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了?”他忽然拉住她的小手,小心翼翼地问。
她脸一撇,低头喝起菠萝汁来:“哼,你不爱我,曜哥哥不爱我……”
两句话说得他心下一疼,抬起她的下巴,“傻丫头,我不爱你爱谁?”
“你爱你自己,爱殷落苏,爱……”
“不许胡说!”他打断她的话,“落苏是我妹妹,你怎么又扯上她了!”
经这么一呵斥,她顿了一下,慢慢低下头,看她这样男人一阵不舍,叹了口气,“昔昔,我要你做一个简单快乐的小女人,你不开心我也跟着难过。说吧,到底要什么礼物?”
本来生气就是和他闹着玩的,哪知道会差点弄出小动静来,钟未昔赶忙仰起脸看他,“其实礼物我还没有想好,等想好了明天告诉你。”
他唬着的俊脸笑了,“小丫头,刚刚逗我呢是不是?”
原来他知道,钟未昔又好气又好笑,心中被酸酸甜甜的情绪涨得满满的,鼻子里哼着扭过脸不吱气。
“喉咙里塞了东西吗?怎么说不出话?是不是菠萝汁塞住了嗓子眼?这到底是谁榨的菠萝汁?把人给我拖出去打一百鞭……”他怒气冲冲,挥手大声呵斥旁边的女佣,吓得外面的仆人也推门进来查看。
她慌忙拉住他的手,“诶,谁说我说不出话……”
对上他一双狡黠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哪里还有一点怒色,钟未昔心知上当了,嗔怪地用手打他,“你诓我,大骗子!”
他顺手扯住她的手,就势往怀里一带,抱着她直笑,“不生气了?”
她摇头,气呼呼地说,“我才没你这么小气,动不动就要罚人,你是暴君吗?”
他挑眉看她,“那得看你了,你想做我的亡国妖姬么?”
她彻底笑了,“我投降还不行吗?时间不早了,赶紧吃饭吧,你下午的会可是很重要的。”
“嗯,这句话我爱听,看来你当不成暴君的‘红颜祸水’。”他宠溺地捏着她的脸蛋。
“这可说不定,婚礼上你给我的礼物我还没想好呢。”她眨着眼睛暗示这个礼物有可能就是她用来捉弄他的哦。
黑司曜失笑,又柔声哄她,“行,你慢慢想,只要是昔昔提出来的我都想办法去做,当然了,前提是昔昔舍得,是不是?”
他好坏,居然掐住她的命门,知道她心疼他,舍不得他当众出丑。钟未昔噘嘴坐回自己的座位,心里有些无奈,唉,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怎么越看她和曜哥哥都有点像柔柔和向恺默的影子,那对也是这样,男方把女方吃得死死的。不行,今天下午她见了絮儿一定要好好取经,看看他们夫妻是怎么相处的。
三个女人一台戏,和柳絮儿、柔柔待在一块儿倒有聊不完的话题,当然她没忘了自己的任务——学做蛋糕。
钟未昔换好厨师专用工作服,戴上厨师帽,洗干净手,准备进厨房,率先进去检查材料的柳絮儿叫了起来,“呀,少了一样黄油,这是做蛋糕必须的材料。”
这是絮儿家厨房,所以钟未昔不慌不忙,以为柔柔家有,结果柔柔没开口呢,柳絮儿难为情地说:“整个炽闇可能都没有黄油了,我家芯儿昨天半夜吵着要吃蛋糕,刚好我家厨房用完了,我就叫女佣到你们两家厨房去取,所有的全被我昨晚用掉了。”
这么一听,钟未昔倒没说什么,反而是柔柔义愤填膺:“又是你家芯儿,晚饭不好好吃,半夜肚子不饿才怪,絮儿你太宠你家小魔女了,换作是我,先给她屁屁几下,看她还敢不乖乖吃饭。”
