燃烧挥舞霍着,燃烧的红烟头映着李俊秀半张没有任何神情的脸孔,如此夜般渗凉。
“你疯了?不要命了,这样抽烟……”
许愿急急地跑了过去,要去抢李俊秀手里那根还未燃尽的烟,李俊秀未发一方,只是执拗地想把手移开,却被更快一步的许愿抓到。
“啊——”
一躲一闪、一抢一抓的瞬间,炙热的烟头竟刮到了许愿的手,嫩白的手背上顿时有了一道暗红的印子。
“怎么了?”
李俊秀着急的寻问声,被掉落在地的水杯破碎声所掩盖,一杯纯白的液体四散奔开,溅得两个人身上都是点子,却也把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溅得更加的尴尬。
许久,许愿才缓过神来,他看着对面垂着头的李俊秀,说道:“我没事,你别管我,告诉我,你为什么想抽烟,你不是从来都不抽的吗?你身体才渐好,就这么糟蹋吗?”
许愿水晶般的眼眸裂出鲜红的血丝,盈着莹莹泪珠,逼视着李俊秀,极端痛惜,她也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发生,她完全可以忽视手背上的伤口却绝不能容忍李俊秀自虐似的自我折磨行为。
听完许愿的话后,李俊秀的头慢慢地抬了起来,全然睁开的丹凤眼,在昏暗的光线里异常的明亮,又有着无法言说的哀伤,一抹略显苍白的薄唇紧紧地抿了一下,又慢慢地松开,此时,他不想说任何话,更不想做任何解释,那对于他、对于他和许愿,也对于眼前的情景而言是毫无意义可言的。
他现在只想做一件事,哪怕会被骂作无耻,会被嘲笑成放纵,那也无所谓,他只知道他如果此时不做,他将再也没有机会,因为下一秒……下一秒或许心痛得窒息而死。
“许愿,我喜欢你,我想要你,好想……”
未及许愿来得及反应,李俊秀便已经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李俊秀那刚才还显得呆滞忧郁的薄唇,在此时却成了突然起动的旋涡,包裹着许愿那片柔软的粉红,密密合合,如*的舌,像射出的利箭直中温热的中心,热烈而缠绵地纠在还处于惊愣僵硬状态上的许愿的舌上,也不管那小巧的舌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只是一味的进攻、一味的索取,仿佛久未逢到甘露的旱田终于迎到一场细雨般滋润……
这时的许愿早已经不知所措,却也不知道为什么各种奇怪思想在空白过后一股脑地涌向大脑时,却独独没有反抗的那种,她可是被一个除了自己男朋友以外的男人强吻了啊!可为什么……激动狂跳的心竟会有一丝欣喜,而无半点觉得这是被侮辱的感觉呢,心底深处明明呼唤警告着“这不对、这不对……”,可大脑却做不出任何支配,任由李俊秀肆无忌惮地无礼下去呢!
就在许愿还没有理顺清楚应该怎么样去做时,本是疯狂着的李俊秀竟突然停了下来,紧抱着许愿的手也慢慢的滑下,前一秒还在疯狂索取的舌在下一秒里,却决然退出,留给许愿一种无尽空虚的燎痛。
许愿此时的眼睛比刚才瞪得更大更圆了,几乎都要凸掉出来了,若说李俊秀刚才的举动她不能理解,可心里却有一种欢愉,而现在,她不只是难以理解,心里浮出的欢愉也变成了伤心,还是那种极黯然的伤心……
“李俊秀,你想干什么,开玩笑吗?”
许愿悲伤地寻问还夹着无法抑制的愤怒,如同火山爆发一样,喷向了李俊秀。
“对不起!”
明知道这三个字说出来很伤人很欠揍,可李俊秀还是不得不说出来,他对和许愿发展的结果到最后“对不起”这三个字怕是最好的总结吧,怎么也比那“玉石俱焚”的结局要强上许多。
他明明是爱许愿的,吻上许愿的唇的那一刻,他就像吻到许愿的心,那种感觉启是一句“想要”就能表达的,那是一但吻上便无法分开的渴望,绝然的抽离断了那一吻,谁听到他的心也在那一刻被生生的撕开,淌血!
“啪!”
