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驶暗模鬯懒恕!�
“幸好哥哥我这段时间都在吃素,最终验出来的结果都是阴性,所以又给我们放出来了。”曾亚也以迅猛的速度钻进了被窝里,然后她挥了挥手,示意不想再被打扰。
陆昕一脸疲态,却没有爬上床。她慢悠悠地在电脑椅上坐下来,点燃一支烟。她的瞳孔黯淡无光,仿似蕴含了一团化不开的浓墨,就像窗外漆黑的夜空。
骆里走到陆昕面前,轻轻拍了拍陆昕的肩膀,陆昕迟缓地转过头望着骆里,神情淡漠且呆滞,就像在看着一个陌生人。
骆里被陆昕这种飘忽的眼神注视着,浑身不由自主地起了鸡皮疙瘩。她担心地问:
“老陆,你没事儿吧?”
陆昕仍然是望着骆里一动不动,良久,浅笑着摇了摇头。她手上的烟白处渐渐烧短,长长的烟灰惊险地悬挂在烟头。
“干嘛不说话?”骆里捏了捏陆昕肩膀,手上是软绵绵的触感,要不是陆昕轻轻颤抖了一下,她会误以为自己在捏一个植物人。
“累了。”陆昕突然撇开头,不再看骆里。随即把那根只抽了一口的烟送进了烟灰缸。
骆里松开了抓住陆昕肩膀的手,她总觉得陆昕有些不对劲,可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或许是折腾了一天一夜,陆昕疲劳过度。又或许是自己想太多了。
自从那天以后,陆昕就变成另外一个人。
以前信誓旦旦说过自己24岁以前坚决不穿高跟鞋的陆昕,在大二上学期结束的时候已经拥有了3双高跟鞋。描了一年淡妆的她,现在已经抹上了鲜艳的口红。以前干净透明的指甲如今非黑既红。
日子就在陆昕翻天覆地的变化中悄然流去了。这个曾经的深大状元,如今是被深大记了处分的边缘人物。这个曾经素面朝天在7中门口奶茶店流连的GOOD GIRL,如今成为了穿梭于深阳各个声色场所的夜场女王。
关于陆昕突如其来的巨变,三个死党都发表自己的看法。
骆里一脸愕然地说:“这哥们儿正朝着堕落腐败的黑暗道路上奋勇前进。”
曾亚见怪不怪地说:“人总是会变的。不变的话就意味着她这些年都白活了。”
聂蒙君十分淡定地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只要她开心,又没碍你啥事儿,你就随她去吧。”
骆里刚开始还把曾亚和聂蒙君对陆昕的不管不顾视为“世态炎凉,人情冷漠”。当她几次与陆昕的语重心长的交涉都被陆昕一笑了之后,她也逐渐打消了要拯救陆昕的念头。
第七章 不变的改变(4)
或许是因为长大了一岁,大伙都不再像大一暑假时那么无所事事。聂蒙君去驾校报了名。曾亚在邱妮上班的奶茶店谋了份假期工。陆昕一整个暑假都失去了联系,电话保持着呼叫转移状态。骆里仍然是帮老爹看守小卖部。
烈日炎炎的午后,路上行人罕至,似乎都在刻意躲避着剧烈的阳光直射。空气仿佛因为高温的炙烤而散发着焦灼的味道。
骆里百无聊赖地坐在小卖部里,等待着下一位客人的光临。14寸彩电上演的是狗血老套的穿越剧,骆里只是有意无意地瞥几眼。
“老板,来碗牛肉粉,不要葱。”
骆里心想是谁这么二,到小卖部买牛肉粉。
一抬头,竟然是骆奕然那张冷峻的脸。骆里非常惊讶,骆奕然也有如此无厘头的时刻。看来真如曾亚所言,“二”是会传染的。