柳絮儿摇头一笑,“等到你生了宝宝,做了妈妈,到时候你就舍不得打了。”
柔柔马上一转头,嘴里嘀咕着:“才不会,到时候你看我会不会舍不得。”
钟未昔看出来柔柔借故在掩饰心事,想起上次柔柔提到向恺默不肯要小孩,这是柔柔心里的痛,忙朝柳絮儿打眼势,
柳絮儿心领神会,赶紧转开话题,“没关系,我马上让人出去买。”
“不如我去,刚好我想出去透透气。”钟未昔看看空无一人的厨房,所有女佣和仆人全被调走了,为晚上炽闇一年一庆的餐会打下手,哪里还有闲人供她们差遣。
“我也去。”柔柔一听说要出去,马上来了劲。
“好。”钟未昔拿下厨师帽。
柳絮儿站在原地,朝她们摆摆手,“我家芯儿在楼上午睡,醒来看不到我又得发起床气,所以我不能陪你们去了。”
“知道了知道了。”柔柔一面说,一面笑眯眯地把钟未昔往门外推,直觉告诉钟未昔柔柔有话要说。
果不其然,一出厨房外的走廊,柔柔贼兮兮地左右看了看,小声问,“昔昔,你没做叛徒,告诉你家曜哥哥吧?”
“没有。”
“说好哦,你可不能做叛徒,不然我就……”柔柔做了个吐舌头,外加抹脖子的动作。
钟未昔边走边笑,“你会杀人灭口吗?”
“错!是我自己抹脖子自尽。”柔柔摸着自己纤细的脖子,“你家男人在这三个男人中是出了名的阴狠,要是我杀你灭口,到时候他还不把我活剐了!与其这样,我倒不如自己了断,一点不痛苦。”
钟未昔啼笑皆非,原来在别人的眼中曜哥哥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啊,且不说柔柔说的是不是夸张,以前的曜哥哥的确是人见人怕,就连她也是,从小怕到大,哪一次见到他不是躲着避着。
尾声③
可是,命运就是这么神奇。看似不可能在一起的两个人居然相爱了,不可思议地走到一起,而且即将携手走进婚姻的殿堂,估计那时候她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自己与他会有这么一天吧。
爱情就是这么奇妙,总在前面给你设置让你意想不到的路口,让你……转角遇到爱。
走着,走着,钟未昔的眼眶湿润,心底有什么地方在往下倾倒,她没想到自已会突然开始想他,没来由的想,迫切而热烈,仿佛一锅烧沸的油顷刻间倒进心坎里,烫、疼而热。
想他,真的想他,好想!
想他搂在身上的结实手臂,无时无刻的安全感,似乎有了那双手再凄凉的冬季也充满了暖意。
想他现在在干什么?一年一度的炽闇会议重要无比,他现在应该全神贯注在做事,不会象她这样有空想他吧?
“未昔……喂……喂……回神啦,看你一脸潮红又纠结的样子,想什么呢?”柔柔的五指在眼前晃动,钟未昔眨眨眼,低头,有点难为情,说了句“我回去拿个包”便飞快钻回城堡。
取了包出来才想起来怎么出去的问题,进进出出很多趟,可她对怎么出去毫无概念,每次都是曜哥哥陪同的,就算对路线清楚,也没有交通工具呀。
正咬唇想着,柔柔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未昔,你快点儿,就等你了。”
一抬头,柔柔坐在一辆黑色越野车里直朝她招手,钟未昔一拍脑门,也是,她怎么把柔柔忘了,柔柔在这里住了好些年,肯定有出去的办法嘛,真笨!
