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班静的只有她浅浅的呼吸声。
黑板的右半部分还留着,她留给他的,眼镜男不是想要对比一下吗?
夏侯露抬起手,粉笔沙沙作响,雨霖铃再次被复制到黑板上。他的字的确可以用突飞猛进来形容,字形刚健,放在高中生里,也是可圈可点的可造之材,但是,仅仅限于放在高中生这个水平里比较,跟黑板左边的字放一起,萤火与日月争辉就是这样的。
薛小霜看着黑板上夏侯露的字,很明显,他在模仿她的字,她想起了那首《青花瓷》的歌词,莫非他拿去做了字帖,两个月时间将字练到这个水平。这种用心和速度,放在薛小霜眼里,也能承得起一句赞语。
所以他走回座位时,她给了他一个赞扬的眼神,但转眼又变了眼色,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是,你小子还远没到那个道行,想胜于蓝,回去修炼十年,再来挑战本师尊吧。
夏侯露十分虔诚地坐下,然后盯着黑板,似乎想把她的字刻进脑子里。
眼镜男老师以为最尴尬的是自己:“薛小霜,你……你你……你居然会写字”
屁话
下课铃很及时,眼镜男撤退的时候可以用狼狈逃窜这词。
李雪芳第一次主动过来跟薛小霜搭话:“小霜,你原来你写的字这么好比字帖上写得还棒!”
“呃,你过奖了美女。”薛小霜在想,自己是不是可以出版两本字帖骗点零花钱玩玩,但一想到前世打交道的那些出版商唯利是图的嘴脸,立刻打消这个念头。
李雪芳被薛小霜一句“美女”说的脸通红,那个年代,大家还没有美女帅哥满世界乱喊的。她又看向后边:“夏侯露,你写得字也很好,语文老师好几次都向我夸你进步大。”
薛小霜心中道,切,找咱搭话是幌子,目的在后边那位身上,看来历史没有改变,李雪芳还是被这小子迷住了。
夏侯露还没来得及向美女表示谦虚,任然站在门口一个飞球丢过来:“靠,重色轻友的家伙,还打不打?”
夏侯露伸手接住任然扔过来的篮球道:“屁话,又不玩***,跟你厮混在一起算什么?”说着,抱篮球出去跟任然斗了。
这俩家伙也不知道怎么背着薛小霜勾搭到一起的,反正现在称兄道弟打得火热。
那边,周素玲看李雪芳的眼神极其不善,正室地位还没确立呢,小三就跑步入场了。
薛小霜揉揉头发琢磨,自己能从这复杂的三角关系中捞点什么好处?
李雪芳拉起薛小霜的手道:“下节体育课,咱们一起去厕所,然后一起去操场好不好?”
薛小霜那只骨感强烈的手被李雪芳滑滑腻腻的小手握着,冷汗涔涔向外冒,或许国外时间呆久了,异**往坦然大方,同性的亲密行为反倒让她感觉十分不自然。没出了教室,薛小霜就从李雪芳手里把自己手给弄回来了。
李雪芳却一点不介意薛小霜保持距离的举动,依然热情地跟她说这说那,然后慢慢转移话题,就聊到了薛小霜的后桌夏侯露。
“夏侯露好像跟你关系不错的,你们之前就认识?”李雪芳的眼睛是那种双眼皮重的很特别的,单眼皮的人想要一层重眼皮还要动刀子拉出来,她却有三层眼皮,而且重得很漂亮,眉毛又弯又黑,唯一不完美的地方就是嘴巴稍微有一点点大。
据说一个女人说话时总喜欢不自觉的提起一个男人,说明她对他肯定有意思了。薛小霜为了满足李雪芳的好奇心,详细地给她阐述自己跟后桌的关系:“以前我们考试不倒一倒二吗?夏侯露同学为了使我们学习进步天天向上,提议进行学习竞赛,结果他赢了,这次期中考试他考了第二十五名,我只考了第五十名。其实夏侯露同学非常聪明……”薛小霜不要钱的夸夏侯露,比婚介所还要卖命的夸大其词。李雪芳却听得津津有味,甚至很快把薛小霜当成自己心腹好友。
薛小霜是不会忘记自己从复杂的关系中捞好处的使命:“小芳,听说你们家有两间临街门市要出租?”