很重的巴掌声,是的,他应该挨这一巴掌,许愿若是能早一点打出来,心还能比现在更好受一些,李俊秀觉得整张脸都像着了火一样烧可却未觉出半分疼痛,这时,李俊秀才意识到那一巴掌……
对面瘫坐着的许愿,右脸上浮出清晰的五个指印,像五根烤爆的火腿一样夸张地嵌在白晰的皮肉里,惊得李俊秀脱口叫了出来,“你疯了……怎么打自己……”
“脸痛心就不会痛了……”
许愿茫然地说完,像失了魂的木偶从地上站起,跌撞着向外面走去。
是的,总得有一个地方痛到极致才能盖过心里的痛啊,这一巴掌她怎么也不会打到李俊秀的脸上的,别说舍不得,这话太娇情了,她只是不想让她自己的心更痛。
短短几分钟里发生的这一切像做梦一样,李俊秀自己都无法相信他竟然能做出这般*、几乎丧失理智的事,这还是他吗?那个冷静、漠然,可以目空一切甚至可以轻视自己生命的李俊秀吗?
他的苦笑与悔恨停止在门口中传来的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里,李俊秀反射般的从地上跳起,抓起床上扔着的白色外套,快步像楼下走去。
他不能让许愿离开,哪怕让许愿知道他过去淫靡的荒诞的一切,他也不能看着许愿带着恨意甩门而走,虽是同样的心碎,但品尝起来滋味又怎么能一样呢?他宁愿选择前者,也不要接受后者。
正文 第八十七章 凌晨夜色
许愿像个失了魂魄的躯壳一样,漫无目的地*在没有人影的大街上,与她相伴的只有那一排高昂着头颅的路灯了,把她姣好的身材拉长成细细斜斜的影子,分外孤单。
泪水早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竟已经流得满脸都是,连草莓般鲜嫩的唇上都不知何时起冒出几滴鲜红的血珠,只有洁白的牙齿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仍在上面磨擦起舞着。
什么叫残忍?爱到不爱,不爱却强爱,这都不是。所谓爱的残忍,就是想要却不知为何不能要,如玩笑般的开始,又要以玩笑结束,像是从未开始,却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深入人心,本以为上天垂怜就要开始了,却发现只不过是一场捉弄,没有任何意义。
许愿搞不懂她和李俊秀之间到底是她是李俊秀的残忍,还是李俊秀是她的残忍,还或是他们是彼此的残忍呢?
许愿也不知道她自己要走向哪里?米兰喻那里指定是不能去了,陈诺在那里,人家小夫妻……,唉,一想到夫妻,许愿的唇角就不自觉地飘上一层苦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也能成为别人的妻,她也有那个坚定的可以牵手的夫;蓝映尘那里……也不能去,她这个时候披星戴月的奔向工地,可以何理由面对蓝映尘啊,就算是个傻子也能有所察觉吧……,所有的地方……都不能去,天大地大仿佛她无处可去了。
所以,只能顺着那有路灯、有路口的地方穿插过去,不想也不敢再去思考,大脑早已经想不清任何东西了,只有疼、只有累、只有想睡一会儿,甚至是想昏一会儿的*。
挂着铅块似的腿还能走出几步?坠着牵挂的心又怎么可能变成从前?失去思维的大脑又怎么能再一次支配?倒不如……就这么沉睡了!
是的,最好的解脱就是沉睡了,在这种复杂的思绪和情感里,还有什么比沉睡更好呢?许愿的唇角轻轻飞扬的那一刻,身体似乎也跟着飞扬,然后,重重的摔倒,什么也不知道了。
————————救人上场的分割线—————
这夜,能睡也是一种福气,有人连睡都睡不了,许愿是没地方可去,而有人却是有家也不想回。
程锦从任思念那里离开后,并没有打车回家,而是打电话叫来了柯小可,留下了车,却打发走了柯小可,他想一个人静一静,想一个人呆一会儿,可有的时候,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笑,即使不是一个人开着车,即使是回到家里,他不也是一个人吗?
在这漫长无望的黑夜里,程锦总觉得自己像一个孤魂一般,仿佛哪里都可以落脚而哪里却又都不是落脚之地,明明心是苦的,可这苦水却又没有地方可诉,脸面上却还得装做无所谓的样子,人前总是那个高高在上程总,可人后呢?谁知道他有多么的孤冷和凄凉?
若是馨儿在,这种情况一定不会有的,他一定不会像现在这般孤军奋战,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孤家寡人,哎……,一想到馨儿,也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立刻浮现出那个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