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若喜欢,可以说个数量,流霜在家做好后送去府上,不必去叨扰公子。”流霜往侧边闪了一闪,站到凌灏身边。
“哎呀,流霜姑娘的名字真是好听。你要多少工钱就说,本少爷绝不会吝啬。我府上什么都有,姑娘可以安心做女红,不会有人打扰的。”那人又进了一步,色迷迷的伸出手想去碰她。
“公子自重!流霜是许了人家的人!”流霜吓得脸色惨白,躲到凌灏身后不敢动弹。
“嘿,什么许不许了,跟了本少爷你就算在这梁城横着走也没事。”他伸手就要去拉她,结果手腕却被一个人扣住,疼得他哇哇直叫,“哪里钻出来的狗奴才,敢挡本少爷的路!”
“狗嘴吐不出象牙。”凌灏冷哼,手中加力,几乎要把那男人的骨头捏碎。
“你,你是谁!”那人疼的龇牙咧嘴,却也知道这不是个好惹的主。
“他是流霜的夫婿。”流霜在一旁弱弱地说。
凌灏诧异的看她一眼,但终究碍于形势,没有说什么。流霜见他没有反驳,高兴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但她也知道现在不是说太多的时候。
这个男人她认识,是梁城首富梁光焰的儿子梁迎,在梁城就是个横着走的主,他们俩只是小老百姓,怎么可能斗得过他!
“夫君,把梁公子放了吧。”流霜又小声说。
她怕凌灏被报复,毕竟这世道就是穷不与富斗。
凌灏看了看她,最后还是放开了梁迎,但瞟向他的目光中带着不屑。
“哼,来人,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贱民废了!”没有束缚后的梁迎凶光毕露,招呼身后的跟班来收拾凌灏。
周围本打算看热闹的人都吓得跑开了,毕竟这个梁迎在梁城可谓“声名赫赫”,尤其是在这个集市做生意的谁没被他欺压过。
那些家丁也是欺行霸市惯了的,哪会把凌灏这个看上去无权无势的小子放在眼里。一听主子的话,立马纷纷冲上前打算把这个小子揍扁,然后找自家少爷邀功。
谁料凌灏的记忆失了,武功却还在,岂会把这些喽啰放在眼里,三下五除二就撂倒了一大片。
那梁迎见这场景早已吓得两腿发软,哪还敢留在原地,丢下一句“你等着”就跑的无影无踪了。
刚刚空了一大片的场地突然又站满了人,人们都在继续自己的生意,仿佛刚刚那一幕从没发生过。
但有不少人借着看绣品的机会跑来看看这个身手了得,又敢出手教训梁迎的男人究竟是何许人也。
“公子,刚刚谢谢你了。”流霜红着脸道谢。
“不用,那人太过分,我教训他不过是举手之劳。”凌灏应付着几个看绣品的姑娘,淡淡答道。
“可是那个梁迎生性凶悍,肯定不会如此罢休,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流霜担忧道。
“怕什么,这个天下又不是他梁家的。”凌灏的声音波澜不惊。
但不知为何,流霜总觉得那语气中充自有着一股傲视天下,纵横帷幄的感觉,心中越发感觉他不是普通人。
然而两人还没做成几单生意,那梁迎便带着一大群人折返,看模样似乎是官差。
“哪个不长眼的敢冒犯梁少爷,还不出来速速认罪!”领头模样的官差喝道。
“我。”凌灏不顾流霜的阻拦,站出来,直直面对那官差。
“啊——侯,侯爷——”那官差双眼睁得老大,双腿不由自主的跪下去,“侯爷,小的给侯爷行礼了!”
众人都被这一变故弄得目瞪口呆,为何这个官差见了这个男人之前和之后的态度如此差,还口口声声喊着“侯爷”,这侯爷又是谁?
“你认识我?”凌灏微蹙着眉看着跪在他眼前的人,侯爷?这是自己以前的身份么?
“侯爷,你不认识小的了?”那官差惊讶的望向他,这个男人从相貌和气度都跟定北侯一样啊,怎么会不记得自己的身份了呢?聂宫主都为了找他而几乎把整个天下都翻了个遍,就连皇上的圣旨都抗了很多次啊!难道是掉下瀑布的时候摔伤了头,没了记忆?
“侯爷,当初你来梁城赈灾,小的还服侍过你啊!”那人不死心,又说。
如果能把侯爷带回去,肯定是大功一件啊!
“我说捕头,你在瞎说什么,这贱民怎会是什么狗屁侯爷,你们还不快给本少爷把他抓起来!”梁迎推了推他,不满的呵斥道。
“滚开,惊扰了侯爷你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官差不耐烦的一把推开他,吼道。
“你,你,我要去告诉我爹,你的差头别想当了!”梁迎怒气冲冲的指着他的鼻子威胁。
“不奉陪!”那官差不屑的摆摆手,随即又恭恭敬敬的对着凌灏说,“侯爷,若你不信可去府衙中等候,小的马上派人去京城知会夫人,她一定有办法让你想起来的。”
“夫人?”凌灏不解。
“就是聂宫主聂清然啊,是你的夫人啊,她为了找你可快把整个天曌朝都翻过来了。”
相亲相见知何日 第156章 还定北侯一个清白
“聂清然?”凌灏只觉得脑海中飞速闪过什么,却因为太快而抓不住。他扶住额头,努力想留住那个东西,可如潮水般涌上的疼痛迫得他不得不放弃。
“公子,你要是头疼就别想了,日后慢慢再想!”流霜忙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劝道。
她后悔了,不该让他来集市的,居然会有人认出他来,他肯定是那官差口中的定北侯!
