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关于报酬的事不说了，我心里有数。”白未曦感激地点头。
“不过，见效可能有点慢，你要有心理准备。一真就不要告诉她了，虽然心肠不错，可是藏不住事，恐怕她会叫沈歆儿当面问个明白。可是我敢保证，沈歆儿一定会找出一百个理由来证明自己的无辜。我们最大的劣势就在于，找不出证据。虽然根据推测，除了她，应该不可能有别人。”
“所以我们只能用同样的方法……”白未曦莞尔。
“我真想看看，她听到了关于自己的流言，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艾亚维目光闪亮，“未曦，我从小就把自己想像成正义的化身，可是一直以来，都没有表现的机会。”
“你很有正义感。”白未曦由衷地说。
“正义感倒说不上，但是我最讨厌这些表里不一的人”艾亚维莞尔，“而且，对着舍友下手，最没劲了。其实大家像刚开学那会儿，和和气气的多好。”
“还是你和一真走得近。”白未曦叹息。
“那是因为你有自己的追求，以前我们不也常在图书馆碰到吗？如果换我有你这样的机遇，得到秦渭阳的赏识，我也会跟你一样两头跑的。甚至放弃法语系的学业，也不可惜。”
“那就不好回去跟爷爷交代了，我考上北大，他老人家不知有多高兴。”白未曦吐了吐舌头，“我失去了父母，只有祖父一个亲人，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伤心。”
“幸好老天待你不薄，让你遇到了秦渭阳。”艾亚维安慰。
“我知道，所以我不怨天尤人。”白未曦笑了，“你也不用太刻意去做，我们毕竟还是学生，本末倒置就不好了。”
两人说说笑笑地走回学校，刚到门口，就听到有人悄声议论：“你们知道吗？我们系的那个叫沈歆儿的，还说别人晚归呢，其实她回来得也不早说不定啊，就是在我们面前装纯情，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白未曦和艾亚维面面相觑，她们只是制订了计划，还没有来得及出手呢，怎么关于沈歆儿的流言，就已飞出来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卖身
满腹狐疑地回到宿舍，才发现沈歆儿满脸严霜地和陈一真发脾气：“如果让我知道是谁传播的谣言，我一定要她好看”
艾亚维和白未晞对视一眼，更是摸不着头脑。她们倒是取得了步调一致，可第一步还没有跨出去呢“白未晞，是不是你？”沈歆儿一眼看到两人进来，就咄咄逼人地问。
“什么是我不是我？”白未晞故作糊涂地问。
“那些谣言，说我跟你去工作室，是因为……把我说得很不堪”沈歆儿气恼地质问。
白未晞觉得好笑，她们只是听说沈歆儿因为去工作室而晚归，一部分人认为她在私生活上有点不检点，而另一部分人则认为她去工作室是有目的的。当初关于自己的流言，还要难听得多，而且沸沸扬扬。沈歆儿的行为，典型的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你去工作室的事，我还没有来得及和同学们说呢”白未晞平静地回答，“我在学校逗留的时间并不长，而且主要是为了上课，很少和同学们交头接耳。”
“那他们怎么会知道我去……不是你，难道还会是艾亚维和陈一真吗？”
“也许是你自己说的呢？”艾亚维不满地说，“我都不止一次听到你和同学说，你去秦渭阳的工作室了。我还以为你很得意于自己能去秦渭阳的工作室呢”
“我……”沈歆儿哑口无言，“我又没说晚上去的”
“不要把别人都当傻子好不好？”白未晞不耐烦地说，“女生都喜欢八卦，这还是你安慰我的话呢”
沈歆儿胀红了脸：“一定是你说的，想要转移火力”
“转移火力？”白未晞惊讶地反问。
“这样一来，去工作室的就不是你一个人，关于你的流言，不是可以得到缓解了吗？”沈歆儿尖锐地说。
白未晞和艾亚维又互视一眼，和观上，这次的流言确实达到了分散火力的效果。她们制订计划的时候，却没有想到这一点。
“哼，我自己去说个清楚。”沈歆儿转身朝宿舍外跑去。
陈一真疑惑地问：“未晞，是不是你做的？”
艾亚维没好气地说：“你觉得未晞有时间做这些无聊的事吗？我们在外面喝茶呢，她又没有分身术”
“对不起，只是沈歆儿分析得很有道理，所以我……”陈一真急忙道歉，“我不该怀疑你的。”
白未晞暗暗惭愧，其实她也正打算实施这一步骤，只是有人先她一步做了而已。是陆羽他们做的吗？可是他们并不知道沈歆儿经常死皮赖脸地跟着自己去工作室。
“这么晚了，我去找找歆儿。”陈一真担心地说。
“去哪里找？”艾亚维打了个呵欠，“困死了。”
陈一真不满地瞪着她：“沈歆儿是我们的同学兼舍友她的性子一向绵软，头一次看到她发火”
