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梦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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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梦翩然-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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缜密,布局完善,但这般松懈终究是不大放心的。想到这一层,她又觉得他人还不错,虽然有时嘴上是损了点,但待她一直是极好的。不论真情或者假意,倒也是有心了。

“你去过京城游玩么?”凌灏突然问道。

“夜探皇宫算不算?算的话就去过。”聂清然讪讪的笑着,似乎她还真没有正大光明的去过京城。

“当然不算。”凌灏哭笑不得的说,“京城分舵你也没去巡视过?”

“去是去过,不过是匆匆去,匆匆离开,若无大事,京城那种权贵聚集之地我是避之不及的,哪有时间游玩?”

“为什么要避开权贵?”凌灏不解问道。

“自然是为了怕麻烦,那些官宦人家礼节多讲究多,像我这种江湖人是难以适应的。”聂清然颇为不屑的耸耸肩,表面上是自卑于自身的身份,实则是在嘲讽那些高门贵族。

“你不是想把星月宫做大么?如今朝廷打压江湖中人打压的厉害,你若不结交权贵,如何抵抗来自朝廷的压力?”凌灏奇道。

“其实所谓的压力也只是自身能力不够,若你够强势,便是官府也得三思而行,受制于人不如制人。这点你也很清楚吧!”聂清然道。

凌灏略一点头,受制于人不如制人,他一向也是如此而行,这世道,自己掌握局势才是最重要的,若让别人掌控自己,那便是灾难的开端。

“更何况,我们两人现在这情况算不算合作?”聂清然带着丝丝得意的扬起笑脸。

“你倒是聪明,要么不找,一找便找了个挺大的。”凌灏见她如此,不由得打趣道。

“你倒挺把自己当回事。”聂清然见他又开始无赖,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好好好,不说这事。你若是没去京城游玩过,不如了了蜀中那码子事后去京城一趟?好好游玩一番?”凌灏知道再说下去她可能又要生气,马上岔开话题,不再与她斗嘴。

“京城有什么好玩的?”聂清然毕竟年少,虽然老持沉重,但并不老气,对于玩耍之类的事还是很有兴趣,听见凌灏如此说,不由得来了兴致。

“好玩的地儿多着呢。天桥的小吃,永宁街的店铺,城郊的云隐寺,还有钟灵山八景等等,你去了保管不会失望。”凌灏一一数来,目光中温柔尽显。

“钟灵山?怎的与我星月宫的毓秀山倒似一对儿。”聂清然听着新鲜,眉目中光华流盼。

“那你更要去一趟了。”

“好,若宫中无事,我便去。到时我可会混吃混喝,不给钱。”

“定北侯府还不会被你一个人吃垮。”

两人哈哈大笑,真不知道为何,与对方在一起总是会如此轻松。虽然并非单纯以待,且各自怀有各自的目的,但却总是相处融洽,似乎根本不介怀那些谋划,更像是故意为对方所付出。

笑着笑着,聂清然双手突然紧紧抓住凌灏的袖口,关节处都已泛白,脸上汗珠也在不断冒出。她死死咬住下唇,直至出血也没有叫出一声,只因她若叫出声只会让凌灏更为担心,她不想再给他增添负担。凌灏见状知道她的蛊虫又发作了,立刻催动真气,输送给她来压制体内的蛊毒。

今天很奇怪,蛊虫的动作比以往都强烈,以前只是啃食血肉,今天却似乎在啃噬骨髓,这种痛不仅钻心,更致使大脑出现一种奇怪的晕眩,聂清然只得强自忍耐。可这痛苦并非说忍就能忍得住的,一丝一丝的疼痛缠绕着她每一根神经,不断冲击着她敏感的触觉,若是能痛晕过去也行,可惜那丝丝痛却让她的思想无比清明,越是疼痛,就越是清楚。似乎要她生生承受这绝天灭地的痛苦。

不过半个时辰,她已忍受不住而呻吟出声。听得她痛苦的呻吟,凌灏更是心急,加大了真气的输入,以望压制住蛊虫。但这样似乎并未帮上聂清然,反而使她由呻吟变成了尖叫,身子缩成一团,在地上不断打滚。

“清然,清然!”凌灏面色大变,这种情况见所未见,他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此时此刻他只有尽力抱住聂清然,防止她弄伤自己,可剧烈的疼痛却让她根本分不清眼前是什么东西,只是抱住了就一口咬上去,以减轻自身的痛苦。凌灏的肩头被咬的鲜血淋漓,仍是一声不吭,由她咬着他。

“聂宫主体内的蛊虫在钻入她的骨头,快把这个给她吃了!”彩女不知何时从屋内走出来,递给凌灏一个土陶小瓶,“这能暂时压制她体内的蛊虫。”

“谢谢。”凌灏赶紧接过小瓶,倒出里面的药丸,掰开聂清然的嘴放了进去,不消片刻,果然见效,聂清然不再尖叫,但却双眼紧闭,一动不动了。

“她这是怎么了?”凌灏急切问道。

“无妨,只是刚刚太疼,现下昏过去了,一会就醒。”彩女叹了口气,招招手道,“你抱着她随我进来吧。”

凌灏心下大喜,彩女说出这话应该就会出手相救。一念至此,他马上抱起昏迷的聂清然,跟着彩女走进门。待安放好聂清然后,凌灏来到彩女身边:“姑娘是愿意出手相救了?”