“是啊,刚刚盖好呢,有个开饭馆的早就想租我家的房子,可是我爸嫌开饭馆会弄脏房子,不愿意租给他,就算租金稍微高点也不愿意租给他,可是他都去我们家好几趟了。”
“对对对,”薛小霜忙附和,“千万别把房子租给开饭馆的,过不了几天油烟就把房子熏得不像样了,而且还难闻,开饭馆的炒菜肯定舍得不用好油,你们住在后边,能不受影响吗?你爸很明智啊。”
李雪芳点点头:“我也觉得不要租给开饭馆的,可是我们那片开饭馆的最多,除了开饭馆的,别人没人联系过房子。”
“对了,我爸好像打算在县城租家店面的,我爸是木匠,打算在县城开个家具店,你们家店面多大啊?我回去问我爸要不要租你们的房子。”
“就两间。”
“我爸好像说放家具得租大一点的店面,不然都放不下东西,如果我爸肯租你们家店面就好了,就放几套新家具,一点不污染房子,比租给开饭馆的强多了。”
李雪芳一想是这么个理儿,忙说:“好啊,你回家一定要问问你爸,租的话,我给我爸讲清,让他把租金降低点儿。”
薛小霜就这么捎带着给老爸在县城繁华地带找了两大间门帘,租金比别人家还便宜不少。
二十一不欠他钱
二十一不欠他钱
二十一不欠他钱
木器厂经过一个月筹划,正式开始生产,厂址暂时在范工程村口还没住人的新房子里,范叔叔这座新房子院子很大,房子盖改好,没做任何装修,给他儿子娶媳妇用的,他儿子今年才十四,所以范叔叔就慷慨的决定先把自己的新房子当一段时间厂房,当然租金照付。
农历腊月初一,县城集市,吉来家具店今天开业,作为青城县第一家经营家庭家具的家具店,吸引了很多眼球。
薛小霜还使用了一些小小的营销手段,比如购家具赠礼品、预订家具打折赠礼、进店就有抽奖机会等等。这些营销手段对于当时的小县城老百姓很有吸引力,开业当天就售出六套家具,还收了九套的定金。傍晚还有人在门口追问,过几天再交定金还有没有赠品。
范工程道:“今天开业,难道过几天……”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薛小霜给推一边去,薛小霜忙笑着道:“你们放心,整个腊月是我们的开业月,所有腊月买家具预定家具的,全部有礼相赠。”
然后又吩咐林春雨找来笔墨大红纸,将开业送好礼的消息写下来贴到店外墙上。
薛小霜的这一举动可把范工程给急坏了:“小霜,你这是做什么?那些礼品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也不是咱自家地里种出来的,那都是花钱买的,你怎么说赠就赠,一个月啊,那得赠多少礼品啊。”
没等薛小霜说话,薛继来就道:“老范,你错了,我觉得小霜这是以小博大,非常划算。咱们县目前人们的家具消费观念大多还是买木料找木匠做。咱这么做,以很小的礼品投资,吸引了很多人改变消费观念,咱们把家具做的质量好又漂亮,机器打磨喷漆的东西,比油漆匠刷子的弄得要好多了。老百姓认了咱的东西,以后生意就会好做。改变了观念,市场就打开了,还怕花几个礼品钱?”
范工程听了薛继来的话恍然大悟,薛小霜心中暗自赞叹,爸爸很有头脑,是个做大生意料,上辈子自己怎么就没发现?
家具卖出去,订单纷至沓来,木器厂的生意火爆,从早到晚,机器嗡嗡声不停,这样算来,成本很快就可以收回来。
有了钱挣,王玉秀自然不再跟爸爸闹矛盾,自己带着女儿儿子乖乖地从娘家回来,还殷勤地操持家务,给爸爸做饭洗衣服陪笑脸。
薛小霜负责所有家具的设计构图,还要指导家具店的销售,有时候她干脆旷课在家具店帮忙。
“……这套家具算下来比你买木料请木匠做还要便宜一些,而且在我们开业活动期间付订金还有礼品。我们比木匠做下来的便宜是因为我们是工厂化生产,技术先进效率提高,价格自然实惠,而且质量更有保证。你看,这套是纯实木……”
薛小霜一板一眼地给客人介绍家具,她做起小导购来,还是有模有样的。这几位客人最终被她说动了心,当下交了订金。
送走客人,薛小霜笑盈盈地将刚收的订金揣起来,还没来得及坐下喝口水,又有客人来了,还是一大帅哥,而且虎着脸,好像薛小霜欠他钱似的。
“薛小霜,你为什么逃课?”夏侯露一脸你欠我很多钱的表情。
切,狗拿耗子都没你管的闲事多薛小霜十分厌烦夏侯露那张自己似乎永远欠他钱的脸:“我家店没人照顾,我要去上课,你给我看店?”