“老哥,你怎么来了。”骆里虽然一脸懵然,心中却是按捺不住的惊喜。
骆奕然弯着腰迈进小卖部,本就不高的小铺在他的强势挤进后,显得更低更矮。
“叔叔呢?”骆奕然面无表情,不答反问。
“买菜去了,估计马上回来。”
骆奕然点点头,在冷冰冰地环视了一圈狭小的空间后,终于被他发现一张小板凳,接着他把小板凳搬到骆里身边,坐了下来。
鼻腔里袭来淡淡的薄荷香,如同夏日炎炎里的一抹清凉。他的鬓角处因为高温被汗水微微浸湿,却丝毫未影响美感,反而增添了份健康的气息。
骆奕然突然转过脸,两双眼睛蓦然碰撞,骆里一脸失措地移开视线。骆奕然唇边却浮起淡淡笑意。
骆里一直若有所思的埋着头,两人之间很近的距离,近到似乎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两人不发一言,整个氛围极其安静,安静到只剩电视的声音,安静到可以听见秒针在“滴答滴”。
“叔叔,您回来了。”骆奕然突然站起身,十分礼貌地走向前接过骆振华手中的菜篮。
“小然来啦,待会留下吃饭啊。”骆振华脸上洋溢着笑意,随即亲昵地用手掌拍了拍骆奕然的肩膀。
“不麻烦了,叔叔。”骆奕然脸上难得一见的懂事微笑。“我可以带里子出去玩吗?”
“可以可以。这孩子天天闷在家里,本来就够儍了,我还担心她再这样下去会变白痴。”
“的确是很傻。”骆奕然赞同地点点头。
骆里无语地听完两个男人的对话,心情只能用“欲哭无泪”来形容。
骆里傻头傻脑地坐上骆奕然的Z4。车内放着蔡健雅的歌,浑厚低沉的女声萦绕在耳边,娓娓道来着过来人的心事,诉说着那清浅却无从忽略的哀伤。
骆里看着窗外缓缓掠过的风景,懵然地问:“老哥,我们去哪?”
骆奕然手里握着方向盘,面无表情地答道:“不知道。”
骆里轻轻吸了口夹杂着薄荷香的空气,这沁人心脾的气味就像慢性毒药渗透进她的五脏六腑,心尖莫名其妙发疼。原来有些疼痛不仅仅来自于他人的倔强与决绝,还来自自身伪装出来的倔强与决绝。
她与骆奕然之间不知道何时起,就被埋下了一颗罪孽的深重的种子。当她发现种子发芽时,就亲手掐断了稚嫩的芽儿。可惜种子依旧存在。她现时唯一能做的,只能是祈求种子别再发芽。因为掐断它,真的让人痛不堪言。
“老哥,答应我件事情好不好。”骆里浅笑着,用了十分轻盈的语气,手指关节住却紧紧拽住安全带。
“说。”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出来玩好不好。”听上去相当轻松和谐的语气,却似乎用尽了她所有的气力,也透支了她孱弱不堪的灵魂。
车子猛然刹住,路面划出一道尖锐刺耳的摩擦声。
骆里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一倾,骆奕然的手却第一时间护住了骆里。
这辆银灰色的宝马Z4突兀地停滞在马路上,后面的车辆不明就里地跟着急刹车,距离Z4车尾不到1公分距离。
魂飞魄散的骆里看不见骆奕然的表情,只听到骆奕然沉着声音问了句:“没事吧?”
骆里摇头说:“没事。”
“你叫我答应你的事,”骆奕然发动了车子,冰冷的语气与车外的气温形成强烈的对比:“是你的生日愿望吗?”