彩女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了凌灏半天,缓缓道:“救她可以,但你必须帮我做一件事。”

“何事?只要我能办到,必然从命。”凌灏毫不犹豫的说。

“这么爽快?若我要你的命你也答应?”彩女笑着说。

凌灏看看昏睡的聂清然,淡淡的说:“我信姑娘并非是要我的命。”

“你对她可真好。”彩女怅然若失道,清澈的目光似乎透过凌灏看到了另外一个人,“你随我来,事成之后我自然会为聂宫主解除蛊毒。”

“好。”凌灏跟着她走进房子中的一间暗室。

半缘修道半缘君 第53章 解蛊

“你醒了?”聂清然甫一苏醒,第一个映入眼帘的便是凌灏淡笑的脸庞,他脸色并不很好,有些病态的苍白,怕是连日来照顾她所致。

“嗯,就是头还有些昏沉。”她挣扎着坐起身,凌灏顺势在她背后垫上一个枕头。

“无妨,彩女已答应为你解除蛊毒,她正在外面熬药呢。”他的眼里有藏不住的欣喜。

“是么?”聂清然扬起嘴角,牵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你脸色不大好,怕是累着了吧,多休息下。”

“哪里是累到了,他为了让我救你而答应我,给我养的那些虫子吸血,一百条虫子吸了他一个时辰,脸色好才怪。”彩女端着药,掀开门帘走进来,“我叫他去休息,他却非要守着你,怕你醒了无人照料。”

凌灏皱了皱眉,似有不悦,他明明要彩女别说出来,结果她却来个竹筒倒豆子,全说了。

“你真是——”聂清然嘴巴张合数次,终究没有说完这句话,眼睛却红了。

不是没有人对她好过,只是因为这个人是他。

无关权势、地位,只是凌灏而已。

“若你有三长两短,我如何向你的部下交代。”聂清然终是说了句冠冕堂皇的话,掩去了心底那句话。

凌灏的笑容冷了下来:“自是有人会打理,喝药吧。”

“药放这里,我还得去打理院子中的草药,先离开了。”彩女看看奇奇怪怪的两人,不明所以,索性放下药碗离开,让他们自己解决去。

“我这里有上回慕容公子给的乾坤补气丹,你吃一颗吧。”说着她就要掏那小药瓶,她知道他不高兴了,只得想话题打破这个僵局。

“不要。”凌灏简短的答道,随手端起药碗,递给她,“喝吧。”

“你失了那么多血,为什么不要?”聂清然不解,“这个对你有用啊。”

凌灏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她半晌,突然把药碗重重放到小几上,头也不回的走出去。聂清然撇撇嘴,不知自己哪里又惹他生气了。虽然他走了,药还在,必须吃。是以聂清然老大不乐意的端起药碗,狠了狠心,一口灌进肚子,苦的她脸皱成一团,差点就吐出来。

没有人进来搭理她,她只得又躺下继续睡觉,不知为何,总是睡不踏实,稍微有一丁点儿响动就会醒,便是梦里也不得安生。她梦见自己在被人追杀,到处都是火以及血,还有死尸,有满脸猥琐的人在撕扯她的衣服,她不会武功,只得尖叫,希望有人来救她。

“你没事吧?”噩梦惊醒,首先映入眼帘的还是凌灏的脸,淡漠的面容,眸子却写满焦急。他住在她隔壁,刚刚正准备就寝,谁想这边却传来她的尖叫,惊的他连外袍都没套就跑过来,原来她是被魇着了。

“老毛病了。”聂清然擦掉额上的冷汗,无奈苦笑。又是这个梦,每次情绪很差时就会做这个梦,这么多年了,仍旧是害怕梦中的景象,那是一种深入到骨髓的恐惧感,摆脱不掉,挣扎不了,生生拉着她在黑暗的深渊沉沦。

“我在这儿陪你,你睡吧。”凌灏摸摸她的头,湿漉漉的,应该是很害怕吧。

“嗯,好。”聂清然没有同他客气,若说不怕是假,既然他愿意在这,那就在这里吧,左右好过她一个人呆着。

凌灏把两张凳子拼在一起,做了一个简易的榻,在她床边躺下。

这一夜,两人都睡得很安稳,不知是最近实在太累,还是因为那个人在身边。

连续喝了三天药,聂清然总觉得肚子不舒服,问彩女为何如此,她只道是正常现象,叫她不必多心。她无法,只得继续每日忍受那又浓又苦的药。

喝过第六次药后,聂清然突然觉得腹如刀绞,疼痛难忍。凌灏连忙找来彩女,问她是怎么回事。彩女却笑盈盈的拿过一只木桶放在聂清然床头,不再言语。见她如此不作为,凌灏虽是心急却也不敢拿她如何。

就在此刻,聂清然突然哇的一口吐在木桶里,凌灏往木桶中一看,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木桶里满是全身黑色,只有米粒大小的肉虫,有些还在慢慢蠕动,令人毛骨悚然。不及他细看,聂清然又吐了一次,还是这种小虫子。如此这般反复四次,她才终于止住,躺在床上喘着粗气。

“这是什么?”凌灏瞥了眼那几乎快有半桶的虫子问道。

“聂宫主体内的蛊虫啊。”彩女道,“我用药物使蛊虫孵化成这种没有攻击性的虫形,然后逼迫其从血肉中出来,现在吐出来后,聂宫主体内的蛊毒就算解了。”

“那她以后便没事了?”

