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工作?!」赵翠美尖叫,眼睛圆瞠,差点没凸出来,「这样你还敢跟我女儿交往?我告诉你,她因为你丢了工作,你要给我赔偿,不然我跟你没完没了!」
「妈……」亚蓉声音带着恳求,根本没脸面对俞骥。
这话荒谬得让俞骥差点笑出来,他不敢置信的望着亚蓉的母亲,问道:「赔偿什么?」
「赔偿……赔偿我的损失!」赵翠美愣了一下,随即又大声起来,「我辛辛苦苦养大女儿,可不是要让你白睡的!」
「妈!」亚蓉喊道,连耳根子都快烧起来了。
俞骥还来不及说话,佳蓉在这时从房里走了出来。
「姊,给我五千块,我要去——」看到俞骥,她吹了声口哨,「哇,你是谁?」
「妳姊姊的男朋友。」俞骥的怒气开始积聚,见到亚蓉的妹妹一副小太妹的装扮,还大剌剌的盯着他瞧,他实在无法克制自己的怒火。
这就是亚蓉的家人?就是她一天到晚挂在嘴上、仅有的两个亲爱的家人?
「哦~~」佳蓉吹了声长长的口哨,「长得不错嘛,没想到我姊还有人要。」转向亚蓉,她伸出手说道:「姊,给我五千块啦。」
「妳要钱做什么?我之前才给过妳埃」亚蓉虚弱的问,垮下肩膀,不敢看俞骥的表情。他……是不是很鄙夷这一切?
「不准再跟妳姊要钱!」赵翠美尖嚷,冲上前想要打佳蓉。
「妳干嘛啦?妳自己还不是一样,一天到晚跟姊拿钱,凭什么我就不行?」佳蓉闪躲着。
小小的客厅里,赵翠美追打着佳蓉,而亚蓉站在一旁,看起来苍白脆弱得像要昏倒。
俞骥看不下去了,光这么几分钟,他已经知道亚蓉平常 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够了!」他威严的大吼一声。
还在妳追我跑的两个女人,听到这声命令,都惊讶的停下脚步。
亚蓉睁大眼睛,望向俞骥,看起来楚楚可怜。
「你凶什么凶啊?这可是我家!」赵翠美首先发难。
「是埃」佳蓉跟着说,难得与母亲同一阵线。
「妳们到底把亚蓉当作什么?」俞骥神色阴霾。
「我……我要怎么对我女儿是我家的事,轮不到你说话!」愣了一下,赵翠美立刻不甘示弱的吼了回去。
「妳真的把她当女儿吗?妳开心过她吗?有好好跟她说过话吗?妳知道她最近在烦恼些什么,又为什么要离开公司吗?还是只知道跟她要钱,把她当提款机?」俞骥声音冷硬,表情更是冷峻。
「俞骥!」亚蓉声音微弱,「不要再说了。」
「哈哈,说不出话来了吧?」佳蓉见到母亲傻在当场,拍手大笑,转向俞骥说道:「这位大哥,我给你拍拍手啦,讲得真好。」
「还有妳,已经念大学了,为什么每次惹事都要亚蓉帮妳收拾烂摊子?」他语气严厉,「要钱自己去打工,难道妳想一辈子吃定亚蓉?」
「俞骥,我叫你不要再说了!」亚蓉大喊,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这些话让她很难堪,既难过又心痛。
佳蓉也呆愕住了,她瞪着他,哼了一声,「我不想跟你说话,自以为年纪大就了不起吗?我没必要听你训话!」说完扭头就走。
「佳蓉说得没错,你这个外人在我家嚣张什么?你给我出去!」女儿的话提醒了赵翠美,她找回声音,开始赶人。
俞骥冷眼瞧着丝毫没把他的话听进去的赵翠美,冷着脸拉起亚蓉的手就走。「跟我出去。」
「我不要!」她挣扎,却甩不掉他的手,就这样被他半拉着离开家里。
到了车上,俞骥才放开她。
「你做什么啦!」她怒瞪着他。「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妈妈说话?」
「妳要多久才会清醒?」他反问,「妳是傻瓜吗?看不出妳所谓的家人,只是利用妳的善良在欺负妳吗?妳要被压榨多久才会清醒,才会明白不管妳付出多少,都不会得到回报?」
「你根本就不懂!」她哭了起来,声嘶力竭的大喊:「我这么认真生活、努力工作,却永远得不到其它人认同的感受……你不会懂的……」
俞骥静静听着,没有说话,任由她发泄情绪。
「就算、就算她们坏,至少她们是我的家人、我唯一的亲人,我除了尽力帮她们,又能够做什么?至少她们需要我……」她哭倒在俞骥怀中。
他好心疼,抱紧她,在她耳边说着安慰的话,「不要哭了,妳不是一个人,妳还有我,我不会离开妳,不会让妳一个人的。嘘,别哭了,亚蓉最棒了,努力又认真,我都看到了,所以别哭了,小心把眼睛哭坏了。」