生。日。愿。望。这四个字,仿佛四个不明飞行物齐刷刷地冲向骆里的脑袋,大脑顿时嗡嗡作响,思维一片馄饨。今天是7月7日,这个自己定下的生日,明明只有自己知道,明明只有大树知道,骆奕然怎么会知道。
“不,不是。”骆里张口结舌,一时间失去了表达能力。
“那我为什么要答应你?”骆奕然竟然冷笑。
车子行到了城郊,已不似市中心车流量那么大。耀眼夺目的宝马Z4仍然是宽敞马路上的亮点,只是路人不会知道,车子里载着的是两个已然崩塌的灵魂。
骆奕然把骆里带到一条小溪前。溪水在阳光照耀下投射出钻石般晶莹剔透的光线,耀眼的璀璨似乎能让人灰暗的心情顿时一亮。
眼看到的是清澈,耳听见的是清脆。人心若能如同溪水这般明亮见底,说话能如同溪水这般干脆利落,人或许就不会活的那么累了。
骆里脱下那双洗的泛白的匡威布鞋,把脚伸进小溪里。轻轻闭上眼,感受着来自脚底的丝丝凉意,享受着与大自然亲密接触的片刻宁静。
倘若时光可以停止,她愿意永生定格在此刻。把追名逐利,复杂人心,猜忌,虚伪,假装,颓废全部抛诸在另一个世界。
“如果是最后一次,就开心点渡过。留给我一个美好的记忆。”耳后响起骆奕然没有起伏的声音,他妥协了。
骆里点点头,撕心裂肺地微笑。
骆奕然在她身边坐下来,不知道何时已经将限量版的牛仔裤卷了边,他也把脚放进了水里。
清澈的水里是大脚和小脚,岸上摆着大鞋和小鞋。
两人那么近的距离,却似乎相隔着好几个世纪。曾经一度以为许商是自己人生中最铭心刻骨的平行线。如今才知道,她和许商其实是两条射线,交汇过,却彼此渐行渐远。她和骆奕然才是两条平行线,无论彼此挨得多近,无论有多少条射线穿插在他们之间,他们也永远不会交汇。交汇的后果,只怕是万劫不复。
大手突然托起了小手,小手的拇指关节处闪耀着溪水般剔透的光芒,那颗尾戒是骆里在去年收到的生日礼物。
“这颗戒指叫“云淡风轻”,它有特殊的纹路。”骆奕然低着头告诉骆里。
骆里带着诧异的神色,仔细地观察起戴了一年的尾戒。翻起手掌,才发现戒身上有一团模糊的云状纹路,就像天空中淡淡漂浮的云。骆奕然覆起骆里的手掌,骆里又看到戒身上一团模糊的风状花纹,清浅得就像此时若有似无的风。
骆里傻傻地问:“你怎么知道我生日的?”
骆奕然嘴角溢出神秘的笑意:“不告诉你。”
骆里此时带着微酸的幸福之意把头靠在了骆奕然的肩膀上,枕着他洁白又有质感的T桖。嘴里轻轻吐出三个字,只有口型,没有声音。
骆奕然浅浅一笑,竟然听到了骆里没有发出声音的话语,他回答:“我也是。”
骆里尽量让自己露出灿烂的笑容,却笑得五脏六腑都难受。溪水在足踝调皮地掠过,就像幼儿稚嫩的小手在轻轻抚弄。
两支手紧紧交缠着,似乎都在竭力抓紧这转瞬即逝的小时光。面对爱情,两人都是不善言辞的人,内心世界无论如何惊涛骇浪,面上也是风平浪静。
在他们的世界里,语言似乎多余。可是身在每个人都竭尽全力表现自己生怕被别人忽视或者遗忘的世界,不懂表达自己内心世界的两人会显得有些木讷甚至有些可笑。
只有他们两人才能懂的心灵投契,任何表达方式都会显得苍白和肤浅。是那么心酸又是那么美好。
“骆里。”骆奕然轻轻地唤着这个名字,这是他第一次用嘴叫出这个名字。殊不知在他心里唤过成千上万甚至上亿次,每一次都是深刻而铭心。
“嗯?”骆里如临梦境,轻声应道。
“我爱你。”
骆奕然的表白让她心中升腾起无数五彩透明的泡泡,美得如梦似幻,却不知道哪一秒这些泡泡就会支离破碎。
如溪水般清亮的液体从骆里眼角滑过,顺着脸颊淌到了骆奕然的T桖上,留下了痕迹,就仿似溪水的伤口。
骆奕然感到肩膀有一瞬的温热,然后渐渐冷却。
这泪水蕴含了太多意义,幸福,难过,无可奈何。
