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飞是凶杀案的犯罪嫌疑人,目前不能够保释,要接受警方的羁押调查。警方拘捕令都已经下发了。”曹子凡轻苗淡写的态度很是傲慢。
苏律师还想说话,文飞对他摆了摆手,点了点头。苏律师见到就没有言语了,退到文飞床头位置,双手交叉站在一旁。
曹子凡刚想发问,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李峰刚想走过去开门。外面的人打开了门走进来了。进来的人三十岁左右年龄,浓眉大眼,一脸正气。
曹子凡和李峰两人看见来人,立即起身站得比直,同时将右手举到自己的额头边敬礼,并异口同声说道:“路局长好。”
来人正是“铁手警探”路鸣。路鸣点点头示意二人放松。他走到文飞身边说道:“我们又见面了。本来我以为会在拳馆看到你的,真没想到是这种场合相见。看你脸上气色不太好,身体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路鸣的话里含有讥讽的意味。
“托路警官的福,我目前还死不了。”文飞自嘲的笑笑,但神色却是极为落寞。
路鸣看到文飞的样子,笑笑摇了摇头,然后走到曹子凡跟前,从口袋掏出一张纸来说道:“从现在开始,这件案子由我们反黑组接手。犯罪嫌疑人现在也由我们来监视。这是市局签发的交接令。”
曹子凡接过来,看了一下交接令,面有不满之色:“路局长,这件案子是我一直在跟进的啊,花费了重案组兄弟不少心血。市局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是一桩黑社会凶杀案当然由反黑组接手。晚点,我会派人到你那去拿这件案子的资料,你们重案组一定要配合工作。从现在开始这件案子你们重案组就不用管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哦,既然是市局下的交接令,我没有意见。那这儿就交给你们反黑组了,我现在就把人全都撤了。”曹子凡说话的语气带有明显不满情绪。
“我的人已经在外面了,你出去跟他们交接一下吧。别忘了我们是纪律部队!”路鸣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
“是!路局长。”曹子凡又挺胸站好,大声说道。路鸣厌烦的招招手。曹子凡脸上神情极为不满,但不敢说话,就气呼呼地带着李峰出去交接了。
三十七、身陷囹圄
曹子凡走到医院的停车场,他看了一下手腕上戴的金黄色的手表,指针显示是上午十点二十。曹子凡停下脚步,跟后面走过来的李峰说道:“我现在还有点事,不回警察局了。你叫的士回去吧,把交接的事情跟黄局长通报一下。”
曹子凡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纸,交到李峰手中。就头也不回的走到自己的警车旁。李峰就转身从后门出去了。
上了警车,曹子凡没有发动车子,而是掏出手机拨了一串号码。“喂!干爹,我是曹子凡,现在事情有些棘手了。市局方面指定路鸣接手了这个案子。”
“路鸣是负责反黑工作的。怎么现在市局将这件案子定性为黑社会仇杀案吗?”手机那边传出的声音很有威严。
“我不知道,可能级别不够。不过我这边的黄局长事先也没有跟我说过啊!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手机那边一阵沉默过后说道:“你现在好歹也是分局重案组组长啊。在整个警界也应该有不少自己人。这小子既然被你们警方拘捕,等他出院了,一定会进看守所的。你看看在看守所能不能找关系,安排几个人干掉他。他一死这个案子就成了铁案了。”对方果然是老谋深算。
“我知道怎么做了!看守所我有兄弟在那。干爹你放心好了!这小子一定捱不到上庭的。”曹子凡脸上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哈哈哈……你办事我放心。听说你们那黄局长明年就要退休了,你有很大的机会接他的位置哦。到时候,我会在外面帮你扫除一切障碍。”
“谢谢干爹!我能有今天,也是干爹安排好的。”
“我们父子之间还说这些干吗!现在方便吗?到我这儿来一趟。我在老地方等你。”
“好!我现在过去。你那边没有什么人吧。”曹子凡突然想到自己开的是警车,马上转口说,“我现在开的是警车,不方便过去。”
“那你把警车放在哪个停车场。坐的士过来吧。我刚开了一瓶多年珍藏的葡萄酒,味道非常淳正,你过来品尝一下啊。”
“好哦!我把车停好,最多四十分钟就可以到你那儿。”说完,曹子凡就把手机关闭了,发动了警车疾驰而去。
在病房内,路鸣亲自跟文飞录完了口供,交给一名警察带回去了,苏律师也离开了。此时病房内,只有路鸣和文飞两个人。
“路警官,我是被易天雄陷害的。你一定要救我啊!”文飞的声音有点激动,以至于扯动了导管,输液瓶都有点微微晃动。
路鸣走到床边,轻轻拍了一下文飞的肩膀,没有说话。
“路警官,你一定知道我没有杀人!难道你忍心看到我被人冤枉吗?”文飞用企盼的眼神看着路鸣。
