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这笔钱从来就没有存在过吧……冯希凡心中浮现出这个念头,也没有多劝说陈楚。
这天晚上,陈楚回到住所后,还和期货团队几位成员进行紧密联系。
操盘手老张提醒陈楚,前段时他的行事过于张扬。现在数据信息如此发达,因为陈楚有过一次出手记录,这次如果陈楚又出手,肯定会引起有心人注意。某种程度上,陈楚所有战略意图已经在公众面前公开了。
对此,陈楚不以为意。
从暗里走到明面上那又如何?今年棉花是个灾年,现货价格肯定会上涨而且涨到一个变态地步。在这种情况下,陈楚由暗庄变明庄依然有大把人愿意上钩拉高棉花期货价格。
第二天。
经过一天休息,陈楚整个人显得神清气爽。
不过,当陈楚看到二位操盘手时,发现他们双眼发红,眼皮底现出黑青显然昨天晚上工作到很晚。
当陈楚到来时,老张给陈楚递上二三分预案,陈楚仅扫视一眼就拍板通过。
陈楚道:“不错,你觉得今天的市会怎么走?”
老张脸上现出一抹苦笑。
“陈总,这就要看陈东升决心有多大……他要是放慢节奏的话,今天的市有可能会持平甚至会轻微上涨,他要是强迫得紧一些,行情很有可能会继续下跌。”
陈楚微微点头。
“当然,也有可能会出现其他大户出手搅局的情形,但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
九点钟还没到,但所有人注意力已经集中到棉花大盘上。
开盘时间很快就到了。
陈楚和老张坐在电脑屏幕上,看着那个刚刚冒头的分时走势图。
“15200元?”
电脑屏幕还在不断闪动,当老张看到刚刚出来的数据,由不得出声。
期货价格是15200元,这个价格比昨天收盘价足足跳空差不多二个点。
陈楚看到这一个数字,反而笑起来。
看来……空头是要赶尽杀绝的节奏啊。
他们这样做就不怕像陈楚这样潜在的多头反击吗?
“继续留意行情。”陈楚看到开盘价格后,离开期货小组独立操作室。
接下来三天,棉花价格在15100元至15400元之间动。三天中还有某天棉花期货价格上涨幅度超过百分之一。仅仅从盘面上看,大盘似乎开始稳定下来。
作为一位操盘手,老张却嗅到潜在于这样稳定中那种不寻常的意味。
星期五。
这是今周最后一个交易日。因为接近周未,有部分操盘者开始变得谨慎。
和平时一样,开始工作前陈楚留意着棉花期货市场变化。早上九点钟到来,陈楚已经打开电脑屏幕意棉花最新行情。
电脑屏幕上,一条长长支柱形状绿光,显得分外碍眼。
百分之二跌幅。
刚刚开盘不到十分钟,棉花期货市场上就拉下一条长长近乎直线的下跌线。
陈楚目光下意识就看一眼现在棉花价位。
149826元。
当看到这个新出来的数字时,陈楚就要打电话给操盘团队。不过,想到操盘手现在很有可能还在忙,陈楚拿了起来的手机又一次放下来。他多看一分钟后才关掉软件开始新一天的工作。
十分钟后。
当陈楚正摊开一份文件处理时,桌面上电话屏幕亮起,发出一阵铃声。
“老张。”陈楚接到电话后,向来人问好。
“陈总,我们在十分钟前已经建仓了。”老张道。
“好。”陈楚道。
“不过抛盘实在太多了。”老张道:“其他多头好像没有守住15000的意愿……老板要做好准备。”
情况,很有可能比他们意料的还要严重。一个不小心他们这次操作很有可能会就成一次大崩盘。
“按原定计划进行操作就行了。”陈楚道。
“好。”
陈楚挂掉电话,没有多理会期货市场上发生的事情了。
不过,陈楚虽然没有多留意期货市场上发生的事,但其他操盘者却是极度关注。
浙南市。
相比于地处祖国大差不多最南方的羊城,近海多山的浙南市天气却是显得寒冷。
浙南市是国内民间财富最大集聚地之一。八十年代改革开放初,浙南市管辖下三十多镇,每个镇都有类似打火机、玩具、家具的产业带。进入九十年代后,浙南人成为国内最出名的商业群体之一,新世纪初,浙南地区工业发展接近饱和经济发展速度减缓。但浙南人却通过民间灰色金融借拆体系,以抱团方式到全国各地买房炒房,形成令不少二三线城市普通居民闻之色变的“浙南炒房团”。
陈楚曾经收集过陈东升资料,知道这位是浙南人,平时喜欢到全国各地漂荡。但陈楚不知道的是,陈东升手头上帐号虽然不是在浙南开的,但其操作团队大本营就在浙南地区。
离着公路边不远处,一座二层高豪华别墅内。
陈东升办公室布置得古色古香,巨大办公桌由沉船木打造成。他手中操作着鼠标,正在观看行情变化。
“东哥,我们遇到了一点小麻烦。”就在他的身后,一位留着如猫须般八字胡中年人,一双眼睛直勾地看着大盘的走势,脸上神色虽然安然,但眉头却是轻轻皱起来。
“这样盘面很明显是有人要保住15000点。”八字胡中年人分析道。
对这位中年人的话,陈东升一直以来都很信任。这位中年人是陈东升主要助手之一,经常参谋陈东升的操作策略。行内不少人都知道陈东升有位得力“军师”。但这位军师做人极为低调,连同行也较少接触,其行事风格更显得有几分神秘。
“我们继续砸盘?”陈东升问道。
八字胡中年人想想,道:“现在不是个好时机。东哥,不如我们下午再试试对方?”