“反正我和未晞是不去，这么大的人，还不会照顾自己吗？未晞被说得得更惨，也没见怎么样。”艾亚维看着陈一真冲出门，才对着白未晞一笑，“终日打雁，终有一天被雁啄了。”
“虽然我很解气，不过……”
“不过，明明出手的应该是我，谁抢我的生意？”艾亚维接口，“我们好不容易计议停当，却没有了出手的机会，真郁闷啊。”
“不管是谁，总是为了帮我。”白未晞喃喃自语。
艾亚维冥思苦想：“你在学校里的交往很少，而且如果要出手的话，早就出手了，不会等到现在。难道是我们的系花？小美眉出手真是果断”
“你是说林可欣？”
“除了她，我想不出还有谁。别人可不会像你这么好说话，该出手时就出手，我真是欣赏她了。”艾亚维啧啧赞叹。
“她有这么大的能力吗？以前都没有听说，忽然之间就一夜春风来，传得到处都是。她才进北大，就算要反击，也不会有这么快”白未晞却摇了摇头。
“那会是谁呢？”艾亚维又皱紧了眉头。
“歆儿打了辆车出去，不会出什么事吧？”陈一真回来的时候，有点担心。
“她去了哪里？”
“不知道，我没有追上她。”陈一真摇了摇头。
“我想她可能去工作室”艾亚维眼睛一亮。
白未晞默默地看着她，深有同感。
“不管了，我们赶紧睡吧。沈歆儿不是小孩子，她会照顾自己的。一真，你也别替古人担忧了，人家精明着呢”艾亚维好笑地拍了拍陈一真的肩。
“她可不像未晞这么淡定”陈一真忧虑。
“从大家庭里走出来的女孩子，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复杂得多。你看看那些电视剧嘛，这些人都精明得一塌糊涂。”
陈一真立刻不说话了，关于沈歆儿的家世，艾亚维已经不止一次地和她探讨过。
当晚，沈歆儿没有回宿舍。
“夜不归宿”艾亚维幸灾乐祸地笑了，“我敢打赌，今天关于沈歆儿的流言，一定会超过你的”
白未晞莞尔：“这叫自作自受。”
陈一真吃惊地看着两人：“你们怎么不为沈歆担心？她是我们一个宿舍的同学啊”
“她只是自食其果而已。”艾亚维不屑地冷笑，“一真，未晞的这些流言就是她传出去的，现在只是有人看不过眼出手，我们为什么要担心？”
“怎么可能”陈一真不信。
艾亚维把她拽得坐下来，然后逐条分析。陈一真半信半疑，看看白未晞，又看了看沈歆儿的床位。
“今天第一堂就是专业课，你们还不准备吃早饭上课？”白未晞拿了课本问。
“去啊，怎么不去？”艾亚维跳起来，“专业课要点名，我可不想补考”
可以想见，沈歆儿的缺席，将会让流行愈演愈烈。白未晞当然乐观其成，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却不敢相信。
白未晞摒弃杂念，认真地上完了课，果然看到女生们又三五成群地聚在一处。看来，沈歆儿很快也会变成北大名人了。
她愉快地想着，去蓝天科技转了一圈，确定了陆羽和陈语新都没有出手，仍然按照原计划去北服上了一堂专业课，才赶去工作室。
犹豫了一会儿，才鼓足勇气敲开秦渭阳的办公室。
“未晞，今天来得早了。”秦渭阳云淡风轻地微笑，看不出异样。
“秦老师，沈歆儿昨晚来工作室了吗？”白未晞咬着唇问。
“嗯，来了。”秦渭阳点头，“因为时间太晚，所以我就留她在工作室里住下了。你晚上不在，我让她在你的办公室里凑合了一晚。”
白未晞吞吞吐吐地说：“昨天，我在学校里听到了关于沈歆儿的谣言，说她……”
“你不会是在同情她吧？农夫和蛇的故事，是用来警示世人的。”秦渭阳温和地说，走到她的身前站定，“未晞，有时候姑息迁就，并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
“是老师在帮我吗？”白未晞抬起头，眼眶微微湿润。
“你是我的学生。”
“可沈歆儿也是你的世交。”
秦渭阳失笑：“那是她以为，我并不觉得和沈氏的交情，深到什么模样。沈家不那么简单，沈歆儿能在家里这么多女孩子中间得宠，更不简单。”
白未晞抿着唇不说话。
“你是觉得我的手段卑鄙吗？”秦渭阳好笑地看着她低下头，“有些时候，你的逃避只会让人觉得好欺负。”
“不是。”白未晞再度抬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只是感激老师替我做的一切。不瞒老师说，我昨天也忍无可忍，和同学商量要反击。没想到，还没有等到我出手，就已经看到了效果。”
“早知道你有对策，我就不用出手了。”秦渭阳故作懊恼地说。
“我没有能力迅速反击，只能请同学一步步来。老师出手的效果，比我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对策要好得多。谢谢老师。”白未晞朝她鞠了一躬。