“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破案的。你给我一点时间。”路鸣很真诚的看着文飞,“不过现在你是杀人嫌犯,不能保释。”
“我明白。”文飞点点头,目光有点黯淡。路鸣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安慰文飞,对文飞笑了一下就转身出了房门。
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星期,出院当天的早晨,文飞就被警方正式宣布拘捕。路鸣亲自跟他上了手铐,办好了一切手续,准备押送至看守所。
此时正是初冬时节,天空一片灰蒙蒙,北风吹彻,万物萧条。光秃秃的树木在寒风中凄惨的伫立。文飞坐在警车的后座上,面色苍白,现在他的心情也跟这天气一样,死气沉沉的。警车拉响了警笛,一路上呼啸而来,两边的车辆纷纷让道。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看守所。
看守所的建筑显然很久远了,森严的高墙壁垒,外面石灰层有许多剥落了,裸露出暗红色的砖头。墙头处挂有铁丝电网,高大的岗哨顶上,有一个全部武装的警察正凭高四处张望。门口处也笔直的站着两个警察,在瑟瑟寒风中静立不动。门前的墙上垂直的挂着一个硕大的牌子,牌子上是宋体书写的六个黑色大字“滨州市看守所”。
办过交接手续之后,路鸣把文飞的手拷打开了,看守所的警察跟路鸣握手告别,就把文飞领进去了。文飞从来没有到过这里,这里给人感觉阴森、压抑。设有层层关卡,每层关卡都有警察守候,每个警察表情都很冷漠。看守所的警察把他带到一个房间里,给他讲解了一遍看守所的规则,然后封存了他带的所有物品。
办完了手续之后,进来了一个警察,个子不高,但很粗壮,小眼睛。文飞看到他的肩章,就知道是当官的。那名警察走到文飞身边说道:“我是看守所所长,名叫钟力。看守所里由我说了算,你最好机灵点,不要搞事,否则的话,我会让你一辈子都在床上躺着。规则都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文飞点点头。钟力突然一个耳光扇了过去,文飞本可以躲避,后来想到这里是看守所,寄人篱下,于是站在那没有动,脸上硬生生的挨了一巴掌。“啪”的一声清脆悦耳,文飞苍白的脸上出现了红色的掌印。
“在这里回答警察的话,要立正。想说话要说报告。明白吗?”钟力大声说道。
“是!钟警官!”文飞强忍怒火,身子站的比直大声回答道。文飞长这么大还没有被人打过耳光,今天还是第一次。
“这还差不多。”钟力背着手,转头对旁边站着的另一名警察说道:“小胡,你带他换上囚服,送到监仓里去。”
“是!钟所长,你放心。你交待的事我保证做好。”胡警官身子也挺直了。“嗯。那我就先回办公室了。”钟力点点头,转身就出去了。
胡警官领着文飞到另一间房间里,让他换了一身看守所里的囚衣,这里的囚服比较单薄,文飞穿在身上只感到凉意一阵阵袭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不禁的打了一个寒战。
文飞双手捧着一套棉被,跟在胡警官的后面。棉被有些破旧,也很单薄。这种天气晚上盖这个,还不要感冒。文飞心中暗道。
胡警官带着文飞穿过三个铁门,进入了一个狭长的通道,通道的右边就是监牢。每间监牢里面都关有十多个人。监牢很低矮,也很阴暗。靠墙的一边全是用木板搭就的通铺,占了整个监仓的一半位置。由于监牢里终年不见阳光,空气也不流通,而且大小便都在里面,所以这里很阴暗、潮湿,空气里到处散发出恶臭的气味。
文飞不禁的皱了一下鼻子。那名胡警官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常年在这里工作,完全适应了这里的环境,嗅觉对这里的气味都有免疫力了。
监牢的人都穿着一样的囚服,看见有新人过来。很多人都站在铁栏杆前张望。当看到文飞是一个清秀、帅气的青年时,有几个人还对着他吹起了口哨。
文飞厌恶的看了一眼穿口哨的人。有一个瘦高个子正站在铁栏杆旁,望着文飞。他见文飞回头,脸上露出了猥琐的笑容,还把中指狠狠的对着文飞竖起了。旁边有几个人还发出了的笑声。
这里一共有八间监仓。小胡警官在六号监仓前停下,他从腰间掏出钥匙,钥匙上有一根细链子系着。胡警官用钥匙打开了监牢的大锁,然后一拉监牢的铁门,铁门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咣啷啷”响声。
胡警官对里面的人说道:“你们这来了一个新人。白头佬,这个人交给你了,不要玩得太疯狂哦。”胡警官说完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文飞。
在最里面的一张大床上(其实就是一块大的床板,这里全是通铺),有个白头短发的大个子,半躺在墙角处,他冲胡警官招招手,说道:“是!胡警官。谢谢了,我正无聊着呢!”
