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越来越暴躁了,是不是更年期到了?”
“你想更进一步的了解这个问题么?”
“不用了……”
从来都是这个办公室的食物链底层,于峰别无选择的把椅子滑到自己的位置上老实的干活,内心默默发誓等他混成“老人”,一定要下狠心玩死那帮新人!
所谓报复社会,就是这么炼成的。
等消息的日子,其实是很难熬的。
苏式很清楚成败是很难预料的事,只
不过在他心里,压根就没有去考虑失败这个结果,只要他认定了,这件事就算在别人眼里有多不可能,也必须成功。
所以,哪怕是手上半分可以称之为胜算的底牌都没有,在外人看来苏式依然是成竹在胸,无论是在媒体的镜头前还是面对着其他的员工以及合作伙伴。
股票受到的影响是最直观的,各处层出不穷的流言蜚语让数字不断的上下变化,苏式在投入自己全部身家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在等天蓝消息的过程中,几乎每一秒都过的象一年。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苏式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外交部正式敲定跟苏氏集团的合作项目,共同打造国际级的文化平台,也是未来五年之内,国家的重要项目之一。
这个消息是一夜之间传遍大街小巷的。
几乎所有的媒体都以头版报道了这则新闻,盛斌和苏式高调握手签约的照片让苏氏岌岌可危的企业信用重新树立了起来,与此同时,天蓝也将狄瑞忠出面调查到的资料全部提交给了有关部门,苏式公开了部分信息以澄清这段时间的各种揣测和重伤,也表示苏氏内部的高层调整并不是谣言。
只是目标既然不同了……
这场对战苏式打的很漂亮,从事发到事毕,算起来也不过二十天的时间。
天蓝终于能够踏踏实实的坐在沙发上喝一口咖啡的时候,感慨想把杯子直接从28楼扔下去。
“妈的,我就说我一点都不喜欢商场这些你死我活的掐架。”能把人逼疯。
“你这辈子也没有第二条出路了,赶紧接受现实才是正道。”
苏式不喜欢喝咖啡,给自己倒了杯酒,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一览外面的车水马龙。
——这是他的帝国,任何人都别想觊觎分毫。
接下来就是一些清扫战场的事了,当年他一时心软放过那些人才落得今天这场完全不必要的危机,他会吸取教训,永绝后患。
天蓝看着苏式的脸色也知道接下来很多人的日子要不好过了,不过这就是放手一搏的代价,从那些人起意开始,就该想到这种后果了。
他现在比较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盛斌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你打算怎么办?”虽说这次并不全是盛斌的功劳,但不可否认关键时刻确实算是雪中送炭,外交部那些牛鬼蛇神可不好打交道,盛斌能推进成功发布会这件事,想必做了不少事。
苏式喝了一口杯里的酒,因为辛辣的酒精而微微皱起眉:“我心里有数。”
“旁观者清,就怕你心里头放不下。”
“你这句话的意思好像是在暗示自己比较牛逼?”
“每次提到盛斌你就这种状态。”
戒备状态全部开启,稍微不小心就要被苏式一通狂轰滥炸。不过,确实他们两个人之间的
事,外人插不上嘴,只是作为这么多年的哥们儿和兄弟,天蓝觉得有些话该说的还是要说。
至于他说完了苏式准备怎么做,就跟他没关系了。
天蓝抬头看了一眼窗前站着的死党:“算是我自讨没趣,但是盛斌这次愿意帮你,到底是因为苏业,因为他觉得亏欠你,还是因为你,你搞得清楚么?”
其实很多时候苏式是个不问原因过程只要求结果的人,只是感情这种事,只有原因才是一切的根本吧。
“之前你既然已经打算放弃了,就别再让自己卷进去了……”
这是第一次,天蓝明确的表示自己对盛斌和苏式这段关系的看法,以前就算他不以为然,却从来没这么开过口,所以这次苏式也有点意外,他皱着眉回过头:“是不是狄瑞忠跟你说过什么?”