“我没事。”凌灏摆摆手,推开她搀扶的手,拉住那官差,“你说的聂清然在哪里?带我去见她!”
“夫人在京城!小的马上派人去知会夫人!”官差殷勤的扶住他。
“不用,我亲自去,你帮我准备马车!”凌灏虽然不知道聂清然是谁,但他有种强烈的感觉,这个聂清然必然是他以前认识的人!
“是,小的马上去准备。”官差点头哈腰的带着他朝城中的驿站走去。
“公子——”流霜小声呼喊。
“你也随我一起去吧。”凌灏见她一个弱女子,那梁迎又在一旁垂涎欲滴,不放心她留在此地,便拉着她一道走了。
流霜痴痴望着步伐沉稳的男子,不觉间,一抹嫣红爬上她白嫩的脸。
马车平稳的在官道上行驶,凌灏望着车窗外倒退的景色突然有种奇特的感觉涌上心头,似乎以前也有个人和他一起坐着马车,去干什么不记得了,但是应该很开心,因为只要想到那个场景就会觉得心内暖暖的。
流霜一路都是满腹心事的模样,凌灏问她,她只推说没事,他便也不好多问。
一人一马绝尘而去,扬起大片灰尘。凌灏皱着眉放下布帘:“这是什么?”
“回禀侯爷,那是八百里加急军报,应该是送往京城的。”那官差立马回道。
凌灏微微点头,眸中闪过一丝了然。
他们三人一路平安行来,殊不知京城已经大乱。
距凌灏消失已经五个月,开始皇帝还会假惺惺问候聂清然两句,还不停的颁旨赐这赐那,可待聂清然抗了几次旨后,他就开始变脸了。
先是停止发放定北侯的俸禄,然后是以奢侈为由强令定北侯府裁撤护卫和仆役数量。
这些都是小事,聂清然也就没有抵抗。可后来他变本加厉,说凌灏罔顾朝纲,使用仅次于皇帝的仪仗规格,迫使定北侯府撤销仪仗队,并且罚银千两以作惩处。
人都不在,养着那么大的仪仗队也没用,聂清然便由着他了。
最为过分的是有人弹劾凌灏结党营私,且证据确凿。
聂清然知道是董炎开始行动了,以前因为忌惮而不敢拿出来的证据现在派上用场了。她冷笑着提笔写下一封书信,黑夜的掩饰下,一只鸽子飞向西北方向。
定北侯一案牵连甚广,几乎所有人都以为皇帝会严加查办那个数次抗旨的聂清然时,他却轻飘飘说了句:“定北侯于国有功,又是殉职,朕岂可欺负剩下的弱质女流,此案定是有心人故意为之,刑部与大理寺、御史台必要彻查,还定北侯一个清白。”
此言一出,朝野哗然。
凌灏的只手遮天是天下皆知的事,如今有大好机会斩草除根,皇帝居然会放过他,岂不为古之君子风度?天下无人不称赞皇帝的贤明仁慈,处处都在传诵皇帝的广博心胸,许多以前觉得皇帝昏庸的人都开始重新审视这个一直以懦弱无能的面目示人的年轻皇帝。
可是聂清然却清清楚楚的知道顾辰凉打的什么主意。
若现在对定北侯府动手,不仅那些凌灏一党的人不服,就连天下百姓都不会服气,毕竟凌灏的的确确做了许多有益于百姓的事。更何况所有人都把星月宫与定北侯府连在一起看待,若动了颇得民心的星月宫主,恐怕民众反抗起来也会让朝廷吃不了兜着走。
现在这样就不一样了,那句话把所有怀疑皇帝是秋后算账的人的嘴都堵上了。当初凌灏是多么嚣张跋扈,可他顾辰凉却根本不计较,还不顾朝臣反对,坚决相信定北侯的清白,不许别人查凌灏。传出去是多么好听的一桩美谈,年少天子不究过往,善待权臣家人。
更何况不查定北侯却查他的部下的确是妙棋一招,一方面成全了皇帝仁德的美名,另一方面把定北侯的羽翼一根根拔除。待到拔除的差不多了,关于凌灏的罪证也就收集得差不多了,到时再来办定北侯府就方便多了。首先是没有人声援了,其次,不是皇帝想办你,是你自己不争气,有负皇恩。如此以来,天下百姓即使还对凌灏感恩,也不便说什么,毕竟人证物证确凿,皇帝也不是没给过机会,不能怪皇帝心狠手辣。
果真是个绝妙的毒计!