开车的司机是向恺默的保镖,一个少言寡语,看上去不太健谈的男人,柔柔居然很有兴致和男人聊天,当然全程钟未昔没听男人说过一句完整的话,最多是一个个往外蹦的简单字音。
向恺默平常话不少,想不到会用这样一个惜字如金的保镖,不知道是有意为之,还是别的原因。
钟未昔不禁莞尔,更为惊奇的是柔柔竟然能和这样的保镖聊得上天,完全不顾对方越来越便/秘的脸色,可见保镖完全是看在柔柔是自己主人妻子的份上,要不然早就踹你没商量。
钟未昔抿嘴直笑,突然从前方后视镜中看到保镖刚好也在看她的眼神,心下一动,倒不是她对对方有什么男女情愫,完全是这求救似的眼神象极了她最熟悉的一个人——哥哥。
那天她和曜哥哥上了直升机后便直奔炽闇,哥哥中枪躺在房间里的情景一直在脑海里回放,她心里总在记挂着,想知道后来哥哥怎么样了,可是城堡里没有电视或报纸,她完全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哥哥是生是死?
从小爸爸对她偏心眼也好,不喜欢她也罢,不管怎么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没有爸爸就没有今天的钟未昔。何况爸爸去世这么多年,她已经差不多忘了那些过去的不愉快。
哥哥杀了爸爸,又那么残忍的对待爸爸的尸体,她怨他,怨他杀害爸爸的理由不是为了别的,竟然是为了她。这,间接等于在说,爸爸的死或多或少是她的原故。
这教她情何以堪?
车子停在超市外,钟未昔拉着柔柔边随着人流往里走边简单阐述了一下想法,地下室神秘老奶奶的未知故事使两个人现在成为同一战壕的伙伴,最后商定柔柔进去买黄油,尽量拖延时间,而她从超市另一个门走,悄悄回家看看,再以最快的速度折回。
犹豫之后,她没有搭出租车回去,其实要想最快知道钟涵炎的下落并不困难,钟未昔用公用电话给钟博挂了个电话,询问哥哥的情况。
“你哥的案子没结,属于人犯,现在在劳-改医院,身上的子弹已经取出来了,你……”钟博话还没说完,陶为琳的声音切进来,“未昔,涵炎好歹从小看着你长大,你们姐妹俩,他最喜欢的就是你,想不到你这么污蔑他,你是不是看到他坐牢,被枪毙就高兴啊?啊?你这个丫头的心怎么这么毒啊,我们家到底哪点待你不薄,你要这么害我儿子……”
“够了!慈母多败儿,那畜生能有今天一半是你给惯出来的,现在警方有证据在手,你还在这里怪这怪那,怪到未昔头上,简直是不可理喻!”
电话里传来钟博一声断喝,钟未昔吓了一大跳,叔叔平常在婶婶面前大气也不敢出,今天能如此呵斥,想必也是由于伤心过度,一边是自己无故惨死的兄长,一边是自己的儿子,叔叔此时的内心比任何人都要难受煎熬。
钟未昔想说些话来安慰叔叔,可嘴里发不出声响来。
丈夫在自己面前一向老实,从不敢大声说话,她指东丈夫绝不敢往西,陶为琳想不通丈夫怎么突然变了另一个人,短暂惊愕过后,暴发了,“我惯着?钟博,你的良心被狗吃了!涵炎可是你的亲生儿子,他可是你们老钟家的唯一香火,我这么做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们钟家……”
“钟家钟家,你满嘴都是为了钟家。身为钟家的媳妇你又是怎么教儿子的?你儿子杀了人是事实,而且他杀的不是别人,是我的大哥,他的亲大伯。你要我怎么样向祖宗交待?你要我以后拿什么脸去见我爸?我们钟家祖祖辈辈清清白白,从不做犯法的事,我年轻的时候好歹也当过警察,我有没有教过你们要本分做人?是谁教他去杀的人?啊?”
“杀人!杀人!儿子出事到现在你总说他杀了人,杀了你大哥,证据不就是钟未昔那丫头房间里的那盘磁带吗?这什么年代了,还有人用磁带?我怀疑这是个圈套,是她设的局让我们儿子……”
“住口!”钟博又是一声断喝,“你简直不可救药!未昔有什么理由去害涵炎?难道在你的眼里你儿子是圣人,他就不会犯错吗?总之这个畜生杀了人就得受法律的严惩!他得给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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