“他说过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做为旁观者,我认为不值得。”
天蓝的话点到为止,苏式没有再接话他也就没有再继续,以他的身份和立场他能说的就这么多,剩下的,就要看苏式和盛斌想要怎么做了。
在苏式忙着清理苏氏内部的问题时,司基负责的那个广告拍摄并没有停止。
最大的两个麻烦不约而同的消失在片场,对司大导演来说绝对是件求之不得的好事,也所以拍摄的进度提高了不少,本来也不是需要花费太多时间的东西,等苏式那边腾出空的时候,拍摄已经基本上结束了。
审片那天,盛斌和苏式是自签约之后,第一次碰面。
跟记忆中也没什么变化,苏式的情况电视上也能偶尔看到,盛斌并没有多余的担心。
两个人打着照面也都很坦然。
照例是苏式先开口打破沉默:“有空一起吃顿饭?好歹合作一场。”
“你这话说的跟以后再没机会似的。”
插话的是司基,他从来都看不顺眼苏式的装腔作势,翻了个白眼,他不太客气的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然后调出画面:“你们两位老大审一下吧,没问题我就让后期再处理处理就可以算成品了。”
“我觉得挺好。”人是苏式找的他当然不会自己拆自己的台,何况司基在这一行里,绝对是数一数二的了。
盛斌也点了头:“嗯,不错。”
无论是艺术性还是宣传性都起到了,换了是之前的麦杰,恐怕没这个效果。
江群则是一贯的不参与不出声,他笑眯眯的看着盛斌和苏式公事公办的谈论着之后的一些计划和工作,继续做壁上观。
几个人大概聊了两三个小时,盛斌把很多事情划分的很细,一件一件的跟苏式和司基确认,等到所有的事情确认的差不多了,也差不多到饭点了。
苏式顺水推舟:“晚上一起吃饭吧。”
江群笑了:“四个一起?”
“我没空,我跟人约
了。”司基把东西收拾好放回包里:“你们随意吧,有事再联系我。”说完也不管苏式他们是什么反应,直接转头就走人了。
于是江群刚才那句话就成了他自讨没趣,看着苏式的眼神,他有点无奈的摆摆手:“算了,我估计我也有事,你们俩自便吧。”
什么叫过河拆桥,说的就是苏式这种人!
他慢悠悠的从盛斌和苏式之间擦身而过,在快要走出门口的时候,突然回头看了盛斌一眼:“话说,你告诉他了么?”玩味的把视线转回苏式身上,江群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扔下一句话:“你打算任职巴勒斯坦的事?”
☆、第 42 章
江群扔下那句话就跑了,留下苏式跟盛斌俩人相对无语。不过既然说了要吃饭,四个变成两个也还是要吃的。
选的地方是熟地儿,苏式要了个包间,随便点了几个菜就让服务员带上门不用照顾他们了。
看着不太像来吃饭而是来谈判的。
苏式皱着眉点了根烟,也没憋多久:“上次是为了苏业,这次是为了我?”
要跑也他妈的选个好地方,经常被绑架都不知道能不能有命活下来的鬼地方,盛斌倒是情深一片!
被出卖的男人扬了下眉:“我从来没说过我去那边是为了苏业。”
言下之意,这次更不可能是为了苏式了。
后者听完这句话反而笑了,只不过笑意没有讽刺浓郁:“这屋里一共就咱们两个人,你这话是说给谁听的?盛斌,让你说句心里话是会死么?”
这种破事儿有什么好嘴硬的,全世界都看出来了。
盛斌的表情连一丁点变化都没有:“我去巴勒斯坦从来都不是因为苏业。”在苏式又一次冷笑之后,他平淡的话接完:“是因为你。”
话说到这份儿上,盛斌似乎也不准备兜圈子了,他喝了口水,难得的想把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捋清楚。
“苏业要结婚,要有孩子,有自己的家庭,我一早就知道。关于这个事实的心理建设,我做的比他自己还要长,没有什么受不了的,离开这里不是为了逃避苏业,是为了结束跟你的关系。”
结束这两个字,成功的让苏式变了脸色。
这是第一次,苏式接不上盛斌的话。
“我喜欢苏业,是我的事,我不开口就不会再涉及到其他人,但是我跟你的关系,却不能单方面说是你的事。苏式,这么多年下来,我无数次想摆脱出来,但是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平心而论,我们都不是对方真正想要的人,先天沟通就不良,后天还有交流障碍,上次你连手都动了,这么下去,这种表面的平静维持不了几天……我不想搞到那个地步,当初拿你做替身,是我太不顾后果,但是,你早就该从这里面抽身了……”
盛斌的话说的很平静,完全没有任何的情绪在里面,这些话大概真的是他思考了很久才说出口的,只是这段话,让苏式突然生出了一种周身发冷的感觉,他手里的烟慢慢的透着烟雾,他却没了抽烟的欲望。
过了很久,他才挤出一句话:“既然如此,你何必从巴勒斯坦回来。”
苏式抬起头看着盛斌:“你不会真当我白痴,认为你是为了这个合作项目。”
这些事哪怕江群不说他也心知肚明。
盛斌并没有否认苏式的话:“我回来是因为之前的事我欠你一个人情。”
“那你欠我的远不止一个人情。”
苏式掐熄了手里的烟:“你以为帮我这一次,咱
们两个之间就能算清楚扯平了?盛斌,你这算盘也打得太轻松了。”
“你口口声声做的这些事都是为了还我人情,那那天在我办公室里,你是以身相许?”苏式话里的冷意和火药味都开始攀升,他走到盛斌身边,扯起他的领带狠狠的一个吻压下去。
等到俩人分开的时候,苏式的视线落在盛斌的腰带之下:“你看看你自己,能骗得过谁?”