聂清然岂会让顾辰凉的计策得逞?既然他咄咄逼人,那也就别怪她心狠手辣!
边关急报!黑水国主端木渠突然陈兵二十万在两国边境,大有挥军南下的架势。朝中乱成一团,以往有经验有战功的将军几乎在这次案件中全数被牵扯进来,十之**都身陷囹圄,尤其是兵部,几乎瘫痪。临危受命的都是些文官或者很少打仗的人,面对如狼似虎的黑水狮军都吓得跟绵羊似的,闭门不战,每日只会上书朝廷请求支援。
顾辰凉大怒,可在这关头却又不得不依他们的话,不断派兵增援。虽然知道想要解决此次的困境,只需把那些身经百战的将军释放,让他们领军去前线便可,可他不想如此轻易放过凌灏一党的人,所以只得咬紧牙关让那些不懂打仗的人上。
于是边关就出现了五十万天曌军却不敌二十万黑水狮军的滑稽场景。
另一方面,他加急让上官鹤联系端木渠,质问他为何突然撕毁盟约,陈兵边境。得到的答复是一句话“孤王助你除去心腹大患,你却食言,不肯交出三州九郡,孤王只好自己来取了!”
这话让顾辰凉惊出一身冷汗,最近的事太过顺利,居然让他忘了和端木渠的约定!
那个人从来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相亲相见知何日 第157章 端木渠是疯子!
兴岭城外,二十万黑水狮军队列整齐,闪光的利刃全数指向对面巍峨的城墙。
曾经这座城池是他们的噩梦,在那个少年首领的带领下,五万老弱病残的天曌守军在城外的西凤岭杀得十五万训练有素的黑水狮军丢盔弃甲、哭爹喊娘。日后断断续续的数十次战争无一不是以黑水国的失败告终。
黑水国至少有三十万将士折损在这座城下,可兴岭城还是高高耸立在他们眼前,阻挡着他们逐鹿中原,饮马长江的美梦。
如今,黑水狮军的精锐尽出,又一次陈兵城下,想要在天曌坚固连绵的边界上撕开一个口子挥军南下。
今时不同往日,那个战无不胜的定北侯已然不在,他一手提拔上来的那些骁勇善战的将领也一一下狱。放眼天曌朝,根本找不出一个能与黑水国御驾亲征的国主端木渠匹敌的将军。
几乎所有的将士都认为他们这次一定能攻破这座城池,他们的国家将把疆域扩大到最南边,他们的名字将载入史册,与他们的国主一道受万世景仰!
可实际上每一件大事都会有一个很滑稽的原因或者结局。
“臭小子,你是不是疯了!”风影怒气冲冲的一巴掌扇在端木渠的头上,“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一见老先生这般发怒,大帐中伺候的下人哪还敢逗留,全都跑了出去,生怕殃及池鱼。
“师傅,我很清楚。”端木渠放下手中书卷,舒展了眉眼,丝毫不顾及被扇晕的脑袋,露出一个妖娆灿烂的笑容。
“你清楚!你清楚!我看你清楚个屁!”风影扬手又要打,却在看见他盈满笑意的眼底那深沉的伤痛而停下,恨铁不成钢的指着他鼻子,“你知不知道贸然发动一场战争会付出多大的代价!有多少人会因为你的一句话而丧生!”
“师傅,我真的很清楚。你问我,现在我追求的是否就是我想要的。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现在,我要做的就是我真的想做的。”端木渠笑容酸涩。他站起身掀起门帘,向外面望去,“师傅你看,他们一个个都兴高采烈,他们都以为没了凌灏要拿下兴岭城就易如反掌,我会带领他们把疆域无限扩大,他们将变成万世传颂的英雄。举国上下都希望我能挥军南下,我为何要忤逆他们的意思呢?”
“哼,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你真正的打算!”风影冷哼,转身坐在椅子上,拿过一盏凉茶直接喝下,这个徒弟从不让他省心,总会做出气得他半死的事!
“我真正的打算?我真正的打算不就是灭掉顾家的天曌朝,把他们的国土纳入我黑水国的版图么?”
“狗屁!都是狗屁!”风影听着他违心的话,气不打一处来,手中的茶杯应声而出,狠狠砸在他的额头,鲜血瞬间就冒出来了。
刺目的艳红从端木渠白皙的额头滑落,流经高挑的凤眸,狰狞中散发着惑人的妖异。
“师傅,如果我们赢了,不就是这个结果么?”端木渠也不去管头上的伤口,扯开一个淡淡的笑容,望向风影。
“你会打赢?哼,你当你师傅我是三岁顽童?我是没你那么会玩弄权术,可不代表我不知道你那脑子里想的什么东西。”风影没好气的看着他,本想再打他,眼睛却被那抹嫣红刺痛,下不下去手,“这场仗你打算打多久?”
“打到她不需要为止。”端木渠嘴角含笑,目光温柔无比。
“你!哼,气死我了!”风影的手几次扬起,却终究狠不下心。他一生未婚,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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