“自然没事。不过尸蛊太过阴寒,她的身体多少还是受损了,日后会十分畏寒,需要好好调理,到了冬季更是要注意不要受凉。我想你们中原名贵药材不少,调理起来很容易,我便不替你们操这心了。”

“多谢姑娘!”凌灏感激道。

“不用谢我,你不也帮了我一个大忙么?”彩女端起那个木桶笑道,“我就不打扰两位了,你们再休息两日就能可以离开。”她带上门,走出去,留下凌灏单独看护聂清然。

呆了五六天后,两人皆念着中原还有许多事要处理,便打算同彩女告别。两人刚走进院子,正欲对摆弄草药的彩女告别,一个浓眉大眼,长相憨厚的苗家男子挑着两捆柴走了进来,朝彩女喊了声:“彩妹子。”

“青山哥?你怎么来了。”彩女见状忙接过男子肩上的单子,将他迎到一旁坐下。

“我——”男子局促的搓着双手,眼神闪烁不定,“这几天赶集都没见着你,听说最近山里有老虎和狼出没,我怕你有危险,就来看看。这柴也是帮你砍的,山上不安全,你一个女孩子就别上山砍柴了。这柴够你用几天,用完跟我说声,我再帮你去砍。”青山似是鼓足了勇气,才把这段话说完。

“这几天没去赶集是因为来了两个朋友,忙着去招呼他们。”彩女给他倒了碗茶,“而且我早说过了,山上的虎狼伤不了我,你不用担心。你砍柴养家也不容易,不用特意送我。”

“没、没事,我砍的柴足够养活我和小草,反正也是要砍,多砍少砍都一样。”青山见彩女准备拿钱给他,连连摆手拒绝。

“就是,人家一番心意,你就拿着吧。”聂清然笑着走过来,制止住彩女的动作。

“是啊,彩妹子,我还得给小草做饭,我先走啦!”青山茶也没喝,连走带跑的离开院子,生怕彩女要给他钱。

“人家青山哥挣钱也不容易,为什么不给他钱?”彩女撅着嘴问。

“姑娘一颗心都在林小子身上,看不见别人对你的心啊。”聂清然叹道,“那青山为何巴巴给你送柴来,其实也是几天不见,想你了。又听说最近有虎狼出没,怕你有危险。他是以送柴为名,见你为实。傻姑娘,有这么个关心你的人在身边,为何要想着那个心里没你的林小子?”

“青山哥喜欢我?”彩女双眼睁得大大的,似有不信。

“看他瞧你的眼神就知道了。”聂清然掩嘴而笑,“他定然不知你是武林中人吧,还怕虎狼伤到你?”

“嗯,青山哥只以为我是个卖草药的。”彩女的脸突然就红了。

“我瞧这人比林霁轩可靠。”凌灏也过来插话。

“不要说我啦,你们是想离开了么?”彩女想转移话题。

“是的,我们叨扰已久,中原还有一些事急需处理,所以想告辞了。”凌灏道。

“这样啊,你们等等。”彩女转身走进屋,不消片刻便出来,手里却多了一个大坛子,似乎是酒。她把大坛子交到凌灏手里,想了半天才开口道:“这是我酿的糯米酒,如果你们在中原见到小林子,就把酒交给他,他在苗疆时最爱喝这种酒了。”

凌、聂二人无奈叹息,这个苗女还真是痴情。

“好,必不负所托。”凌灏道。

“聂宫主,我真羡慕你呢。”彩女微叹,明亮的大眼中染上几许愁绪,“待你见到小林子就跟他说,我们苗家女子也不是死缠烂打的人,他不喜欢我,不愿跟我好是他的事。我喜欢他是我的事,他不必介怀。如果有时间,叫他带着他喜欢的姑娘来苗疆玩,我一定会好好招待,虽然我们没有你们中原人礼节多,但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怎么说也算相交一场,不论发生什么事,还是朋友。等到哪天我烦他了,就找个待我好的阿哥嫁了,不再想他,哼,倒是他求我我都不看他一眼。”

“好,我一定转达。”聂清然心下十分佩服,苗疆女子果真大胆,喜欢一个人能如此干脆直接的说给别人听,转念想想自己,总是顾虑多多,思前想后,是在反差太大。

“对了,记得凌公子说你是中了拜火教的蛊,那尸蛊是他们以前从我师傅手里偷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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