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犯:“放屁,你睁大眼睛看看这他妈是谁家!”
黄家辉闻言还真睁开眯成一条缝儿的眼睛四周扫视一下,不是自己那五十平米的破烂房子,不,这比自己那小房子还乱。
“醒了没?清醒了就滚蛋。”
黄家辉坐在床上苦着一张脸发了半天愣,蹦出来俩字:“饿了。”
阿犯真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不是欠了这死娘娘腔的。
吐得发疼的胃在热豆浆的滋润下总算好受了一些,黄家辉往四周扫了一眼:“小强呢?”
阿犯不耐烦道:“上学去了。”
黄家辉慢悠悠地喝了口豆浆:“我说,你可真行啊,混社会还敢带着儿子。”
阿犯瞥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发狠。
黄家辉触到他那眼神,当下一愣:“别啊,我可不会打你儿子的主意,我的意思是,你就给他这么个环境?”
阿犯嘲他:“那给他什么环境,老爸酗酒,老妈被家暴?”
黄家辉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们队长给编的,还行吧。”
想到陆繁,阿犯皱了下眉,低头喝豆浆。
黄家辉看他不高兴,就没把话题继续下去,耸耸肩,拿起一根油条咬了一口,油炸的味儿霎时顺着食道窜进胃里。
“操,不行……”黄家辉只来得及说了这么一句,就冲到卫生间里了。
阿犯听着厕所里的动静,又嚼了两口嘴里的东西,低咒一句:“还让不让人吃饭了!”说完撂下半根油条往厕所里走。
“怎么?看您这是有动静啊。”阿犯倚在门口嘲道。
“操,我说,看着人吐有意思么?”黄家辉在吐的间隙,按着胃回了一句。
“你还能不能行?”阿犯皱皱眉问道。
黄家辉又吐了一会,去水龙头下漱口:“不行也得行啊,爷玩儿的就是命。”
阿犯嗤了一声,提醒道:“冲冲就行了,别灌凉水,小心到时候死我这儿。”
“嗯。”黄家辉应了一声,撑着洗手台缓过劲,就着手边挂着的毛巾擦了把脸。
“那是我的毛巾。”阿犯不悦道。
黄家辉放下毛巾走出来,笑了笑:“怎么,您还是大家闺秀啊?”
阿犯就是那么一说,倒也不在意:“谁知道你有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病。”
“往这看。”黄家辉指了指自己的脸“洗面奶洗出来的。”
阿犯随便看了一眼“哟,还真挺嫩。”
黄家辉跟着他回到餐桌上,继续喝豆浆,他抿了抿嘴,这豆浆还真比自己用豆浆机做出来的好喝,啧,人这还是用豆浆粉泡出来的,连豆渣都不用滤。
俩人解决完早饭,按理说黄家辉应该回自己家了,可他就是没回,赖在阿犯家看他给余小强做盒饭。
阿犯赶不走他,只能让他在一边打下手,切切菜。
别说,这小子刀工一流,阿犯也是这几年才开始自己做饭,水平也就是个家常的标准,刀工就更别提多烂了,这下他的手艺加上黄家辉的刀工,最后摆在饭盒里的东西总算象模象样了。
黑社会白天一般没什么事,阿犯去给余小强送午餐,黄家辉也跟着。
中午,大多数小孩儿都在食堂吃,余小强慌慌忙忙跑到校门口,从铁栏杆里伸出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拿饭盒,旁边还有俩小孩等着和他一起去食堂。
阿犯摸了把小孩的西瓜头,扯起嘴角笑了笑。
余小强抱着饭盒喊了句:“老爸再见。”
阿犯挥挥手:“去吧去吧。”
余小强又喊:“黄叔叔再见。”
“哎,小强再见。”黄家辉笑眯眯地插着口袋回道。
仨小孩往食堂跑去,阿犯踹他一脚:“应得真好听嘿。”
黄家辉曲了下腿,躲开:“你怎么还踹上瘾了。”
俩人就一直这么晃荡到五六点,去到舞厅。
一个小弟跑过来在黄家辉耳边低声道:“东哥喊你去见人。”
黄家辉心下一沉,东哥这是真要把他当做自己人了,他不动声色地看了阿犯一眼,跟着这小弟从狂欢的人群中传过去,进到包厢。
包厢里果然不是一般人,黄家辉一一看过,发现几个熟脸,是他们局里的重点观察对象。