他在心里发誓,他会永远陪在她身边,不会再让她哭泣、让她受到伤害。至于她的家人,他也绝不会再让她们继续吃定亚蓉,予取予求。
听到俞骥的安慰,亚蓉悲从中来,哭得更厉害了,而他就这样抱着她,嘴里喃喃安慰着,让她尽情宣泄心里的委屈。
约莫经过十分钟,她终于渐渐平静下来,哭声转为抽噎。
俞骥又拿了一张面纸给她,轻声哄道:「不难过了,嗯?」
「嗯。」她点头,像个孩子似的抓着他胸前的衬衫,赖在他怀中。
他轻轻摇晃着她,开口道:「亚蓉,我失去联络这么多天,真的很抱歉;还有,那天我对妳太凶了,原谅我。」
她挣扎着从他怀里抬起头,难过的说:「我这几天好担心你,在手机里留言你也不回,那天晚上更是一夜都没回家,你去哪里了?」
「我……」他有些难以启齿,深呼吸之后,终于说了出来,「我到PUB去了。」
「PUB?」她愣愣重复,眼里浮现受伤之色,「你……跟别的女人……上床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对她说实话,「我那天心情很乱,所以跑去PUB喝闷酒,确实是有女人跟我搭讪,而我也和她去了旅馆……」
亚蓉遮住耳朵,伤心的喊着:「我不要听!你这个混蛋!我在你家等到清晨,担心你会发生什么事,没想到你居然……居然又跟别的女人上床!」她又开始掉泪,情绪非常激动。
「不,亚蓉,妳要听!」俞骥拉下她的双手,「听我说完。我是到了旅馆,但是我没有跟她上床!」见她瞪大眼睛还不断摇头,他继续说下去:「我看着她赤裸的躺在床上,说着挑逗的话,突然觉得很空虚、很没意思……亚蓉,我没有做出对不起妳的事,我把她赶走,一个人在旅馆想了一夜。」
「真的?」她充满希望的问,心里已经信了他。
「真的。」他对她微笑,抱紧了她,「我不要别人,我只要妳,经过那晚,只是再次证明了妳对我的重要性。瞧,现在除了妳,我对其他女人已经失去兴趣,妳可不能对我始乱终弃。」
「贫嘴。」亚蓉瞋他一眼,爱娇的槌了他一拳,甜甜的笑了。
抱了她一会儿,他又开始说:「亚蓉,那天妳说的话让我想了很多,妳说得对,我是个胆小鬼,只知道逃避……」
「我没有说你是胆小鬼。」她抗议。
用力搂了她一下,他继续说:「我已经逃避了好几年,要继续逃避下去很容易,但是现在我有了妳,我想……试着放开过去,跟妳一起为了我们的将来努力,妳觉得怎么样?」他温柔的对她微笑,眼神带着承诺。
愣愣的望着他,她又哭了,她知道要他说这些话有多不容易,更知道从此刻开始,她再也离不开他了。
「妳怎么变得这么爱哭?」俞骥逗她,捏捏她的鼻子,引来她一声抗议。
「俞骥,虽然你不能再上拳击场,可还有别的方法可想,不代表就得完全放弃拳击呀。」
「哦,什么方法?」他开始感兴趣。其实这些天来,他也想了许多,心中有一些未成形的计画,不过,现在他要先听听她的想法。
「你不能上场,还可以走别条路呀,譬如开设跟拳击用具有关的公司,或者自己开训练场,带动国内练拳击的风气,你觉得怎么样?我也可以在你身边帮忙。」她很兴奋,期待的望着他。
他故意逗她,「原来妳已经暗中计画这么久了?我怎么都不知道?」
「哎哟,你都不知道看你这样子,我真的很难过。」她鼓起腮帮子,委屈的瞪他一眼,「我一直、一直在帮你想办法,想了很久呢。你不觉得这样也很好吗?当然啦,还是要看你的决定。」
「其实,这几天我想了很久,也觉得这样的方式是目前最好的安排。」他拍拍亚蓉的头,「没想到我们这么有默契。」
「真的吗?」亚蓉奸高兴,她睁大眼睛,神情很认真,「我可以帮你哦。我是学商的,可以帮你联络厂商之类的,当你的秘书。」
望着她充满热忱的小脸,他心里既甜蜜又疼痛.他很清楚,亚蓉不仅是以女朋友的身分想帮他,另一方面,更是因为她心里一直渴望受人肯定。
他将她搂得更紧,低声说:「那就麻烦妳了,亚蓉。」
「但是,有一件事我要先说在前头。」她表情严肃,推开他凑过来的嘴。
「怎么了?」他不解,吻不到她的唇,他有些挫折。
「如果下次你再敢遇到挫折就找女人发泄的话,我就……」她威胁的一把扯住他胸前的衬衫,「把你KO掉!」
他一怔,接着哈哈大笑起来,笑出了泪,紧紧将她拥在怀里,在心中感谢上天,让他们遇到彼此。
尾声
有了目标之后,俞骥展现出的行动力非常惊人,他用挂名俞昊公司顾问所得的分红,开设了一间小型代理公司,主要代理运动器材,当然沙包之类的练习器具也在其中。