骆里转过脸,轻轻在骆奕然脸颊一吻。艳阳高照,骆奕然浅浅一笑,幽深黑暗的瞳孔忽然闪过一抹光亮,明媚且忧伤。
骆奕然缓缓低下头,带有薄荷香的呼吸均匀地落在骆里额头上,最终薄唇落在她的眉心,注入进了一股直抵心脏的魔力。
骆里微微一颤,有些无力。她将永世不会忘记,在她20岁生日这天,有个男孩在她额头轻轻一吻。然后他们就要互相选择遗忘,遗忘那段见不得光却真实存在的爱情。这爱情如同阴暗潮湿处生长的苔藓,卑微而又疯狂。
*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不要再叫你老哥了,因为这辈子叫够了。*
第八章 狗血的剧情让我们的青春无处安放(1)
夏末初秋。
新学期的开始,四人帮从大二学姐晋升为大三学姐。每当看到大一新生那青春洋溢又充满朝气的面孔,骆里才意识到,自己竟已是过来人。
曾几何时,自己也如同学弟学妹一样,背着行李满载梦想,天真地以为自己具有改变世界的力量,殊不知不仅没有改变这个冥顽不灵的世界,反倒被这个世界刻画得面目全非。其实,自己并没有不一样。
这个学期,每个人似乎都变得很忙,聂蒙君忙着和骆奕然约会,曾亚忙着去陪邱妮上班,陆昕忙着去喝酒。惟独骆里还是那么闲,经常一个人在寝室里打电脑。
中午,骆里如同往常一个人到食堂吃饭,平常习惯坐的那张桌子被几个大一的学妹占了。她们无所顾忌地聊着天,无邪的眼神里满是对未来的希望,显然不知道这个位置是四人帮的专用座位。
骆里并不想去破坏和打扰那一份无邪,逛了一圈,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
伙食里有最爱的红烧肉,所以骆里吃得津津有味,并不感觉寂寞。
吃得快意正浓时,感觉有人在身后窃窃私语。作为深大的风云人物,骆里早就习惯了被人评头论足。她大致知道学弟学妹对自己评价是褒过于贬,尤其是她教训学校老鼠屎沈秋狄这件事,还让她在论坛上当选了“年度最佳惩奸除恶人物”。
不过以她的敏感,她感到这次的情况有所不同。于是她便竖起耳朵偷听来自身后的对话。
“嘿,你们说那孩子到底是不是许商的?”女生甲尖声尖气的声音。
“论坛上还说她到处陪睡,谁知道是哪个的种。”女生乙略带讥讽地说。
“就凭她那副长相,要不是陪睡的话,哪来这么大本事喊来50多个人教训沈秋狄呢?”
身后传来一阵刺耳的哄笑,一瞬间,骆里的大脑成空白状。她的面部虽然僵冷,却还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不知从何时起,自己竟已磨练成宠辱不惊,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了。
骆里站起身,收起饭盒。她转过头,淡淡地瞥了眼身后的几个八婆。那几个女生立刻停止了哄笑,面上皆呈现出惊恐的神色。
骆里并没有对她们说什么,面无表情地从她们身旁走过,然后走出了食堂。
那几个人却仍然惊魂未定。
出了食堂,才发现太阳被云层遮住了,厚厚低低的云就像几百年没洗过的棉絮,给人感觉无比压抑。
仿佛要下雨了,又仿佛会一直阴天。一些要发生却没发生的事情,像极了天空中要下不下的雨。
回到空无一人的608,窗外开始飘起淅沥的雨点。
骆里做好了心理建设,打开电脑,登陆了深大的论坛。
一篇标题叫“四人帮传记”的文章被论坛管理员列为了“精品”。因为文章的浏览量和回复量都很巨大,所以文章一直被顶在首页赫然醒目。
骆里点开那篇文章,仿佛点开了命运对自己的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