东哥招呼他过去,和其他大佬介绍了一句,继续笑呵呵地与他们喝酒。
在中国,大多数生意都是喝出来的,这里也不例外,但几个大佬表面看似哥俩好,心里却都算计,谁也不知道别人心里怎么想的,所以酒是要喝,而且要多喝,但不能真醉。
黄家辉荣幸地成为了挡酒了那个,倒不是他替东哥喝,而是岔开一些火力。
胃里火烧火燎的同时,耳朵灵敏地捕捉着信息,他暗暗想,千万不能醉,千万不能醉……然后脑袋里就嗡嗡地什么也听不清了,他去卫生间吐了会,出来就散场了,东哥把人都送出去,脸上看不出喜怒。
黄家辉还想跟着打探点情况,从拥挤的过道挤过去,小姐身上的劣质香水熏得他直晕,喉咙里一阵腥甜,脚下一软,跪了下去。
阿辉以前的老大,东哥手下的得力干将说他这场酒喝得值,东哥终于把他调到了身边,让他养好病就过去。
彼时黄家辉刚从医院里出来,他只住了一天,吊了瓶水止血,然后就回家窝着了。
他被告知这消息的时候想——快了。
阿犯来看他,嘴角始终挂着冷冷的笑。
黄家辉抱着被子陷在枕头里看他:“您能给病人一个好脸不?”
阿犯看了他一会,神情复杂地说了句“找死”转身就走。
黄家辉愣了半天,慢慢闭上眼睛。
一个星期后他果然站在了东哥身边,不久便跟着他进货,联系,混得风生水起。
黄家辉越来越兴奋,但越到这种时候,他拼命地克制住自己,第一次拨通了在他心里牢牢记了一年的号码……
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顺利,救援来得迟了一点,他已经暴露了。
那天他还不知道晚上就是终结的时间,他乐颠颠儿地跑去阿犯家,给他切菜打下手,把饭盒送到余小强的学校,然后再午后的暖阳中,窝在阿犯的床上睡了一觉。
他是被惊醒的,手机上有一条消息“家辉,暴露了,快撤!”
黄家辉翻身起来,趴在窗子上往外看,一群人拿了刀和铁棍往这边走,他快速跑到楼上喊道:“跟我走,我们把小强接回来,离开这儿!”
而站在窗前的身影让他的心顿时凉了一半。
阿犯什么话都没说,看着正朝楼下大批涌来的人。
黄家辉顺着他的目光朝下看了一眼,骂了一声,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
他抓住阿犯的手,一拳打破玻璃,纵身跃下,两人在地上滚了滚,翻起来拼了命地往出跑。
胸口痛得快死了,黄家辉剧烈地咳了一声,拉着阿犯猛跑一阵,呛了一口血出来,一头栽倒。
幸亏救援虽然来得迟,但还不算太迟。
黄家辉在两天后醒来,睁开眼对上一个胡子拉碴的下巴。
阿犯定定地看了会他,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黄家辉努力地笑了笑:“我知道。”
阿犯瞪他半天,踹了病床一脚:“你知道个屁!”
“嗷,操。”黄家辉抱着胸口立马蜷起来了“您下手有没有个准啊。”
医生赶来,告诉他他肋骨折了一排,好巧不巧插进肺里,断了。然后又告诉他,得亏你命好,和你一起来的那小子输了400CC的血。
黄家辉一脸深情地握住阿犯的手:“亲爱的,我们俩终于融为一体了。”
阿犯:他要忍,他不和一个病人计较。
其实阿犯说的是真的,他没有给东哥通风报信,是黄家辉自己控制不住,天天往阿犯这儿跑,早就有人觉得奇怪了,结果货一出事,俩人一块遭殃。
陆繁来的时候带来一个好消息,黄家辉以后估计要入文职了,他确实伤得够重,卧底一年把身体搞得一塌糊涂,肺的问题估计得跟一辈子。
黄家辉的心拔凉拔凉的,不能啊,他一个特种兵怎么下来就直接进文职了呢?
他握着李杰的手在那儿嚎了半天,阿犯冷眼看着。
最后还是折中,给他办成了片儿警,半闲不闲的,余小强也被安全接了回来,三人借口合租住在了一起,咳,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黄毛说:
啊啊啊啊啊终于把这篇番外给磨出来了,眼泪哗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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