之前他跟在片场跟司基的搞那么多花样,盛斌的反应毫不掩饰,本来,苏式以为盛斌已经放弃继续这么自欺欺人纠结下去了,没想到事到如今还是这套老调重弹的东西,说的人不烦他听的人都腻歪了,苏式把领带干脆绕在盛斌的脖子上,有点阴郁的眯起眼睛:“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少次想干脆这么勒死你算了!”
男人确实会因为□而失去理智,但不会因为愧疚或者亏欠而燃起□,盛斌自己比谁都清楚。
被苏式勒着的盛斌神色复杂的敛了下视线:“你还真是不懂什么叫见好就收。”
“废话!见好就收的那是傻逼!”
苏式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直接往后靠在桌边:“我不是没给过你机会……这次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他们彼此之间都曾经有过选择权,不过,这东西就是过期无效的,现在盛斌要喊停,也要看他苏式答应不答应。
“我现在还不能说我把苏业忘了。”
苏大少无所谓的一耸肩:“那就记着!”
“然后授人以柄让你成天用这件事刺激我?”
“等到我刺激不到你的那天,不就是你翻盘的时候?盛斌,天下没这么容易的事,总是福祸相依,这么多年一直都是我追着你跑,被我刺激也是你应该受的。”
苏式连一点亏欠感都没有:“你领我的情所以没办法看着我死,我这个人可是耗完了精力就死活与我无干了,二者你只能选其一,朋友这个词,从头到尾在我们俩之间就不存在。”
他们从来没做过朋友,也不可能成为朋友。
不是情人的话,他们也就只能做对手了,那股与生俱来的攻击性根本没有收敛的可能。
盛斌皱了下眉:“你就非要弄到这个地步?”
“不是我非要怎么样,这种事没有单方面能勉强出结果的,你要是没有犹豫,何必跑到巴勒斯坦那种地方?留在这儿也无所谓吧?”
一句话戳中盛斌的死穴,后者皱着眉没再接话。
今天面对苏式,无非就是两种结果,一个是两个人试试看,结果到底怎么样谁也不知道,一个是干脆利索的说清楚……他本来就是为了避开这种局面所以选择任职在巴勒斯坦,偏偏事与愿违。
江群这个家伙……
对那位“友人”腾升出一股一手捏死算了的戾气,盛斌抬头看着苏式:“但是因
为帮你忙,上面觉得我跟你们苏家的关系有点麻烦,调职这件事不是我申请的,我没什么选择权。”
“是么?”
苏式笑了一下:“我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盛斌真正想做的事,恐怕这世上没什么人能真的阻止到他,说他因为苏氏的事情被上头难为他信,但要说国内他盛斌就待不下去了,就算把他的脑子换成江群那个货,他都不信。
“大不了我把你扒光了拍一套艺术裸照,找人每天去你们外交部的大门口撒,等到你被开除了,就无所谓听谁的了。”苏式一脸办法有的是的表情看着盛斌,在后者眼里攀上几分无奈和笑意的时候,心情大好的扬起嘴角:“明明跟我在一起你也挺爽的,何必硬憋着?小心伤身……”
话腔一转开始往暧昧的方向发展,苏式一边说一边视线往下扫,盛斌挺坦荡的坐在那里让他看,慢条斯理的开口:“你这话的意思是那后你让我不爽了,随时可以要求退货?”
“早过了试用期了,不要也得要。”
爽不爽又不是一个人说的算,苏式伸手用拇指蹭了蹭盛斌的唇角:“你现在考虑的应该是另外一个问题,就是怎么让我爽一点。”
“这个不难。”盛斌笑笑:“这么多年来我最擅长的就是这个。”
“话别说的太早。”
苏式盯着眼前这个男人,眼神中的警告意味十分明显。
他们两个人之间,注定了就算彼此有了感情做基础也无法和平共处,或许是因为都太懂得计较,也或许因为都不是吃亏的人,这份主导权,谁都不会甘心拱手相让的。
盛斌对于接受苏式这件事,并不那么甘心。
相比对方的不管不顾,他从来都不是冲动派,横在他们两个人之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