“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我不帮你还帮谁？”秦渭阳淡淡地说，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如果不想去看沈歆儿，不如替我煮杯咖啡？”
“乐意效劳。”白未晞笑着说。
走进套间，她的眼泪才落下来。
这一刻，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激。没有想到，秦渭阳在沈歆儿走进工作室的那一天，就暗暗地在为她做着什么。
她生而何幸，能得到秦渭阳这样的老师咖啡很香，标准的曼特宁。
“看来，以后还要贿赂你，才能喝到这么香浓的单品咖啡。”秦渭阳开玩笑地说。
“我没有想到，老师允许沈歆儿来工作室，是因为我。”白未晞泫然欲泣，可是又觉得掉眼泪太孩子气，所以拼命忍住。
“不要太感动，我还等着你卖身呢”
“啊？”白未晞吃惊地看向他。
“毕业以后，加入工作室吧”秦渭阳认真地发出邀请。
“只要老师不嫌弃我这个半路出家的弟子，我当然乐意”白未晞的脸悄悄地红了。原来，秦渭阳是这个意思她想到哪里去了？
悄悄抬眸，却发现秦渭阳似笑非笑地勾着嘴角。那句话，分明是他有意误导的
第一百四十二章 先下手为强
沈歆儿当天就回宿舍收拾了东西，搬出去住了。
“不用为了那些流言就出去住，前阵子未晞的流言传得比你还不堪呢，未晞不也一样过来了吗？”陈一真同情心泛滥。
尽管艾亚维的分析，听起来头头是道，但是她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眼里的***，会用这样的手段，排挤舍友。所以，看到沈歆在搬东西，她忍不住开口挽留。
“一真，我们宿舍里的人太复杂了，也许只有你是单纯天真的。”沈歆儿憋着气，“这件事没有完，一定是白未晞出的手。”
“不会的。”陈一真替舍友辩护，“未晞天天忙得跟什么似的，我和亚维替她算算，一个人要完成两个人的课业，还要做两个人的工作，时间已经被她挤得跟用完的牙膏管似的，根本挤不出来了。”
“艾亚维是帮凶”沈歆儿恨恨地说，“昨天她们两个人出去喝茶，为什么避着我们？明显就是有预谋的”
“她们也是正好碰上。”陈一真不乐意了。在整个法语系，她和艾亚维的关系最好。
“你和艾亚维不是形影不离吗？为什么她单独去见白未晞？”沈歆儿冷笑，“陈一真，你实在是天真”
“歆儿，你对未晞有误会了。”陈一真耐心地解释，“她能力很强，投资的眼光也好，根本没有必要嫉妒别人。”
“那你的意思是我嫉妒她了？”沈歆儿差点跳了起来，“她有哪一点值得我嫉妒的？”
陈一真和沈歆儿不欢而散，眼睁睁地看着她叫了两个男同学替她把行李箱拎出去。
艾亚维在教室里多留了一会儿，听说沈歆儿搬走，愣了愣。
“我们一个宿舍才四个人，关系还处成这样”陈一真闷闷不乐，“我劝了歆儿半天，她执意要走。你说，事关她的流言，会不会是白未晞传出去的？”
“她倒是想，可也要有时间啊”艾亚维叹了口气。
她们是犯罪未遂。不对，应该是没有犯罪，已经达到了目的。虽然欣喜，可是她的心里仍有一点淡淡的失落。她的侦探梦啊，还没有开始就夭折了。
白未晞晚上回来的时候才知道沈歆儿搬离的事，怅然了一会儿，才遥头苦笑：“算了，人家本来出身就跟我们不一样。别看她尽力平民化，可是有时候对我们的作为和宿舍的环境还是颇有微词的。就算没有我们的这件事，估计她也是要搬出去的。”
“未晞，你和歆儿把事情说开不就行了？该吵就吵，该打就打，何必弄成这样，大家都不开心。”陈一真诚恳地劝导。
艾亚维哭笑不得：“一真，你的肠子也太直了点，这件事错不在未晞。如果那场流言不是沈歆儿主导，别人也不会看不过眼替未晞出头。谁是谁非，明眼人都清楚，也就你把她当成好人”
“算了，她搬出去也好，我们可以多堆放一点杂物。”白未晞没有因为沈歆儿的离去内疚。
虽然她不知道秦渭阳是怎么替她办到把流言的矛头转嫁到沈歆儿的身上，也能够猜到他花了不少心思。也许，从沈歆儿借口去工作室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布局了吧？
秦渭阳有一句话说得对，能够在这些世家里得宠的，都不会是省油的灯。秦渭阳看着气质清华如谪仙，可是该出手时，一点都不手软。
白未晞觉得，自己要学习的还有很多。时尚，不仅仅是华丽的衣服，精致的妆容，或者一杯提拉米苏，一杯蓝山。它拥有更深层次的内涵，而需要细细追寻。
但是，她已经着了迷，欲罢不能。时尚，有其独特的魅力，让人神魂颠倒。
沈歆儿租了一个六十多平米的小户型公寓，厨房卫浴一应俱全，装修得很不错。她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