“好。”操盘计划发生了一些意外,陈东升脸色自然称不上好看。
前段时间他做过那么多布局,现在竟然还有人敢跟他对着干?
下午棉花期货交易围绕一万五千元这条线震荡。在这条张附近,成交量比前一天却是大幅增长近三分之一。下午,一些头脑灵活投资者,已经嗅到了有庄家要保15000这条底线的味道。
中午期货休市,期货投资者不少人都开始关注今天棉花盘面异常变动。某些有门路的投资者更是开始打听“小道消息”。
下午开盘前,不少像糖、豆粕等农产品类目投资者,都将目光聚到棉花期货市场上。
开盘才十分钟,棉花价格比中午休息前急跌差不多一个百分点,让不少观察都吸一口凉气。
空头好大的决心!
但在五分钟后,某些帐户突然间开出天量多头合约,让棉花价格在短短二分钟内上升了零点五个百分点。看到这一点,不少多头投资者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
盘面上波动不少,但投资者更关心的是成交量。
不少有心的投资者查看一下相关数据,很快查到下午开盘后半个小时交易量,比昨天同一时间段足足上升一半。
显然……现在市场上有巨量资金正在交锋。
相比起看热闹的投资者,进入到棉花市场投资者更像是炸了锅似的,不少人开始打听“内幕消息”。
“看来,棉花行情要波动了。”有投资者发出这样感叹。
浙南市。
八字胡中年人看着下属紧急送来的文件,双眼毒辣地扫视上面一排排数字。
“老板,多头大本营在羊城大营期货公司南华路营业部。”
“哦?”陈东升的眉色稍冷。
这个地址,是前段时间他接触过的陈总的老巢。
第370章:利空
“竟然是南边陈老板的手笔?”八字胡军师听到陈东升的话,微微惊讶。
他的嘴角微微抿起,道:“东哥,我要这位陈老板更详细的资料。”
陈东升道:“他就是个二十岁出头的服装商人罢了。”
陈东升向军师细说了陈楚资料。
听陈东升说完,八字胡微怔二三秒。
“新越公司原来的老板吗?”作为投资者,八字胡虽然没有从事实体投资,但他一直较为交心财经方面的新闻,也有听过这个交易案。
“东哥,你前段时间不是去过南边见他一面?”八字胡不解。
“没错。”陈东升怒极而笑。
因为收集过陈楚资料,研究过陈楚某些事迹,陈东升自认自已对陈楚还算了解。
这是位年少得志的年轻人,从他收集的资料来看,这位年轻人五年前出来工作。仅用五六年时间就创立这番家业。很多人在这个年纪还是年少气盛,但据陈东升观察,这位陈老板是位知进退的人。
所以,当初他和陈楚一番交谈,陈东升以为对方肯定会避开锋芒。
“这个人,麻烦。”八字胡微沉默,声色沉着:“东哥,他的事业才刚刚起步,就敢投入重金建造电商平台与四十大盗竞争……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总之,这个人很麻烦。”
像这样的人一般而言心志坚定,认定的事没有半途中止可能。
这次对方出手,那肯定会和他们死磕到底。
“陈老板没有理由这样做才对。”陈东升冷声道。
对方明知他要拉低棉花期货价格,但依然在这个时点出手根本不合理。
根据陈东升得到的数据,陈楚手头上多头合约应该不多。仅仅为了这几亿合约,反而投入了十几亿甚至更多和他死拼,值得吗?