此外,他征求俞昊的同意,将自己在公司的股份释出,用这笔金额聘请国外拳击好手不定期来台湾举办讲习会,并雇用已经退休的拳击手当教练,预备开个拳击练习场,培养其它跟他一样对拳击有兴趣的年轻人。他没办法达到的梦想,就由他们来为他实现。
而亚蓉呢,她担任俞骥的助手,负责帮他联系客户,以及公司和练习场的形象宣传。
一切都渐渐步入了轨道,俞骥每天都神清气爽,充满干劲;亚蓉更是开心,她第一次从头参与这么重要的工作,简直是卯足劲在做,笑容变多了,更有一种被需要的归属感。
至于家里的问题,是亚蓉觉得稍微遗憾的地方。母亲跟妹妹不喜欢俞骥,因为他总是阻止她给她们钱。当然,他不反对她负担家里的经济,但是,母亲跟妹妹额外的花费,他一毛都不许她掏出来。
他是这么说的:「我知道妳孝顺,但是这已经超过了妳所能负担的范围,妳做得已经够多了,不要再继续透支自己,我不希望她们将妳当成提款机,这样只会宠坏她们,知道吗?」
母亲跟佳蓉的反应当然是很生气,难得同仇敌忾的要她离开俞骥,说是俞骥把她带坏了。但是,亚蓉这次并没有听她们的话,因为她知道,真的是该让她们学习长大的时候了。
吵吵闹闹了一阵子,现在,母亲跟佳蓉不再闹了,除了定时跟她拿钱,也开始会别扭的关心起她来。这让亚蓉好开心,也许再过一阵子,母亲跟佳蓉对俞骥的偏见也会俏失,能够和平相处,这样的话就太棒了!
一切都很完美,只是——
公司成立三个月之后的某一天,亚蓉听完一通电话,呆在座位上好几分钟,然后她猛然跳了起来,小脸绽放光彩,灿烂欣喜,迫不及待的冲向俞骥的办公室。
她推门进去,一把抱住他,欢天喜地的说道:「俞骥,我们接到生意了!」她喘着气,兴奋得脸红,「永安跟我们下订单,已经说好明天要来签约。」
俞骥露出笑容,心情同样很激动,他抱紧亚蓉,几乎说不出话来。见她开心得又叫又跳,他心中涨满浓浓爱意,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吻住她。
亚蓉有些吃惊,但随即沉醉在他热情的亲吻与爱抚中,尤其刚刚接到这么好的消息,她情绪十分高昂,以同样的激情与他的唇舌交缠……
五分钟后,亚蓉尖叫,脸红的瞪着他,又羞又气,「你……你这个色鬼!」才一眨眼的时间,她身上的衣服几乎被扒个精光。
她七手八脚的抢过挂在他肩上的内衣,羞得全身都泛起了漂亮的粉红色。偏偏越是想快点穿上衣服,越是显得笨手笨脚。
俞骥无辜的耸耸肩,「我已经很努力克制,谁教妳要主动贴上来,笑容又那么可爱、那么迷人,实在不能怪我埃」
「贫嘴!」她损道,「你根本是死性不改!」
看着她慌乱的模样,他笑了起来,帮她把衣服穿好,捧住她的脸,望着她可爱的圆圆眼睛,真诚的说:「亚蓉,谢谢妳。」
这倒让她不自在起来,「干嘛对我说谢谢?这都是我们一起努力的成果。」她甜甜笑着,带着一抹羞怯。
俞骥眼眸变深,低下头,轻轻印上她的唇,倾吐出动人的承诺……
「你说什么?」亚蓉推开他,惊讶的瞪大眼。她刚刚似乎听到了他说……
「我说……有妳真好,今后我们一起努力,永远陪伴在对方身边。」俞骥表情有些不自在,两颊隐隐泛红。
嗄?亚蓉摇摇头。虽然他现在说的话也让她很开心,但是他刚刚……他刚刚明明说了那句话的。「不对,你刚刚还说了其它的话。」
「什么?」他装蒜。
亚蓉好失望,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你刚刚明明说,要我……要我……」
「嫁给我好吗?」俞骥下再逗她,心疼的将她拉近,结结实实的给了她一个热吻。
是的,就是这句话,她没有听错呵……
闭上眼睛,她全心全意的攀紧他响应,因这个热吻而心跳失速,全身热烘烘的。
俞骥要她嫁给他呵……她闭上眼,甜蜜的笑了。
美好的将来在她脑海里勾勒出来,嗯,她希望生三个小孩,虽然会吵会闹,但是甜蜜的时候一定比较多,他们的生活会很充实、很幸福,因为他们深深爱着彼此。
睁开眼睛,她望着俞骥特大号的脸,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她原本讨厌极了的男人,居然将成为她的丈夫,两人携手共伴,从此不再寂寞。
她轻轻、轻轻的在他唇畔吐出答案,柔得像声叹息——
「好。」
【全书完】
问。。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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