“你快进去啊!”胡警官推了一把文飞,然后把铁门锁上。他对着那白头佬做了一个割喉的手势,那白头佬会意的回了一个ok的手势。胡警官满意的点点头,就转身离开了。
文飞将两人举动尽收眼底,没有说话。他将手中捧着的被子放在了最外边的一个床铺上。有个衣服扣子扣错位置,衣服左右摆一边高一边低的精瘦汉子,走过来,一把将文飞的棉被抓过来了,扔在了地上,说道:“你瞎了眼啊。这位置是老子的。”说完还狠狠的在棉被上踩了两脚。
然后瞪着一双无神的眼睛抬起头趾高气扬的看着文飞。文飞眼中似要喷出火来,他站直身子冷冷的看着那精瘦汉子。精瘦汉子个子较矮,文飞站起来足足比他高了半个头。文飞的目光如刀片一样非常锋利。那精瘦汉子被文飞的目光刺的有些害怕了,竟然后退了两步,险些跌倒。监仓里的众人见到瘦高汉子如此窘样,发出一阵轰笑。
那精瘦汉子却不理睬众人的轰笑,他对着众人干笑了两声,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有鼻涕和口水流出来,好象浑身乏力的样子。这一定是个吸食毒品的“瘾君子”,文飞脸上露出了鄙夷和厌恶的神色。
三十八、监仓总把
这时,那白头佬从床榻处走下来,初冬时节光脚穿了一双拖鞋,身上披了一件囚衣,里面穿了一件灰色的棉毛衫,身体看上去非常健壮。在床边坐着的几个人,也站起来了。还有个人,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放在了白头佬的嘴边,用火柴点燃了。
白头佬深深吸了一口烟,慢慢踱到了瘦黑汉子身边。瘦黑汉子看到白头佬,讪讪的笑着,那种笑极勉强,好象是脸上挤出来的。“道哥!这小子很不上道,嘿嘿……”瘦黑汉子露出了一口焦黄的牙齿。
“老子还没发话,你他妈的还想充这里的‘总把’。当我是透明的啊!”白头佬屈起食指和中指,在瘦黑汉子脑袋上打了一个爆粟。白头佬手劲很大,瘦黑汉子抱头鬼哭狼嚎,眼泪和鼻涕都流出来了。白头佬“哈哈”大笑。
监仓里的众人见到瘦黑汉子这副模样发出了一阵哄笑。文飞在一旁面无表情,他把地上的棉被捡起来,又放在了最外边的床铺上。
其实文飞从胡警官跟白头佬的神色中,已经看出来了,白头佬要“修理”自己。文飞虽然没有进过看守所,但经常跟阿牛和光头李等人在一起,多少了解一点看守所里的事。
看守所里犯人之间,等极制度非常森严。每个监仓里有十多个人,里面完全是按照动物生存法则行事的,谁能够打服所有人,就是老大,也就是牢头狱霸,在这里称为“总把”。“总把”只有一个,不过下面会设一个“副把”,所有的事情都由“副把”去做,包括镇压、敲诈同牢房的其它人。“总把”是不做任何事的,他只是发号施令给“副把”,当然出了事,打死了人,也是“副把”去顶罪。
“副把”下面还设有三个“修理工”,也就是充当打手。还有一个“逍遥王”,就是“总把”的军师,再下面就是“勤务兵”,专门照顾“总把”和“副把”的生活起居。其余都是“奴隶”,“总把”和“副把”想怎么玩都行,毕竟这些人都是屈服于暴力下的。想要不挨揍,只有两种方法,第一就是从外面叫人带钱到里面孝敬“总把”和“副把”,第二就是联合起来反抗,推翻“总把”和“副把”的统治,自己当老大。
小小监牢里面也是一个社会。“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在这里是永恒不变的真理,没有什么谁对谁错,遵循的是用武力解决一切问题的原则。
监仓里如今发展成这样,其实也是看守所管理上有意这样做的。因为只有这样,看守所才会产生经济效益,看守所的警察权力才会发挥作用。说穿了都是为了自己能够多赚点钱。
只要没死人,警察是不会管的。当然,也有意外发生,象监仓里打死人了,或者是犯人逃跑了。打死人的情况好办一点,只要在监仓里有人顶罪,交到上面去,再赔偿死者家属一点钱,这个事也就压下去了。当然这钱也是监仓里里的犯人出的。
犯人逃跑则比较麻烦,如果后面抓住了,最多是受到警告处分。如果没抓到,犯人还在外面犯事的话,那么看守所的领导班子就要撤职了。所以看守所对犯人逃跑这块措施是非常严厉的了。如果真有人逃跑了,监仓里的“总把”、“副把”都要跟着倒霉,看守所的警察会把他们全部往死里整的。按照钟所长的话说,“谁不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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