八字胡微微沉默,显然也看不透陈楚意图。
对方护盘架势如此凶猛,看起来不像是虚晃一枪。要是想稳定市场价格再将手头上那部分货物抛出去……也没有这样做的道理啊。
“算了,我们继续砸盘。”陈东升道。
情况到了这个份上,任何技术操作都是多余的。
现在双方直接比拼的是谁手头上筹码更多。
这是场真真正正谁钱多就胜出的游戏。
下午交易结束后。
当今天棉花期货以下跌一个半百分点收市时,不少投资者开始对今天棉花市场,议论纷纷。
而就在收市后不久,陈楚操盘团队接到来自期货经纪公司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转到陈楚手上。
“陈总,你好。”电话中的声音分外客气。
“你好。”陈楚也向对方问好。
“今天陈总弄出来的动静可不小啊。”电话中声音有着感叹,笑道。
陈楚笑笑,却是没有接这句话。
他在等待对方说下去。
“刚才交易监督委员会有人打电话过来,问我今天交易到底是怎么回事。”对边的那个声音缓缓道。
陈楚笑问:“除了这个,他们还有说什么吗?”
这才是陈楚最关心的。
“有。”
“他们有没有提过,我的操作过线了?”陈楚直接问道。
“没有。”电话中那个声音道:“不过,他们肯定对异常交易情况保持警惕。陈总,只要你不像上次那样强力拉升就没有问题。”
陈楚自然听出对方话里意思。
监管部门的意思,自然是希望期货不要大起大落保持平稳。他们更希望交易市场就是交易市场,而不是炒作市场。
“我明白了。”陈楚脸上笑容更盛。
果然,监管部门对陈楚现在进行这些操作,没有多少理睬的意思。
就像荒古原野的丛林上空,有着一个眼睛冷漠地看着丛林中的绸缎。如果丛林中出现狮子捕杀猎物时过火的动作,那个眼睛或者会有所动作。但如果是两个狮子正在进行着搏杀,监管部门就这样冷漠地看着,只要双方没有任何违规动作,就不会出手。
“看来,星期一得快速加仓才行。”陈楚自语道。
二天很快就过去了。
这二天,不少棉花期货投资者都在密切地注意消息。
当然,除了正规消息外,他们还有打听到一些小道消息。二天时间就像是酿了一坛老酒似的,传闻在市场上满天飞。有人说,周五棉花期货价格快速变动,很明显是有大资金入场;也有传言,周五棉花价格异动是岭南系游资和江浙系游资真正交锋前进行的一次试探……这些消息,似真似假,难以辨别。不过,每个人都清楚,这场围绕一万五千元的急夺战有可能才刚刚开幕。
星期一。
早上,陈楚来到期货操作团队办公室,看一眼下属们整理过后,昨天晚上发生的一些可能影响今天操作的消息。
陈楚翻动页面,很快就将这份报告全部看完。
办公室并不安静,七八个人操作团队,时不时有人脚步匆忙地走过,交换最新得到的信息。另外一位操盘已经在隔间开会,透过玻璃门,陈楚可以看到他因为激动而挥动的手臂,隐隐间还听到他对团队成员鼓励的话语。
老张将报告递给陈楚以后,就双手下垂站到一边。
“老板,棉花期货行内可算是人心浮动。”老张道:“我联系过的同行,很多人都说如果时机合适肯定会入市……今天棉花市场怕是会有很大动荡。”
“不用管大盘。”陈楚道:“我们只要接住我们要的货就可以了。”
九点钟后。
开盘前,陈楚已经站在电脑屏幕面前。
虽然还没有开盘,但老张已经下了不少单子试探行情。
电脑屏幕在微微闪烁,照出陈楚棱色分明脸容有着好几分认真。
办公区内原本走动的员工已经各归原位,透过独立办公室玻璃窗,陈楚可以看到期货团队成员们,回到自已办公位上查看期货市场的变化。
当看到开盘那个数字,老张脸上现出错愕神色。
“竟然上涨了百分之一点七?”看到这个高开数字,老张显得不太敢相信。
这是个在他意料之外的数字。
难道说陈东升就不做任何抵抗吗?
不过,在他话没有落下时,盘面又一次发生变化。
刚刚开盘这个数字似乎没有多少支撑,很快就下落。
看到这样场境,老张也开始不断下委托单,就要价格下跌。
二十分钟后。
当看到棉花价格从原本上涨百分之一点七,到下跌差不多百分之二,老张脸上现出死灰之色。
“老板,现在抛盘实在太严重了。”
“不用管,我们继续建仓。”哪怕看到盘面变化,陈楚依然不动声色,道。
晚上。
当陈楚和二位操盘手正在进行复盘,估算处于暗处陈东升操作方略时,棉花市场不少参与者,都开始向自已熟人打听今天交易内幕。
星期五,陈楚足足消耗了十亿资金;今天死守一万五千元,陈楚花费十八亿。
独立办公区内。
办公室内灯光全部亮起来,其他员工已经下班,现在仅有陈楚和二位操盘手留在这里。
“老板,我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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