“你父母有没有人性?没人看店就雇人看,你是学生他们知不知道?学生学习才是职责。你爸爸呢,我跟他谈。”他一本正经的虎着脸,让她感觉自己是个犯错被老师请家长的小学生。
“我爸爸……”学生最怕什么?请家长。“我爸爸还在木器厂忙呢。”
“带我去木器厂。”他十分坚决。
“木器厂在我们村里,店里今天就我一人照看,我不能离开。”薛小霜逐渐明白自己不是他学生。
“关门。”他不由分说地扯着她出了店,关上门就走。
“喂,”她挣脱他,“你有毛病?我的事情不要你管,我不上学关你什么事?我就是要做生意,我要辍学,不上了,我的成绩那么臭,根本没有希望考上大学,还不如早点工作挣钱”她冲他理直气壮地吼道。
他盯着她的脸,足足一分钟,然后扭头走了。
薛小霜看着他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心中突然空荡荡的,就像与一位多年的好朋友决裂绝交、永远失去挚友的感觉。
重生回来,她一直用一种得过且过、事不关己心态冷眼看着周围的一切人和事,除了爸爸,她从没有用真心去对待过任何人。她也从没有想过,用冷漠的心能赢得什么。
回到店里,薛小霜已经没有刚才的热情招呼客人,坐在椅子上慢慢发呆,有客人来问什么就答什么,爱理不理,到傍晚关门,没有再收订单。
骑上破自行车到薛家村口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范叔叔的新家里还灯火通明,说明木器厂还在加班赶活儿,薛小霜直接去了木器厂。
正忙碌的薛继来看到薛小霜进来,立刻放下手头的活儿,把她拉到一边道:“小霜,是爸爸不对,这几天光顾着忙工作,忽视了你还要上学,爸爸不该让你逃课看店,明天你就去上学,好好念书,以后不准再逃学。”
“可是店里没人照顾不行的。”
“明天让你姐淑娴去学习照顾店里的生意,我和你范叔叔一个人看木器厂,一人不时去店里照看一下。”
既然爸爸这么坚持,薛小霜点头答应明天去学校,不过能让薛淑娴去看店,恐怕得动点脑筋。
“你回家吧,我和大家再干一会儿也就下班了。”爸爸吩咐薛小霜回家,自己又去忙碌了。
薛小霜摸着黑回到家里,王玉秀母女正在看电视剧,薛昭在一边玩玩具枪,薛小霜一进门就被他枪里的子弹打到脸上,虽然是塑料子弹,可打在脸上还挺疼的,要是打进眼里,薛小霜不敢设想,刚要斥责他几句,他却先叫嚷起来:“打中了死了,快躺下,死人怎么还站着,你给我躺下……”
薛昭吵吵嚷嚷,一边还用小拳头狠狠砸在薛小霜身上。
“小霜,你就躺下装一下死,别让他吵了,都没法看电视。”王玉秀抛过一个白眼来。
薛小霜心中骂道:靠,我和爸爸累死累活挣钱,你们仨倒是好,享受还嫌吵得慌。知道我爸爸木器厂的机器噪音多大吗?
二十二纵火犯
二十二纵火犯
二十二纵火犯
薛小霜推开薛昭道:“我刚刚经过木器厂的时候,爸爸在和范叔叔商量,让范婶去看店,每个月按县城的标准发工资。”
不出薛小霜所料,此话一出口,王玉秀和薛淑娴同时跳起来,也不顾正演的电视剧情节:“什么?让范老婆去看店,还挣工资,那木器厂的支出不是就又多了?支出多,利润会小的,等过年咱投的钱能赚回来吗?”
薛小霜故意道:“那当然,看店也是工作,人家凭什么白看?白看的话,还不如留在家里看电视舒服。”
王玉秀着急了:“凭什么让范老婆去看店?她凭什么?就凭她长得那副丑样还是凭她小学没毕业的学历?她那样比得过我?不行,今天你爸回来,我得跟你爸好好说说。”
见王玉秀中计,薛小霜心里偷着乐了,转身进了西里屋她和薛淑娴的卧室。
她前脚进来,薛淑娴后脚就跟着进来,笑眯眯地对薛小霜道:“小霜,今天来木器厂找咱爸的那个老师教你什么科目?”
薛小霜一时懵了,老师?
“就是……很年轻的,高高瘦瘦的,说普通话,他来的时候还开着车呢。”薛淑娴说话的时候,脸微微发红,薛小霜自然注意到她的微妙变化。
薛小霜不动声色地道:“老师找我爸做什么?”
“他说让你回学校上学,说你最近进步很大,你并不笨,好好学习,会很有前途的,还批评咱爸不该让你不上学帮忙照顾店里生意。他教你什么科目?”薛淑娴醉翁之意不在酒。
薛小霜勾勾嘴角:“教我的老师各个长得高高瘦瘦,我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个。”
“就是……长得很……好看的样子……”昏暗的灯光下,薛淑娴脸更红了。
“男老师还能长得好看了?”薛小霜丢下一句话转身出了房间,她心里很清楚薛淑娴说的是谁,她身边的人,除了夏侯露,没有人讲普通话,连老师们上课都用方言。
难怪今天一回来爸爸就提让她上学,原来他来找爸爸了。这个夏侯露,是不是太多管闲事了?薛小霜前世曾经奢望过男人的爱和照顾,但是心绝望后,就不再抱任何希望,而且,前世今生,她有能力照顾自己,不稀罕多余的照顾。就算他仅仅是可怜同情,她不需要可怜同情。她最恨那种自己有能力生存,还要装可怜博取他人同情的人,她不需要同情可怜,前世今生,从不需要。
薛淑娴非常顺利的“竞聘上岗”,当了吉来家具店的店员,因为人家范婶本来就没有说要去,全都是薛小霜一手策划的。薛继来回家后,老婆一跟自己提这事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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